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他想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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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周懲到明輝上班,溫可意在晚上根本見不到他。 每天放學(xué)她都是一個人去畫室上課,再一個人坐公交車回家。 進(jìn)入冬天后,街道兩邊參天古樹只剩光禿禿的樹干,蕭蕭條條,顯得本就寬闊的馬路愈發(fā)空闊。 晚間車輛減少,寂靜非常。 畫室離公交站牌有一段距離,溫可意抓著書包肩帶,急步往前走。 被凍得發(fā)硬的鞋底踩在地上能發(fā)出很大的腳步聲。 “哐哐…” “噠噠…” 充斥在耳際聲響,并不是一個人的腳步聲,她身后還跟著一個人,她走多快,身后那人就走多快。 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令她戰(zhàn)戰(zhàn)惶惶。 她根本不敢往后看,加快腳步往站牌那邊跑。 “你跑什么…” 聽到熟悉的聲音溫可意停下腳步,小口小口喘著粗氣,轉(zhuǎn)頭一看,周懲就在她身后不到兩米的地方,他戴著衛(wèi)衣上的帽子,整張臉都被帽檐遮住隱在暗影里,泛著微微亮光的煙頭映照的唇異常紅艷。 “哥…”等氣喘勻,她小聲抱怨一句:“你嚇我一跳?!?/br> 他的煙不曾吸完,依然與她保持著一米多的距離,一前一后的走著。 溫可意不再害怕,安心的戴上耳機(jī),聽起英語單詞。 明明每天早晨都會打個照面,他卻很想她,就像吸進(jìn)肺里的煙一樣無法控制。 他很矛盾,以前明明想的是要當(dāng)她一輩子的好哥哥,但現(xiàn)在卻不滿足只當(dāng)哥哥。 想要撥亂反正卻越陷越深。越積越多。 他不知道如何排解,就像現(xiàn)在他盯著她的背影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如果不當(dāng)兄妹,溫可意…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耳機(jī)里正讀到everything pron,溫可意在女音中隱約聽到周懲在喊她的名字,她停住腳步,摘下一只耳機(jī)問:“哥,你說什么?” 周懲往她身邊走,心跳的比步伐急促,等走近,他才看到她戴著耳機(jī),“我剛才說的…你…沒聽到?” “沒有,哥,你剛才說了什么?” 他注視著她的眼睛,眼神復(fù)雜,從失落轉(zhuǎn)變成了慶幸。 在這漫長的對視中,他漸漸舒展了緊皺的眉頭,一把拉她到了懷里,“最后一次…” “什么?”她問。 “沒什么...” 最后一次,他對她說,也對自己說。 往后就只是哥哥和meimei。 她看他的眼神,不管是現(xiàn)在還是以前,都只是meimei看哥哥。 溫可意身體僵僵的,腦袋緊靠在他胸前,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比他的快。 他讓她感覺到溫暖和害怕。 前有許雯雯,后有阮堯,他對自己這樣又是什么意思?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在他溫暖的懷抱中漸漸放松了身體,緊攥著包帶的手漸漸失力。 包掉在地上這刻,周懲把她松開,兩人都彎腰去撿包,他摸到了她冰涼的手。 她的手,什么時候這么涼的? 周懲撿起包,握著她的手放進(jìn)了自己大衣口袋,“你累不累?” 她說不累。 他一邊把她棉服上的帽子給她戴上,一邊說:“那走走吧。” “走回家…” 這一路并不遠(yuǎn),他們走的不快,仿佛是從幾歲到十幾歲那么的漫長。 還不到憶古的年紀(jì),他便已經(jīng)開始思念,“從你第一天來顓城到現(xiàn)在得有十一年了吧?!?/br> 他不會忘記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后,有個漂亮的小姑娘站在門口喊他哥哥。 “嗯…”溫可意點(diǎn)點(diǎn)頭,盯著地上一長一短的影子,“時間過得很慢?!?/br> 還有一年多她才成年。 周懲糾正她:“是既慢又快…” meimei和哥哥遲早要各奔東西,他很快就留不住她了。 “嗯?”她不理解他這幾個字的含義,她轉(zhuǎn)頭仰著臉看他。 他不給她解釋,抬手扶正她的臉,正視前方,“到家了,去開門?!?/br> “哦...” 周懲站在她身后等她開門,自己低頭看著剛才摸她臉的右手,黯然失笑,滑的軟的...以后都不能再碰了。 他總以為遠(yuǎn)離她,就能克制住在內(nèi)心暗自瘋長的情愫。 可是在看到她那一刻就又全然不能控制。 就像此時。 周末他回家睡覺,難得的太晴天,日光透過玻璃鉆進(jìn)客廳,把屋內(nèi)照的暖洋洋的,而她躺在沙發(fā)上小憩。 顯然她是剛打掃完衛(wèi)生,毛衣袖子被挽至肘部,裸露著纖細(xì)白嫩的手臂,一只遮著眉眼,一只搭在小腹。 他輕聲喊她:“起來回屋睡...” 她似乎是睡的很沉,沒有反應(yīng),他到房間拿了一條絨毯給她蓋上。 毛毯拉到頸部,他的視線往上移,停留在被一小片兒的日光映亮的漂亮唇瓣上。 下一瞬,他俯首,光亮被陰影覆蓋。 他清楚的知道,這應(yīng)當(dāng)不是沖動,好像是早就在心里排練了千百遍的那樣自然。這個吻,比羽毛還輕,但絲毫不能阻擋,他的心跳變快,有一種比喜悅還喜悅的情緒將他牢牢包裹的密不透風(fēng),他感覺不能順暢的呼吸。 他快步走到桌前,抓起桌上的涼水壺,猛灌好幾口涼茶,仍然壓不下內(nèi)心狂躁的欣喜。 溫可意聽到大鐵門吱嘎闔上的聲音,才緩緩?fù)鲁霰飷炓丫玫臍庀?,她慢慢移開胳膊,眼睛被壓的太久,猛然睜開眼皮,有些發(fā)黑看不清眼前事物。 她又閉上眼睛,抬手摸了摸被他碰過的唇,心內(nèi)顫栗歸于平靜。 原來,這就是他想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