帳中嬌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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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讓諸葛去辦一些事?,F(xiàn)在荀少琛親自來了,估計(jì)會一直盯著他和小公主,既然如此,干脆由他吸引注意力,然后讓下屬去起荀少琛的老底。 小公主那已故皇叔穆親王,是荀少琛第二個養(yǎng)父,第一個養(yǎng)父是穆親王手下一名姓荀的副將。 算一下時間,荀少琛被楚人收養(yǎng)的時候,楚國正在和越國交戰(zhàn)。 那時天下還沒完全形成四分局面,還有一些小國在夾縫中生存,或是依附大國,或是慢慢被蠶食吞并。 重銳也不明白那姓荀的副將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在交戰(zhàn)地收留一個孩子,楚國的軍隊(duì)就是這孩子的殺父殺母仇人,這孩子若是長大了自然是要復(fù)仇的。 穆親王應(yīng)該不至于這么蠢,顯然是沒跟穆親王說這孩子的來歷,突然離世,穆親王又跟荀副將情同手足,于是就接去了穆王府。 重銳道:“派人去越過邊境走一趟,看一下能不能查到跟荀少琛有關(guān)的人,抓活的?!?/br> 荀少琛被收養(yǎng)時年紀(jì)那么小,若不是有人保持跟他聯(lián)系,不停地給他加深仇恨的印記,他應(yīng)該不至于下這么狠的手,就像是背后有人督促著他去復(fù)仇一樣。 諸葛川應(yīng)了一聲是。 “王爺,”霍風(fēng)進(jìn)來朝重銳稟報,“花鈴剛剛說,昭華殿下一碗甜湯喝了快小半個時辰了?!?/br> 重銳聲音一頓,愣了愣,隨即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他站起身,朝兩名下屬道:“那今晚就先這樣吧。” 說著,腳步匆匆地離開了,剩下諸葛川和鄭以堃面面相覷。 諸葛川撓了撓頭,仍是有些難以置信:“這是真栽了啊?” 鄭以堃倒是覺得沒什么,攤了攤手道:“這不是挺好的么,你沒發(fā)現(xiàn)自從昭華公主來了之后,王爺都沒怎么劈人了么?” * 謝錦依沐浴完之后,因?yàn)榭蘖嗽S久,花鈴便讓廚房做了蓮子雪耳羹,端到她的房間里,讓她好好潤一下嗓子。 花鈴服侍這位楚國公主也有一段時間了,從前總覺得這公主有些陰晴不定,一時像朝氣蓬勃的向陽花,一時又像華麗陰暗的曼珠沙華,讓人捉摸不定。 就像現(xiàn)在,她一碗小小的甜湯已經(jīng)喝了很久了,花鈴問她是不是不合胃口,她又說不是,但就是喝一口發(fā)半天呆。 謝錦依懶懶地托著腮,身子微微歪向一側(cè),有一下沒一下地攪著碗里的甜湯。 她還是比較喜歡在千機(jī)營里。 她怕做惡夢,但是靠近重銳,她似乎就不會了。如果是在千機(jī)營,她和重銳的床榻就只隔著一道屏風(fēng)。 可是,現(xiàn)在不在千機(jī)營。 花鈴想了想,感覺自己有點(diǎn)猜出了她的心思,但又知道這位公主經(jīng)??诓粚π?,于是干脆去請示王爺了。 反正,只要是跟昭華公主有關(guān)的,朝王爺稟報都是沒有錯的。 果然,花鈴一去稟報,王爺很快就過來了。 重銳站在房門外,故意問道:“重星,睡了嗎?” 謝錦依原本放下托腮的手,眼神微微一亮,慢吞吞地咽下一口甜湯:“還沒有?!?/br> 重銳走了進(jìn)去,繞過屏風(fēng),在她對面坐下。 花鈴悄然退下。 房間里只剩下自己和重銳,謝錦依剛才還在想著為什么他還不來,現(xiàn)在他來了之后,她又不知道要說什么。 她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太依賴重銳了,每天晚上都是他在夢里打跑荀少琛。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難道她一直在想著重銳嗎? 謝錦依仔細(xì)地回想了一下,但好像也沒有。 所以為什么會一直夢見他?而且還特別真實(shí)。 重銳看著她一臉糾結(jié)的模樣,那對瞳仁本來就大,她微微蹙著眉,將原本就不多的眼白幾乎壓得看不見,看起來更像小孩兒的眼睛了。 他低低地笑了笑:“在想什么?” “你啊?!敝x錦依心不在焉地說,話音未落,她又反應(yīng)了過來,臉色一僵,淡淡的粉色迅速爬上白嫩的皮膚。 重銳挑了挑眉,謝錦依耳尖微紅,滿眼都是羞惱:“重銳,你又戲弄我!” 他失笑道:“小公主你真野蠻?!?/br> 謝錦依微微一愣,腦里浮起一個模糊的畫面——她側(cè)躺在榻上,男人離她很近,半蹲著,微微傾身靠近她,撐著臉,微微歪著頭,抬手撥開她的額發(fā),琥珀色的瞳仁里目光溫和,然后說了句一模一樣的話。 那是在順城第一晚時,她做的那個夢。 奇怪,太奇怪了。 她蹙著眉,眼里的羞惱漸漸化為疑惑和不確定。 重銳撐著臉看她:“怎么了?” 