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珍珠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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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姐可不能在姑爺面前把奴婢供出來,那樣的話……姑爺非扭送奴婢去衙門不可,就……” 戔戔不耐煩答應(yīng),自從失去賀老太君的依仗后,她就朦朦朧朧生出幾分想脫離賀家的心思。但她之前一直幻想事情還有轉(zhuǎn)機,能擺脫沈舟頤,事實證明這些幻想是多么無知和可笑。他不會放過她,他會為著前世的仇一直折磨她,直到她死為止。 可她逃就不一樣了,沈舟頤畢竟不是什么皇子、世子之流,手上沒那么大的權(quán)利,也沒有兵權(quán)。只要她跑出臨稽,他就再也不能約束她了。至于賀家這局棋,左右已然爛掉,舍棄便舍棄吧。 裝錢的軟包被她塞到床底下,同時一些衣物和細軟也被她放了進去。清霜因為收了她賄.賂的緣故,沒敢將這件事向外張揚。 暮色靄靄時分,閨房的雙頁門終于被打開,幾個婆子送來些吃的。 沈舟頤也隨之進來,沉默半晌,“過來用膳吧?!?/br> 戔戔訥訥靠在床頭不說話。 沈舟頤便令那些婆子把粥飯送到她面前去。 戔戔神情郁郁,無聲拿起粥碗舀了兩勺,便即吃不下。沈舟頤道:“油條是現(xiàn)煎的,再吃些吧?!?/br> 戔戔甩過頭,悶聲道:“我不餓?!?/br> 沈舟頤語塞片刻,指腹輕輕捻下,將她的臉掰過來,“別鬧了。不讓你出去也是保護你,那邱二賴在賀家,已輕薄不少丫鬟婢女了?!?/br> 雖是關(guān)心她的話,卻冷言冷語,云迷霧鎖,叫人說不出的生寒。 他已經(jīng)給她臉了,她不能不要。 戔戔闔著眼皮道:“嗯?!?/br> 沈舟頤眸色暗淡,喉結(jié)微動,順著她側(cè)顏的曲線直接吻上了她淡色的唇,極盡纏綿。戔戔怎料他會忽然親他,渾身激靈,想要反抗,兩只手腕都被他扣在身后,動彈不得。 他低啞道:“今晚我宿在這里,吃不吃由你?!?/br> 不吃東西,半夜可能會因體力不支而昏過去。 戔戔冷冷道:“放開我,我吃?!?/br> 她拿起油條大口吞咽起來,白粥也被她喝個干凈??蓱z她被困在深閨之中,恰如旁人圈養(yǎng)的羔羊,別人想把她怎樣就怎樣。 婆子們一同帶來的還有紅燦燦的嫁衣,正是前些天訂做的那套?;鸺t蘇緞,鑲嵌紅珠,金光萬道,熏染荃蕪香氣,端是極其華麗精致的嫁衣。 用罷膳后,沈舟頤催道:“穿上瞧瞧合不合身吧?!?/br> 戔戔的內(nèi)心并無即將為新娘的喜悅,只枯木似地在他面前褪掉披帛、襦裙、褻衣,然后一層層穿上那套嫁衣。沈舟頤手里把玩著她枕畔的那只玉如意,目睹了她換衣服的全程。喜服本就是按她的尺寸裁的,穿起來嚴絲合縫,甚為合身。 戔戔面似胭脂潤,在紅霞的映襯下更添明艷動人。鳳冠扣在她頭上,壓得她脖頸沉重,沈舟頤觀賞了甚久,也沒舍得叫她摘下來。 “戔戔meimei真美?!?/br> 他夸道。 “以后可否容我喚你一聲娘子?” 戔戔本不欲與他起爭執(zhí),此時還是忍不住懟道:“哥哥把我幽禁在此處,就是‘娘子’的待遇了嗎?” 