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七零福氣包的對照組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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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一個人物,她是有福了,但身邊的人都得小心翼翼捧著她,生怕不小心讓她不高興,自己就倒霉,楚梨自然怕。 楚梨緊張得口舌發(fā)緊,不知道怎么回答,楚深及時解圍,冷硬道:“不想回答就不用回答,走了。” 楚梨如蒙大赦,誒了一聲,背上小背篼和楚深、楚楓兄妹倆走了。 走遠了,楚梨才害怕道:“我們就這么走了會不會有事?” 楚楓平靜說:“我們就算不走,在那回答她也會有事。”剛才,楚楓隱隱看見福團看過來的眼神,那眼神有疑惑、探究,沖著她裝錢的兜兒。 楚深扯了三根狗尾巴草,分別插在三人的背篼上,晃來晃去的像是毛茸茸的尾巴,特別好看。 他抱著手臂,厭惡地說:“福團實在太八卦了,之前換隊長的流言不就是她先說出來的?一天到晚就盯著別人家里有沒有好事兒、壞事兒,今天跟她說一句話,明天那句話就不知道傳到哪兒去了,還是少接觸的好。” 楚梨也覺得有理,退一萬步想,哪怕她今天害怕得罪福團的福氣,和她搭了話,那明天后天呢? 天天都這么捧著一個人,累不累啊? 有那點閑工夫,她小心一點,多和深哥哥、楓jiejie一起摘穿心蓮不好嗎?楚梨放下心來,決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三人走遠了,福團委委屈屈地站在原地,她只是想和三妮說話而已,為什么深哥哥都要阻止? 見福團難受,她身后的哥哥團們拍著胸脯說:“福團,你別生氣了,楚深這小子一直就是倔脾氣,你還有我們這些哥哥呢!” “哥哥們都和你玩兒!”楚學(xué)文說。 楚學(xué)文是白佳慧的大兒子,也是楚梨的親哥哥。但是,和所有福氣文一樣,這些哥哥們都更喜歡圓潤白嫩、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福團,每天眾星捧月地捧著福團,甚至每天發(fā)生哥哥們爭奪福團這個meimei的“友愛戲碼” 不知道是不是太小了,反正,楚學(xué)文半點都沒在意楚梨——他的親meimei背著背篼,穿著舊衣服,在福團面前被襯得就像丫鬟一樣,拘束地離開。 福團點點頭:“福團知道哥哥們對我好?!?/br> 又斂眸頗為落寞地說:“我只是想問他們?nèi)チ四膬?,邀請他們和我一起去抓魚罷了。” 抓魚,幾個男孩子眼睛都亮了亮,一個勁兒催促福團快點走。 秋日垂暮,幾個小孩兒一沒有網(wǎng)、二沒有魚竿,實在不像是能抓到魚的,但關(guān)鍵時刻,福團的福氣光環(huán)再一次發(fā)揮作用,抓了一尾肥碩的大魚回去。那大魚非常有勁兒,楚學(xué)文壓根抓不住,用草穿過魚嘴巴提溜著回去。 一回去,見到這么大一條魚,年春花滿臉的褶子又笑開了。 福氣又進家門了! 她接過這條魚,眼珠一轉(zhuǎn),就朝左鄰右舍吆喝開了:“唉,你們這幾個小兔崽子,跑去河溝抓魚去了?你們又沒得工具,咋抓到的?” 楚學(xué)文自告奮勇地說:“不知道,這條魚一直朝岸上撞,我們直接就給摸起來了!” 福團也抿著唇笑:“我們都沒想到能這么輕易,本來我們在路上還碰見了深哥哥、楓jiejie她們,我想邀請他們?nèi)プヴ~,結(jié)果他們提前走了。不然,這魚也有他們一份兒?!蹦菢幼泳拖穸嗵娉魉齻兛上б粯?。 年春花笑得合不攏嘴:“這是啥?這就是福氣和沒福的區(qū)別!” 年春花笑瞇瞇地摸著福團的發(fā)旋兒:“河溝里的魚要是這么好摸,人人都不用種地了,之前為啥你們摸不到,這次就能摸到了?那都是因為福團的大福氣在哩。楚楓楚深為啥提前走了?那是他們沒福,老天爺不讓他們享受哩?!?