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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七零福氣包的對照組 第22節(jié)

    年春花氣不過,叉著腰就來給李秀琴撐場子:“這么大的威風,我還以為是雞瘟被治好了呢!原來只是預防啊。但你們說巧不巧,有我家的福團在,我家的雞就是不得雞瘟,什么穿心蓮這些東西不花錢???不浪費時間?”

    方嬸兒等人活活氣樂了:“年春花,你還真以為你家雞沒得雞瘟是因為勞什子的福氣?”

    她們大聲譏笑:“那是人家隊長知道你們?nèi)舜肋€吃秤砣,怕你們不好好消毒,連累全隊人,在你們上工時,派人去給你們的柴房雞圈消了毒,給雞喂了藥。不然,你還真以為靠勞什子的福氣,靠一個孩子喂雞,你家就不會得雞瘟?”

    “福氣要是這么有用,你天天念著你家有福氣,也沒見你家多富裕。真是,給隊上添麻煩不說,還在這兒耀武揚威。佳慧容芳是多好的媳婦兒啊,你都不待見?!?/br>
    方嬸指著白佳慧遠去的背影:“佳慧的頭都破成這樣了,你們不知道送她去衛(wèi)生站,叫這么小一個孩子送,讓小孩子看著你們欺負她親媽,你們喪不喪德行?。∪⒘讼眿D就是這么拿給你們糟踐的?”

    年春花氣得發(fā)抖:“她的頭是她欺負了福團遭的報應!”

    “我呸!”方嬸兒道:“福團被你護著能被她白佳慧欺負了?要是輕輕拌個口嘴,就要讓佳慧摔得頭破血流,這種也叫福氣?害人的福氣還差不多。”

    你一嘴我一句的,年春花差點被唾沫砸了個正著,她多久沒吃這種敗仗了?

    本來家里的雞沒得雞瘟,就是能讓她們在全隊人面前抬頭的好事兒,可沒想到隊里居然也成功預防了雞瘟?

    她們咋也能碰到好事兒?

    更讓年春花生氣的是,隊長擅自叫人給她家消毒,給她的雞吃藥,讓福團好好的福氣都顯不出來了。

    本來那該是福團的功勞??!

    你隊長…隊長咋能這樣呢?

    年春花有苦說不出,劉添才正走過來,見到年春花就問:“昨天我讓人給你家的雞消了毒,今天一切都還好吧?”

    年春花一張臉皺成了苦字,隊長…

    “隊長啊,你真是害苦我了!”年春花跺著腳,滿眼的責怪:“你咋能擅自給我家雞消毒呢,你…唉!”

    劉添才納悶:“我?guī)湍慵业碾u消毒還消毒出仇了?”

    這個隊長當?shù)靡蔡y了吧。

    方嬸兒等人就笑:“春花兒是怪咱幫她消毒喂藥,沒體現(xiàn)出她的福氣哩!”

    作者有話說:

    第18章 仙女

    劉添才:……

    他暗暗想著這年春花是不是有???明明也才四十多歲, 難道就得了老年癡呆?

    算了,他這個做隊長的, 什么奇葩沒見過?劉添才把疑惑咽到肚子里, 默默走了。

    年春花一個頭兩個大,差點一口氣上不來,咋隊長離開前那個眼神好像還是他多包容她似的呢?明明是他搗亂, 害得她沒凸顯出福團的大福氣,她冤啊!

    幾日過去,雞瘟漸有轉(zhuǎn)機, 第九生產(chǎn)隊家家戶戶都高興,連地里上工的隊員臉上都多了絲喜氣。

    春種秋收, 雞鴨魚鵝,沉甸豐收的糧食和肥美的家禽, 就是莊戶人家一年最大的收獲。

    年春花家卻沉浸在晦暗的風雨中。

    年春花寒著臉坐在條凳上, 捧著大海碗吃米飯,咬牙切齒將桌上的咸菜疙瘩咬得嘎嘣脆, 像在出氣似的。

    真是流年不利!

    她家得一個好事兒, 隊里居然也能出一個好事兒, 兩個好事兒相撞,顯得她家福氣淡了不少!現(xiàn)在外面人人都說她們一家子傻帽!

    其實說起來,年春花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得了不少好事兒,看場壩糧食的活兒、加上家里的雞沒得雞瘟,要是換別人, 笑都能笑醒了。可年春花就覺得,不大夠。

    她捧著大海碗, 食不知味的, 嘴里的咸菜疙瘩都好似沒了味道。

    年春花經(jīng)歷過上輩子的事兒, 胃口早就變大了,上輩子遠近的生產(chǎn)隊哪個不知道她家的日子過得紅火?咋這輩子福氣都進家門了,還能泯然眾人呢?

