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珍珠 第1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鴻蒙一顧、試婚男女、擁風(fēng)入懷(重生,1v1)、戀綜女王、女王的yin蕩一生(nph)、澀味青梅、盛唐撿垃圾的小太子、北山路26號(1v1 高H)、第九農(nóng)學(xué)基地、給玄學(xué)大佬敬茶
她語氣弱下來,秀眉深垂,潤澤的雙腮鼓鼓地朝他半是撒嬌半是懇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怕哥哥老不答應(yīng),晉惕會像上次那般傷害哥哥?!?/br> 她蹲在他身側(cè),粉頸微揚(yáng),柔弱無骨的手指輕扯住他腰間的一條絲絳。青澀的眸子跟琉璃似的,含情脈脈望向他,攪得他無法專心在案上寫字。 “求求你了?!?/br> 沈舟頤遂撂下筆,垂首與她四目相對。也不知是否是角度的問題,背光的他眸黑如洞,溫柔褪去,多添幾分陰冷的味道。戔戔渾身一凜,撤手扯他絲絳的手欲離開,他的手臂卻倏然撐在背后的小屏風(fēng)上,正好將她圍困在狹小的角落中。 他撥弄她脖頸間晶瑩的水晶鏈,發(fā)出漫不經(jīng)心的輕響。 “能否問meimei一句,meimei到底是怕我受傷,還是怕晉惕得不到玉石討不得他母親歡心?” 戔戔訝然抬眸,不曉得他是怎么得知各中緣由的。 她對這般親密的距離本能地抵觸,再次想要離開。然沈舟頤兩膝交疊,落地的那只長靴重重踩著她的一片裙角,腳尖別有深意地?cái)f著,似韁繩,越發(fā)收緊她的衣料,直至叫她動彈不得。 她頓時(shí)被一股恐懼所籠罩,老老實(shí)實(shí)地靠在墻壁上,脊背挺得筆直。一只不斷蠕動的手嘗試著把裙角從他靴下拔.出來,卻屬徒然。她迫使自己鎮(zhèn)定下來,說:“當(dāng)然,我是怕舟頤哥哥受傷?!?/br> 沈舟頤唇角蕩起一個(gè)弧度,笑中卻殊無歡喜之意,甚至是寒的。 他舉重若輕地放開她,“與meimei開玩笑的,如此緊張作甚?!?/br> 說著靴尖輕抬,戔戔被他扶起來,搖搖晃晃重心不穩(wěn)。她心神恍惚,有種淡而怪怪的感覺,令她覺得可怕。但這可怕的源頭是什么,卻又說不上來。 沈舟頤歉仄道,“對不住,方才忙著和meimei說話,竟弄臟你的衣裙?!?/br> 戔戔不在意衣裙,悵然若失,良久才緩過精神來。 她勉強(qiáng)繼續(xù)方才的話頭,“舟頤哥哥既答應(yīng)了,就不要反悔,我會拿本子記下來的?!?/br> 沈舟頤道:“不用記,左右我也是要找合適的買主出手的。魏王府既開出如此高價(jià),卻之不恭,我與他們交易了就是?!?/br> 戔戔聽他如此承諾,稍稍安心,剛才他對她的那般動作和姿勢仍籠罩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這是為什么呢,他已有妻室在外,為何還要與她如此親密,為什么?單純的兄妹之誼,打死她她也不信。況且她和他根本不同姓,從前還有婚約來著,算哪門子的兄妹。 