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能夢到清冷表哥 第104節(jié)
“這樣吧,”謝知鳶笑瞇瞇開口,“jiejie可以試試這糖嗎?試吃的那一罐便當(dāng)做我買了,若是合我胃口,我便全買了,若是不合我胃口......我教你個法子將糖賣出去如何?” 小女孩點了點腦袋,她仰起頭,謝知鳶這才瞧清楚她的臉,乖乖巧巧,卻又帶著陰郁。 她沒太在意,撿起籃子中的一罐打了開來,可頭才湊過去,便意識到不妙—— 但終究還是太晚了。 少女軟軟倒下,手里的糖罐落地,咕嚕嚕滾至其他地方,發(fā)上兜帽滑落至地,嬌小漂亮的面容在月色下微閃著光。 * “咱們的黑冥童姥竟差點生起惻隱之心?這倒是罕見了?!?/br> 燭光搖曳中,黑影將手里的少女放到床榻上,他嗤笑一聲,“要引走那些小嘍啰可真不容易,你動作竟還這么慢——” “少廢話,”嘶啞的聲音冷冷打斷他,若謝知鳶清醒著,定會驚覺這竟出自方才的小女孩之口,“你以為不打草驚蛇那么容易嗎?她身邊有幾雙眼睛你瞧不見?” “行了行了,該如何處置?” “主子說,就按那委托人來,將她送去百花宴吧?!?/br> 作者有話說: ——明天那章就要用到我多年混跡在某婆的經(jīng)驗了,話說我的狗血也正是遺傳自那里,畢竟某樓某宴不是最容易出澀澀嘛【對手指】 ——居然已經(jīng)三十萬字了【噴血】,我要加快進度?。?! 第96章 、親吻 “安排妥當(dāng)了。”黑影回去復(fù)命,目光小心翼翼覷向桌前的男人。 他其實想不通主上的一舉一動,一直以來不過如提線木偶般,領(lǐng)命照做。 這不,先前主上還 拿白花宴能是什么好東西,從那出來的姑娘一夜不知要經(jīng)手多少男人...... 的細(xì)痕在燭光下明明滅滅,“替我隨時留意那女孩子的動靜?!?/br> 黑影默然低頭,想起主子近日提親悲被拒,頗有些恍然大悟。 * 昏暗的燭光微微閃爍,點亮躺在草垛上的少女的花顏,她長睫微顫,隨著門板被踢開的動作而慢悠悠掀開。 她瞬間驚醒,朝聲響傳來那處望去,只見兩個人高馬大的壯漢,一人手里捧著個木盆子,另一人拿著木棍,皆著粗布短打,膀大腰圓,朝這邊望來時滿臉的兇神惡煞。 “呦——這個醒了,倒是省了潑水的功夫?!?/br> 一道女子的聲音驀然響起,即便是上了年紀(jì),也依舊婉轉(zhuǎn)悠揚。 壯漢聞言朝兩邊退了退,從中間走出來個著花裳的婦人,她手里拿著團扇,慢悠悠開腔時,扇沿輕輕抵在鼻尖,只露出一雙眼。 那雙眼眼型極美,眼角略有細(xì)紋,自上到下將謝知鳶打量了一遍,眸中忽地閃過銳光,她輕笑一聲,團扇輕輕點了點, “這女孩生得倒是好?!?/br> 謝知鳶被她看得渾身不適,她腦袋還迷蒙著,展露在面前的場景都好似走馬觀花一般,蓋著霧蒙蒙的一層紗布。 “夫人,那還有一位呢?!眽褲h伸手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角落,聲如洪鐘,將謝知鳶咯噔一下喚醒,她這才有功夫瞧自己是在何處。 這屋子空間不大,處處破敗,墻角的黑青污垢與蜘蛛網(wǎng)堆疊,地上也僅幾處鋪著草垛,不遠(yuǎn)處殘損的矮桌上豆大的油燈輕晃著閃爍,周遭一股子。 她這是在哪? 謝知鳶心中溢滿苦澀,未曾想一時的惻隱之心竟引來如此禍患。 