    連福團吃著自己的的雞蛋羹,小臉也蹙著,她總感覺,家里應該有更大的好事兒,她也該是遠近聞名的福星的。

    年春花陰沉著臉,媳婦們不敢在她面前多待,擔心一會兒被責罵,趕緊收拾東西叫上男人出去上工。

    年春花左思右想,盤算上了主意,這可是第三天了。

    今天過后,那些已經(jīng)得病的雞要是再沒有起色,隊里的雞就要被撲殺。鐘大夫再有本事,可這雞瘟,放在全國都是預防大于治療的病,他也束手無策。

    年春花可不想自己家的雞被撲殺,上輩子,也是福團找到了神奇植物,救了全隊人的雞,從此得了全隊人的尊敬。

    在小一輩中,福團的面子可就是最大的。哪怕是哪家辦事,大家一起吃飯,福團小小一個人,都坐在長輩才能坐的地方,別提多得意。

    至于陳容芳家那兩個瘟雞崽子,真是提起來都沒臉。

    年春花給福團吹了吹guntang的雞蛋羹:“福團,咱們隊上的雞瘟,真是太嚴重了?!彼o福團挖了一勺嫩黃的雞蛋羹,遞到她的嘴邊:“要是雞瘟治不好,今年交不出統(tǒng)購雞,今年這個年就慘淡了。”

    福團幸福地吞咽雞蛋羹,同時若有所思。

    福團懂的,奶奶知道她有福氣,奶奶肯定是在點醒她什么。

    福團奶聲奶氣道:“奶奶,雞瘟會好的,奶奶不要擔心。”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在福團年春花有盤算的時候,隊里人也沒閑著,各時段病癥不同的雞都被分開喂養(yǎng)著,雞腿上綁著各色的小帶子,都是從爛衣服上剪下來的。

    藍色的是陳容芳家的雞,米色的是宋二嬸家的雞,花嬸最掛心她剩下的下蛋老母雞和大公雞,狠狠心將自己的一件紅底黃花衣服給撕了一些細帶下來,給自家的雞系上,討個紅紅火火的好彩頭。

    以往最喜歡串門子、聊天的花嬸兒這幾天也不聊天,也不和人拌嘴了,天天潑水清洗雞的用具,用鋤頭挖出大坑,把病雞雞糞深深埋進去,免得泄露導致感染更多的雞。

    陳容芳、宋二嬸等人也沒閑著,用消毒劑給全身消毒后,去把病雞抱起來,在病雞眼角滴藥水。

    連白佳慧也在。

    白佳慧的頭用紗布包了,卻還是不愛說話,宋二嬸幾次三番提醒她:“佳慧,你家的雞又沒在這里,你跟著我們在這兒弄,我怕你婆婆又罵你?!?/br>
    白佳慧細聲細氣地說:“不怕?!?/br>
    可問她要怎么應對時,白佳慧就像一截枯木似的人,好似精氣神都被挖空了,什么也不說。

    陳容芳清楚年春花折磨人的那套,白佳慧經(jīng)歷的種種確實磨人。

    白佳慧做錯了什么?不就是覺得讓福團去喂雞、預防雞瘟的事情離譜,反對了這個事兒嗎?偏偏,看似離譜的事兒好像還真能成真,倒顯得講理的人小肚雞腸,連起夜都能撞破了頭。

    這般偏頗的“福氣”,實在可怖。

    陳容芳經(jīng)歷這么多事兒,心底漸漸寒意浸浸,覺得福團確實有些說不出的邪門,但是不好說一個孩子的閑話,她不是一個喜歡說無根無據(jù)的話的人,有了什么猜測也只是憋在心里。

    陳容芳道:“讓佳慧靜靜吧,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要是回家,又要被罵了?!?/br>
    宋二嬸也嘆口氣,不再說話,只隨著白佳慧忙碌。

    楚楓楚深領著三妮一起清理出能用的藥材,三妮是小名,她叫做楚梨,是個文靜的姑娘,才六歲。

    楚梨一直緊緊低著頭,誰都不敢看。

    楚楓從兜里摸出一個小小的野石榴,用力分成兩半遞給楚梨:“這是我和哥哥找到的野石榴,甜得很,給你吃。”

    楚梨卻不敢接過來,楚楓繼續(xù)遞,實在無法推卻了,楚梨才聲如蚊訥:“我不吃,我沒福?!?/br>
    楚楓噙在嘴角的笑意頓時淡去。

    楚梨這個模樣,就是福氣文里女配的模樣。在年春花家,大的rou要給福團吃,因為福團有福。雞蛋要或明或暗地給福團吃,因為福團有福。

    如果有饞嘴的孩子想要吃一點好吃的,就會被年春花重重擰一下耳朵:“你吃?你要有這么大的福氣,我也給你吃!”