她寧愿騙自己只是一個(gè)巧合,而不愿去深究背后可能隱藏的危險(xiǎn)因素。沈舟頤人品素來好,此番又要他割愛把九死一生得來的寶物讓給晉惕,著實(shí)為難他了。或許她不該暗地里揣測他,這件事本是她的錯(cuò),是她先巧言令色地招惹他的。 遙想晉惕得到雙蟬璧后,在魏王妃面前大大為自己美言一番,婚盟可成,姻緣可諧,從此夫妻恩愛共度此生,現(xiàn)在的屈身討好也值了。與晉惕的姻緣敲定后,她該當(dāng)遠(yuǎn)離其他男人才是。 時(shí)天色已晚,戔戔努力忘掉這點(diǎn)不愉快,計(jì)劃著明日將這一好消息遞給晉惕。近來她都為雙蟬璧的事輾轉(zhuǎn)反側(cè),今夜可終于能睡個(gè)踏實(shí)覺。 然黑夜過去,就在凌晨即將破曉時(shí),戔戔迷迷糊糊地被清霜推醒,只聽清霜焦急的聲音:“小姐,不好了。世子派人來偷咱們府上的東西,恰好被抓個(gè)正著,要扭送官府呢?!?/br> 作者有話說: 書名是我臉滾鍵盤亂改的,只是試試,不好聽還可以改回來[扶額] 第15章 綿羊 戔戔倏然驚醒。 匆匆披件衣衫往前廳去,見一中年漢子被捆翻在地上,端端就是晉惕的隨身侍衛(wèi)羅呈。楊鋼拿刀橫在他脖頸間,賀老太君、賀二爺、吳暖笙諸人都在。 邱濟(jì)楚厲聲問道:“是不是你家主子派你來偷竊的?說?!?/br> 羅呈硬著面孔。 邱濟(jì)楚冷笑道:“那晉惕也算是個(gè)有身份的人物,不料竟如此齷齪,眼熱雙蟬璧,強(qiáng)買不成,就做出如此下流的穿窬勾當(dāng)來!” 羅呈聽他辱及主上,“住口,都是我一人的主意,你們要?dú)⒁獎(jiǎng)幭ぢ犠鸨?,與我家世子無關(guān)?!?/br> 邱濟(jì)楚道:“我們?nèi)绾胃覄幽氵@賊子,你雖是條狗卻有主子護(hù)著,殺了你晉惕還不得找我們的麻煩?我明日就去街頭巷尾好好幫你家主子傳揚(yáng)傳揚(yáng)名聲,逢人便夸夸世子爺是如何縱人偷盜別家的玉石的?!?/br> 羅呈暴怒,楊鋼差點(diǎn)按不住他。 賀老太君看不下去了,哀然道:“這是造了什么孽?” 戔戔亦怔怔。 原來羅呈見晉惕買不到雙蟬璧,對處處礙眼的沈舟頤恨之入骨,竟自作主張半夜前來沈家,欲用兩枚贗品玉換走真品。 羅呈原來就是江湖草莽之人,德行差,只欲取得玉璧即可,也不計(jì)較這樣做會有什么后果。剛巧沈舟頤與邱濟(jì)楚請的護(hù)衛(wèi)楊鋼守夜,撞見此景,一番打斗后將羅呈拿下。 但見羅呈替換的贗品與真品一般無二,不是行家很難分辨真?zhèn)巍?/br> 戔戔本已說服沈舟頤,就等明日交易。乍聞此噩耗,恨得痛心疾首。羅呈不曉得名聲的可貴,她作為皇都腳下土生土長的人,卻曉得一個(gè)人純白無瑕的名聲遠(yuǎn)比性命更重要,尤其是對晉惕這種有爵位的貴族而言。 邱濟(jì)楚說到做到,若他真去大肆宣揚(yáng)晉惕縱人偷盜,一傳十十傳百,即便假的也會變成真的。這個(gè)羅呈也真是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dá),魯莽妄為壞了整局棋。 賀老太君和沈舟頤低聲商量道:“賢侄,雖他夤夜行盜,但也不能真把他扭送官府。