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說你三更逝 第1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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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呼嚕了一把魔頭快要把整個人都湊過來的腦袋,又頂著對方要殺人的眼神將腿軟在地的倉濂也拽過來, “城北荒郊。” 歲杳回憶著腦海中背下的南域地圖,快速又撕了一張空間卷軸。 這里的動靜鬧得太大了,而賞銀獵手之間又有著特殊的一套信息交流方式,用不了一炷香,越來越多的敵人就會涌入這間驛站。 他們絕不能在這種時候被捉住。 短暫的身體扭曲不適感過去,三人舉目所見已經(jīng)從混亂變成了一片衰敗荒涼的土地。 “……” 陸樞行依舊沉著臉沒有好顏色看,只不過當?shù)姑沟皞}濂不幸地發(fā)出一聲反胃作嘔之際,直接將他的怒氣目標轉(zhuǎn)移過來。 “把他下巴割了吧?!?/br> 陸樞行捋起袖子,掐住倉濂的脖頸迫使他不斷抬頭,湊過去陰惻惻道:“反正留著也說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而且那幫雜種說不定就是他引過來的。之后再想說話,就直接用手寫下來吧……唔,那這么說,小腿也沒用了,一并剁了吧?!?/br> “唔唔唔!!” 倉濂瘋狂在他手下?lián)u頭,濕潤的眼睛拼命朝著歲杳看過來,“救、唔救……” 歲杳:“可以?!?/br> 倉濂:“?!!” 他爆發(fā)出百倍的氣力拼命掙動,好不容易爭取了一個說話的空當,哽噎道:“不是我,我跟他們不是一伙的!歲、歲道友,陸道友,你們聽我說,聽我說啊?。 ?/br> 陸樞行手掌的力道更加縮緊,笑道:“再叫這么大聲,四肢都給你砍了。” “嗚……” 從倉濂喉嚨中逸出恐懼的哽聲,顫抖著小聲且快速道:“魔域,魔域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幾個能做主的人了,而之前,正道弟、弟子集體被擄,其實是有計劃的……” 歲杳緩身在他面前蹲了下來。 她手中多出一枚精美的羅盤,邊緣處以晦澀難懂的符文刻印著星宿的圖案。“這是你的吧?” 倉濂瞪大眼睛,一時間竟是連魔頭威脅要折磨他的恐懼也消散了一些,“怎么會在你這……我還以為、還以為丟了呢……” 歲杳屈指將羅盤重新握回掌心。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就還給你。” 第125章 倒打一耙 倉濂的動作卻一下子僵硬起來。 見狀, 魔頭當即冷笑一聲,“我就說這小子在裝呢,別跟他在這廢話了, 浪費時間?!?/br> “……道友,你能, 相信我嗎?” 倉濂低垂著脖頸,聽見魔頭那充滿諷刺又惡意的聲音,身形更加瑟縮了一些?!拔抑乐暗男袨橛卸嘧屓苏`解,但是至少、至少……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我的同胞們。” 歲杳偏了偏頭,打斷魔頭下意識出口的惡語, “那就向我證明?!?/br> 她將羅盤吊墜在自己手腕上纏了兩圈, 確保對方不會突然發(fā)難,垂眼盯著倉濂聳起的肩頸,“倉道友,向我們證明。” 倉濂垂落在膝上的手指攥拳,力道大到整條手臂都在戰(zhàn)栗著。 良久,他顫抖著吐出一口濁氣, “道友, 你們知道……一名修士從正常修煉到墮魔,需要幾步嗎?” “……” 歲杳瞥了眼身邊擺臭臉的魔頭, 心道那不得了, 這位可是精通此道的個中翹楚。 而魔頭卻好似突然起了興致,原本嚷嚷著趕緊將這小子殺了的話也停頓下來,摸著下巴,屈膝蹲立在倉濂的眼前。 “你想墮魔?” 他伸手拍了拍倉濂的側臉, 但一時沒掌握好力道, 老大一聲啪啪響動, 將人家扇得重心不穩(wěn)差點翻倒。 緊接著,不知是感受到了什么,魔頭瞳孔逐漸放大,儼然一副發(fā)現(xiàn)新玩具的作態(tài)。 “哈,原本還以為是什么慫貨,沒想到是個有野心的?!?/br> 魔頭全然沒有愧疚之心,抖著肩膀笑得開心,“我就說,我就說么!先前在那個鬼山洞里,你這種貨色是怎么敢跟那偽君子當眾叫板的……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喂,你快看,看看這小子!” 說著,他活像是拎雞仔般扯著倉濂的衣領提到歲杳跟前,語氣興奮道:“難怪我之前沒有感知到這小子身上的魔氣,原來是這樣,他是‘疵品’!” 歲杳問道,“疵品是什么?” “就是墮魔失敗的修士,或者靈氣未完全逆轉(zhuǎn)過來,體內(nèi)還保留著仙家修煉方式,沒能徹底摒棄的人?!?/br> 陸樞行快速說道,同一時間,他掌心凝起夾雜著惡意魔氣的火焰,笑嘻嘻地一巴掌打進倉濂的身體。 “啊啊?。 ?