沈舟頤蹙眉,不懌道:“方才已說了不讓你出去是怕邱二輕薄你,待我們行過大禮之后,自然準你隨意出入。” 戔戔只覺得諷刺,什么時候幽禁的旗號也這樣名正言順了。她全身滾熱,難以抑制慍怒,真想把身上厚重的喜服扯下來燒個精光。 沈舟頤將她壓在床榻上,垂幔層層疊疊地落下來,一點一點吞噬掉紅燭的光線。戔戔層疊的嫁衣還沒脫掉,雙腳亂踹個不止,被他一只靴輕輕巧巧地壓住。 真是萬分屈辱,明明白日他剛對她疾言厲色過,此刻冷戰(zhàn)未過,就明目張膽來糟蹋她。 …… 因為那日邱二的事,戔戔這幾日一直幽居閨閣。 她快該出嫁了,按規(guī)矩說是該足不出戶,在繡閣繡嫁衣的。 戔戔不在,吳暖笙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只得任賴皮逞兇的邱二在府上胡鬧。吳暖笙只怕惹怒了邱二,邱二到老太君面前把她和邱大爺昔年茍且說出去,到時老太君必定會一紙休書將她逐出賀家,她落得個晚節(jié)不保。 邱濟楚雖是邱二的大哥,卻管不住這混賬弟弟。那繼父更和邱二沆瀣一氣,煽風(fēng)點火,盼著從賀家多撈些油水,統(tǒng)統(tǒng)不是好東西。 如此隔幾日,戔戔正從閨房清點錢財,清霜給她送飯來,臉色青白得跟死人一樣。戔戔還以為自己的路引出了什么事,卻聽清霜哇地哭出來,“不好了小姐,若雪小姐給那賊子欺負了!” 戔戔登時腦仁發(fā)麻。 原來邱二混在賀府中,占戔戔的便宜不成,又對清麗貌美的賀若雪打起主意。那邱二也真是沒人倫的豬狗,絲毫不顧忌若雪是大哥邱濟楚的未婚妻、他未來的嫂嫂,竟將若雪騙至黑屋,剝光裙襦,強加輕薄。幸好老太君身邊的竹嬤嬤發(fā)現(xiàn)得快,才止住了這場慘禍。 然賀若雪冰清玉潔,禁不住這樣的羞辱,回去就懸梁自縊了。救回來時,人奄奄一息,脖子上有青紫的勒痕,觸目驚心,神志也迷迷糊糊。 邱濟楚得知此事后雷霆暴怒,登時拿了把磨光的菜刀找邱二拼命。賀老太君怕鬧出人命,命楊鋼制住瘋牛似的邱濟楚,暫時將邱二捆了,押解柴房。 事后,賀老太君重重賞給吳暖笙一耳光。 如今內(nèi)闈之事,都是吳暖笙這二大娘子在管。若非是她姑息養(yǎng)jian,縱容邱二這廝在賀府胡鬧多日,賀若雪焉能受此不白之辱? 吳暖笙也沒料到事情會到這個地步,捂著臉怔怔落淚,委屈得都不會說話了。賀老太君下手不容情,口口聲聲要將吳暖笙休棄,先罰她在影壁前跪足三個時辰,后又將她也關(guān)進另一間柴房。無論她還是邱二,都不準給飯吃。 戔戔聞聽此訊,手上的錢再也數(shù)不下去。她急欲見見吳暖笙和賀若雪,奈何外面有婆子看著,堅決奉行沈舟頤的話,死活不讓她踏出閨閣。 “命令都是咱家公子下的,小姐也別為難咱們?!?/br> 戔戔怒吼道:“去把他叫來,我要見他!” 不多時沈舟頤便來了,他應(yīng)該也早知賀若雪之事,不用戔戔多說就對她講:“老太君正在和三爺商議如此處置邱二,你不要急?!?/br> 戔戔可憐巴巴地握住沈舟頤的手,“求哥哥讓我見母親和姊姊一面,尤其是母親,她現(xiàn)在定然很無助。” 沈舟頤沉吟半晌,未置可否,踱步之間腳下一顫,差點被床底下探出頭來的東西絆倒。 他微微疑惑:“這是什么?” 戔戔定睛之下,差點背過氣去——原來是她放有銀錢、衣物的那個軟包。