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水晶鞋變成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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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個世界上有時光機,溫可意希望時間能夠永遠(yuǎn)的停留在2003年大寒以前。 作為24節(jié)氣最后一個節(jié)氣,過完大寒就是除夕和新年,可是溫曼吟已經(jīng)等不及立春到來,最怕冷的她死在了最寒冷的冬天。 小寒過后,溫曼吟之前吃控制病情的藥物出現(xiàn)了抗藥性,她開始出現(xiàn)了癲癇和嘔吐反應(yīng),沒過幾天她的眼睛突然就看不見了,劇烈的頭痛無法再用藥物壓制,周子翩把她送進(jìn)醫(yī)院,醫(yī)生說她腦中的惡性腫瘤壓迫了神經(jīng),才會出現(xiàn)失明的癥狀。 癌細(xì)胞擴散到全身,她不適合再做手術(shù),唯一能做的就是通過藥物給生命盡頭減輕一些痛苦。 她剩下的最后一點時間想多陪陪女兒,醫(yī)生給開了一些鎮(zhèn)痛藥物,周子翩辦好了出院手續(xù),回到病房體貼的給她戴上棉帽手套,穿上短靴。 同病房的有個老婆婆止不住夸贊:“小伙子對你可真好,不像我們家死老頭子就會惹我生氣?!?/br> 她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但笑起來,仍然靈動迷人,“是,他對我很好?!?/br> 只是太晚了,要是一開始遇到的是周子翩,會不會能多安享幾年幸福? 周子翩背著她走出住院部,難得天氣晴朗,暖洋洋的光透過道邊樹木枯枝照在她身上,她摟緊了他的脖子,閉上眼睛,臉緊貼著他的后背,緩緩的說:“小時候,我爸經(jīng)常這樣背我?!?/br> “可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記不清他的樣子了?!?/br> 周子翩托著她的屁股往上抬了抬,柔聲說:“你要是喜歡,我可以背你一輩子?!?/br> “你騙人,”她說,“張嘴就來的甜言蜜語,我才不信嘞!” 他鄭重其事說:“這次是真心話?!?/br> 他漂泊太久,早就累了,遇見她的那刻,就打算停留下來,這一年多的時間,他體會到了溫暖,要是能一直這樣平平淡淡的過下去那該多好啊—— 她把眼淚全都蹭在了他的后背,哽咽著說:“周子翩,謝謝你?!?/br> 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生命最后時刻的溫暖是這個男人給她的。 “謝什么,我不是你老公嗎?” “是--老公,”這是她第一次這么稱呼他。 兩個三十多歲的成年人,在這個冬日暖陽下笑的像個傻子,汽車被留在醫(yī)院停車場,他就這么背著她跑跑停停,一直從醫(yī)院背著她到家。 進(jìn)門前,溫曼吟說:“先不要告訴糯糯?!?/br> “好-”他答應(yīng)她。 溫可意聽到敲門聲,第一時間跑到門前拿拖鞋開門,乖乖的喊了一聲:“媽,你好點了嗎?” “好多了,醫(yī)生說只要按時吃藥,我就可以看見了。” 周子翩把溫曼吟放到沙發(fā)上,她走過去幫mama摘手套和帽子,“老師布置的畫全家福,我已經(jīng)畫完了?!?/br> “是嗎?”溫曼吟眼眶里的眼珠不停的轉(zhuǎn),很想很想看清女兒的臉,努力未果,她眼前依然是黑漆漆的一片,她抬手試探著摸索,摸到了軟軟的長發(fā),“你拿來給我看看吧。” 溫可意從臥室拿出畫板,她握著mama的手把畫遞給她,這次她是用丙烯顏料畫的,彩色鮮艷豐富,但可惜的是溫曼吟看不到。 她拉著溫曼吟的手去感受,介紹畫中的每個人物,mama,爸爸,哥哥和她。 溫曼吟笑著說:“一定很漂亮,讓你爸用畫框裱起來,以后每一年,糯糯都畫一副全家福好嗎?” “好—”溫可意像一只剛破殼的小雞緊緊依偎在溫曼吟懷里,悄悄的哭紅了眼睛。 周懲看著形如枯槁卻依然強撐精神的女人,他突然就不討厭她了,相反,他有些震撼和難過。 第一次見證生命從盛放到枯萎,他感覺,人真的好脆弱。 溫曼吟搬到了次臥,她和女兒同住,晚上精神好的時候,會給她講,她小時候從來沒聽過的童話故事,還會講起外公和外婆。 她還問溫可意:“你想不想找爸爸?如果想,mama想辦法帶你回去?!?/br> 溫曼吟想,如果他看到女兒如此乖巧可愛,會不會憐惜幾分?畢竟是他親生女兒啊。 她還太小,太小了...極盡所能的想為女兒鋪好以后的路, “不去,我哪都不去,我就和mama在一起?!?/br> “好...不去...”溫曼吟低頭吻了吻女兒的額頭,“睡吧,明天大年初一,要早早的起來吃餃子?!?/br> 窗外煙花綻放,即使拉著窗簾,姹紫嫣紅的絢麗光芒也能透進(jìn)屋內(nèi),窗戶隔音不好,樓下煙花爆竹伴隨著玩鬧的嬉笑,聲聲入耳,在這個人人喜悅,辭舊迎新的夜晚,溫可意縮在她媽的懷里,哭成了淚人。 她哭累不知不覺的睡著,又被凌晨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吵醒,已經(jīng)是新的一年了。 溫可意從床上坐起來,發(fā)現(xiàn)溫曼吟一動不動的躺著,這么大的聲響都沒被吵醒,眼淚大顆大顆的滾出眼眶,她咬著下唇小心翼翼的探手過去,感受到鼻間微弱的氣息,她才敢呼吸。 她動作輕輕的從床上下來,想去衛(wèi)生間,走到門前卻聽到了說話聲,她握著門把手開了一條細(xì)小縫隙,父子倆人的對話被一字不差的傳到了耳朵里。 周懲說:“爸,溫可意她媽要是死了,你打算把她怎么辦?” “養(yǎng)著,反正養(yǎng)你一個是養(yǎng),兩個也是養(yǎng),不就多張嘴嗎?” 周懲的嘴唇都撇到耳朵后頭了,他爹別的本事沒有,說大話一套一套的,養(yǎng)他一個尚且吃不飽,穿不暖,費勁巴拉的,再養(yǎng)一個,等著都餓死嗎? 周子翩滅掉手里的煙頭,瞥他一下,“你那是什么眼神?” “我聽小區(qū)人說,小胖他妹,讓人抱養(yǎng)了,養(yǎng)父母還給了兩千塊錢,不行你也找個人把溫可意送給別人養(yǎng)吧,”他老成持重的分析道,“她長的這么漂亮,年齡又大,養(yǎng)起來省事?!?/br> “不行,我都答應(yīng)她媽了,”周子翩重新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 周懲很想同他爹說,沒有金剛鉆就不要攬瓷器活,但他爹是個驢脾氣,認(rèn)定的事不會輕易更改。 周子翩是無法供養(yǎng)公主的光鮮靚麗,周懲不愿公主失去水晶鞋變成灰姑娘。 他只好再游說勸說:“爸,現(xiàn)在她媽已經(jīng)沒錢了,再留著這個小拖油瓶干嘛?您養(yǎng)我都這么艱難,她又不是您親生的,您沒必要再添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