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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鑰匙相互碰撞的清脆聲。 鎖頭被轉了開來,有個人背著走廊的燈光進到這間套房里頭。 腳步很沉重、很疲憊,像是身后拖著一串枷鎖,另端拴著幾乎要另他不堪負荷的泥塊。 關好門后,他帶著同樣的步調,慢慢走到了窗前,把身上的東西一一放上桌面。 水聲。 在浴室響起,一場蒸氣瀰漫的大雨。 里頭發(fā)出了些奇怪的聲音,唔唔嗯嗯的,不曉得是在做什么、像在躲避著什么。。 很久、很久、都沒有停下來。 毯子被掀了開來。 一股寒風刺上了背,終于將半夢半醒的她給驚醒。 正想著奇怪,明明今天的天氣已經算很暖和了,才發(fā)現(xiàn)冷氣久違地被打了開。 身后的sao動持續(xù)了許久,直到他大概是終于喬定好了滿意的姿勢后才停下。 但接下來就這么沒了動靜。 那隻手臂并沒有如往常般地靠上來、并沒有把她摟進懷里。 是因為今天中午的事嗎?薇妮到底是和他說了什么呢?但無論如何,他一定是受傷了吧...... 或是純粹認為自己已經熟睡了,不愿將自己給吵醒呢?......想了想,應該是這樣子比較有可能吧?他的心思或許沒細膩到會因為那點小事而受打擊。 于是,帶著愧疚和補償心理、再添上自己些微的慾望,又心主動翻過身去,伸手放上那熟悉的胸膛。 好熱、他今天的體溫好高。 應該還沒睡著吧?應該沒這么快吧?雖然他聽起來很疲憊了。 但一下下就好,給她一點點時間就好。 于是她將手探往毯子深處,把那件單薄的衣料拉下,指尖不安分地要求著。 接著驅使自己的身體,又再更上前了點,往他胸口親了一吻,順著脖子往上,到耳后、到臉頰、 「嘶!唔、」 直到突然發(fā)出了刺痛聲,使又心趕緊停下全部的動作。 聽見痛苦的悶哼,她不明所以,于是又將手輕輕撫上他的臉。 而在碰觸到的當下,對方又再度因疼痛而躲了開來。 他受傷了?又心篤定是如此。 她轉向床尾,把房間的燈給打開,驟然光亮。 往床上那個男人看去,是阿樹沒有錯,但臉上卻遍佈青紅的腫脹和傷口,仔細一看,連四肢上都不少。 「怎么弄成這樣?你發(fā)生什么事了?」 差點令她要驚呼出聲,但阿樹只是默默將臉別過去。 他一定不希望自己這副模樣被看見的吧?又心看著自己仍停在開關上的手,和阿樹被拉下的四角褲。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糟糕。 「......抱歉。」 「啊......唉呦、我沒事啦?!挂娪中木趩实氐拖铝祟^,彷彿像個做錯壞事的小女孩,阿樹趕緊坐了起來。他不好意思地搔搔頭?!柑煊曷坊沽硕?。」 這也太爛了吧?但又心才沒心情笑出來,她嘆了口氣,從床尾踩上地板,找了一盒急救箱出來?!缚窟^來一點?!顾p輕喚聲。 這么一想起來,這大概還是第一次。 要說這兩年來的時間里,倆人之間是怎么生活著的? 又心平日無一例外地會換上套裝,一早就出門,直到晚餐時間結束過后才會回來。假日若不是自己一人埋在書桌前處理文件,就是和薇妮出去。簡簡單單的工作、簡簡單單的社交,就這么把她的人生給塞滿了大半。 阿樹有工作的時間不固定,如果沒有工地要去的時候,就是一個人睡到自然醒,然后帶著相機到哪間晃一天。但不論是哪一種,晚餐大多數(shù)也都是來得及買外食回來解決。假日一樣,就是又到了哪里去、又間晃了一天,如此浪費。 只有在晚上的時候倆人才會有交集,當又心回到家洗了個澡、擦乾了頭發(fā),兩人zuoai,然后結束、然后睡覺。幾乎每個夜晚都是如此。 所以這么一回想,大概真的是第一次。 在午夜過后,他們兩人之間多了另一種互動。 不是單純的讓一方替另一方包扎傷口。 而是一方對另一方付出了點關心。 但,即便感受到了這點微妙的不同,又心選擇視而不見、而阿樹甚至還沒有意會過來。 