她左側(cè)的草垛上還躺著個女子,自她這處望去,恰巧能瞧見其半邊鑲金絲的衣角和精致的繡鞋。 這絕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 可那位婦人卻見怪不怪瞥了一眼,淡淡道,“將她潑醒罷,記得勿要弄濕了她身上的衣裳?!?/br> 話音剛落,那兩個壯漢直直朝那處走去,他們行路時步伐穩(wěn)健,氣沉丹田,明顯是練家子。 隨著潑水聲并著驚呼聲響起,女子醒來時的質(zhì)問如約而至,“你們是誰?快放開我,你們可知我是何人?!” 這也是謝知鳶想問的。 燭光明明滅滅,似是快燃盡了,婦人神態(tài)自若地立在原地,臉上的團扇未移開半分,她輕笑一聲,“你無需知曉我是誰,舒舒服服地過了今夜,也不會愿意想起,至于你是誰——” 她頓了頓,“這也不在小女承管的范圍之內(nèi)。” 謝知鳶心緩緩沉到谷底,這婦人說話時尾調(diào)輕輕翹起,可不就是青樓那些女子慣常練就的黃鸝音嗎? 她指尖死死摳緊掌心,咬牙忍住眼里的酸澀,不能哭,事態(tài)未到最后一刻,又怎知并無轉(zhuǎn)圜的原地。 等她回過神時,那貴女似乎開始歇斯底里起來,她起身朝婦人撲去,卻被死死拉著胳膊,“你這個老妖婆,你可知我爹是誰?!你若是知曉了絕不敢如此放肆?。∥业怼?/br> 她話還沒說完,就已被壯漢捂了嘴,那婦人慢悠悠行至她跟前,染著丹寇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聲音忽地尖銳起來, “好個老妖婆,看來小姐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娘可不管你們是哪家哪府的小姐,比你們更清高的我都見多了,可還不是被仇家騙來此處?!?/br> 她狠狠甩手,那貴女隨著她的動作頭一歪,半濕的劉海也垂落至半空中, 婦人扶了扶自個的云鬢,語調(diào)再度恢復(fù)平靜,“貴女們的行情可好得很,平日里多的是人要,更遑論百花宴了——” 她說著,目光轉(zhuǎn)向謝知鳶, “你們可知,先前來這的小姐們都如何了?” 未等她們回應(yīng),在貴女驚恐的眼神中,婦人輕笑著拍了拍她的臉,不緊不慢道, “蒙著臉被男人——回去后自是當(dāng)做什么都不知曉,畢竟這里的男人非富即貴,一下又是好幾個——裝作什么都不知曉,這樣今后還能嫁人,反正瞞天過海的法子多的是,又何苦同自己較勁尋不自在呢?” 說完這些,她偏頭瞥了眼謝知鳶,要壯漢放下那富家小姐,又笑著說了句,“宴會還差半個時辰開始,你們給我老實點,不然面子里子都過不去?!?/br> 貴女在壯漢松手后便已軟倒在地上,似是放棄抵抗,可至始至終都未讓謝知鳶瞧見半分面容, 婦人話音落地的那一刻,壯漢丟過來兩張面具,謝知鳶忙取過一張戴上,貴女也同樣如此。 一行人就此離去,屋內(nèi)復(fù)歸平靜。 謝知鳶忙在身上探尋了一番,自己的香囊荷包全被人摘了,那些人連玉玨也沒放過。 “喂——”那邊的貴女忽地起身,她已戴好狐貍面具,轉(zhuǎn)眸望來時,其上妖冶的紋路閃著微光,“今日之事,你我都爛在肚子里,我敢保證沒瞧見過你的臉,你也應(yīng)如是?!?/br> 她死死地盯著她,好似要洞察一切不對的苗頭。 謝知鳶慶幸自己社交圈子的寡淡,她動了動唇,還是寬慰道,“還沒到最后一步,我們——” “我們出不去了——”她打斷她,語帶絕望的哭腔,“你可知百花宴?” 