/br> 原本還畏畏縮縮的修士開始猛烈掙扎起來,竟帶上一股撕心裂肺的意味,反抗幅度大到陸樞行差點都沒抓住他,手滑躥出幾米。 小心眼又臭脾氣的魔頭當即拉長臉,揚手將人拖回來。 “瞎動什么!” 魔頭罵了幾聲,而其手下,倉濂雙目充血,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發(fā)生了巨大轉(zhuǎn)變。 “放開、放開我!” 即便最脆弱的部位被挾制著,倉濂仍面色扭曲地掙動,語氣陰毒:“我殺了你?!?/br> “呦呵?!?/br> 魔頭樂不可支地把頭湊過去,“來來,快殺了我,我可真期待?!?/br> 歲杳無言地把他的大頭推開,垂著眼瞼仔細觀察了一會倉濂此刻的行徑。 對方不耐地朝她齜牙,口中還嘟囔著些不干不凈的話語,與之前記憶中的那個千機掌門獨子形象大相徑庭。 “一名修士,從正常到墮魔,需要幾步?” 歲杳口中重復了一遍之前倉濂說的話語,后者嘴角卻揚起一個冷笑。 倉濂定定開口道:“別急啊,早晚有一天,也會輪到你的?!?/br> 歲杳:“為什么?” “你就敢說自己道心穩(wěn)固,永遠也不會心生雜念?” 說著倉濂瞥了眼魔頭的方向,面上更是諷意,“連這種人都會墮落,這世道還有什么是能夠稱得上永恒的?” 歲杳:“懂了,你也是陸師兄因愛生恨的追隨者?!?/br> 倉濂:“……我不是!只是在諷刺你們而已!” 倉濂像是被戳中了痛腳,怒而暴起道:“呵,你們一定在奇怪,為什么整整七天時間,正道那幫老狗們就像是集體被毒啞了,連一句話都不敢讓人帶吧?!我告訴你們,因為那場集會本身就是他媽的一場騙局!殷虛,神匠聶氏,秋月宴,正道,呵……不過是,呃!” 他突然像是被無形的手死死扼住了脖頸,眼球凸起反手掐握住自己的喉嚨。 歲杳手腕一緊,被魔頭拉著后退了一步。 “噫,這蠢貨失控了。” 魔頭鄙夷地瞥了眼在原地發(fā)瘋的倉濂,“離他遠點,小心被傳染蠢病?!?/br> “啊啊啊?。 ?/br> “哈、哈哈哈……都爛了!全都爛了!” “一起死吧,反正……嗬,嗬嗬……大家一起去死吧……” 倉濂手舞足蹈著,口中喃喃著沒人能聽懂的話語。 最后魔頭實在嫌他太吵,伸手直接將人給捏暈了。并且躍躍欲試地準備將人扔進深潭里,不過瞥了兩眼歲杳的臉色之后到底沒能成功。 …… “怎么了???這不是沒扔嗎?” 魔頭罵罵咧咧地將倉濂扛在肩上,又瞥了眼歲杳,“干嗎不說話,又怎么了?” “……” 歲杳只是將目光轉(zhuǎn)回到他的身上,沉默了片刻,“沒什么,走吧?!?/br> “喂!” “……”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顯得有些怪異。 歲杳照著記憶中的南域邊境路線往亡靈海的方向繼續(xù)趕路,陸樞行落在幾個身位之后,目光始終死死盯視著她的背影。 好不容易從空間中出來透口氣的聶深皺了皺眉,仗著是魂體狀態(tài),扒拉了兩下歲杳,“誒,要不咱們?nèi)×嘶隉糁缶团苈钒???/br> 聶深警惕地望了望后頭表情驚悚的魔頭,以單獨傳音道:“南城那邊不是正好出事了嗎,咱們趁著這個機會從魔域邊境回去吧?把那倆墮魔的危險分子留在魔域讓那些大能們過來處理,你就別摻和進來了!” 他見歲杳依舊沉默著,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以為是有希望。 “小友啊,過來人勸你一句,只有自身的利益才是第一位的。走這條路,你首先得考慮好你自己,然后才有余力顧及別人,明白嗎?” 歲杳這才開口道:“知道,我有數(shù)。” 聶深嘆了口氣,“唉,小友,你也別怪我。先前我是對情況不清楚,但現(xiàn)在跟著你們看得越多,越覺得你們之間這事不對勁。這陸家小子實在是太危險了,是,你倆現(xiàn)在正熱乎著所以覺得這種關系似乎是可控的,但是就像之前說的,這世道上哪有什么東西是永恒的?萬一,我就說萬一到時候,他完全魔化翻臉不認人了,你怎么辦呢?得為自己考慮啊?!?/br> “唉算了,我言盡于此,免得啰嗦太多倒是惹人討厭,變成那種愛說教的老頭了。” 聶深搖搖頭,附在劍上以劍柄拍了拍歲杳的肩:“小友,無論到時候你選擇哪一條路,聶家都會幫你的?!?/br> 于是歲杳也嘆了一聲,“多謝?!?/br> 她沒再說什么表達觀點的言論,只是分出精神力留意著周圍追兵,一邊提速悶頭趕路。 一路上,不知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他們撞上過一隊巡邏的賞銀獵手,修為均不是很高,所以甩掉他們并沒有花很長時間。 保險起見,歲杳又撕了一張卷軸改變方向,就這樣抄小道提速趕路,終于在兩個時辰之后抵達了海岸邊緣。 怪石嶙峋的表層上,四面都是由不知名枯骨與石塊填成的巖山。 巖山中部陡然凹陷進一個深坑,光目測寬度就有千米之余,站在岸邊朝下望去,深不見底的幽綠色浪潮翻涌。仿佛漩渦涌動的黑洞,竟是有一種情不自禁要往下跳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