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戀真言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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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選擇咽下第二句沒有意義的抱歉,捧起程問音的臉,輕輕吻著他的眼睛,直到感受到嘴唇被眼淚濡濕。 兩個人在離別前夕還要互相猜測心思,實在是不該。 齊硯行終于向妻子說明了自己日后的工作安排,只要是能說的,他都說了,沒有半分摻假。 他們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和尋常的恩愛夫妻沒什么兩樣,能夠一起應(yīng)對生活瑣事,攜手面對未來的風(fēng)浪,只是還差在性格的磨合上,并不是什么大問題,需要更多時間而已。 程問音安靜地抱了他一會兒,然后牽著他的手,回了臥室。 他沒有多問什么,也沒有表露出激烈的情緒,這讓齊硯行后知后覺意識到,愛人方才的眼淚似乎更多是因為自己的隱瞞,而不是這件事本身。 齊硯行再次將一件原以為困難重重的事辦完了,摟著程問音靠坐在床上時,還覺得有些不真實,又蹭著妻子的鼻尖,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程問音覺得鼻尖發(fā)癢,推了推他的肩膀,“突然發(fā)現(xiàn)你好聰明?!?/br> “有嗎?”齊硯行難為情地笑了,重新把人摟回來,鼻尖抵著他的頸窩,“可我總是做錯事?!?/br> “我就是想說,你選擇晚一點告訴我這件事,好像做對了?!?/br> 程問音從alpha腿上下來,滑進(jìn)被子里,拉著他的胳膊,讓他和自己面對面躺下。 “雖然我很難過,但是……是因為不能和你在一起所以難過,沒有害怕,也沒有焦慮,”程問音說,“因為經(jīng)過這段時間,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我好像更有信心了。” 戰(zhàn)爭初爆發(fā)時,他無法抑制心中的害怕和不安,只是在強(qiáng)撐著度過每一天,因為不了解丈夫的工作,甚至擔(dān)心會失去他。 但現(xiàn)在不同了,尤其是這一個半月以來,無論是日常的陪伴,還是發(fā)情期的身心交融,都為他構(gòu)建了無與倫比的安全感。外面或許愈發(fā)動蕩不安,但他們的小家卻一天比一天牢固,他也因此變得更堅定,更勇敢了。 程問音壞笑著捏住alpha的臉,“快說,你是不是故意的?!?/br> “故意先好好愛我,給我灌迷魂湯,然后再算準(zhǔn)了時間告訴我真相,這樣我就不會太難過了?!?/br> 齊硯行被逗笑了,湊近親了親omega的唇角,手掌一下下摩挲著他的后腰,“那就當(dāng)是這樣吧,我也希望我有這么聰明?!?/br> 程問音也順勢勾住他的脖子,跟他淺淺接了個吻,舒服得忍不住嘆息。 “我真的很相信你,所以硯行……你也多相信我一些吧,”他枕在alpha有力的臂彎里,“我會照顧好自己,教好寶寶。等你回來,我們一起在院子里種花吧。” 齊硯行說:“等我回來,帶你去我們的新家好不好?雖然沒有院子,但我覺得你會喜歡?!?/br> 程問音笑了,從被子里伸出手,摸著他的下巴上的胡茬,“新家嗎?你什么時候偷偷準(zhǔn)備的?” “是我之前買的房子,有兩間臥室,一間書房,等寶寶大一點,需要跟我們分房睡的時候,住著會很適合。附近有幾所挺好的學(xué)校,方便寶寶將來上學(xué)?!?/br> “而且,那邊離劇院也不遠(yuǎn),”說到這里,齊硯行停了一下,吻了吻他的頭發(fā),“我想,如果你愿意的話,可以回去工作?!?/br> 程問音愣住了。 這是他第一次聽自己的alpha說起未來的規(guī)劃,話語雖簡單,卻蘊(yùn)含著灼灼真心。原來他早就想好了一家人日后的生活,還一直幫自己記著……要回劇院工作。 連他自己都快忘了,站在追光下是什么感覺。 “好啊……等你回來,帶我和寶寶去新家?!彼曇舭l(fā)顫,被alpha扣住手心,帶回暖和的被子里。 “怎么哭了,”齊硯行捧著他的臉,吻過濕潤的眼眶,“音音今天都哭了兩次了,是我不好?!?/br> 程問音想說不是的,你很好,卻哽咽得發(fā)不出聲音來,只能不停搖頭,睫毛輕顫著,掃在alpha臉上。 