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何日飛升 第68節(jié)
望離仙君看著常長老,冷笑說道,“常師弟,你還想與我作對?” “我看是你想與我執(zhí)事殿作對。身為大長老,半分氣度都沒有,為了個弟子爭執(zhí)就跑來鬧事,欺負(fù)小弟子,你不覺得丟臉?望離,這幾年,我懶得說你,你是不是當(dāng)我好欺,以為你是仙階,就可以任性妄為?” 常長老此言極重,那望離仙君頓時沉了臉說道,“難道我為我的弟子張目都不行?” “幾個筑基弟子吵架,自己吵不過,沒有道理,就搬出老的來。廢物。”常長老卻突然笑了笑,和聲對那樊卿卿說道,“才回宗門就鬧出這么多風(fēng)波,這幾日你也沒消停。禍害了自己師尊的道場沒人理你,執(zhí)事殿卻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再敢說一句廢話,我就送你去執(zhí)法殿,讓你嘗嘗欺辱同門的鞭子。” 他似乎對樊卿卿格外不喜,金雙雙就很疑惑。 畢竟樊卿卿是仙宮弟子,常長老其實對仙宮弟子都挺好的。 她歪著小腦袋,看常長老取代自己跟望離仙君吵架。 “你怎么能這么殘忍。卿卿剛剛回歸宗門,她這些年吃了這么多苦,這些弟子們卻傷害她,連你也欺負(fù)她?” “她又不是我弄丟的。她吃了苦也不是我,不是這些弟子的緣故,有什么忍心不忍心。說到底,望離,這都是你的錯。若不是你廢物,找不著她,她能吃這么多年苦?樊師侄,你的確可憐,可你的可憐與別人沒關(guān)系,要怪,就只能怪你師尊無能罷了。” 常長老平日不顯山露水,可一張嘴就是嘲諷。 那樊卿卿渾身發(fā)抖,眼眶都紅了,就聽常長老繼續(xù)錐心之言說道,“他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你失蹤沒幾年,他就巴巴兒地要尋下一個女弟子,嘖嘖,這沒心肝的師尊,樊師侄,你恨什么凌師侄。要恨,不是該恨妄圖拿別的弟子取代你,以后用不著想你了的你師尊?” 眾人目瞪口呆。 都看著常長老。 好半天,執(zhí)事殿里一片安靜。 貍貓嘴都張大了,嘎巴嘎巴嘴兒,覺得啥啥都讓常長老說完了。 “她憑什么長與我一般的臉!還說什么她不想取代我,若沒有想要取代我,師兄為何如今只為她說話,為何還教導(dǎo)她修煉,這都是她搶了我的!” 樊卿卿似乎對凌素生得與自己一模一樣格外掛心,都多久了,竟然還在糾結(jié)這個。 她轉(zhuǎn)頭,赤紅著眼睛對望離仙君說道,“這世間只能有一個樊卿卿!” “凌師妹沒有拜師尊為師,就是因為不想取代你。小師妹,師尊鬧出風(fēng)波,對凌師妹清譽有損,本就是……” 韓瑜心力交瘁。 他這一脈以情入道。 不管是什么情,只要涉及情字就格外偏執(zhí),不可理喻。 如今見樊卿卿一心抓著凌素不放,他走過去輕聲說道,“你回來就好。日后有師尊,有我,有幾位師弟保護(hù),小師妹,我們絕不……” 他剛剛說了這一句話,就見望離仙君側(cè)身,竟抬手一巴掌揮過來! 這一巴掌蘊含著天地靈氣,打得韓瑜一口鮮血噴出摔倒在地,一側(cè)面頰鮮血淋漓。 常長老豁然站起,呵斥道,“望離,你敢在執(zhí)事殿無禮!” “我教訓(xùn)我自己的弟子,與執(zhí)事殿有什么關(guān)系?!