/br> 這話,她故意說得高高的,想讓別人聽到。尤其是讓那些瞎了眼的捧著楚楓楚深兩個崽子的看看,誰才是真的有福。 趙二叔正出門在場壩里侍弄養(yǎng)的花,聽到了這話探頭望去,果然見到年春花提著一條魚。 平心而論,趙二叔是饞的,這年頭誰不想吃rou吃魚?但趙二叔就不是個輕狂性子,他很快收回眼,背著手就要回去。 趙二叔的孫子倒是饞了,跳著腳說:“爺爺,爺爺,魚!我也要魚,要去抓魚!” 趙二叔一巴掌就拍孫子的屁股上了。 年春花這個爽啊,上輩子的福氣可不就是這樣?啥是福氣?福氣就是她有,別人沒有。上輩子的野山雞小兔子都跟不要命似的朝福團懷里鉆,她家天天大魚大rou,不像別人拼死拼活也只能受窮。別家孩子饞得只能挨打。 可惜,年春花的快意還沒來得及在身體里舒展開呢。 就聽趙二叔罵道:“抓什么魚?!河溝是什么地方,一不小心被水沖下去,你就再也爬不上來了。我可給你說,鐵柱,你不許去有水的地方,要吃魚哪天叫你爹拿東西換去,為條魚犯險,不值當(dāng),你沒聽到人家楚楓、楚深都沒去河溝嗎?” 趙二叔平素是個慈和的人,唯獨在這方面看得很重。 他是不知道年春花到底咋想的?她家?guī)讉€孩子跑去河溝抓魚,她不教育幾個孩子,還夸這是有福氣?就這么缺那條魚吃? 河溝多危險啊,萬一碰見上游的水閘放水,洪水沖來,一個都活不了。 年春花聽見趙二叔滿口的嫌棄,都驚了。 不是,這第九生產(chǎn)隊的人到底是咋回事兒?她的福氣孫女兒抓到魚了,他咋不艷羨這種福氣,反而擔(dān)心安全隱患呢? 沒辦法,劉添才和學(xué)校的安全意識宣傳實在太到位了,之前每年都有夏天掉到池塘死的小孩,劉添才次次開會強調(diào)看好孩子不許戲水,學(xué)校更是如此,經(jīng)常有老師在池塘、水邊巡視,發(fā)現(xiàn)哪個學(xué)生敢去玩水就提著耳朵去找家長。 年春花也不是覺得不該重視安全,就是,就是覺得…… 咋一下就沒顯出福團的福氣呢?咋別人不羨慕她們呢? 她提著這條魚,聽著趙二叔教訓(xùn)孫子:“你快給我回去做作業(yè),好好學(xué)習(xí),將來要是你有造化去工廠上班,你自己就能買魚,想啥時候買就啥時候買,你去河溝撿魚,難道還能天天撿到魚?” “龍王爺又不是你爺爺!” 年春花:………… 她提著魚,一下就沒想象中的高興了,那邊,李秀琴、蔡順英也趕緊拉過自家孩子,顧不上什么,分別在屁股上拍幾下。 人家趙二叔說得沒錯。 為一條魚,不值當(dāng)去河溝犯險。 福團抿唇站在原地,有年春花護著,倒是沒人敢教訓(xùn)福團,但是福團就是覺得……好像不該是這樣的,她隱隱中覺得,應(yīng)該是別人羨慕她有魚吃,說她有福才是。 因為孩子們挨了打,晚上吃魚時,氣氛都顯得有些凝重。 魚這個東西,必須要油和調(diào)料來壓,不然就腥臭得很。年春花家本來就沒油了,這幾天吃的東西上面一點油花兒都見不到,更別提做魚的油。 這條魚做得不算好吃,但也總比吃沒油的菜葉強。 年春花照例讓所有孩子都謝過福團后,才開吃,她就不信了,人人都像趙二叔那樣看不懂福氣?年春花特意打開門,要讓外邊的人聞到魚香,知道她家有福吃魚。 今兒也不知道咋回事兒,倒確實有幾個隊員急匆匆從年春花門口路過,聞到魚香后只是訝然一下,居然也沒啥羨慕,匆匆地往下邊走。 年春花不信邪,跑出去看了看,他們走的方向,好像是陳容芳家? 作者有話說: 更新 第26章 偷錢 年春花偏偏不信邪, 難道第九生產(chǎn)隊還出了邪不成? 這年頭,沒哪個人不想吃魚, 誰家有rou吃、有魚吃, 那就是臉上增光的好事兒!福團都帶了福氣進家門了,咋這些人還不來捧著她家呢? 年春花抓住一個急匆匆的隊員,瞇著眼開口:“紅梅啊, 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紅梅也是李秀琴那輩人,是個頗爽利的年輕媳婦兒。 她有些著急,但還是停下步子來, 理了理鬢發(fā):“嬸兒,我這是要去容芳、志國他們家呢?!彼劦娇諝庵械聂~香味:“嬸兒, 你家今天吃魚???