魏王府那邊……” 沈舟頤道:“侄兒曉得。左右玉璧無損,就此放了他罷?!?/br> 邱濟(jì)楚立即反對:“沈兄怎能如何軟弱?這么輕輕易易地放人,還嫌魏王府欺負(fù)咱們欺負(fù)得少嗎?” 沈舟頤斟酌著說:“臨稽百姓都知道晉惕偷盜,他聲名狼藉,就已經(jīng)是最大的懲罰了。” 老太君聞此正要阻攔,戔戔卻先上前一步勸道:“兩位哥哥切不能如此?!?/br> 邱濟(jì)楚知戔戔又要向著晉惕說話,哼了一聲不屑地別過頭去。 沈舟頤歉然說:“對不住,連戔戔meimei也吵醒了?!?/br> 戔戔來到沈舟頤面前,“舟頤哥哥千萬不要損害魏世子的名聲,我相信世子是不會指使手下偷盜的。若平白誣賴好人,毀人名聲,又和那些偷盜的賊子何異呢?” 沈舟頤啞然失笑,“戔戔meimei別急,只是一說罷了,沒打算真這么做?!?/br> 賀二爺也附和道:“正是,魏世子是什么人,敢在背后嚼他的舌根是自討苦吃。我看左右玉璧也沒事,不如大事化了小事化無算了?!?/br> 其實(shí)賀家雖與沈家合并,內(nèi)心卻并未把沈舟頤當(dāng)做真正的親人。如今戔戔馬上就要高嫁去魏王府了,老太君等人潛意識里已把魏王府當(dāng)做親家,因而不向著沈舟頤反倒向著晉惕。 邱濟(jì)楚難以咽下這口氣,堅(jiān)決反對。但他自己的那只蟬璧已失,現(xiàn)在這雙畢竟是沈舟頤之物,孰是孰非,也只有聽他決斷。 全屋子的目光都集中在沈舟頤身上,他忖度半晌,沒有更改方才對老太君說的話。 戔戔長長舒口氣。 他幽幽補(bǔ)充道:“不過有件事,得請戔戔meimei答應(yīng)?!?/br> 戔戔警然,恐他翻悔做出些對晉惕不利之事。晉惕肩頭既無紅蓮斑,那就是她日后要嫁的夫君。若依邱濟(jì)楚之言肆意損害晉惕的名聲,那不就是毀她自己的名聲嗎?邱濟(jì)楚和沈舟頤有幾條命,敢詆毀魏王世子。 然沈舟頤的要求卻只是:“還請戔戔meimei約得魏世子出來,畢竟雙蟬璧的事是樁大買賣,須得當(dāng)面交涉清楚?!?/br> 戔戔答應(yīng):“這是自然?!?/br> 低頭瞥了眼羅呈,難堪,“即便單單為著今晚的事,也得叫他當(dāng)面和你道歉?!?/br> 沈舟頤闔眸婉拒,道歉卻不必了。他和晉惕不說是仇讎也差不多,這次交易過后多半是老死不相往來的,虛與委蛇的那一套能省則省。 吳暖笙未能領(lǐng)會三個(gè)男女之間的隱晦關(guān)系,跟著瞎摻和道:“如此最好,化干戈為玉帛?!?/br> 賀老太君提點(diǎn)道:“要會魏世子的話,千萬注重禮數(shù),不能魯莽。今晚的事只是一場誤會,否則日后兩家如何結(jié)親。” 邱濟(jì)楚心中暗罵什么狗屁誤會,賀家除去他的未婚妻若雪外,一家子都是趨炎附勢的小人。想前兩個(gè)月賀家辦喪事入不敷出時(shí),賀家人是如何低聲下氣地懇求沈舟頤合并兩家院子的?現(xiàn)在沈舟頤替他們把債還清了,他們便過河拆橋了。 賀家人滿眼都是魏王府的高枝,也虧得沈舟頤沒娶得賀戔戔去,否則焉知被這個(gè)女人害成什么樣。 羅呈被縛在地上,嘴角微揚(yáng),仿佛嘲笑賀家全是軟.