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之六 那樣盛大的青春洋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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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束了訂婚前的最后一次確認(rèn)工作,也和雙方父母吃了最后一次午飯。一切都進(jìn)行得非常順利。地點、宴會、記者會的流程、還有給來賓的伴手禮,大概都確認(rèn)好了。 訂婚對象是位還不錯的女性,不會過多的干預(yù)私人界線,兩人之間是名為禮貌的氛圍,大抵就是所謂的相敬如賓。 邵寒在所有行動里都像在按著計畫做,走著一條多年前早已為他鋪好的路。他將一切的感覺都隔絕在了外頭,只是漠然的執(zhí)行眼前自己所該做的事。 午飯過后,剛走出餐廳就颳起了一陣風(fēng)。 六月的季節(jié)里,太陽的熱度一天比一天上升,像是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夏天。 走在身旁的未婚妻身上穿著一件有著夏日風(fēng)情的小洋裝,風(fēng)吹過的時候,裙擺在腿邊飛舞起來,跟自己身上的卡其色風(fēng)衣下擺若又似無的拍在了一起。邵寒低下眼,視線在一瞬里掃了過去。 「不好意思?!顾f道,看來有些柔弱的纖細(xì)雙手壓住了正在翻飛的淡黃色裙襬。 「上車吧。」 前頭的司機(jī)搖下了車窗在喊人,父母都已經(jīng)坐進(jìn)了車?yán)铩?/br> 「我先走了?!寡矍暗呐⑽⒌土祟^,打了個招呼。 她轉(zhuǎn)過身的時候,披散在背上的捲發(fā)從邵寒眼底閃過,有抹鮮艷的黃夾雜在了深色的發(fā)間,有些醒目。 「等一下。」還未經(jīng)過思考,下意識的就脫口而出。 那個女生停下腳步,帶著困惑回過了頭。 邵寒愣了愣,「啊,那個,頭上,好像有花瓣。」他指著自己的頭,示意般的說著。 「……在哪里?」她伸手抓了幾下頭發(fā)。 看著那枚黃色,邵寒將手伸了過去,從捲發(fā)間捏出兩瓣黃色花瓣。 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直愣愣的看著躺在手里的東西,突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邵寒?」面前的女生叫著,「怎么了嗎?」 他沒有理會正在叫他的人,抬起頭往路的另一頭看去,眼神里似乎帶著一絲悵然,像在尋找著什么。 餐廳門口又再度起了風(fēng),額前的捲發(fā)被吹亂,擋在了眼前。邵寒眨眨眼,回過神來。 「抱歉。」他對眼前的女生說道,點了點頭算做道別,就走向車子旁邊。 「你們先回去?!顾噧?nèi)說道,「我想去走一走?!?/br> 「不要太晚回來?!沽植赊碧嵝寻愕恼f著。 邵寒點點頭,站在原地看著車子開走。 他瞥向剛才起風(fēng)時飄來黃色花瓣的方向,心里泛起了些隱隱的什么。過了馬路就往剛剛車子開走的反方向走去。 路邊開始漸漸出現(xiàn)飄著黃色花朵的樹木。越是靠近,心里那股隱隱若現(xiàn)的衝動就越發(fā)清晰,有些癢、有些按不住,再多一些彷彿就要衝破才剛建立好的封鎖線。 攤開的手心里,那兩枚黃色花瓣在風(fēng)中抖動了幾下,飛離開了??