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河山溝一家人 第166節(jié)
在中科院開完會之后,都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多,他們也都是在會議室里吃的午飯,回來的公交車上。 周實還在提出意見。 “那按照這個想法的話,未來的應用數(shù)學會全面發(fā)展,基建,構(gòu)造,以及武器制作,我們都將用最智能的方式來進行,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br> 高老師也忍不住頻頻點頭,“今年年底,我會去國外開會,你跟我一起去?!?/br> 周實點了下頭。 高老師緊接著就嘆了一聲氣,科研經(jīng)費不夠,如果夠的話,他們就要研究自己的電腦,但現(xiàn)在還只是模擬電路,編程和軟件開發(fā)更是不敢想象,要花費多少錢。 周將自己一個人背著包第一站就去了珠海,他要先看看目前發(fā)展到什么情況,到了哪一步?根據(jù)他宏觀來看整個國家的發(fā)展形勢,現(xiàn)在在高速發(fā)展重工業(yè),但電子產(chǎn)業(yè)還是堵在中高端,就是高端的東西還在外國人的手里,我們就只能做一些小零件配置,有的也只是廉價的勞動力,跟還未開發(fā)的場地罷了。 那他目前能做些什么呢?能做的東西太少,比如說一開始就知道的人才缺乏,高端人才還在大學里呢,過上幾年添補了國家的急需,才能更新?lián)Q代的到社會上,他要做的就是以小博大,先做到資金積累,后續(xù)就要慢慢轉(zhuǎn)型。 北京大學。 周實下午三點多回到宿舍里,從自己的書桌抽屜里拿出來一把錢,他的錢都是家里人給的,每次都給,但學校給每個學生都有補貼,他補貼的錢都花不完,而且也找不到要花的地方,他拿著錢去到文學院大樓,進去找了學生打聽。 “方柚,對就是這個名字?!?/br> 被攔住的同學倒是一眼就認出來他是誰,周實,誰不認識,學校的風雨人物,主要是長的好看,學習更好。 “方柚應該在上課吧,中文系下午有一節(jié)課?!?/br> 周實謝過之后就看到墻邊公告欄里貼的有課程表,以及在哪個教室上課,他看看時間,差不多還有十分鐘,干脆就站在外面等著,腦子里還在想今天在中科院開會的內(nèi)容。 十分鐘后,方柚跟朋友一起抱著課本從教室里出來,不過就有一個同學攔著她。 方柚長的其實本來就好看,在文學院十分出名,剛剛被周實攔住的同學早就把消息傳了出去,十分鐘大概已經(jīng)有不少人知道,數(shù)學系的周實來找她。 “周實剛剛來找你。” 方柚瞬間就瞪大了眼睛,她今天特意換了一身衣服,還是mama幫著搭配的,上面是淺綠色的毛衣,下面穿的牛仔喇叭褲,但mama把喇叭做了改良,沒有那么夸張,顯得腿型很好看,再加上她個子高,很是亮眼,她抱著課本就小跑著出到文學院的大樓。 周實看了一下表,已經(jīng)到時間,抬頭就看到她。 “方柚?” 方柚點了下頭,“周實,你好。” “你好,我來還你錢的,不知道這些夠不夠?!彼话咽志桶讯道锏腻X都拿了出來,十塊的都有好幾張,剩下的還有五元的,兩元的,甚至還有幾分的。 方柚連忙擺擺手,“不用這么多的。” 周實看著她不知道為什么臉頰有些紅,“那要不你給我說個數(shù)字?!?/br> 方柚站在暗戀的人面前,心都是砰砰的,甚至都有些聽不清楚他說的話,“五十就行了?!?/br> 周實從自己手里一堆亂七八糟的錢里抽出來好幾張,“六十吧,我看那些顏料應該很不便宜的,你別不好意思報錢?!?/br> 方柚胡亂的點點頭,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又結(jié)結(jié)巴巴的,“不用這么多的?!敝挥衜ama給買的羊毛的比較貴,而且根本沒花mama一個月的工資,她騙人,而且他把錢都給自己,萬一到時候吃飯沒錢怎么辦? 徐如香要是知道自己閨女跟人家八字還沒一撇呢,就惦記著人家吃飯沒錢,她都是要氣死,這樣怎么能追得上人家。 周實是還有事情要忙,干脆抬手拉過來她的手,直接把錢放在她的手里。 “方同學,不用覺得麻煩,這些就賠給你,今天早上真是抱歉?!彼f完又點了下頭,然后轉(zhuǎn)身就走了。 方柚耳朵有些發(fā)紅,她剛剛感受到他手的溫度了,他人也這么好,一定要告訴mama他真的很好很好。 