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能夢到清冷表哥 第46節(jié)
謝知鳶輕輕鼓了鼓腮幫子,嘴里的糖忽地化成糖水,沾得舌尖有些膩人。 四喜覷著她的神色,心下難免擔(dān)憂,她輕聲哄道,“小姐,要不然我們?nèi)ツ沁叺幕襞镒涌纯???/br> 周遭人流忒多,四喜小心翼翼護著小姐,她還是被撞了好幾下, 在雜鬧聲中,謝知鳶蹙起秀眉順著四喜的手指頭,可一眼便看見了不遠處竹棚前的一個身姿高挺的身影。 那公子一襲墨色金邊錦袍,立于花燈棚下,周遭喧天的熱鬧沾到了他身上恍若瞬間被消融般,溫溫冷冷。 他就站在那一串串花燈下面,抬首靜靜地看著那些精致奇巧的燈籠,暖黃的光從燈籠紙中透出來,映著那清雋矜貴的眉眼。 是孟公子! 謝知鳶烏黑清澈的眸瞬間發(fā)亮,她擠過重重人群,艱難地來到他身邊, “孟公子!” 少女軟糯喚聲響起時,孟瀛正抬首望著掛在竹棚最高處的蓮花燈,眸里凝上的冷意微滯。 再側(cè)眸望向她時,眉間已重新染上溫柔的笑意。 嬌小的姑娘舉著根糖葫蘆,粉白面容在兜帽中顯得越發(fā)令人憐惜,可愛的目光在歪腦袋時朝她望來。 “謝姑娘,”他同她招手,在她跳著過來時輕輕捏起寬大兜帽的邊緣。 帽檐下滑墨玉般的發(fā)絲露出,其間閃盈盈的珠串要落不落。 女孩漂亮的小臉完全露出,還有些茫然地撲扇了下睫毛。 他的目光慢慢落在她沾著糖霜的嘴角,又從袖口處掏出了疊得整整齊齊的帕子。 謝知鳶道了聲謝,她的腦袋隨著小販的吆喝聲又歪了歪,注意力早已被花燈吸引了去。 “你想要哪盞?”身邊玄衣公子輕柔的嗓音響起,好似春日里的和風(fēng)卷積起一點柳絮。 謝知鳶又舔了舔糖葫蘆,才側(cè)頭看了他一眼。 花燈照過來的燭光將他面上照成半明半暗,自眉骨、眼睫、鼻梁投下陰影,映襯出清俊的輪廓。 “我?guī)湍阙A來,可好?”他目光落在她唇上,那才落在紅色透明糖衣上的粉嫩舌尖好似小動物般舔一下又收回。 聲音也不自覺喑啞。 謝知鳶嘴角生起兩個甜甜的小梨渦,她笑著說,“好呀,但是我也想要試試的?!?/br> 謝知鳶課業(yè)不好,可自詡于猜燈謎上有幾分天賦。 她說著,指尖朝著一盞精致的仙音炷。 孟瀛叫商販將那盞燈下的迷題遞來,視線在接過的紙面上停頓片刻,又調(diào)轉(zhuǎn)了目光,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微動,那迷題便落于謝知鳶的掌心。 她垂眸看了眼謎面——“無邊落木蕭蕭”, 忽地松了口氣,這是她恰巧就會的。 謝知鳶將紙放于案上,才要題字,卻瞧了眼手中的糖葫蘆。 “我替你先拿?!蹦凶訉挻笮揲L的手從她手中接過細細的桿子。 那糖葫蘆被她吃了兩顆半,那殘缺不全的山楂上還留著女孩小小的牙印。 謝知鳶又軟聲道了謝,才素手執(zhí)筆,白嫩紅軟的指尖抵在白色小條條上,沾墨緩緩寫下“日”字。 那竹棚的小販已在旁觀望半天,見謝知鳶答出謎底,忙連聲夸道,“哎呦,這位小姐真是博聞強識,這道迷面可未有多少人能解?!?/br> 謝知鳶雖知這般是有些夸張了點,可被安三小姐狠狠挫傷過的內(nèi)心卻好受了不少。 她嘴角卻不自覺揚一抹笑,她接過小販遞過來的仙音燭,正想轉(zhuǎn)身交予公子,卻在略抬眼間對上那他溫潤的目光。 啊,一種莫名的感觸在瞬間襲來,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抿了抿唇,想消磨方才目光落在其上的炙熱帶來的酥麻, 下意識將手中的仙音燭舉起,笑道,“我拿到啦。” 仙音燭隨風(fēng)微微轉(zhuǎn)動時,那秀致的圖面惹得燭光微恍,襯得少女望過來的眸子如水浸染過般,又透著點得意洋洋。 好似小貓得意地翹起了尾巴,又好似向大人討要獎賞的孩子。 孟瀛把糖葫蘆遞回給她,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 四喜躲在角落里,看著郎才女貌的一幕,不禁嘖嘖出聲。 于她看來,若是陸世子真娶了那什勞子安三姑娘,那小姐倒不如趁早放手。 這孟瀛公子瞧著也是不錯。 “喜子?”