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腰 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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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瀟言仍然安逸地坐著看她,不過坐姿松散了些,手撐著額,但見蘇彌望過來,他直起背,稍往前傾,眼神像在詢問她有什么需要。他一只手握住手機,一通電話打過來,蘇彌接起來,聽見他問了句:“怎么了?” 她一個眼神都能令他察覺出蹊蹺。這到底是天賦異稟的敏銳,還是對某一個具體的人、關(guān)懷過度的慣性? 我一直在。這或許不是一句簡單的應答,而是在漫長歲月的見證之下,他始終在堅守的承諾。只不過有人不走心,聽不出其中的動人與堅定。 第49章 ◎一直都是你◎ 在他的聲音落下之前,舞臺的燈光被修好。蘇彌淺淺皺眉,那一束頂光罩在她身上,將她圈入其中。 光照下來,明暗就有了界限,她的眼再往下探,目之所及就只剩一片深潭般的黑暗。人影也融進了夜色里。 蘇彌在學琴方面不算有天賦的,這份工作堅持到今天,純粹靠的是一腔熱愛。她的老師都是國際頂尖大提琴家,即便如此,蘇彌也沒能很輕松像他們?????一樣如魚得水地cao縱手上的弦。她是笨鳥,靠的是以勤補拙。 中考在即的周末,她在家里練琴,坐在琴房的窗口,遙遙就聽見某人混球的聲音—— “大小姐又在鋸木頭了啊?!?/br> 這能忍嗎?!蘇彌哐一下把窗推開:“你才鋸木頭,等我以后站上國際舞臺,亮瞎你的狗眼?!?/br> 謝瀟言站在她家院中,抬頭看著她笑,早春季節(jié),他穿件純白色的套頭毛衣,薄薄線衫。整個人的線條與姿態(tài)都很柔和,少了些往日惹是生非的架勢,但講的話還是那么欠扁:“算了吧,還想丟人丟出國門?!?/br> 她找了根手邊的火腿腸“啪”一下就丟出去。 而后憤憤不平把窗戶鎖上。 隔著玻璃,他的聲音就變得悶悶沉沉有了距離感:“不是約好去打球?怎么又練起琴來了?!?/br> 說到這個,蘇彌才想起來,她之前纏著謝瀟言教她玩斯諾克,看一眼日期,約定的時間真是今天,她說:“去的,等我練完。” “練吧,我等著?!?/br> 他找了個花架之下的竹藤椅落座,安逸地欣賞起春色。沒催她,就靜靜待著。 窗簾縫隙里,蘇彌偷偷瞄下去,少年坐在辛夷花下,像漂在一片粉色云朵之間,花把他這張臉襯出禍國殃民的絕色風范。人比花嬌,其實也可以用來形容男孩子。 蘇彌拉一下琴,就瞄一眼人,他倒是閑適自在得很,蘇彌坐不住,玩興一起,她心里就有點熱鍋上螞蟻的急躁了。 再沒心思練,她把火氣撒給謝瀟言。 “別待這里好不好?你坐在這里就是誘惑我,干擾我練琴?!?/br> 謝瀟言慢悠悠睜開眼:“我知道我長挺帥,也不至于坐這兒就誘惑到你了吧?” “……” 三分鐘后,蘇彌下了樓。 謝瀟言嘲諷她:“就你這點毅力,還想走上國際舞臺?” “又不缺這一兩個小時,你閉嘴!” 他笑她,伸手把人一拽:“走吧,及時行樂!” 于是乘著大好春光,她跟著他溜出去玩。 帶著虧欠感在外面浪,蘇彌更是心神不定,怕被老師發(fā)現(xiàn)偷懶,加上打球的天分更低,屢屢把白球推進袋里,她終于氣餒地摔了桿:“謝瀟言,哎,我真的太差勁了,你說得對,就這點毅力,我還想走上國際舞臺呢?!?/br> 謝瀟言用巧粉擦著桿頭,頓下動作,平靜地看向她,他改口說:“誰說不行?你可以?!?/br> “你相信我還是在安慰我?” “我相信你?!?/br> 蘇彌為好朋友的鼓勵而感動:“那如果真的有這么一天,你一定要來看我好不好?” 他說:“以后的事以后再說?,F(xiàn)在呢,該玩就好好玩,快樂至上懂不懂?別再愁眉苦臉了?!?/br> 謝瀟言散漫地笑著,刮一下她的鼻尖:“也別為未來憂愁?!?/br> 那時候講的未來,轉(zhuǎn)眼就成了現(xiàn)在。 那時候還沒有韓舟這么一號人物,蘇彌大展宏圖的熱情都是對著謝瀟言展開的。她說她需要更大的舞臺和更多的燈光去施展自己的才華。 沒上高中的時候,蘇彌還沒有覺得他有那么可惡。 其實他從來都沒有那么可惡,只不過受到外界的影響,眼睛給身邊的人帶上了一層濾鏡,無論好的壞的,都看不真切了。 后來她真去了國際舞臺,去了許多許多新鮮有趣的國家,卻遺憾地沒有機會讓他見識到她破繭成蝶的那些時刻。 如果現(xiàn)在還不算晚的話,蘇彌得拼盡力氣給他最貨真價實的回答。讓他親眼看到,她已經(jīng)不是當年那個鋸木頭的小姑娘了。 …… 表演結(jié)束,謝幕后,蘇彌到后臺收整樂器,忽而想起樊嘉玉,打算問她要不要一起吃夜宵,等她打開手機,對方的消息已經(jīng)先一步傳達。 樊嘉玉發(fā)了兩張她在觀眾席拍的蘇彌的照片:今天沒有帶相機,手機效果也還可以。 蘇彌回道:謝謝。一起吃飯嗎? 樊嘉玉:不了,我明天還要回去拍戲,趕今晚的飛機。 蘇彌想留住她,在躊躇著怎么回復。 走到音樂廳的一樓大廳,碰巧一抬頭就看見低頭在門口候車的人。 蘇彌趕過去拍一下她的肩膀:“真的今天走???” 樊嘉玉戴著口罩,抬眼看她,露出一雙微微訝異的眸,而后那雙眼彎了下:“嗯,已經(jīng)買好了票?!?/br> 蘇彌看一眼時間:“幾點的?我請你吃個夜宵還來得及吧?” “不吃了,我……” 見她言辭閃爍,蘇彌問:“什么?” “我剛剛在里面,看到謝總了,你們要過二人世界嘛,我就不當電燈泡啦?!狈斡裆驳財D出一點笑意,努力地在制造不符合她個性的甜,“改天一起吧,回燕城還有很多機會?!?/br> 蘇彌想到謝瀟言,也覺得不大方便安排,于是沒再勉強,點頭說:“好。” 她陪著她等了會兒車,也等著謝瀟言把車從停車場開過來。 沉默著,蘇彌在想博客相冊的事。有沒有必要和她說些什么?但樊嘉玉終究是局外人,蘇彌用八卦語氣和她說,從她的照片里發(fā)現(xiàn)“驚天秘密”,聽起來也不合適。 樊嘉玉不知道在想什么,但過了會兒她先開口,語氣漸弱:“學姐,還是很謝謝你的好意?!?/br> “嗯?”蘇彌不明所以看向她。 她說:“今天醫(yī)生給我打了電話,說我mama情況很危險,沒有多少時間了?!?/br> 蘇彌稍怔。 樊嘉玉接著說:“再好的醫(yī)生、再好的醫(yī)療條件也無力回天,我知道人都有自己的命數(shù),該她陽壽盡了,就算我求了佛牌也沒有用。很多事情就像生老病死,無法預知,大多的時間人都在徒勞無功,只是為那一點點的可能在不停祈求。不過到現(xiàn)在我不遺憾了,mama應該也沒有遺憾了。我跟大多數(shù)人比起來還是幸運的,起碼我現(xiàn)在有條件能送她體面地走?!?/br> 蘇彌說:“紅塵煉心,這是家里長輩和我說的。就把每一個坎坷當做成長的路標,有失必有得,時間會給你反饋?!?/br> 樊嘉玉酸酸地笑了下:“嗯?!?/br> 蘇彌覺得這個女孩像一陣風,輕盈神秘,讓人抓不住,掠過時不動聲色,拂面后無影無蹤。 但她確確實實留下了一點東西,沒有夸張的痕跡,就像洇濕在裙角的雨霧。薄薄的、涼涼的。 “助理來了,我先走啦拜拜?!?/br> 蘇彌揮手說:“拜拜?!?/br> 樊嘉玉走了大概兩分鐘,謝瀟言的車緊跟著開了過來。天氣漸熱,他襯衣的領就系不緊了,半遮半掩地疊在身前,又浪又輕佻。等蘇彌走近才發(fā)覺原來他鎖骨上是有一處草莓,這心機半堆的衣領為的就是將那塊艷色露出。 蘇彌上了車,忍不住伸手幫他拎拎衣襟,遮回原處。 謝瀟言又不以為意地扒開。 蘇彌:“……你平時在客戶面前也這樣嗎?” “主要呢,好東西也不是天天都有,機會是可遇不可求的?!?/br> 蘇彌懂了他的意思,她不是天天都要在他的身上留印子。 謝瀟言開著車,又說:“所以說,得在它消失之前物盡其用??刹荒茏尷掀虐踪M力氣了?!?/br> 見她面紅耳赤別過臉去,他笑了下。問:“餓不餓?” 她搖頭:“我不吃了。” “那回去睡覺?!?/br> “嗯?!?/br> 酒店到這里有些路程,車子開得不疾不徐。氛圍有點安靜,他今天也出奇的沉默,陪她排練一整天,兩個人都心照不宣地給對方留有休息的空間。 又過一會兒,蘇彌才問:“你為什么每場都來看???” “看看你也不行?”謝瀟言對她這個突然的問題略感好奇,“你不想見我?” “不是……” “嫌我粘人了?” “沒有,我以為你會覺得很枯燥?!?/br> 他說:“枯燥不至于,確實聽不太懂?!?/br> 她點著頭,又說:“昨天晚上韓舟找我了?!?/br> 謝瀟言警覺地瞄一眼:“然后?” “沒什么,我把他罵回去了?!?/br> 倒是新鮮,他笑了一聲,挺想知道:“怎么罵的?” 蘇彌想了一想,又悶悶地說:“沒事,這不重要?!?/br> “那重要的是什么?” “重要的是……可能是,”她稍稍一頓,語氣低下去,幾不可聞說,“我現(xiàn)在有了罵他的底氣吧?!?/br> 奇奇怪怪一段對話,莫名的開始,意味深長的結(jié)束。 因為要泊車,謝瀟言沒接上她的話。 回到酒店房間。一路上行沒有人,謝瀟言在電梯里用手指輕輕挑開衣領,對著反光鏡、美滋滋欣賞“愛的痕跡”,不懷好意地打著主意讓她今晚再印個軸對稱的,成雙成對的多好,shuangsi強迫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