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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六零河山溝一家人在線閱讀 - 六零河山溝一家人 第119節(jié)

六零河山溝一家人 第119節(jié)

    “我這輩子也值了,有你們很值,我知道我沒多少時間了,記得跟周場說,保重自己,別啥事都往前面沖,留著性命最重要,周喜那丫頭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嘴皮子厲害,我也不擔(dān)心她,就是周繁,這孩子死犟,你們給我好好照顧她,不然我可是會閉不上眼的。”

    田耽眼眶里含著淚水,俯下身子,“哎,您放心,我肯定好好看著他們?!?/br>
    王老太太的手如枯槁,又看看站在旁邊的幾個小人。

    周源牽著meimei的手站在旁邊。

    王老太太向他們招手過來。

    “來?!?/br>
    周源跟周溫到床邊,周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周溫只是大顆大顆的掉著眼淚。

    王老太太笑了起來,想抬手給周溫擦擦眼淚都做不到。

    “哭啥,別哭,你們好好的就行,太奶奶沒啥心愿,你們倆陪著太奶奶的時間最多,周溫你以后遇到啥事可別鉆牛角尖,周源我就不囑咐了,你這個小子心胸寬,你們爹娘把你們都教的很好?!?/br>
    周源哭的更厲害了。

    周洪山背過去臉擦了擦淚。

    王老太太看著這滿屋子人,她雖然沒有至親,這不都是嗎?也有人給她養(yǎng)老送終,已經(jīng)不錯了。

    “都別難過,也不用給我辦喪事,我不想死了之后還湊那個熱鬧。”

    田耽在旁邊忙點頭答應(yīng)。

    “好?!?/br>
    王老太太似乎又突然間變得沒什么精氣神,然后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醫(yī)生從外面進(jìn)來,檢查了一番。

    “已經(jīng)去世了?!?/br>
    屋里都是哭泣的聲音。

    王太奶奶的喪事辦的很簡單。

    只是周場剛剛出了任務(wù),回來就是半個月之后收到的電報,他摘下帽子,朝著家的方向磕了三個頭。

    周喜接到電報就著急的趕回來,只一起辦了葬禮。

    因為王老太太去世,周家的氛圍一直都很低迷。

    向燃也終于寄過來第一封平安信。

    日子還是要照常過,周家今年是不貼紅色的對聯(lián)。

    周洪山還要跑建廠的事情,到了公社,張主任倒是態(tài)度好了很多,把報告放在桌子上。

    “這是你要的批準(zhǔn)報告,正常走手續(xù)就成?!?/br>
    周洪山拿過來,仔細(xì)的翻過每一頁,確認(rèn)沒問題才點頭。

    “好,真是麻煩張主任了。”

    張主任看著和煦的周洪山,這個人變臉真是變得快,跟前幾天拍桌子的不是他一樣。

    “客氣,都是應(yīng)該的,為人民服務(wù)?!?/br>
    周洪山嗯了下,人民有你可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我這就先回去,大隊里還有好些事?!?/br>
    張主任把人送到門口。

    河山溝準(zhǔn)備開自己的廠子,這個消息就跟長了腳一樣到處跑,沒幾天時間各個大隊都知道了。

    周洪山給大家伙開會就把事情定在一九六七年的春天,再給他們考慮的時間。

    今年周喜倒是回來的很早,她外交部的工作很少,因為都在搞一些別的事情。

    王大錘還在小年的時候提著禮物上門,他在國棉廠已經(jīng)有半年左右,周將給了名額,他考進(jìn)去的。

    “田奶奶,給您拜年?!?/br>
    工作之后的王大錘也不過才十六七,已經(jīng)很穩(wěn)重了。

    余秀敏給拿過來一個凳子,“大錘,來坐下說。”

    王大錘哎了一聲,坐下來。

    田耽看著王大錘是高興地,孩子太懂事。

    “我聽你娘前些日子說,要找媒人給你相親。”他過了年才十七歲,倒也是可以相親,等到明年把婚事一辦。

    王大錘其實不太想結(jié)婚的,他覺得太早。

    “這事就是我娘著急,我不急。”

    田耽知道他心里想啥呢。

    周喜從外面掀開門簾進(jìn)來,她帶著他們幾個去堆雪人,這會回來都凍得不行。

    “大錘也在呢?!?/br>
    田耽看她立刻就要去在火爐旁邊烤手,“周喜,你剛剛凍完的手不要了啊,不能烤火,先自己揣著手去暖暖?!?/br>
    周喜哎呦一聲只能到一旁去待著。

    王大錘看著周喜眼神里透露著的只有羨慕。

    “周喜姑,你在外交部工作怎么樣?”

    周喜剝著桌子上的花生,“還好,現(xiàn)在就都那樣?!彼故囚[了不少事,既然那些人不想讓他們痛快,那就大家都不痛快,反正也不敢怎么樣她,她出身沒有半點問題。

    王大錘聽著她語氣里的肆意灑脫,臉上有些苦澀。

    “周喜姑你覺得高考還會恢復(fù)嗎?”