珠海。 周將在招待所住了兩三天,把這邊的情況摸個大概清楚,然后就去了俞家村,這個村子是個小漁村,里面都是靠捕魚為生的,還是他七一年的時候來過這里,當時在這里認識了俞缸,是俞家村的大隊長,跟他極為的對脾氣,現(xiàn)在這些年也都有些來往,但畢竟交通不便,外加生活所迫,也很久沒來過,都是通信。 俞缸跟自己一樣是家里的老大,他父親在一次出海之后再也沒回來過,那會他十四歲,也就把家里的全都扛了起來,下面有一個弟弟一個meimei,現(xiàn)在各自也都成家立業(yè),他倒是一直都沒娶上媳婦,年輕的時候別人嫌棄他家太窮,嫁給他當老大媳婦累,后面慢慢的年紀大起來他也就歇了心思,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現(xiàn)在家里也就他跟寡母。 周將之前聯(lián)系過的人地址都詳細的記錄在自己的一個小本子上,他提著行李轉(zhuǎn)了好幾趟車才到了俞家村,南方現(xiàn)在天氣本來就有些熱了,這會又正到大中午的,他已經(jīng)出了好多汗。 俞家村守著這片海,能自給自足,不是很富裕但也不能吃不起飯。 周將順著路,又打聽問了一下漁民,才知道俞家搬去了村東頭,說是那邊曬網(wǎng)更方便,地方也大,他又一路走過去,這到處都是曬的漁網(wǎng),還有咸魚。 俞缸在家里晾曬柴火,院子里還坐著一位大概三十多歲的女同志在織網(wǎng)。 周將站在門口,這門口的門屋檐是有些低矮的,他站在旁邊,都還要弓著背。 “俞缸家是在這里嗎?” 俞缸聽見聲音抬頭看過去,好一會還有些不敢相信,然后就是驚訝,“這,這是周兄弟吧?!彼叩街軐⑴赃叄瑹崆榈奈罩?。 周將點頭,“是,這突然到來。” 俞缸拉著他的胳膊就往院子里走,“啥突然不突然的,快家里坐?!比缓笥挚粗对谠鹤永锏娜耍跋眿D,快點給周兄弟倒茶喝,或者拿些水果過來。” 他們這邊就是水果多,天氣熱,水果好長。 周將看這個院子確實是大了不少,“你這什么時候結(jié)婚的?怎么沒聽你在信里說過?” 俞缸這些年又曬的更黑,但也更結(jié)實,“前兩年,她男人出海死了,媒人就過來說合一下,然后她就愿意了,這不就是搭伙過日子唄?!?/br> 沒一會俞缸媳婦就端著一個大海碗過來,“喝茶,喝茶?!?/br> 周將看她有些拘謹,“弟妹好,之前沒聽說俞兄弟結(jié)婚了,真是恭喜恭喜?!?/br> 俞缸媳婦笑笑,“謝謝啊,那你們忙著說話,我去廚房做飯。” 俞缸哎了一聲。 周將看她出去,“看著很利落,你有福氣?!?/br> 俞缸臉上笑的也是很滿意,“是,家里有個等著,我出海的時候就萬分小心?!?/br> 周將看著他這房屋還是最老式的,跟原來那些也沒啥區(qū)別,院子圍起來的墻頭就是粗略的用石頭什么簡單的堆了一下。 “我記得咱們剛剛認識那年,你還說過想到處跑跑,看看別的地方咋樣,而且你識字,懂得也不少?!币驗楫敵跻兜艿躮eimei,養(yǎng)活老娘,他是什么都會一些,識字算數(shù)也不差。 俞缸臉上有些不自在,當初那都是多少年前了,“總覺得沒那個勁,那會不服輸啊,總想著自己能咋的咋的,現(xiàn)在再回頭看,還是沒那個精神頭?!?/br> 周將倒是不這么認為,“我記得從七八年開始,這邊就開始要搞活經(jīng)濟,我還以為你早就開始動手,沒想到還是這樣。” “是啊,我這不是不敢嗎?家里好不容易才存點錢,我不敢折騰,你不知道,我娘大前年得病,我用板車拉她去醫(yī)院,我們家里都花干凈了,讓弟弟meimei家也都拿一些,都說自己沒錢,我心寒啊,最后老娘死的時候都在罵他們倆?!彼f著就要掉眼淚,這一輩子活的才是不值呢,當初為了他們自己過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結(jié)果現(xiàn)在他們長大變的不是人。 周將看他自己的信里從來沒說過,記得有一封信里是提到想借二十塊錢,結(jié)果他這邊剛剛收到信,第二天又收到一封信,說不借了,家里事情辦完,他當時還很疑惑,現(xiàn)在想來應該是老人家已經(jīng)去世。 “那你給我說句真心話,是真的就想這么一直下去?不想賺錢給弟妹好的生活,你以后還會有孩子,你想過嗎?” 俞缸一個大男人低著頭沉默了起來,過了好大一會才抬起來頭,眼眶都紅了,“這他娘的誰想啊,我也不想。” 