諢o一物的手掌看上去突然有些過于蒼白,像是沒了血色。 飛走的花瓣不知道去哪了,跟著持續(xù)飄落的其他混在了一起,卡進(jìn)樹邊的草叢里頭,和這里的花瓣又湊在了一塊。 邵寒不知不覺的沿著飄下黃色花朵的路線走。地上的陰影隨著風(fēng)在移動,一晃一晃的,在腳邊搔著撓著,讓人一下在灰色的陰暗里頭,一下又在金黃的陽光里頭。 再一下下就好。這是最后一次了。 他默默在心底放縱的想著。 人行道的道路盡頭拐過一個彎,就到了火車站。 他順著路線走了進(jìn)去,發(fā)現(xiàn)是很久以前讀高中時離學(xué)校最近的車站。 車站的月臺里有棵很大的樹木。午后的風(fēng)在輕輕吹著,黃色的花瓣雨不斷落下,和車站外頭一樣。 對面的月臺上站著幾個人。 邵寒發(fā)著呆似的盯著眼前隨風(fēng)起舞的黃色花朵,映在眼里的畫面逐漸失了焦距,模糊起來,只剩下朦朧的一片黃。 有一個剎那,風(fēng)又突地大了起來,膝蓋邊的風(fēng)衣下擺劇烈地在腿邊翻騰。他回過神,視線聚焦在對面同樣在等車的身影。 那個人盯著這里看,目不轉(zhuǎn)睛的。邵寒有些困惑的迎上那人的目光。 隔著兩道火車鐵軌,兩人就這樣互相看著。有那么一瞬間,時間像是靜止一樣,參雜著等車乘客的月臺邊上,在那一刻似乎只剩下滿庭的花雨和彼此。 時間彷彿被拉回了十幾年前,初次見面時那樣盛大的青春洋溢,在很久很久以后,又如最初一般砸了過來,好像這幾年間的空白只是一種假象,從來不曾有過。 那個時候,他甚至不知道該怎么道別才好。 還沒有完全意識到什么,手就已經(jīng)舉起,朝對面的人揮了起來。 對方似乎愣了一下,就被進(jìn)站的火車咻咻的擋在了另一邊。 車門嗶嗶著滑了開來,邵寒卻吸了口氣往來時的手扶梯走。想了一想,他今天似乎總是在往反方向的路上走,像是掙扎著不放的最后一點點叛逆。 手扶梯慢慢的往上,但邵寒卻像等不及似的,一步一步走了上去,到后來甚至跑了起來。他在橫跨兩個月臺的天橋上奔跑著,喘著氣想要盡可能的快一些。 得在另一邊的火車進(jìn)站前到達(dá)才行。 在樓梯上滑了幾下,才終于在階梯的底部站穩(wěn)了腳,彎著腰喘起氣來。 耳畔傳來咚咚作響的心跳聲,靠近太陽xue的地方一突一突的在跳著,和胸前鼓動著的節(jié)奏一致,有些不舒服。 然后他抬頭看著前方的那個他。 黃色的雨還在下著,被壟罩在里頭的那個人好像還是和當(dāng)年一樣,有著過于消瘦的身板,露出的后頸襯在外套深色的布料上有些過于白皙。 一切彷彿從來不曾變過。 看著那樣的他,邵寒突然覺得,那些前不久自己都還在乖乖遵守的一切,似乎在一瞬間里全都變成了屁。 他朝著眼前的人走過去,剛剛奔跑過后還在發(fā)著顫的手拍上了那人的肩上。 像是嚇到般,他全身震了一下才轉(zhuǎn)過身。 「學(xué)長……」面前的男生只吐出了兩個字,就像是呆住一樣愣在了原地。 火車來了又走,他還是這樣一直看著。 邵寒忍不住翹起了嘴角,伸手就揉上那頭黑發(fā),「看太久囉?!?/br> 「……你剛嚇到我了?!?/br> 看著眼前的男生像是難為情的撇過了頭,邵寒不禁又笑了出來,「好久不見,向陽。」 他極其珍惜的,感受著這個名字再一次的滾在舌尖。不再只是喃喃的唸在嘴里,悄悄的說給自己聽,在黑暗的虛無里頭叫著永遠(yuǎn)不會有人回應(yīng)。現(xiàn)在有人會在他說出口的時候看向他了。 「嗯?!挂蜿栄劬φA苏?戳怂谎?,嘴里小聲咕噥著,「好久不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