他恍然間發(fā)覺,原來和這個人相愛的時候,僅僅是想象著以后的幸福,都會有一種想要落淚的沖動,甚至想透支一切,許下生生世世。 外面的風(fēng)聲停了,只能聽到臥室里被子翻動,還有一家人的呼吸聲。愛人十指交扣,四肢交纏,再多承諾都抵不過意識模糊之際,逃不脫的親密本能。 “我們會很幸福的……” 陷入沉睡前,程問音喃喃道。 第五十四章 下午四點,一架飛機(jī)在柯潭附近的一處絕密機(jī)場降落。 齊硯行望著舷窗外的一片濃霧,將圍巾解開,重新系好,最后一個走出機(jī)艙,呼吸到南部濕冷的空氣。 路途雖然更遙遠(yuǎn)了,但由于搭乘飛機(jī)的緣故,途中花費的時間大大縮短,讓他產(chǎn)生了一種前一秒剛和家人分開,后一秒便踏上陌生土地的錯覺。 離開前,他和妻子在家門口長久地?fù)肀А?/br> “等下寶寶要是哭了,你千萬不要回頭,”程問音幫他整理圍巾,順勢湊近,同他耳語,“沒關(guān)系,我會和寶寶講明白的?!?/br> 齊硯行答應(yīng)了,即便他知道這對自己來說很難。 寶寶起初并沒有搞清楚今天的分別意味著什么,和平時送爸爸去上班一樣,很開心地?fù)]著小手,或許還在心里期待著爸爸帶好吃的、好玩的回家。 齊硯行親了親寶寶的臉蛋,而后撫摸著愛人的臉頰、頭發(fā),情不自禁地喚出愛稱:“音音……” 程問音踮起腳,給了他一個吻,笑著說:“放心去吧,我等你?!?/br> 他像一片寧靜的湖,看上去溫柔多情,內(nèi)里卻蘊(yùn)含著力量。他是齊硯行的愛情,是他割舍不下的牽掛,是他永遠(yuǎn)的家鄉(xiāng),相比其他alpha總在吹噓自己的omega有多依賴自己,齊硯行更愿意承認(rèn),是自己離不開妻子。 雖然不懂大人世界的聚散離合,但小孩子有自己獨特的敏感。 寶寶含著半塊奶糖,看著齊硯行的身影越來越遠(yuǎn),大眼睛眨了幾下,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又看向mama的表情,一下子就慌了,在程問音懷里掙扎起來,哭喊道:“爸爸——” 程問音沒有放下寶寶,而是更用力地抱著他。 “嗚嗚……爸爸來……” 寶寶朝齊硯行離開的方向拼命伸手,盼著他能轉(zhuǎn)身回來,張大嘴巴,哭得撕心裂肺,奶糖都從嘴里掉出來了。 齊硯行的心都快碎了,只能狠狠攥著手,強(qiáng)迫自己繼續(xù)往前走。 直到上了軍部派的車,他才敢回過頭,凝視著家門口那個小小的身影。 車子駛離了市區(qū),他仍然靠在椅背上,緊閉著雙眼,胸口劇烈起伏,遲遲緩不過勁來,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艱難的戰(zhàn)斗。 當(dāng)然,他知道更艱難的挑戰(zhàn)只會在前方,比如從現(xiàn)在起,自己又要靠著對家的念想,捱過每個寂靜的夜了。 …… 斯維因防線修建于四十年前的衛(wèi)國戰(zhàn)爭,這片綿延230公里的矩形地帶,配置了12個永久要塞群,是與敵國之間的第一道防線。 戰(zhàn)爭再次爆發(fā)后,人們在已有的防御工事上增加了戰(zhàn)壕和反坦克壕溝,目前,新一輪的修繕計劃已經(jīng)開始動工。 齊硯行即將接手的z709聯(lián)裝炮塔要塞位于防線西南方的角形突出部,背靠一個名叫柯潭的小鎮(zhèn)。 要塞的外部防御層由200~300毫米厚的裝甲板全體包裹,炮塔下面有3層永固工事,每層永久混凝土天蓋都厚達(dá)3000~4000毫米,理論上不可能對其進(jìn)行地面攻擊,被視為“固若金湯”。 負(fù)責(zé)監(jiān)督要塞工程進(jìn)度的是一位國防軍中將,他同齊硯行在瞭望塔會面,并給他了一把配槍。 9毫米p08手槍,聯(lián)盟軍官專用配槍,齊硯行很早就親手改造過,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熟悉,但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成為這把槍的持有者。 他的第一反應(yīng)是拒絕,“不必了,我不習(xí)慣帶著槍?!?/br> 中將面不改色,將手槍槍托朝上,槍口朝自己,直接交到了齊硯行手里,淡淡道:“齊總師還是拿著吧,在這里擺知識分子的架子,不合適?!?/br> 齊硯行沉默片刻,只好收下,放在腰帶側(cè)邊的槍匣里。 