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七零福氣包的對照組 第63節(jié)
這個女人滿臉都是劫后余生的慶幸,看見地上躺著的半死不活的楚志業(yè),直接一口唾沫就過去了:“呸!害人精!” “你們一家子都是害人精!”福團害趙三妹,楚志業(yè)害隊里的人。這家人古怪得都不像是人了。 年春花本來想發(fā)怒,可看了看其余人的神色,脖子一縮就不敢了,只能趕緊看楚志業(yè)身上的傷,同時在心里安慰自己,這是她們還沒看到自家得到的好處,等看到后,就會捧著自家了。 楚楓在陳容芳邊上看著這里的鬧劇。 這段時間,她的記憶已經非常模糊,不大可能做到先知先覺。但是,當這些事、這些人在她面前時,楚楓還是想明白了一切。 曾經,這位叫做葉工的老人,就是被楚志業(yè)所救,成了楚志業(yè)的靠山。 這位葉工也不僅僅是市里的專家,他來自京城,他旁邊的小孩也不是他的小孩,而是京城里某位人物的孩子,京城風起云涌,他帶他們來避一避,散散心。 上一世,游手好閑、打谷子都嫌疼的楚志業(yè)莫名拼著一身傷,救了葉工。楚楓家家破人亡后,楚楓聽年春花說漏嘴過,似乎是福團做了一個夢,指引楚志業(yè)去那里救大人物。 到了這一世,楚三叔、楚志國去領種子,楚三叔的觀察力不比楚志業(yè)強?于是陰差陽錯間,楚三叔無意救了葉工,反而比刻意想救人攀高枝的楚志業(yè)快了一步。 但是,關鍵時刻,福團的“福氣”出手了。 現(xiàn)在楚楓想想,當時福團忽然發(fā)病,估計就是在心里“許愿”葉工能被楚志業(yè)所救。 于是,葉工就倒霉地再被石頭砸了,楚志業(yè)趁機去救人,福團也因為害人,病來痛到抽搐。 楚楓對福團這種孜孜不倦搞救贖抱大腿,沒有機會也要創(chuàng)造機會抱大腿的精神表示茫然。 但這和楚楓沒有關系,只要楚志國、陳容芳等人不被福團的福氣所害,她就沒有和福團打擂臺的興致。 陳容芳牽著楚楓,楚志國牽著楚深,一家四口見風快停了,打算手拉手回家去。 陳容芳說:“這次咱們把屋頂?shù)牟蒌伜煤?,媽就動手炒幾個雞蛋給你們吃,還有上次,咱家的豬rou都拿松木熏好了,mama切一小塊下來,炒著吃。” 松木熏臘rou,會讓臘rou有一種特有的香味。 第九生產隊殺豬殺得早,主要是純喂糧食、豬草的豬長到一定程度,它就不會再長了,再喂下去,人都沒吃的糧食了。于是,這個年代,殺豬只要合適就行,喂得久了虧糧食,喂得少了虧斤數(shù)。 他們這次殺豬早,制成臘rou才能放到過年、明年。 楚楓和楚深都有些激動,能吃rou了。楚志國也笑著說:“這下好了,可以飽飽口福?!?/br> 幾人正要離開,楚志國則被人叫?。骸爸緡?,你先別走!一會兒你得留下來開會?!?/br> 說話的人是政治隊長張豐,專抓思想教育,和年春花打過不少次交道。 楚志國一驚:“我?”他有些驚訝,但也沒有矯情,隊長這是在抬舉自己。他現(xiàn)在什么都不是,可是隊長叫自己去領種子農具,現(xiàn)在開會也要叫自己,很明顯,劉添才是要培養(yǎng)楚志國了。 這個決策,也不是劉添才拍腦亂決定的。 他問過隊里的干部班子,楚三叔還有幾年就要退休了,隊里得提拔一個人起來。婦女隊長趙曉聰為人親和,處事機變,可是隊里不同城里。 隊里……說實話隊里還是太落后了,一些人的素質沒有那么的高,尤其是一些男隊員,仗著自己人高馬大,鼻孔就長在了天上,如果趙曉聰做副隊長,恐怕鎮(zhèn)不住這些刺頭。 張豐呢?優(yōu)柔有余,決斷不足…… 總之想來想去,楚三叔就朝劉添才推薦了楚志國。 楚志國踏實、勤勞,而且心里有成算,劉添才便決定培養(yǎng)培養(yǎng)他,看將來能不能用得上。 楚志國朝張豐走去,張豐想了想,一拍腦袋:“唉,陳容芳,你也留下,你也留下開會?!?/br> 陳容芳也懵了,她留下又是干啥?張豐笑著說:“你忘啦?你是副業(yè)隊的人,現(xiàn)在人家指導都來指導大家養(yǎng)蠶了,你這個養(yǎng)蠶能手不頂上誰來頂上?” 陳容芳這才笑起來:“我忘記了?!?/br> 這樣一算,楚志國、陳容芳居然都被留下來開會,夫妻倆都被隊里重用。 不少隊員看著這里,暗暗點頭,都知道以后楚志國、陳容芳的境遇不一樣了,一門兩夫妻都被隊里看重,說出去多令人羨慕?