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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說你三更逝 第135節(jié)

    “趕緊干活?!?/br>
    歲杳催他,“能不能在月底之前搞出來,對自己有沒有信心?”

    聶深瞬間拋卻了先前的疑慮,開始大呼小叫著你別太過分啊之類的抱怨。

    歲杳又回到原來的監(jiān)工專用座位,單手撐頭,垂眼看向爐灶中熊熊燃起的焰火。

    ……

    “太勁爆了,嚯嚯,怎么還有這種事?”

    借宿在聶家的一個多月后,歲杳盤坐在她最喜歡的那張軟蒲上喝茶,便聽見鍛造室外傳來一陣喧嘩動靜。

    聶深肩上披著一層薄雪,邊脫去外袍邊大步走進(jìn)來,臉上滿是聽到八卦后的興奮之情。

    “你猜怎么著,發(fā)生了件大事!”

    “你哥回來了?”

    歲杳掀起眼瞼。

    “不是不是,比這還要難得?!?/br>
    聶深手舞足蹈地朝她比劃,“是陸家的那小子,就那個誰,先前帶人打上玄天門邊境的那個!”

    歲杳頓了一下,“他怎么了?”

    聶深故意壓低嗓音試圖塑造一種氛圍,“聽說他跟正道決裂了,而且這消息被他那親傳師尊宣靈尊者給證實(shí)了……好家伙,好家伙,你說現(xiàn)在的這些年輕人都在想什么啊?放著大好前途不要,嘖嘖嘖,現(xiàn)在外面都鬧翻天啦?!?/br>
    “你怎么了?”

    聶深本來還等著歲杳像往常那樣跟他貧兩句,卻久久都不見人發(fā)聲,他有些納悶地低頭,“你不會也是那個陸樞行的追隨者吧?今天聶家的那幾個姑娘小子從早上就開始嚎,一個個的跟自己受了多大罪一樣,你們不至于吧,感覺姓陸的也沒我年輕時候帥啊。”

    歲杳:“……你有點(diǎn)荒謬?!?/br>
    聶深怒了,“什么意思?我看你是不需要我煉刀了是吧!”

    歲杳嘆了口氣,回過神來,“那有消息說陸樞行現(xiàn)在去哪了嗎?”

    聶深哼了一聲,“我怎么知道,不過照如今這情況來看正道應(yīng)該不會放人吧,畢竟那可是昔日的首席啊。要是陸樞行真的加入了敵對陣營,那可真就亂套咯?!?/br>
    歲杳在工作臺前坐了片刻,最終猛地起身,“我出去一趟?!?/br>
    “誒,你去哪???”

    聶深在鍛造爐前扭頭喊她,“還有沒多久就能開鼎了,你不跟我一起在這等嗎?”

    歲杳:“我會在那之前回來。”

    聶深還在后頭喊:“不是,你可千萬別亂跑啊,聶家前廳那里最近都有客人來往,為了避免露餡,我讓管家去招待了。你可別壞我的事!”

    歲杳朝他招招手,快步走出了鍛造室。

    幾息之后,她的腳步在待客大廳門前頓住。

    歲杳偏過頭,看見一紅衣女子正抱著手臂靠在門扉上,揚(yáng)眉望向自己。

    “……”她沉默片刻。

    “楹華仙姑?!?/br>
    第147章 裁決會

    紅衣女子臉上的神情逐漸轉(zhuǎn)變?yōu)橐环N興味。

    “你認(rèn)識我?”

    歲杳面不改色, “聽管家說這兩天會有貴客拜訪,斗膽猜測了一下,沒想到猜對了?!?/br>
    “哦, 這樣?!?/br>
    楹華仙姑抬手撓了撓耳朵,“不過, 我好像也聽管家說,姓聶的在上個月帶回來了名‘貴客’,每天多寶貝似的護(hù)著也不讓別人接觸,天天就跟他的貴客兩個人窩在那個鍛造室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你說,這是真的嗎, 小貴客?”

    歲杳:……

    歲杳:“只是在煉刀?!?/br>
    “哦, 若真的只是煉個刀,沒有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為何遣散了鍛造室內(nèi)外的所有下人?這不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嗎?”

    歲杳正色道:“我不喜歡掄錘子的老男人?!?/br>
    “……”

    “噗哈哈哈哈!”

    楹華仙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樂得捧腹直彎腰。良久,她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好了好了, 不逗你了, 小朋友,至少在這點(diǎn)上我相信聶嵐不是那種人。行了, 說正事, 他人呢?”

    看楹華仙姑的反應(yīng),她大概率是不知道聶深暫時假扮成聶嵐的事情。

    更何況,在已知的記憶里,聶家族長聶嵐跟楹華仙姑才應(yīng)該是互相表明過心意的道侶。至于聶深, 誰知道他插足在人家小情侶中間干嗎。

    歲杳腹誹, 面上道:“早上的時候他說要出去找材料, 到現(xiàn)在也沒回來?!?/br>
    楹華仙姑低聲罵了句什么,“這不就是在躲老娘嗎!等我找到那姓聶的,非拔了他的皮不可!”

    “嘶,不行啊,可老家伙們指名道姓要去聶氏請個人……誒,小朋友,那你知道聶家主的那混球弟弟在哪嗎?你在聶家的期間,應(yīng)該沒少碰見過那混蛋二少吧?”

    “混蛋二少?”

    “嗤,可不就是么,一把年紀(jì)的人了,還像長不大似的凈干些出格舉動,等著我跟他哥哥來擦屁股!”

    楹華仙姑翻了個白眼。

    歲杳捕捉到她話語中的關(guān)鍵詞,“不過……來聶家請人?為何,這是要參加什么宴席嗎?”