身旁傳來熟悉的喚聲,四喜身子一僵,她扭頭看向慣常瞇著眼的男人。 花燈下,清秀的眉眼隱約可見。 “伴云?!你怎的在此!”四喜驚得手里的錢袋子都要握不住了,今日宮里擺了宴席,按道理此時世子爺應(yīng)當(dāng)是在那處吃酒的。 “嗐,提督使說帶著大家伙來云夢落包了個雅廂,為著見識見識花燈節(jié)的盛景呢。” “我家世子便坐在那處。” 他說著指了指對街靠窗的一間, 四喜順著他的指示朝上望去,半開的窗牖里,挺拔的身影半靠在欄上,修長的手指拎著翠玉茶盞。 作者有話說: 今天生死時速,迷迷瞪瞪醒來時才發(fā)現(xiàn)隔壁也被鎖了一章,來不及的我還沒改捏【痛哭】 第42章 、誘餌 伴云才說完,就察覺到四喜身上的那股子絕望。 他覺著不對勁,目光在四處細細探尋,只一眼便瞧見了不遠處竹棚下郎才女貌的兩人。 他心下又一咯噔,下意識朝對街臨窗雅間那人望去。 隱隱可見雅間里燈火通明,重重疊疊的影子映在紙窗上,眾人舉杯交盞的動作清晰分明。 唯獨一道頎秀高挺的身影立在圍欄邊,面容隱沒在半開窗牖后,落了大片陰影,與里頭的雜鬧恍若格格不入。 但伴云就是覺著,世子爺?shù)哪抗饩吐湓谀嵌松砩稀?/br> 謝知鳶同孟瀛正談及上回從他那拿的話本子如何如何。 少女白軟的臉又鼓起小小的弧,紅嫩的唇珠翹起, “我真沒想到那公子竟是個負心漢,拋棄了一心癡念他的精怪不說,才帶著她歸家便同他人成了親。” 孟瀛垂眸看著她在光影下的白,輕輕笑了笑。 謝知鳶罵得正起勁,沒曾想才抬眸便對上了孟瀛望來的目光,她有些不安地又舔了舔糖葫蘆,唇上沾了飴糖, 她不自覺舔去。 柔軟的唇珠被剮蹭得微顫。 那些許怪異的知覺再度如軟刀割水般淺淺在心上劃過, 孟公子今日怎么怪怪的。 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又聽得孟公子游街的邀約,她仰臉朝他笑笑,開心地應(yīng)下。 另一邊的陸明霏才到竹棚底下便發(fā)現(xiàn)謝知鳶不見了。 有了前二回的倒霉事件,她難免有些焦急,可街上又涌來一波行人,各個錦衣華服,似是結(jié)伴同行的公子小姐。 她眼尖地瞧見了太子與三皇子還有其他平日難得一見的皇親國戚們。 承安郡主便在其內(nèi)。 “哇,那是太子嗎?” “想來是微服私訪吧。” “還有三皇子和承安郡主!” “真羨慕承安郡主,長得好看身份也高貴?!?/br> 二房的幾個小姐議論紛紛,一旁的陸明微聽得直蹙眉,她斜了她們幾眼,嗆聲道, “真是沒見識,大驚小怪成什么樣?外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鎮(zhèn)國公府如此小家子氣?!?/br> “是是是,陸二小姐就是最為大氣,不然也不會還在苦巴巴準備女子一試呢?!?/br> 二房唯一的嫡姑娘捂嘴輕笑, “你!” 陸明微的生母是陸國公的遠方表親,算是有頭有臉的小姐,再加上父親一直以來有意縱容,因此覺著自己雖說是庶出,卻也比嫡出差不了多少。 她盯著她,胸口不住起伏,幾近想上前一巴掌呼在這賤人的臉上。 “好了!”陸明霏還在擔(dān)憂著謝知鳶,眼睛緊緊盯著人流,聽她們出了府還是這般吵吵鬧鬧,偏頭輕斥了一聲,“要安姑娘看見了像什么樣子?!?/br> 安珞溫婉一笑,“無事,各位小姐都是性情中人,很可愛呢。” 那邊街道上,這波皇親國戚走后,果然空了不少,陸明霏心焦不已,已要出街去尋,卻正好掃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疾燁?” 拎著酒葫蘆的勁裝青年轉(zhuǎn)過身來,誒了一聲,“陸小姐?!?/br> 陸明霏稍松口氣,她提裙行至他跟前,語氣慌亂,“你來得正好,阿鳶她轉(zhuǎn)眼便不見了,你同我一道去尋她。” 疾燁一滯,他想起主子派給自己的任務(wù),強忍嘴角的抽搐,故作夸張道, “表小姐啊!我不久前才見著她!” “真的嗎!”陸明霏眼睛一亮,興奮道,“她在哪?” 她身后,陸府的小姐們也跟著望過來。 疾燁手指一點,“噥,就在那嘍。” 陸明霏目光順著他的手指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