    別小看這些事,民以食為天,一個家庭聯(lián)系最密切時就是大家在一個桌子上吃飯時。

    這樣無時無刻的偏頗、打壓,讓楚梨這么小的孩子學會了看人眼色,學會了認識到自己不如人,自己天生沒福,是個沒用的。

    楚梨的模樣,就像之前楚深楚楓在年春花面前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模樣。

    楚楓直接給她塞過去:“必須吃?!?/br>
    楚梨似乎習慣了被命令,雖然還是為難,但接了過來。

    楚楓牽起她的手:“這兒臟,我們?nèi)ネ饷娉??!?/br>
    楚深也湊過來:“對,這里到處都是生石灰,嗆死人了?!彼鷤€小大人似的環(huán)視四周,學著老成的語調(diào):“我聽鐘大夫、秦老師說,生石灰兌水雖然能大面積消毒,可是人吸太多了也不好?!?/br>
    楚楓有心讓楚梨多說說話,在楚楓的記憶里,楚梨這個性子持續(xù)了一輩子,常年不說話讓她聲音變得嘶啞,反應也變得遲鈍。

    楚楓道:“哥哥說得對,三妮,你第一次撿穿心蓮?撿得好快,你之前學過嗎?”

    楚梨緊張至極:“沒……我盡力撿,不耽擱就很好了?!?/br>
    楚楓淡淡一笑:“是嗎?可我覺得好快,比我撿得快多了,你和哥哥都比我厲害?!?/br>
    楚梨緊張到手心都出了汗,悄悄去看楚楓,在第九生產(chǎn)隊的晨曦中,楚楓扎著一個素凈的小辮,發(fā)量極多,營養(yǎng)不良導致發(fā)梢有些枯黃,黝黑的眼眸沉靜如月,透著一股淡雅、堅定的力量。

    她的夸贊就像是初升的第一抹暖陽,不是多么熾烈,卻溫暖得讓人無法忽視。

    這是第一次,有除了mama之外的人夸贊楚梨。

    她被人罵多了沒福還嘴饞,頭一次被肯定,心里像長開了春芽,透過被歧視和壓迫的心,冒出了一點嫩綠。

    楚深嘰嘰喳喳插進話來:“別謙虛了,我們?nèi)齻€都很厲害?!?/br>
    別以為楚深沒聽到楚梨剛才說的她沒福幾個字,用腳趾頭想,楚深也知道這是那個名義上是他們奶奶的人罵的。

    楚深痛恨極了這句話,少年的眼里迸發(fā)出耀眼的光芒,他總有一天要證明給所有人看,這句話是錯的,他、meimei包括楚梨都能成功。

    晨曦漸漸替換成暖日,生產(chǎn)隊陽光明媚,余光橫照。

    時光匆匆一晃,就到了下午。隊員們眼角眉梢的喜意,已經(jīng)淡了許多,如果在紅日西斜前,重急癥的雞還沒有一點好轉(zhuǎn)跡象,這些有癥狀的雞都要被撲殺。

    這是劉添才在洪順面前立的軍令狀。

    誰也沒發(fā)現(xiàn),一個小小的身影趁所有人不注意,閃進了關雞的雞欄里。

    福團握著一把藤狀的植物,小小的身子翻進去,把那把植物給雞吃掉。她圓圓的臉聚精會神盯著那只雞,福團不大認識這個植物,但是她隱隱有種感覺,這種植物就是她要找的東西。

    她的福氣指引著她,找到這種植物,這種植物能夠治療生產(chǎn)隊的雞瘟,也是顯示她的福氣的好時候。

    屆時,大家都會承認她的福氣,敬著她。

    福團莊重地看著那只雞吃掉手里的植物。

    忽然,旁邊爆發(fā)出一陣死了娘般的哀嚎,一個老太太撲過來,一把把福團推到邊上去:“我的雞,我的雞啊!”

    于老太眼睜睜看著那只雞吞掉了莫名其妙的植物,捶胸頓足,一把把福團薅過來,搖著她的肩膀:“你給我的雞吃了什么?鐘大夫說了,不許亂喂雞的??!”

    這幾天總是有人想用土方子給雞治病,鐘大夫都是讓先去他那里報備,他來甄選、總結(jié)。

    于老太看自己的雞看得很緊,恨不得抱著雞睡覺,沒想到一個轉(zhuǎn)眼,就有人拿奇怪的東西給雞吃,她心痛?。?/br>
    福團的小身板被于老太搖晃得都快散架了,于老太猙獰崩潰的模樣更讓她有點恐懼,怎么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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