    提起這事楹華仙姑就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地罵道:“還不是宣靈他那好徒弟干出來的渾事!現(xiàn)在宗門都鬧翻天了,一個個吵著要開什么裁決大會,真是煩死了!依老娘看,人家決裂不決裂的關(guān)你屁事啊,想在正道待著就待著,不想待了就滾蛋,這不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嗎!就為了這么一個陸樞行,現(xiàn)在搞得跟正道上下都跟死了親人似的,我看就是一個個的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慣得他們!”

    歲杳摸了摸鼻子,“但陸樞行要是墮魔的話,會造成很嚴(yán)重的影響吧?!?/br>
    “那不是還沒墮魔嗎?!”

    楹華仙姑吸了口氣,“宣靈好像說只是單方面地與正道脫離關(guān)系而已,聽說是因?yàn)樵谀в蛐木呈艿搅擞绊憽パ轿乙膊皇呛芮宄唧w原因?!?/br>
    歲杳突然道:“那陸樞行,他也會在那所謂的‘裁決會’上出席嗎?”

    楹華仙姑琢磨出了點(diǎn)意思,眼神有些戲謔地看過來,“呦,敢情這位小朋友也是‘陸首席’的追隨者?”

    歲杳面不改色地點(diǎn)頭,“是啊?!?/br>
    “肯定會的。”

    楹華仙姑不知是想起來什么,視線變得有些復(fù)雜,“而且宣靈說是他自己主動要去的……從魔域回來之后,感覺,他整個人變了許多?!?/br>
    歲杳默了一瞬,“我現(xiàn)在就去喊聶深過來?!?/br>
    “行,那麻煩你了。讓那混球趕緊收拾收拾去雷鳴宗,不然老家伙們又要催了!”

    ……

    鍛造室內(nèi)。

    歲杳簡潔明了地跟聶深說明現(xiàn)在的情況,后者則露出難得踟躕的神情。

    “是楹華……親自來跟你說的?”

    “是啊。不過你怎么回事?”

    歲杳瞇著眼睛看向他,“如果是因?yàn)橛字傻牟环饩筒遄氵M(jìn)人家的感情里,就算另一方是親兄弟,也很讓人不齒吧?!?/br>
    聶深跳起腳來,“什么叫插足?你說的也太難聽了!明明只是合乎情理地追求而已!”

    他憤憤指著歲杳:“而且你到底是怎么知道這些事情的啊,我哥哥肯定不會往外說的,我也沒告訴過任何人!之前在拍賣會上也是,你是不是在背后偷窺我啊,你這人好可怕!”

    歲杳皮笑rou不笑,“我為什么要偷窺一個除了煉器能力之外一無是處的二世祖的生活?”

    聶深氣得掄著錘子就要過來揍她,被制服住后,又氣喘吁吁地躺在地上嘟囔:“……什么時候出發(fā)?”

    歲杳余光瞥了眼仍在持續(xù)燃燒的爐鼎,“還有多久才能開蓋?”

    聶深:“快的話半個時辰,慢的話一天吧,如果運(yùn)氣好,從雷鳴宗回來就能看到結(jié)果了。”

    最終歲杳還是決定先動身。

    路上,她無言地看了眼試圖將整個人縮在自己身后降低存在感的聶深,“你到底干了什么虧心事???”

    聶深梗著脖子嚷嚷:“沒有,我怎么可能干虧心事!”

    邊上,楹華仙姑嗤笑著投過來一眼,“這混球干的渾事還少了,要不是看在聶嵐的面子上,老娘早就把他也扔去裁決會上給判一判了!”

    聶深皺起臉,有些委屈地看著她,“楹華……”

    “行了?!?/br>
    楹華仙姑白他一眼,“如今你代表的是聶家,給我挺直腰桿走路!別讓人看笑話!”

    “……哦?!?/br>
    半柱香后。

    在三人各異的神情中,他們遞交了身份令牌,正式進(jìn)入雷鳴宗議事大廳。

    這地方跟上輩子見到的差不多,巍峨莊嚴(yán),作為與東璃派齊名的正道大宗,雷鳴宗的議事大廳內(nèi)見證過無數(shù)任正道領(lǐng)袖人物的更迭。

    歲杳與老管家一同站定在聶深背后,“神匠聶氏”的代表席位在相隔了滄海桑田的時光變更,終于重新出現(xiàn)在那張長桌之上。而在此周圍,她還看見了許多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只不過……

    此時此刻,相聚在偌大的議事廳內(nèi),無論是名揚(yáng)四海的大能尊者,還是徐徐升起的新星天才,大半個正道的代表人物加在一起,竟無一人能掩蓋得住他的鋒芒。

    無聊到幾乎快趴在桌上的聶深突然看見了什么,猛地直起身,在桌子底下看好戲似的拉了拉歲杳袖子,“喏,快看,你的心上人?!?/br>
    歲杳抬眼望過去,見那人冷著臉,大馬金刀地坐在只有歷任首席才有資格的位置上,任憑眾人投來各異的打量目光,眉眼間壓抑著微不可察的戾氣。

    楹華仙姑說:

    ——從魔域回來之后,所有人都感覺,陸樞行變了許多。

    ……變了嗎?

    歲杳瞇起眼睛看著那個身處于萬眾矚目之中的人,陸樞行應(yīng)該是處于一種煩躁的狀態(tài)中。雖然面上看起來他只是臉臭了點(diǎn),眉頭皺了點(diǎn),但是憑歲杳的經(jīng)驗(yàn),這種時候通常他下一個動作不是抽刀就是放火。

    嘶,好像稍微有點(diǎn)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