他只知道這樣不太好,這顆冬眠了許久,而如今卻將要萌芽的種子。 可能是出自于自己一直以來隱隱約約的自卑和不安吧?也可能是因為中午薇妮的那一些話。 他知道自己正在耽誤著又心,而又心也正是因為自己這個銹蝕斑斑的鐐銬而無法走向門后的那片天空。 誰在追求他、身分地位又有多高、人品又有多好?實際情況他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薇妮大約就是想傳達這些讓他知道。 不過真要說是因為什么而讓他在回家的這段路上狠下心來做了決定。 是因為那個時候的蔓婷吧。 那時候的構圖,對他來說也是再好不過了。 雨還沒停得完全,霧精靈還在街上流連忘返,把氳黃的路燈吹成散沙。 光照之下,他和蔓婷坐在人行道旁,地上聚集著一堆狼狽不堪的衛(wèi)生紙團,一半是阿樹的鼻血、一半是蔓婷的眼淚。 她就只是不停的道歉、不停地流淚、一邊替阿樹將身上的傷口和砂石給擦拭乾凈。 至于她所說的--能在介紹欄上寫滿了故事的作品,或許這也能算是其中一幅吧? 不過沒有人可以替這個畫面按下快門,就算有人、也沒有辦法了。 往身旁看去,那臺十多萬的單眼相機已經再也不需要被裝進皮套里好好保護了,包括鏡頭在內,全都被砸壞了。 能說不崩潰嗎?如果要他專心悼念著這臺陪他打拼了整個臺北的好伙伴,那眼淚鐵定是會潰堤的吧?鐵定是會撕心裂肺地大哭一場的吧?鐵定是會從此一蹶不振的吧? 但現(xiàn)在自己的身旁不是只有它。 阿樹得分神出來,去照顧另一個人。 他安慰著蔓婷,講了一些冷笑話,挺起胸膛裝成一副男人的模樣。 但直到最后,蔓婷還是沒有找回那張活潑的表情。 她像是從戰(zhàn)場沙塵里被翻出來的布娃娃,骯臟、殘破、拒絕看見希望。 回過神來,她已經緊緊窩在阿樹懷里。 「......我沒有地方可以去了。」邊說著,她又更抓緊了阿樹?!赴涓纾夷芨銌??」 然后他想起了又心。 不是因為蔓婷是好朋友的meimei、不是因為蔓婷是自己珍惜著的小粉絲、也不是因為她現(xiàn)在只是個剛結束上段感情的負傷者。 趁虛而入、劈腿、衝動、第三者......等等的,這些他根本就不在意。 就只是因為,他住的地方、他在臺北僅存的家,又心在里頭。 那是又心的家。 所以他拒絕了她,一樣又找了個完全不像話的藉口。 但她聽懂了,就算猜不到原因為何,至少這個晚上,她得自己承擔這齣鬧劇的后果。 但阿樹一直記得,那時候的蔓婷。 「我......」從記憶中醒了過來,又心已經在收拾急救箱。他看著身上大大小小的紗布,對于自己又被照顧了一次感到羞愧。但或許現(xiàn)在就是說出口的最好時機吧?他是這么認為的。 「嗯?有哪里特別痛嗎?」等不到下一句話,又心疑惑地停下了動作。 「我過幾天,會回家一趟。」 是指家鄉(xiāng)吧?雖然知道阿樹是北漂的孩子,也對他這兩年內沒有離開過臺北感到納悶,但她也一直都沒有多問。而他在這種時候提起了這件事,表情也彷彿千瘡百孔一般,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呢?又心靜靜地等他自己說出口。 「......想回家看看爸媽,然后決定一下之后的事?!?/br> 「嗯哼。」 「......可能會一陣子后才回來、也可能不回來了?!?/br> 「......嗯?!?/br> 又心點點頭,繼續(xù)手上的工作,把急救箱收進定位。 回應這件事,就只是如此地平淡,阿樹顯然不知所措,但又無可奈何。 也是?在期待著什么?期待又心會挽留他嗎?冷靜想想就知道怎么可能,別說是情人了,他們的關係連朋友都很難定義。 「睡覺吧?!褂中拿姛糸_關,在等待阿樹躺好位置。 于是阿樹拉起毯子,在最后貼心地替又心把身旁的位子留好。 然后關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