謝錦依按下那些奇怪的回憶,撇撇嘴,問道:“為什么在這里也要喊‘重星’?” 重銳一臉無所謂地說:“要是你不想姓重,那我改姓謝也是可以的。” 謝錦依:“……” 他的唇角微微翹著,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但謝錦依卻忽然發(fā)現(xiàn),那句你真討厭有點(diǎn)難說出口。 就是不管怎么樣,他都要做那便宜哥哥。 她又朝他右肩上看去,他換了一身深色的衣裳,外面什么也看不出來,只好問道:“你的傷還好嗎?” “有點(diǎn)疼,”他那琥珀色的瞳仁中閃過一絲狡黠,“要不你再吹一口仙氣?” 謝錦依:“……” “你……”她臉色微紅,瞪了他一眼,“你今晚很奇怪?!?/br> 這就難為情了?重銳又裝出一副誠心誠意的模樣:“可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沒騙過你,對吧?” 謝錦依微微一愣。 他對她的所有承諾,都做到了。 就連上一世說要帶她走,盡管她沒等他,可今晚他來了,將她在荀少琛面前帶走。 她一陣心軟,認(rèn)真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她站了起來,走到重銳面前,看了一眼他那密密實(shí)實(shí)的衣裳,眨了眨眼,有些為難地看著他:“你穿成這樣,我也吹不了呀?!?/br> 重銳坐著,小姑娘站在他跟前,比他高出半個頭。 她低著頭看他,羽睫微微垂下,像一對安靜停歇的黑蝶,半掩著那對漂亮的瞳仁,讓她整個人看起來乖巧又可愛。 重銳心底那兩個小人又開始在吵架。 一個說,重銳你又不做人了,又趁著沒人要欺負(fù)小姑娘。 另一個卻說,是啊,我就是想欺負(fù)她,看她可可愛愛的樣子,那又怎么樣? 重銳看著她,喉結(jié)微微動了動,那句“那我把衣服脫了”差點(diǎn)脫口而出。他掩飾般地咳了一聲:“沒關(guān)系,衣服不厚?!?/br> 謝錦依眨了眨眼,目光澄澈,疑惑地問道:“你把衣服脫一下不是更好嗎?” 重銳:“……” 饒是他再不要臉,那股突如其來的負(fù)罪感也一下子砸懵了他。 不行,他還是要做個人的。 重銳老臉一紅,咳了一聲,道:“好神奇,忽然又不疼了,不用吹了?!?/br> 謝錦依一臉“你消遣我呢”的表情。 重銳想到自己今晚過來的目的,造作地嘆了一聲:“鄭以堃說是因?yàn)槭艿襟@嚇,傷口才會裂開的。” 謝錦依沒受過斷手?jǐn)嗄_或者血窟窿這種重傷,對這些并不了解,但是她聽重銳說過的,鄭以堃外號追魂神醫(yī),說是被無常勾了魂的人,都能被他救回來。 鄭以堃說是,那就肯定是的。 于是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在害怕?害怕什么?” 重銳又是嘆了一聲:“沒想到那荀狗這么兇,我都被他嚇到了,幸好你當(dāng)時閉著眼,不然會被他那猙獰面目丑到?!?/br> 謝錦依:“……” 可是,荀少琛的樣子,是楚國帝都許多姑娘都喜歡的類型。 連她自己都被他那雙桃花眼蒙騙了好多年。 當(dāng)然,這不是重點(diǎn)。重點(diǎn)是,她一點(diǎn)都不覺得重銳有被嚇到。 她明明看到他氣勢洶洶地提著笑離刀去砍荀少琛來著,要不是那個燕國親王阻止,荀少琛說不定已經(jīng)沒命了。 重銳看謝錦依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樣,露出了一副失望的模樣:“你是不是不信我?” 他定定地看著她,雙眼像一對通透干凈的琥珀。 謝錦依對他這雙漂亮的瞳仁一向沒有抵抗力,下意識地?fù)u了搖頭:“我信你的?!?/br> 重銳點(diǎn)了點(diǎn)頭,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兩分憂色:“我怕今晚做惡夢?!?/br> 謝錦依一愣,想到平時都是他替自己驅(qū)趕惡夢的,沒想到他居然也會怕這個:“那……那怎么辦呢?” 重銳一臉期冀地看著她:“我今晚可以在你榻下占一小塊兒地方嗎?就一小塊,我睡覺不打呼嚕的?!?/br> 作者有話說: 重銳:老鄭說,我這傷口是被嚇裂開的【猛男撒嬌.jpg 鄭以堃:???我不是,我沒有,你不要亂講。 * 第32章 同榻 謝錦依有點(diǎn)猶豫了。 她不自覺地抬了抬手, 指尖輕輕抵在花瓣般的雙唇上,緩緩地眨了眨眼,漆黑的瞳仁中星光點(diǎn)點(diǎn), 映著柔和的燭光, 顯得愈發(fā)無辜,正糾結(jié)地看著重銳。 重銳迎著那澄澈的眼神, 頭一回真正覺得,自己確實(shí)像狼,像一條眼饞小白兔的大尾巴狼。 盡管在來之前,他是想著, 今晚小公主跟荀狗直接見面了,說不定晚上會做惡夢。要是像之前那樣, 等她睡了之后再過來,指不定她根本害怕得連閉眼都不敢, 于是他今晚就這樣直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