周將就知道,當初他們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俞缸說起來想做生意跟他一拍即合,雖然讀過的書不多,但在做生意這件事情上是很有見識的,如果他們倆能一起干,絕對會走的很快,再加上當?shù)厝说纳矸荩瑢@邊了解的門清。 “那就別扭捏,我把國棉廠的職位辭了,下海來,咱們干這個?!?/br> 俞缸聽見這話才是真的驚訝呢,倆眼珠子瞪得圓溜溜的。 “不是,你這風險太大了,那可是鐵飯碗,還是廠子里的二把手,你太糊涂,嫂子居然沒管你?!?/br> 周將笑笑沒解釋,“那咱們說說咋干?” 俞缸猛地點頭。 周將準備先用最笨的方法,批發(fā),在這里做自己的批發(fā)場,給到來這里進貨的外地人,或者他們自己上陣,倒騰上大半年就能積累到一筆錢,最低十萬,這樣就可以開自己的廠子,開始做最原始的加工,然后搞大型批發(fā),積累資金,買地,擴大規(guī)模,再來就是還買地,再來賣出,這個時候等到人才過來,就要開自己的公司,開藥品公司,自己的科研室,藥品就能跟國家合作,說句不好聽的話,醫(yī)院里永遠都有病人,那藥就永遠不會短缺,他要做龍頭,做大,做強,現(xiàn)在國外還有未來智能,雖然他還沒徹底了解,但如果等到國內(nèi)興起,自己手里有足夠的資金,他愿意去投,這樣的日子才算是過的有勁,即使過程可能會很膽戰(zhàn)心驚,起起伏伏,他想要的就是這樣的,而不是一成不變的。 他把前期的發(fā)展的路子先簡單的講了一下。 “你覺得呢?” 俞缸當然覺得可行,“但我這邊沒多少錢,家里前兩年還欠的有外債的,剛剛還清?!?/br> “我這里有,但也不多,所以我們得抓緊時間賺錢,時間就是金錢。” 周將想到未來要折騰,就全是干勁。 俞缸相信周將,當年相信,現(xiàn)在也相信。 很快,一九八零年七月份,周將跟俞缸通過小商品以及價格差異化,成功賺到了第一桶金,除去成本,賺了五萬,都是現(xiàn)金,沒放在銀行,其實在一九七九年國內(nèi)就有了第一個萬元戶。 這些日子倆人平均每人瘦了五斤。 倆人在租的房子里,關上了門。 周將直接拿出來五千給到俞缸,很厚很厚的一摞擺在他的面前,“你家里的日子急,這給弟妹,她現(xiàn)在不是懷孕了嗎?多買點好吃的,盡量到城里來住,租上房子,等到咱們再穩(wěn)定下來,就可以買房子?!?/br> 俞缸看著這么多錢,都有些手抖,他相信周將,所以他只管干活,錢壓根都沒問過,也沒管過。 “拿著啊?!敝軐⒂职彦X往他身邊推了推。 俞缸還是有些沒敢動,“周將,咱們沒犯法吧?!?/br> 周將笑笑,“往后還會有更多,你相信我?!?/br> 俞缸這才敢上前抓錢,是,以后還會有更多。 周將這幾個月是在城里租的一套房子,不大,但他住綽綽有余。 俞家媳婦叫李枝芽,跟俞缸結(jié)婚的時候,父母也都沒了,兄弟姐妹也是覺得她太窮,倒是沒咋聯(lián)系。 “你今天回去看看弟妹,明天帶著弟妹到城里租個房子,然后咱們就繼續(xù)接著干,這些錢還不夠?!?/br> 俞缸哎了一聲,把錢都裝到了袋子里,提著就回了俞家村。 李枝芽肚子里的孩子才一個半月,她自己在家里倒也安穩(wěn),平時也不愛說話,聽到外面敲門聲,站起來先問了一句。 “誰呀?” “你男人?!庇岣状舐晳艘痪洹?/br> 李枝芽臉上立刻就有了笑模樣,“來了來了?!焙薏坏眯∨苤^去,但還要顧著肚子里的孩子,他們倆年紀都不小了,才有了這個孩子,都看的很重。 俞缸一進來就看到媳婦,高興的就把人給抱了起來。 李枝芽嚇得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好了,輕點,孩子還不穩(wěn)呢?!?/br> 俞缸這才把人給放下來,“孩子乖不?” 李枝芽嗯了聲,“聽話,你倒是比我上次見你的時候又瘦了,兩頭跑累不?” 俞缸轉(zhuǎn)身把院子里的門給關上,“不累,走,進屋,我給你說個好消息?!?/br> 李枝芽身形偏瘦,長期在海邊吹著,人也黑。 俞缸進了堂屋里,又把門也給關上,李枝芽看這舉動,都以為他犯事了。 俞缸把自己提著的不顯眼的小破包打開,從里面拿出來一摞錢,“這是五千,周大哥給咱們的,讓我?guī)闳コ抢镒鈧€房子住,這樣我也能照顧到你,你自己在這里我也不放心,而且咱們有錢了,他讓我趕緊把你安頓好,我們還要接著干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