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河山溝一家人 第129節(jié)
“你好好去看孩子吧。” 周喜癟癟嘴,好吧,那她去堂屋看,手里還不忘拿上一把瓜子,靠在堂屋的門框上,十足的八卦樣。 周荷花把家里的事情都說了一遍,邊說邊哭,抱著閨女。 五歲的小女孩啥也不懂,但還是伸出來小手給周荷花擦眼淚,“娘別哭,我聽話的?!?/br> 周喜手里的瓜子再也沒磕下去,要不是看到這么多長輩在,她都要沖進去先罵這個姑姑,再罵那個人渣。 周洪山也是生氣,“你想怎么離婚?” 周荷花現(xiàn)在是有工作的,公婆死了她現(xiàn)在接手的是婆婆的在供銷社柜臺上收賬,聽到二哥這么問,她也不知道是啥意思? “咋離婚啊?” 周洪山站起來伸出手指敲敲桌子,“房子要你住,工作不能丟,就這么分,他不會不同意的?!?/br> 王甲一這樣的人就是看到周荷花沒娘家依靠,又以為她跟自己過了十幾年,捉jian在床都沒事,怎么可能現(xiàn)在突然提離婚?再說他欺軟怕硬,就周洪山往哪里一站,他就不敢說個不字。 周槐花也從廚房里過來,雖然二哥家跟荷花沒來往,但她是jiejie也三五不時的去看過的。 “離婚,跟那個孬種離婚?!倍际钱斈锏?,聽見這事都能氣死。 五歲的孩子還不諳世事的看著他們這么多人,靠在娘的懷里,不知道在說什么。 周槐花聽完又到廚房里說了一遍。 田耽當下就把刀直接就砍在了案板上。 周喜還嚇了一跳,她娘才是真的厲害。 周荷花帶著孩子過了這么多年,帶著孩子在娘家吃了第一頓飯,盡管她來的時候什么都沒拿,但這頓飯吃的比當年帶再多禮物吃的都要心安,她真的知道錯了。 “這孩子叫什么?。俊?/br> 田耽主動開口問,她不是個小心眼的人,而且大人的事情跟孩子沒關系。 孩子仰著小臉,怯生生的,“我叫王夏夏?!?/br> 周荷花對二嫂再也沒當年那種心情,人經(jīng)歷的事情多了,就知道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壞人。 “她是出生在夏天的,我當時就取了這個名字?!?/br> 田耽笑著給她夾了一只鴨腿,“吃吧,以后咱們就叫周夏夏?!?/br> 周源他們跟這個姑姑完全不熟悉,他胳膊肘碰了一下meimei。 “你的鴨腿分給別人了?!毙÷曕洁?。 周溫可不在意,“我看是哥哥你自己想吃吧?!?/br> 周源一個眼神過去,看破不說破啊,這個小丫頭越來越難騙。 周將看他們兄妹倆在長輩都在的飯桌上說話就瞪了過來,麗嘉主要是瞪周源的。 周源立刻就老實了。 周夏夏啃著大鴨腿,她好喜歡這里,還可以吃到rou哎。 飯吃過,周洪山就沒打算多耽誤,“走,你把孩子放在這里,現(xiàn)在去城里說事,盡快把事情辦了。”還把周大山也叫了過來。 這次是他們兄弟三個過去。 周大山知道她要離婚是真的替她高興。 幾個人到了城里直接找到人民醫(yī)院。 王甲一還躺在床上,那一棍子下來,他過來看醫(yī)生都說是腦震蕩,這個娘們下手是真重,這住院也不管自己,等出院了看他不回家打死她們倆。 周荷花先進到病房的,王甲一看到人就準備要嚷嚷,但緊接著看到后面進來的三個人,就緊張的舔了舔嘴唇。 “大哥,二哥,四哥,這大過年的怎么過來了?!?/br> 他當然害怕,周將是國棉廠的副廠長,上次他看到周將來車站跟他們領導說話,看起來關系真不錯,想著要是那老娘們跟娘家沒鬧歪,怎么著也能托關系給自己升職啊。 周洪山看著他,“離婚吧,你做的那些爛事我們都知道,現(xiàn)在立刻就去辦離婚?!?/br> 王甲一又瞪向了周荷花,怎么什么事都往娘家說,關鍵是他們什么時候關系又變好了,他咽了咽唾沫。 “二哥,這事是不是誤會啊,我跟荷花都結婚十幾年了?!?/br> 周洪山?jīng)]時間聽他胡說八道,“房子給荷花和孩子住,她的工作已經(jīng)是她的了,你沒權力要回去,你趕緊起來去辦離婚,如果你要是覺得這么辦不行,那咱們就公安局見,我看看你是不是要進去蹲著?!?/br> 他跟這種人多待一分鐘就會忍不住想揍。 王甲一知道周洪山的底氣在哪里,他確實也惹不起,當年不就是張家全家都進去,張家老大還槍斃了,周洪山從來不說空話。 “行,離婚就離婚,但房子是我的,不能給她。” 周洪山背著手瞪他,“不可能?!?/br> 王甲一頭疼的厲害,“那行吧?!彼┲√柗黄鹑マk了離婚,過年也有同志值班,這離婚手續(xù)辦的很快。 周洪山看他一眼,“以后要是敢找事,我是不會饒了你的?!?/br> 周荷花拿著這張離婚紙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沒想到他會答應的這么快,她又回到周家跟周洪山在屋里說了好長時間的話,出來的時候眼睛都是腫著的,然后才帶著孩子回家。 