蛋慫包,即便抓住他也不能怎么樣。邱濟(jì)楚氣得命楊鋼將他押走,暫時(shí)關(guān)入柴房。 彼時(shí)東方泛起魚肚白,沉沉的夜色褪去。與羅呈之事無干的眾人各自回房休息,沈舟頤和邱濟(jì)楚卻還得留下來收拾殘局。 羅呈帶來的那兩只贗品蟬璧還躺在桌上,沈舟頤靜靜端詳片刻,將它們收入袖中。戔戔心亂如麻,睡意全無,也沒回房去。待賀老太君等人都走后,沈舟頤問她:“若此事必定犧牲一人,meimei會犧牲誰?” 戔戔疑色,不知他打著什么心思。 “舟頤哥哥為何這么說?” “只是好奇罷了?!?/br> 戔戔囁嚅,拿捏著口風(fēng)緩緩道:“這玉留在舟頤哥哥手中,不過是個(gè)價(jià)值連城的死物,晉惕卻實(shí)打?qū)嵉匦枰鼈??!?/br> “晉惕需要?” 沈舟頤審視著她,“晉惕如斯富有,為何一定要此物?” 戔戔洇紅的唇角緊繃,躲避他的凝視,不想回答他。晨曦前的黑暗,暗得人心頭發(fā)悶,無形的對峙彌漫在互稱兄妹的二人之間。她的樣子在外人看來有些高傲,好像她和晉惕之間的事外人不配知道。 沈舟頤面容暗下來,沉沉道,“既然不肯真誠,那么meimei的請求,為兄也不必凜遵了?!?/br> 他從她肩頭擦過時(shí),袖中的玉石發(fā)出很刺耳的一聲響,當(dāng),猶如碎裂。雖然戔戔知道那只是羅呈帶來的那雙贗品發(fā)出來的聲音,還是免不得心驚rou跳。 她忽改變主意,轉(zhuǎn)身攔住他,音色嘶啞不堪,“我,是我!我和晉惕需要?!?/br> 沈舟頤身形微微一滯,“怎么說?!?/br> 戔戔垂著眼皮,猶豫片刻,“那個(gè)……我和他就要定親了,他得需要雙蟬璧獻(xiàn)給魏王妃當(dāng)壽禮,哄得王妃的歡心去,才能娶我?!?/br> 沈舟頤聽罷良久未語。戔戔站得雙腳都僵了,他才喜怒不明地嘆一句,“為了你,他還真用心良苦?!?/br> “所以他是值得托付的人?!?/br> 戔戔緩緩抬起頭來,明亮的眸子仰望向沈舟頤,“舟頤哥哥不也盼我嫁得好么?” 沈舟頤沒接她話茬兒。 是,又仿佛從始至終根本不是。 他觀賞著她,伸手撫摸她清秀的鬢角,進(jìn)而去撫摸她下頜的輪廓,含著暗示性的力道。戔戔不自覺后退一步,他便逼近一步,眸色糅了些隱晦的顏色,男人對女人那種。 戔戔渾身寒栗,躲開。 這已經(jīng)是近來第二次他這般對她了。 她疏離地提醒道:“舟頤哥哥答應(yīng)把玉讓給晉惕的,不要反悔?!?/br> 沈舟頤的手空落落地懸在半空中。從他僵化的動作中,可以窺見他的不懌,他并不想聽見這個(gè)名字??蛇^了一會兒,他還是依照她的意思,妥協(xié)道:“好。” 一個(gè)好字,加倍漫長低啞。 戔戔躲躲閃閃,不敢抬眸看他,什么觸目驚心的悲劇正隱藏在平靜之后。她覺得舟頤哥哥變了,不似從前如小綿羊般好拿捏了……恍若她身處在一座孤島上,四周洶涌的海水正在吞沒這座孤嶼。 這種感覺很熟悉,什么時(shí)候困擾過她。 她苦思冥想,終于憶起。 是在那個(gè)噩夢里。 第16章 綿羊 天亮了,暖洋洋的太陽重新照耀臨稽的山山水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