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辣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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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儼重新做了自我介紹,說他是周星的大學(xué)同學(xué),順路過來拜訪,婦人聽到周星的名字,表情緩和下來,把手機(jī)還給凌儼,招呼他進(jìn)門。 凌儼跟在婦人身后,他想這位應(yīng)該就是周星mama,剛才便覺得有些眼熟,此時再一細(xì)看,兩人的五官有很多相似之處,端正中透著清秀,如果不是這身干活的打扮,完全看不出是個農(nóng)村婦人。 走進(jìn)院內(nèi),入眼便是一棟二層小樓,典型的徽派建筑風(fēng)格,白墻灰瓦,外墻斑駁但內(nèi)里并不陳舊,應(yīng)是近些年翻修過。 幼年時期,他曾跟隨父母來過一次H省,時間太過久遠(yuǎn),對于那趟旅程的記憶所剩不多,但這里的獨(dú)特的建筑風(fēng)格他一直保留著印象。 在村子胡亂走的時候,留意到村里大多數(shù)房子都是新房子的樣式,像周星家這樣仍保留著古韻的老房子很少,倒顯出這棟房子的獨(dú)特,不禁納悶自己怎么就沒看到。 周媽招呼凌儼進(jìn)屋來坐,沏了一壺新茶,并幾樣過年待客的小吃,凌儼見周媽進(jìn)進(jìn)出出地忙著,熱情地讓他很不好意思,忙起身開口請她一同坐下。 周mama笑著擺了擺手,凌儼無奈看著她又出去了。 H省是有名的產(chǎn)茶大省,凌儼不懂茶,溢開的茶香聞起來很清爽。略微嘗了嘗,果然滿口溢香,過后喉間會泛起一股清甜的回甘。 一邊喝茶,一邊琢隱約有種感覺哪里不對勁,從進(jìn)門到現(xiàn)在,周星mama好像一直沒說過話,再一聯(lián)想到巷子里周mama的反應(yīng),猛地意識到什么。 周媽再回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一部手機(jī)。她坐到凌儼對面,對他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嘴巴,然后擺擺手,一系列的動作立即印證了他的猜想。旋即凌儼變得有些局促,不知如何把對話進(jìn)行下去。 周媽幫他解決了這個問題,她拿起手機(jī)打字,然后拿給凌儼看,上面寫著“你可以正常講話,阿姨會讀唇語,但我打字比較慢,沒有你們年輕人熟練。” 凌儼看完,抬眼對上周星一雙滿是慈愛的笑眼,心里的負(fù)擔(dān)卸掉了一般,他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房間很安靜,從兩人臉上的笑容里,不難看出他們聊得十分愉快。凌儼也沒說話,選擇和周媽一樣打字聊天。 話題一直圍繞著周星,基本都是周媽在問,凌儼回答,他看得出周媽很關(guān)心女兒,擔(dān)心她在外面照顧不好自己。 照顧自己這一點(diǎn),凌儼認(rèn)同周媽的想法,但他不會在周媽面前這么說,說給她聽的也都是一些無關(guān)痛癢的事。 一壺茶快要喝完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汽車的聲音,剛才周媽告訴他,周星和他爸一大早天沒亮就出去了,想來這會應(yīng)該要回來了。 凌儼跟著周媽一同走到院子里,便看到大門從外打開,一身花棉襖的周星撐著門,讓身邊年長的男人先進(jìn),因為那人拄著拐杖,走路的姿勢也不似正常人。 周星推開門,不忘囑咐他爸,小姨家的事不要說漏嘴。說完她松開門,猛一抬頭,看見她媽旁邊站著的男人,腦子里不住地想她不會是還沒睡醒,看花眼了吧? 這么想著,還猛地眨了眨眼。 凌儼看了看明顯愣住的周星,又看著同樣一臉疑惑的周爸,剛才他剛到周星叫了聲爸,正要開口自我介紹,周媽卻先他一步,朝著剛進(jìn)門的父女比了幾個手勢。 院子里的場景,讓凌儼有一瞬間的驚訝,他猛地反應(yīng)過來,對于有聽力障礙人士的家庭,手語才是他們的交流方式。 周媽的解釋似乎并未消除周爸的疑慮,始終皺眉看著凌儼,不言語。 周星同樣沒吭聲,看了眼凌儼,歪頭示意他出去,然后自己先出了門。 凌儼對院子里的二老微微頷首,周媽笑著擺了擺手,凌儼這才跟上周星的步伐。 院子里,周爸見狀也想要跟出去,周媽攔住他,手語說道,人家有話說,讓他別過去。