蓖x仙君冷冷說道。 韓瑜伏在地上又是幾口血吐出來,卻不敢動作,跪在望離仙君的面前。 “吃里扒外的畜生?!?/br> “誰是里誰是外。都是仙宮同門,你還分的出里外?難道你的心里,你是里,仙宮是外,我看你是沒把仙宮當(dāng)自己的宗門?!?/br> 旁人都受驚,金雙雙卻覺得太生氣了。 蓋因在夢中她窺視過天機(jī),知道望離仙君對韓瑜的死有很大的責(zé)任。 如今見這家伙對韓師兄毫無疼愛,這一巴掌差點打廢了韓瑜,就更生氣了。 韓瑜這一路上對她處處關(guān)照,貍貓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對自己好了。 她也顧不上平平無奇了,生氣地說道,“再說,教訓(xùn)弟子,回仙君的道場自己教訓(xùn),你憑什么在執(zhí)事殿耍威風(fēng)!你是想打執(zhí)事殿的臉!” 她一跳出來,望離仙君頓時冷笑。 “區(qū)區(qū)筑基,竟敢沖撞于我,我……”他再一次抬手,又是一道靈光即將劈落。 常長老頓時大怒,正要上前,卻只見得晴空萬里忽然罡風(fēng)咆哮,一道劍光于天外而來,一劍斬在望離仙君的手臂上! 鮮血淋漓。 望離仙君悶哼一聲,渾身霞光閃耀,不敢置信地抬頭看向空中。 “長澤,你敢!” 第65章 “拜師啊?!毙」媚镟哉Z。 這一聲驚怒交加。 那劍光犀利恐怖, 一劍之威,將整個執(zhí)事殿全都震懾。 巨大的劍芒卻并非那么魯莽。 一劍斬過望離仙君的手臂, 令后者手臂幾乎被斬斷, 可又散去,并未給執(zhí)事殿留下半分損傷痕跡。 于云空之中,緩緩顯出一道紫衣身影。 常長老露出淡淡笑容, 不惱火了, 緩緩坐回座位,又從容起來。 眾人都看著那一道劍光傻了眼, 常娥看著那劍光消失的方向,又有幾分感悟。 貍貓卻瑟瑟發(fā)抖。 遇到別的強(qiáng)者, 她不虛的。 可沒想到這次出現(xiàn),為常長老的執(zhí)事殿張目阻攔望離仙君鬧事的,竟然是傳說中有三頭六臂滿嘴獠牙的長澤仙君! 幼年的故事在這一刻仿佛全都有了畫面,她哪兒敢抬頭往天空多看一眼……仙君斬妖除魔經(jīng)驗?zāi)敲簇S富,鎮(zhèn)妖塔都給填滿了。 旁人認(rèn)不出的妖,仙君法眼,一看不就知道啦? 再想想那道銳利無匹連望離仙君的法體都能斬開的劍光, 貍貓嚇得差點耳朵都探出來。 她躲在自家常師姐的身后抖來抖去,在貍貓圍脖是不是很保暖的問題上思考了一下貍生。 緊張時,她就聽見一旁有弟子帶著幾分憧憬與仰慕喃喃說道, “是仙君!沒有想到,今日能得見仙君?!?/br> 雖然長澤仙君常年閉關(guān), 可云頂仙宮的修士卻依舊格外仰慕他, 如今能見到長澤仙君, 這得多大的幸運。 還有一弟子興奮地推金雙雙說道, “金師妹, 聽聞當(dāng)日在七宗秘境,你是被長澤仙君所救,救命之恩,正好今日仙君當(dāng)面,你不道謝么?” 這其實是為了給金雙雙一個機(jī)會,看看她有沒有可能得到仙君厚愛。 哪怕不拜師,隨手被賞下些法寶靈丹,或是些修煉提點,也是大機(jī)緣了。 貍貓被推得一個踉蹌險些從師姐身后滾出來,痛苦地看著一心一意為自己著想的內(nèi)門師兄。 救,救命之恩,得拿她當(dāng)圍脖兒回報? 常長老:…… 常長老又想笑了。 “再不敬門規(guī),身為長老不知體統(tǒng),壞仙宮法度和睦……”云空上的紫衣男人正一邊聲音厭倦冷淡,一邊緩緩從容走下云空,卻見此刻,從那空中又是一聲暴怒。 一道如山岳一般的虛影,手持一把戰(zhàn)斧裹著一團(tuán)煙火氣而來,一頭沖進(jìn)執(zhí)事殿,一斧頭攜帶無限罡風(fēng),劈得急忙退后的望離仙君悶哼一聲。 那樊卿卿被罡風(fēng)掃中,頓時口吐鮮血,吐得比不遠(yuǎn)處的韓瑜還歡,那巨大的虛影罵道,“你敢碰這小丫頭一下試試!真當(dāng)這仙宮是你家開的了?!” 那虛影面容模糊,可身形卻胖嘟嘟的,貍貓萬萬沒想到今日執(zhí)事殿竟然這么熱鬧,竟然有跳出個能劈得望離仙君招架狼狽的強(qiáng)者。 望離仙君本就手臂被長澤仙君斬傷,再接這勢大力沉的戰(zhàn)斧已經(jīng)格外狼狽。 再見心愛的弟子口吐鮮血,被動搖了道基,他頓時眼睛紅了。 “岳山!你不要欺人太甚!傷我卿卿,我與你絕不善罷甘休?!?/br> “就你弟子寶貝,別人的弟子都是雜草?你憑什么欺負(fù)我的弟子?!” 這岳山之名,頓時令人倒吸一口冷氣,低聲說道,“是岳山大長老么?”有此名的,大概也只有仙宮五大長老之一的岳山道君。 這位道君與望離仙君同是仙階,自然也是頂尖的強(qiáng)者,不過就有內(nèi)門弟子喃喃地說道,“不過咱們中誰是大長老弟子?你們誰偷偷拜師了?” 岳山道君從未收徒,如今卻口口聲聲說是在為弟子張目。 卻見他直闖入執(zhí)事殿與望離仙君爭斗,難道他的弟子就在這執(zhí)事殿之中? 眾人面面相覷,貍貓且見半空中長澤仙君沒有拿下自己,大概天狐的毛毛遮蔽了他的感應(yīng),松口氣忙趁著亂子趕緊去給她韓師兄喂靈丹。 不過她的靈丹都低階,于韓瑜的傷勢并沒有用處。 還是成師兄過來,拿出一瓶仙露灌進(jìn)韓瑜的口中,低聲憂慮說道,“你日后也不知該怎樣?!蓖x仙君今日這樣重責(zé)韓瑜,恐怕往后也不會善待韓瑜。 那他還有好日子過么。 韓瑜悶哼幾聲,虛弱搖頭。 他經(jīng)脈中都游走著狂暴的天地靈氣,就算有仙露滋養(yǎng)溫潤,依舊損傷極重。 而執(zhí)事殿里已亂成一團(tuán)。 正振衣緩緩要走下云空,帶著幾分矜持凜然的紫衣身影,看著搶自己風(fēng)頭的岳山道君,陷入沉默。 岳山道君一跳出來,沒人理他了。 好半天,這尷尬的沉默之后,俊美無儔的長澤仙君哼了一聲,瞇起一雙狹長的眼睛看向常長老。 常長老在此刻是堅持不抬頭去看他的……看一眼都想要笑出聲兒來。 就說這收弟子,就是不能矜持,不能擺譜……長澤仙君說話慢條斯理,還要緩緩從容而行,這哪兒是人家岳山道君的對手。 這么慢,菜都涼了。 他只含著笑意,抬手一道靈光將執(zhí)事殿都籠罩,免得弟子看見仙階長老們打架引來非議與不安。 見此殿被遮蔽,他這才看著望離仙君的方向悠然地說道,“岳山師兄說的沒錯,誰家弟子誰家自己心疼,想欺負(fù)別人家的弟子,就該有挨打的心里準(zhǔn)備。” 他一言一行都引來那手持戰(zhàn)斧的岳山道君的用力點頭,大聲說道,“就是這樣!” 貍貓坐在韓瑜的身邊扶著她可憐巴巴的韓師兄呆呆地聽著,莫名,用自己敏銳到極點的小鼻子,聞到了熟悉的飯香味兒。 別的味兒她不敏銳。 可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