但是,隊員們也服氣,一個隊里總有出頭的人,不是他們總有其他人。 楚志國、陳容芳在隊里人緣好,人也勤勞,他們出頭總比那種jian險的、一心想著走后門的人出頭好吧? 有隊員開玩笑:“容芳,你要好好學,學來教我們啊。” 陳容芳說:“一定一定!” 這邊歡聲笑語,年春花看著可就燒心得狠了,咋會這樣? 楚志業(yè)救了大人物啊,于情于理,隊長這時候都應該抬舉志業(yè)討好大人物才是,怎么反而抬舉楚志國這個沒福的呢?年春花眼珠子一轉,覺得隊長這是在公報私仇。 她踮著腳找到劉添才,把他拉到一邊,昂著頭說:“隊長,這次你咋不叫志業(yè)留下來開會呢?” 劉添才對年春花是半點沒有好臉色,冷冷道:“楚志業(yè)都傷成那樣了,站都站不起來,他留下來開什么會?” 年春花有些無言以對,但想想還是說:“可,可那你得把機會給志業(yè)留著啊,你給志國算是怎么回事?這次,志業(yè)救了人,志國可沒有救人。要是志業(yè)將來在隊里有個一官半職,人家大人物看了也高興,也會給咱們隊里好處啊。” 她真是苦口婆心、比前比后地給劉添才講“道理” 這隊長,咋這么不會“來事兒” 劉添才算是知道楚志業(yè)那一身jian懶饞滑、愛貪小便宜、愛走后門、動歪腦筋的心思是哪兒來的了,可不是完美繼承了年春花嗎? 難怪年春花覺得楚志業(yè)聰明。 劉添才譏誚道:“你給我一個人說不管用,你站出去,給全體隊員說說你的打算,說服了他們,你就說服了我?!?/br> 年春花:…… 她臉色訕訕,這話哪能擺在明面上啊? 劉添才現(xiàn)在忙,也懶得和她兜圈子了,直接了當說:“這次楚志國留下開會,是所有和他一起去領種子、領農具的人一起推薦他的,在你的楚志業(yè)一心往塌山的地方鉆,一心往葉工的身邊鉆的時候,楚志國一直緊緊抱著種子。哪怕他摔到了一個溝里,他懷里的種子都沒有撒。” “在領種子、農具的時候,面對其余隊的人,楚志國也寸步不讓,寧在別隊面前當惡人,也要為自己隊爭取到種子。” “我們生產隊,要的就是這種勤勞本分,為集體著想的人。” 這次事件,楚志國沒有救人,但是,贏了人心,贏了所有人的支持。 劉添才的選人標準一直就沒有變過,當初讓陳容芳去副業(yè)隊,也是因為陳容芳既有技術,又為集體著想。今天他選楚志國也是一個原因。 年春花還想說什么,劉添才再說:“你想讓我選楚志業(yè)?楚志業(yè)能做什么?在明明有危險的時候,不顧安危跑去山塌的地方,差點帶累了集體。在葉工被石頭砸的時候,楚志業(yè)倒是跑得快,但我問你一句實話,要是葉工的身份沒那么高,他楚志業(yè)會這樣嗎?” 一個自私、貪福,恨不得自己凌駕眾人之上的人,會這么好心去救人?劉添才甚至覺得整件救人的事都充滿了貓膩。 楚志業(yè)真要是好心,當初怎么不去救他差點被他老娘磋磨死了的侄子侄女?怎么放任老娘挑別人的糧食? 別當人是傻子,搞救贖專門救贖位高權重的人,對真正的弱者之流視而不見,這叫救贖還是投機取巧? 年春花訥訥,一雙陰狠的吊三角眼此刻都有了茫然,咋聽隊長這意思,比以前更厭惡志業(yè)了? 怎么志業(yè)救人,明明是好事兒,反而像是堵了志業(yè)的路一樣呢? 劉添才最后斬釘截鐵道:“有我在的一日,我就不會讓楚志業(yè)這種人有機會領導別人。” 那絕對是第九生產隊的大禍害,劉添才更道,“哪怕我退下來,只要有人來問我意見,我都是這個回答。楚志業(yè)救了葉工,葉工就會為他開這種后門?如果會,那他把楚志業(yè)調去其他地方,只要我在這里一天,楚志業(yè)就翻不起風浪。” 年春花的身體抖了抖,不知心底有多少不甘和委屈。為什么隊長就不愿意走近路,非要干吃力不討好的事呢? 福氣,他不信。討好大人物,他也不干!天下怎么有這么傻的人??! 這時候,學校里邊傳來人聲:“我也是這個想法!” “隊長說得沒錯!” 教室里的人出來,正是坐著休息的楚三叔、現(xiàn)任民兵隊長等人,他們都見到了這次楚志業(yè)稀爛的表現(xiàn),這么多人一起厭惡楚志業(yè),楚志業(yè)以后的官路,是徹底被堵死了。 他以后也不要想著在第九生產隊這片地兒從商了。 