周爸頂著滿頭的問號,一臉不情愿地被周媽拉進(jìn)屋里。 門口有一條小河,岸邊零星幾顆凋零的大樹,顯得有些破敗,凌儼四處望了望,沒見到周星的身影,再往遠(yuǎn)處看,左手邊架著一座石橋,橋上是木質(zhì)的廊亭,亭中的紅襖格外顯眼。 周星站在亭子邊上,看著橋下緩緩流動的喝水,手上不知剝著什么東西在吃,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凌儼站到理她兩米遠(yuǎn)的地方,眺望遠(yuǎn)方。 周星看了眼旁邊的人,你不說話,我也不說。顯然周星沒有對方沉得住氣,兜里的東西快要吃完的時候,她已經(jīng)待不住了。 早上天沒亮出門,到現(xiàn)在還沒吃飯。山上冷,出門的時候她媽把自己的棉襖給了她,剛剛兜里翻到幾顆花生,這會吃完了反倒是更餓。 橋上的風(fēng)大,周星餓得前胸貼后背,實在沒心情跟他在這兒打啞謎。雙手揣進(jìn)兜里,慢悠悠地走下橋,走到他背后身后瞧了一眼,您慢慢吹冷風(fēng)吧。 一聲不吭地消失幾個月,又一聲不吭地跑她家來,逗人玩呢嗎?! 周星越想越氣,氣得胃都疼起來,抬手揉了揉,心想自己生悶氣太不值當(dāng),您干嘛就干嘛,反正跟她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 氣呼呼地走家門口,抬手正要推門,想了想還是回頭望了一眼,橋上卻沒了人影,納悶他跑哪去了,往回走了幾步,四下張望還是不見他人。 想他一個大活人,總不至于把自己搞丟,周星轉(zhuǎn)身要回家,然后嘆了口氣,過去看一眼吧,免得真有什么事。 周星回到橋上,走到最高處的時候,一眼便看見凌儼躲在橋下的角落里,笑著看她走過來,這個位置剛好從正面看不到。 眼底透出小小的得意,像是料定她會回來似的,頓時火氣直沖入腦,太過分了這人,周星這回是真的頭也不回地走了,但很快又被身后的人拉住,周星回身,狠狠地瞪他一眼,便扯著衣服就要走。 凌儼看出她真生氣了,不讓她走,一邊拽著一邊解釋道:“真不是故意逗你,我是想下去看看河里有沒有魚?!?/br> 河里確實偶爾會有魚,但不多,不過她已經(jīng)不信他說的話。 周星抬眼瞧著他,語氣十分不客氣地說道:“不裝啞巴了?” 他不是裝啞巴,本是他理虧在先,又這樣冒冒失失地過來找她,總覺得說什么都不對。 周星見他又不說話,扯了兩下袖子,說道:“你先松開!” 凌儼不撒手,也不做聲,周星被他搞得沒辦法,想不到他還有這么無賴的一面。雖說這會沒人,說不準(zhǔn)什么時候就有人來了,見到她跟個陌生男人拉拉扯扯,回頭不知要被人傳成什么樣子。 只好妥協(xié)地往上走,在亭子里的坐下,凌儼這才松開她的袖子,在她邊上坐好。 聽著旁邊窸窸窣窣的聲音,沒一會兒,凌儼問她:“要不要?” 周星頭也不抬,沒好氣地回了一聲不要,便見到腿上扔過來一包東西,定睛一看,居然是包辣條。 想也沒想,打開包裝袋,開吃,她是真的餓了。吃了小半袋才顧得上想,他哪來的辣條?他不是不吃辣嗎? 凌儼在服務(wù)區(qū)順手買的,好多年沒見過這東西,冷不丁地看到還有點(diǎn)新奇,便買了一包嘗嘗,吃了一口不太習(xí)慣,想著她應(yīng)該會吃這東西,至少能有個說話的由頭,這不就用上了。 手伸到她眼前,周星扭頭瞄了他一眼,半響,扔過去一個。 凌儼接住了,也不吃,拿在手里把玩,“過年不應(yīng)該很熱鬧嗎?你們這兒怎么人這么少?”這會兒岸邊上倒是有幾個人在走,村子里安安靜靜的,還是有點(diǎn)冷清。 周星邊吃邊解釋:“這兩天是祭祖的日子,村民一大早都上山去了,還有一些出去走親戚,你來的不是時候,前兩天很熱鬧的?!?/br> 他們這里的習(xí)俗,年叁十拜祭一次,出外打工的人,走之前會再祭拜一次,祈求祖先保佑子孫平安順?biāo)?,所以今早天沒亮,周星就被叫起來跟她爸去上墳。 見他這么問,周星以為他對這里的過年風(fēng)俗感興趣。過年期間,常有人來這邊旅游,村里確實要比城市里更有年節(jié)的氣氛。 “這幾天沒什么可看的,十五的時候有燈會,那會兒人多?!?/br> 周星順便說了幾處值得去看的景點(diǎn),她家這邊算是歷史名城,旅游的人很多,說著說著,猛地想到他來旅游是怎么旅游到她家去的? “你怎么有我家的地址?” 凌儼沒回答,反問她:“家里還好嗎?” 周星先是一愣,不知這話從何而來,想著是他用客套話來回避自己的問題,順著回了一聲還行。 正要繼續(xù)追問,那邊又開口了,但這次的問題讓她更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