要塞地下即是秘密地堡,如同一座龐大的迷宮,每扇鐵門都是如出一轍的灰色,對于方向感差的人來說,稍稍多轉(zhuǎn)幾個彎都會忘記自己身在何處。 機(jī)要人員的住處也在地堡里。 齊硯行跟隨一名士兵,在刺鼻的油漆味中,穿過長而窄的走廊,來到自己的房間。 房間的排布頗有種汽車旅館的既視感,沒有窗,不通風(fēng),推開門便有一股潮濕的銹味撲面而來,好在設(shè)施齊全,是近期重新布置過的,基本的生活需求都能滿足。 環(huán)顧房間后,齊硯行坐到床邊,將行李箱中最重要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 圍巾疊好掛在架子上,點心和橙子果醬擺在桌角,相框仔細(xì)擦拭后,暫時放在枕頭上。 他不自覺看向照片里的妻子和孩子,忽然有些后悔,這次那么長的假期,唯獨忘了再拍一張全家福。 走廊很安靜,軍靴踏在水泥地上的聲音格外明顯,齊硯行聽到那聲音似乎是在自己門前停下來,隨后,敲門聲響起來。 門沒關(guān)嚴(yán),蔣述敲門示意后,直接推開了。 蔣述軍裝筆挺,看樣子心情不錯,撫了撫肩章,開口道:“齊副總師,聽說你今晚到,我可是眼巴巴地等了一天?!?/br> “我準(zhǔn)備了一瓶香檳,慶祝我們的項目正式開工,”他打了個響指,做了個仰頭喝酒的姿勢,“一起喝點?” 在絕對理性之外,蔣述身上還保留著一種獨屬于藝術(shù)家的浪漫主義,要塞對他來說既是軍人死守的壁壘,也是出自自己手中的藝術(shù)品。術(shù)業(yè)有專攻,齊硯行很難持有這種“浪漫”,但他發(fā)自內(nèi)心地敬佩蔣述,且無法拒絕他的善意。 他想,無論在什么境遇下,同這樣的人合作都應(yīng)該是件幸事。 他對蔣述笑了笑,順手將相框放到枕頭下面,起身走到門口。 “好的,我們?nèi)ツ暮纫槐???/br> “我對這里還不熟悉,麻煩蔣副總師帶路了?!?/br> 蔣述做了個“請”的手勢,“這邊走,順路去看看我們的作戰(zhàn)室?!?/br> 程問音意識到自己低估了寶寶的成長。 寶寶還沒滿歲的時候,對父親的概念是很模糊的,他只認(rèn)母親身上的味道,小世界里只需要母親的懷抱。每次齊硯行休假回家,都要和寶寶重新認(rèn)識一遍,等他離家后,寶寶最多也只是不適應(yīng)半天,很快就會回到只有mama的小世界。 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寶寶長大了,他有自己的認(rèn)知,甚至有自己的執(zhí)著了,程問音沒有辦法再像以前那樣輕松地哄好他了。 又或許是齊硯行這次在家里停留的時間長,讓寶寶完全習(xí)慣了他的存在,導(dǎo)致他離開之后,寶寶一下子接受不了。 齊硯行離家的第三天,寶寶仍然不肯好好睡覺。 白天,程問音把寶寶帶去工會,讓他跟alpha小哥哥一起玩。 一開始,寶寶確實玩得很高興,程問音也終于松了口氣。然而令他驚訝的是,到了傍晚,快要回家的時候,寶寶像是被生物鐘驅(qū)動著,忽然看向了門口的方向,隨即愣了愣,毫無預(yù)兆地開始哭鬧。 alpha小哥哥也被他哭的架勢嚇呆了,愣了一會兒才想起要安慰,扯著袖子給他擦眼淚。 一直到晚上睡覺前,寶寶都還在抽泣,晚飯也吃得很少,吃一口就低頭跟小鴨子喃喃自語一會兒,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程問音學(xué)著丈夫的語氣,把三只小豬的故事用小鴨子講了一遍。換做從前,寶寶早就睡熟了,現(xiàn)在卻還是睜著一雙哭腫的眼睛,抓著程問音的手指,不肯閉眼。 程問音只好將他抱到大床上,和自己一塊睡。 “嗚,mama……”寶寶緊緊挨著他,像是很沒有安全感。 程問音心疼地親了親寶寶的額頭,嘗試用大人的方式同他說話,“mama知道寶寶為什么不高興?!?/br> “寶寶是想爸爸了,對不對?” 寶寶摟緊了懷里的小鴨子,嘴巴癟著,模樣委屈極了。 “沒關(guān)系,其實mama也很想爸爸,”程問音一邊說,一邊輕輕拍著寶寶的屁股,“想爸爸是對的,但是我們也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這樣爸爸才會放心?!?/br> “爸爸不擔(dān)心我們,就能專心工作,等做完工作,就能早點回家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