第二天周將找人,找到了王甲一的一些把柄,下午就把人給送了進去,他向來做事都比周洪山狠,也是這么多年經(jīng)歷的事情太多,畢竟人都是吃一塹長一智的,春風一吹,可不能再讓雜草生。 作者有話說: 大家新年快樂 ps:本章中提到的周喜的信件寫的是發(fā)生在一九六六年的信息,當時的校長是李達,他向主席寫了一封求救信,但被當時的黨委書記莊果私自拆開告發(fā),導致李達同年不治而亡,后面也就是周雨在校的抗爭,以及不公,所以她在忍受了很多年后,依舊覺得郁郁,才沒忍住給周喜寫信宣泄。 莊果后來是正常任職,與2000年3月卒于武漢。 第65章 一九七八年 一九七五年的一月十三日到十七日, 是四大的召開。 周喜在首都接到這次會議的最新消息,要把重點放在經(jīng)濟建設上來,首先要恢復一些壞掉的鐵路建設,還有大力發(fā)展鋼鐵。 她把文件放在領導面前。 “確定了新的領導班子, 那我們剩下的就是拭目以待, 看到底是誰輸誰贏?!?/br> 領導戴著眼鏡, 笑起來十分的溫和,是外交部的老同志, 對于周喜他是真的喜歡, 年輕人身上應該有的闖勁跟拼勁。 “那你這次還壓這位?!?/br> 周喜自信的挑眉點點頭,“那是自然?!边@次形勢跟從前可不一樣,相信不過一年功夫, 一定會有所改變的。 只是周喜又一次輸了,到一九七六年四月初, 他的職位再次被撤。 周喜因為在外交部的活躍程度,終于被新上任的領導打壓,暫停在外交部的一切工作,緊接著陸老爺子也是被迫在家休息, 名義上擔心他的身體, 其實是被排擠。 周喜這次倒是沒生氣, 她始終堅信黎明前最黑暗, 家里兩個孩子都已經(jīng)滿打滿算差不多兩歲。 因為在部隊大院, 陸沁一般都是自己出去溜達著玩,大院里的人都知道陸家的那個龍鳳胎meimei是個小辣椒的爆脾氣。 最近部隊大院要修路, 剛剛運到了一堆沙子在路邊, 好多小孩子都在這邊玩耍。 陸沁叫哥哥跟自己一起, 但哥哥都不出來, 她就自己出來,大院里基本沒什么外人,很安全。 不過沒一會周喜看她回來身上臉上都弄的臟兮兮的,嫌棄的伸著一只手拽著她的胳膊。 “你干啥去了?” 陸沁仰著了臟乎乎的小臉在傻笑,握緊自己的小拳頭一副求表揚的樣子。 “打架,他們說mama壞話,我打他們。” 周喜嘖嘖一聲,她壓根就不用猜,人都是這樣,看你過得好的時候就巴結兩句,一旦失勢,就另外一個態(tài)度,上趕著踩你一腳,她扯著閨女的衣服,“走,我給你洗洗去。” 陸沁哦了一聲。 陸嶼清還在上班,不過基本也是做一些整理文件的活。 周將給周喜寫了信,簡單的說了周繁跟程其右的情況,兩個人目前也受到了一些牽連。 一直到一九七六年的十月份,全國有了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各地的錄音機都播報了關于那幾個人被粉碎的事情。 一切就像周喜所說的那樣,黎明前最黑暗。 外交部也快速的煥然一新,全國上下都進入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緊接著一九七七年七月的十屆三中全會,這次會議正式邁入新的征程。 西北。 程其右接到通知,他正式摘了帽子,需要他攜帶家屬立刻返回首都。 周繁正在院子里用石頭搭建的鍋上做飯。 程其右在劈柴,他這十年從一開始的不會,到現(xiàn)在手上磨出來的繭子,從拿手術刀的手變成劈柴洗衣服做家務的手。 兩個人先是彼此對視了一眼,周繁眼眶里都充滿了淚水。 來通知的同志看著他們倆激動地樣子,笑了起來。 “程同志,快接著文件吧,收拾一下回首都,說是那邊的房子什么都已經(jīng)安排好,希望程同志跟周同志回去就能盡快進入工作,咱們現(xiàn)在可跟以前不一樣了,缺很多人才。” 程其右上前接過來給自己摘帽子的文件。 “我,一定要先回首都嗎?” 同志還有些疑惑,“需要回首都先報道的,程同志恭喜啊?!彼@邊說完還敬了一個禮才轉(zhuǎn)身出去。 周繁走到他的面前,一時都不知道哭還是笑,兩個對視著,心酸,委屈,無奈到這一刻似乎也都隨著這份文件埋葬在這大西北,到最后也就只說了一句話,“我們要回去了。” 程其右嗯了一聲,他早就被這西北的沙子磨的心志更加堅定。 “走收拾東西吧,等在首都安定下來,就去河山溝看孩子?!彼乐芊睅状螐膲衾矬@醒都是叫著兒子的名字。 周繁看著鍋里煮的面條,又笑了起來,“不能浪費糧食,把這頓飯吃了?!?/br> 程其右點頭。 兩個人吃完飯就收拾東西,連夜離開了西北,走到郵局的時候還給家里寄了一封信,說他們已經(jīng)平冤,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