年春花身子一晃,她不甘啊,明明好事兒都到手了,咋會這樣啊…… 其實,年春花、楚志業(yè)這樣的行徑,就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心不定的典型。在領種子的時候,她們想著救人抱大腿。在該防治雞瘟的時候,她們想著多干活賺工分,以后讓別人羨慕她家工分多。 最后,給所有人的印象就是,她們只會投機取巧,永遠都不把精力放在正事上。 這次楚志業(yè)救人事件,直接讓所有人徹底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他也算求仁得仁了。 不說年春花回去如何難受,覺得別人針對他家,此時第九生產隊開完會,葉工旁聽了不少。 他皺著眉頭,葉工浮沉一世,自然是老辣的心腸,見的人和事都多很多了,照理,他絕對不會見人第一面就武斷地表示喜惡。 但不知道為什么,見著楚志國、陳容芳夫妻倆,他偏偏從心底生出一種不喜來。 葉工這次和楚志國一路,對于這個一直護著種子、農具的人,他本來該覺得他敬業(yè)愛崗,偏偏,他難以抑制生出一種厭惡,這人不知變通,對親弟弟的傷都視而不見,是不是太在乎仕途,沒有人情味了? 而陳容芳,這個婦女居然字都認不全,還寫拼音,第九生產隊難道只有這樣資質的人能培養(yǎng)嗎? 葉工覺得自己的厭惡很奇怪,和那兩個孩子說起這個事情來。 這兩孩子都是京城大家族的人,雖然一個才十二,一個才九歲,但是在這種非常時期,葉工覺得也該鍛煉鍛煉他們。 葉工道:“……你們覺得我這種厭惡是怎么回事?” 顧廷森自從來到第九生產隊,見到了夢里的福團后,一直就處在夢幻中。 他從小,就一直做一個夢,夢里就是一個白嫩圓潤可愛的小女孩,顧廷森在夢里,不知不覺愛上了這個福團子——這種畸形的愛,雖然很扯,但在福氣文里,算是正常cao作。 顧廷森好久沒夢到福團了,最后一個夢,是福團被一個叫做楚楓的女孩欺負,顧廷森這可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從此就自我擔心,自己把自己虐得心肝脾肺腎都差點虐出來了。 現(xiàn)在見到福團,顧廷森恨不得立刻貼上去,問她好不好,有沒有被欺負,同時,顧廷森恨上了楚楓,一定要給福團出氣。 現(xiàn)在一聽葉工的話,顧廷森知道這兩人是楚楓的爸媽,顧廷森便唇角一勾:“六爺爺你見多識廣,肯定是這兩人不對,心里藏著惡事,讓你發(fā)現(xiàn)了蹤跡?!?/br> 他一副陰沉的模樣,在福氣文中,或許是目光晦暗、里面涌動著無數(shù)情緒的未來大佬。 但在現(xiàn)實,就不免讓人覺得他太陰郁,就像心理有什么大病一樣,總之看著不像正常人,像精神病人。 葉工心里暗暗搖頭,對這個孩子話里透出的兇惡都有幾分心驚,那兩夫妻尚且什么都沒做,顧廷森怎么就厭惡他們到恨不得殺之后后快的地步了?這么心窄,又這么藏不住表情和情緒。 葉工在心里給顧廷森評了個不高的等級。且再看看,畢竟年紀還小。 葉工這次出來,可是要考察兩個孩子的,行的就好好培養(yǎng),不行的,恐怕以后就接觸不到家族核心了。 他又問旁邊的男孩:“昀之,你覺得呢?” 葉昀之含著笑,他說:“我覺得六爺爺你一路餐風露宿,天氣也差,你心情不好,見什么人什么事都帶著情緒也是有可能的。而且,鄉(xiāng)下不比城里,有這么好的條件,能夠讓人人都一直接受教育,寫拼音不會寫字不算什么,如果把我們放在這種地方,接受這種教育,我們能做什么呢?” “易地而處,我們能做得更好嗎?” 葉工在心底點頭,他更贊同葉昀之的話。 到了一個新的環(huán)境,需要做的是交到更多朋友,而不是樹立更多敵人。需知,任何人單打獨斗都會失敗,一個人看起來金光燦燦,掌握大權,實際他的力量是來自于他的所有朋友,人脈,關系網。 顧廷森那副別人欠他錢的臉色和兇險的心地,終究太膚淺了。 顧廷森這時還不知道葉工對他的看法發(fā)生變化,一門心思想著如何幫助福團解決欺負她的楚楓。 這時葉工想了想,他現(xiàn)在對救命恩人楚志業(yè)的看法不錯,莫名就非常喜歡他,覺得他好。葉工打算給楚志業(yè)他們送點錢去,讓人好好看病,好好休養(yǎng)。 這次天災,明面上過去了,實際完全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