謝知鳶點頭又搖頭,她就納了悶了,這些小姐怎的一個個都知道得如此清楚? 貴女見她如此,繼續(xù)道, “百花宴分男宴與女宴,男宴自是供京中女官們享用,而這女宴......” 她講到此處,又哽咽了下,嘴唇囁嚅著,緩了半晌才接著道,“女宴上,不論男女皆戴面具,而男人瞧中了自個兒喜歡的,便可,便可將她們帶回去......” 她沒再說下去,當(dāng)初了解這些不過是對這種場面的好奇,可真真自個要體會,她只覺頭皮發(fā)麻、脊背發(fā)涼。 那婦人沒給她們換衣服,再加之她說這里富家小姐是緊俏貨,想要由此做什么簡直一目了然, 妓/女們身經(jīng)百戰(zhàn),小姐卻不是,可那些眼高于頂?shù)墓痈缟踔凉賳T們又怎會放過抓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貴女們的機會,怕是一見她們的衣著,便要迫不及待過來了吧。 那種刺激,不一向是男人所求的嗎? 貴女越想越慌,心底早已生起絕望,只恨自己平日樹敵太多,才招致如此禍患,現(xiàn)如今只期盼能夠存活,并無他求。 聽她這般說,謝知鳶也心底發(fā)涼,她咬了咬唇,撫上臉上的面具, 冰冰冷冷,其上的紋路卻好似能發(fā)燙。 * 今日圣上舉辦了宮宴,又留了幾個大臣聊了些體己話,等陸明欽出宮時,暮色已沉沉。 宮門口,五軍提督同其他幾個正要一道登上車輿,轉(zhuǎn)頭看見著雅青色朝服的男人披星戴月、一身落拓自暗處行來, 五軍提督輕笑一聲,洪亮的嗓音越過提刀的宮廷侍衛(wèi),直直穿到男人耳邊, “陸大人可要同我們一道?” 陸明欽步伐微頓,墨黑眼眸落在他們身上的官服上,廣袖下的手還握著玉笏板。 他意味不明道,“大人們真是好雅興,著官服前去相會,陸某便不掃興了?!?/br> 五軍提督知他的秉性,也不勸,大笑著進了車廂,揚長而去。 陸明欽只腳步稍頓了下便繼續(xù)前行,才進了車廂,便瞧見疾燁已在里頭等候,原本懶散的眉眼滿是焦灼,一瞧見他,眼眸忽地一亮, “世子爺,謝小姐被拐去翠芳樓了,里頭我們的人手太少——” 世子爺一向厭惡那些污穢之地,即便因打探消息安插了人手,卻也是最低層的下人,這一下著實是鞭長莫及。 * 月上中天,半時辰眨眼便過,謝知鳶被幾個壯漢提溜著來到一處偌大的大廳。 說是大廳也不妥當(dāng),此處被安置得好似數(shù)十個雅間相連,每幾步便有床榻與矮桌,鏤空刻葉隔板與垂落至半空的屏障交相呼應(yīng),其間輕飄的幔布因半開的窗牖而緩緩揚起。 窗外也在翠芳樓內(nèi),是謝知鳶先前見識過的空曠的大廳,上下被掏空,在一樓可見四樓的場景。 每扇窗前都立著個護衛(wèi)。 此時似是未開宴,場中僅有幾位戴著面具的女子捧著瓜果布置場地。 可外頭女子的嬌笑聲同男子們的粗鄙聲卻如浪般,一陣又一陣傳來。 “官爺可別心急嘛~待會便能去宴席了~再等等呀~” “先讓本官好好親親——” 將她們帶來的人早已退下,她與那位一道被抓來的貴女衣著齊整又高貴,簡直如同個活靶子般,可想而知,若是有人進來,頭個遭殃的必定是她們。 謝知鳶手腳冰涼,她緊緊攥住手里僅剩的一根銀針,那是她先前以防萬一繡在衣角處的,可也只剩下這么一根。 “我們,我們不能躲嗎?” 她腦袋嗡嗡的,連語調(diào)也不自覺變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