    其實自從高考取消之后,大家都對這個話題避之不及,曾經(jīng)的香餑餑也被踩在了腳下。

    周喜抬頭看他,就知道他心思沒變。

    “我不知道,但我大哥說,肯定會恢復(fù)的?!?/br>
    王大錘眼睛突然間就亮了起來,“真的?”語氣全是驚喜,周將叔他是個從來不說空話的人。

    周喜嘴里還在吃著炒的花生,她爹做飯是稀里糊涂的,但炒花生的手藝很好。

    “是,我覺得你可以等等,但估計會很難?!彼诤艽蟪潭壬鲜窍嘈潘蟾绲?,但世事難料。

    可不管怎么樣,王大錘都覺得看到了希望,他上學(xué)的時候經(jīng)常挑燈苦讀,冬天手上經(jīng)常長凍瘡,癢的不行,但他還是能堅持住,讀書對他來說是一種極大的信念。

    王大錘嗯了一聲,點頭,他在周家說了一會話也就回了家里。

    大錘娘在編竹筐,雖然大錘現(xiàn)在有工資,一個月二十多塊錢完全夠他們家花的,但她節(jié)儉慣了,突然有錢都不知道咋花。

    大錘進(jìn)屋忍不住絮叨。

    “娘,別編筐了,您看看您的手,上面的繭子多厚?!?/br>
    大錘娘被兒子念叨一點都不覺得煩,心里舒服。

    “我跟你前頭的劉嬸說了,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女娃,給咱們家介紹,你看你今年十七,明年十八,正好過兩年你爺爺還能抱上重孫子?!?/br>
    她想著家里總算是翻了身,雖然現(xiàn)在不讓考大學(xué)了,但不是進(jìn)廠了嗎?

    王大錘搬個馬扎坐在他娘旁邊,接過來他娘手里的活,自己動手干了起來。

    “娘,我不想結(jié)婚,我還是想等著高考,今天我去周家,周喜姑說還有可能恢復(fù)高考?!?/br>
    大錘娘不懂這些事,她只cao心孩子結(jié)婚成家。

    “那這高考也不知道啥時候能恢復(fù),一天不恢復(fù),你就一天不結(jié)婚?。俊?/br>
    王大錘低著頭嗯了下,他就是這么想的,自從取消高考之后他每天晚上都睡不著,想著他的命運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他不會屈服的。

    大錘爺爺也正巧進(jìn)來,他現(xiàn)在因為孫子工作賺錢,主要也是因為他的身體不太好,所以一些重活就很少干。

    “爹,您快進(jìn)來勸勸大錘,他凈說渾話,那不高考就不結(jié)婚,可能嗎?”

    大錘爺爺蹲在門口,背靠在門框上,“你還是要考大學(xué)?”

    王大錘把手上的筐編好,“嗯,爺爺,我想等等?!?/br>
    大錘爺爺也沒說啥,只是站直背著手,“行,聽你的,以后咱們家,我跟你娘都老了,要你自己當(dāng)家做主,不愿意就不愿意吧?!彼X得自己啥也不懂,年輕人的世界變化的那么快,既然孫子這么說,肯定是有他們的道理,那就隨他們?nèi)ァ?/br>
    大錘娘看公爹也不說兩句,還同意,她也只能嘆著氣答應(yīng)下來。

    省城里,陳家,因為要過年,需要大掃除,打掃衛(wèi)生。

    陳麗華跟陳健本來是要兩個一起干的,但陳健臨時有個手術(shù),就被醫(yī)院叫走了。

    陳麗華嘆了一聲氣,誰也指望不上,還得自己干,她先把客廳臥室里都打掃干凈,才去了書房里,這個房子也有十年,當(dāng)年他們倆在北京結(jié)了婚,后來就雙雙被調(diào)到這里工作,房子就是那會分過來的,書房她也很少進(jìn)來,都是陳健的東西。

    陳麗華拉過來凳子,先把書架最上面的書要拿下來,一本本的擦,記得都好多年沒碰,果不其然拿下來就是一層灰,她摸著上面的書,好像又摸到了一個鐵盒子,一個沒站穩(wěn),連書帶鐵盒子好像都掉了下來。

    陳麗華摔在地上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剛剛緩過來一會就看到那個帶著小鎖的鐵盒子好像直接摔開了,里面的照片都掉了出來,她拿起來一張張的看,照片保護的不好,有些模糊,但大致輪廓看來也是謝雅慧,她反正早就知道也沒什么,只是把照片都整理好,才看到還有一張檢測報告,以及一瓶已經(jīng)過期了的看起來白色的粉末。

    檢測報告是這個粉末的,上面寫著形狀,以及味道,作用,刺激心臟,加速跳動,最終猝死。

    她看到后面都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手都在發(fā)抖,后背一陣涼汗,所以程延懷,是他害死的。

    她一時有些都反應(yīng)不過來,他那會都跟自己結(jié)婚了,為什么還要去害程延懷?他對程其右是真的好,出自肺腑,在程其右被審查的時候,他幫了很多忙,還有程其右的婚事,他覺得周繁配不上,主要也是為了程家,覺得程其右很優(yōu)秀。

    他的這些都是裝不出來的,可為什么呢?僅僅是因為謝雅慧?他嫉妒的發(fā)狂?

    陳麗華想到這里猛地抬頭一看就發(fā)現(xiàn)陳健站在書房門口。

    “你,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她想事情想的太入迷,都沒注意到。

    陳健一步步的走過來,面無表情,走到她面前把手上的東西都拿了過來,都已經(jīng)過去幾十年,他也很久沒打開過這個盒子。

    “你知道了?”

    陳麗華扶著桌子站了起來,她心里發(fā)涼,這個同床共枕了幾十年的男人,一點都不了解,他是殺人犯。

    “你殺了程延懷?”

    陳健自顧自的坐下來,瞇著眼睛像是回憶往事。

    “是啊,我殺了他。”

    陳麗華覺得自己即使已經(jīng)猜到,但聽到他親口承認(rèn)依舊覺得害怕,心跳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