真是好福氣,我先走了哈?!?/br> 紅梅倒是夸年春花有福了。 但要多敷衍就有多敷衍, 明顯是想趕緊去陳容芳家里。 年春花就納悶了, 沒被真心實意夸有福,她這心里燒得慌:“你去那倆沒福的那兒干啥?” 劉紅梅詫異地望她一眼, 想到隊里流傳著的年春花一家腦子都像被福氣浸泡傻了的傳言, 趕緊抽開手, 生怕被傳染一般:“嬸兒,你還不知道呢?” “我知道啥?”年春花心里打著鼓。 “今天張豐摔傷了,之前容芳家困難,干部們都借了些錢、糧給他們,志國容芳呢就覺得張豐這下摔傷了, 本來秋收過了就不太賺工分,現(xiàn)在他家更難。他倆今天就直接找隊里的干部們, 還他們錢, 我這是替我家那位去領(lǐng)錢呢?!?/br> 年春花:…… 難怪啊, 難怪過去的一個隊員、兩個隊員聞到自家的魚香都不羨慕了。 這楚志國、陳容芳不聲不響的,咋能湊這么多錢來還人呢? 要說這魚,隊里家家戶戶一咬牙也不是吃不起,但大家都節(jié)約慣了。這年頭的農(nóng)民,還沒有太多享樂心思,像楚志國、陳容芳這樣能攢會攢,也不摳搜的,才是大家欽佩的對象。 誰不知道還錢比借錢難?。?/br> 劉紅梅還擱那兒說呢:“要說這志國、容芳,真是有能耐,平時地里就看他們吃得最差了對吧,那菜湯上連油珠兒都沒有。但人就是有志氣,有骨氣,這么短時間內(nèi)就能湊這么多錢,她家那倆孩子也長得高,不像是沒跟上營養(yǎng)的樣子,這就是把錢花在了刀刃上。” 她是真的一臉艷羨,一家子要想存錢就講究個開源節(jié)流,這年頭大家都很少開源,就剩下節(jié)流了。怎么把錢花在刀刃上,就是cao持家里財產(chǎn)的人要思考的。 年春花一下就覺得嘴里的魚不香了。 李秀琴、蔡順英更是覺得魚刺太多,多得她們難以下咽。 錢要花在刀刃上……可看看自己家里,那些油全被浪費做油油飯、雞蛋羹了,明明做成其他菜,一家子都能沾著油腥。她家的油是用得最快的,可是除了福團白嫩圓潤,其余孩子瘦得都跟猴兒似的。 這錢,這油,是全花在刀背上了。 劉紅梅說完話,才想起年春花和陳容芳不對付,自己現(xiàn)在說這些說不定就要得罪年春花,她打了個哈哈,趕緊想腳底抹油跑快一點。 年春花氣不過:“她家咋能攢那么多錢?現(xiàn)在沒到年底,又沒到結(jié)算工分分錢的時候!” 劉紅梅腳尖快得幾步不沾地,落下一句:“我咋知道?但是志國前段時間一直在編草鞋、竹筐拿去賣呢!” 年春花這個心堵得慌啊,心境一變,看啥東西都變了。 她這時也不覺得自己吃魚就是比別人強了,滿心思地想著,別人是不是在笑自己鋪張浪費?陳容芳攢錢,她倒是吃了rou、吃了魚,結(jié)果陳容芳還上了債,她家反而鬧得分了家? 年春花越想越心堵,索性把大門一關(guān)。就是家里這些不聽話的媳婦兒鬧的,本來福團的大福氣都進家門了,自家合該越過越好的啊,就是她們心不齊鬧的! 年春花這顆心堵了一夜,就是睡不著。 福團披上自己漂亮的小衣服,來到奶奶的屋子,奶聲奶氣說:“奶奶,福團覺得這個事有蹊蹺。” 年春花一下就坐起來:“奶奶的乖福團,你也這么覺得?” 福團眨巴著眼睛:“嗯,楚爸爸編草鞋、竹筐怎么可能賺這么多錢?這段時間,楚爸爸、陳mama不是都忙著上工嗎?深哥哥楓jiejie也滿山亂跑,福團覺得,他們沒有時間編這么多草鞋。” 年春花一想,對啊,要不說福團聰明呢? 這么小一個孩子,分析起來頭頭是道的。年春花抱著福團:“她家的錢肯定有古怪!福團,你之后幫奶奶盯盯他們,不能讓他們壞了我們楚家的門楣。” 翌日。 楚楓、楚深照例去割豬草、順便找知了殼,不過,到了這個時節(jié)已經(jīng)沒什么知了殼了,兩人都隨意得很。 他們背著背篼,背篼里仍然空落落的,楚深的手非常巧,用鵝兒腸做了一個漂亮的花環(huán),給楚楓戴在頭頂。 白奶奶也背著一大背篼的豬草,把背篼放在田坎上,歇歇腳。 她氣喘吁吁,歇了很久都覺得出不了氣,楚深見狀走過去:“白奶奶,我給你背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