方才清霜來報信時她正在數(shù)錢,乍聞噩耗猝驚,竟忘記好好把軟包放回原處。 沈舟頤已然起疑,彎下腰就要拾起軟包。戔戔的心臟幾乎要從腔子里跳出來,他彎腰的動作在她眼中無限放緩、放大……她曉得,若被他知道她暗中圖謀著私逃,那她就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 情急之下,戔戔軟糯糯“啊”了一聲,身體無力躺倒下。沈舟頤的思緒驟然被打斷,本能扶住她:“怎了?身體不舒服嗎?” 戔戔點頭,有氣無力地捂住前額,夾雜著有意無意的咳嗽。 “可能是剛才傷神過度,有點喘不過來氣?!?/br> 沈舟頤嘆氣,打橫將她抱到牙床上。摸摸她的額頭,還好不是燙的。戔戔也不敢裝得太過,模模糊糊說自己難受,卻不說自己哪兒難受,否則以沈舟頤醫(yī)術(shù)的高明程度,頃刻間就要露餡。 他嗔道:“你就跟著亂著急,你姊姊沒事的,已經(jīng)救過來了,邱濟楚正在陪她?!?/br> 戔戔黯然神傷,趁機再度求他,“那哥哥帶我去見見母親吧,祖母把她那樣關(guān)著,她會餓死的。” 沈舟頤道:“飯已經(jīng)私下讓人給伯母送去了?!?/br> 戔戔堅持道:“我想親眼見見母親?!?/br> 沈舟頤無可奈何,只得答應(yīng)她。戔戔淚中帶笑,櫻唇在沈舟頤頰邊印下一吻,他眼色頓時暗了暗要反擊,戔戔卻已下地。 趁著趿鞋的工夫,戔戔迅速將那惹禍的軟布包往床底深處踢了踢,才裝作無事地穿好繡鞋。 柴房本來被賀老太君鎖了,但沈舟頤手中有整個賀家宅邸的鑰匙,倒也輕松讓戔戔和吳暖笙見了面。戔戔進得柴房后,余光瞥見沈舟頤正站在外面和楊鋼攀談,并未偷聽,才壓低聲線對吳暖笙講:“邱二不能留了,必須得殺?!?/br> 吳暖笙臉上滿是淚痕,手腳發(fā)軟,顫顫道:“天,殺……殺人?我如何敢?” 戔戔悲然道:“老太君此番定然要送邱二見官,過大堂時邱二為了不挨板子,也定然會將你和邱大爺那點事供出來,到時你要被老太君浸豬籠的?!?/br> 吳暖笙仍然猶豫不敢,“可是戔戔,咱們都是婦孺,怎么殺一個男人?” 戔戔忖度:“弄點毒在飯菜里,送他走吧?!?/br> 如果可以的話,順手給沈舟頤也來一份。 “你沒有想過,此事一旦暴露,咱倆可就背負殺人的罪名了,是要掉腦袋的?!?/br> 戔戔遮眸,深思熟慮著說:“這事我來幫你做,就算報答你這么多年的養(yǎng)育之恩了。從此以后,我是我,你是你,咱們再無關(guān)系。” 吳暖笙大驚:“什么意思?” 戔戔遂將自己準備逃去金陵的事如實對吳暖笙說了,她心意已決,是鐵定要走的,誰也攔不住她。了結(jié)邱二之后,她便不用賀戔戔這個名字了,到那水暖山溫的金陵去尋一僻靜所在,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戔戔!” 吳暖笙不禁提高了音量,“你如今夫婿正好,何苦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呢?我這就去認罪,跟賀老太君坦白我那點事,你不用了……” 戔戔毅然攔住她,“不要,你去坦白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吳暖笙有淚如傾:“因為我年輕時那些糊涂事,連累了你,也連累了若雪,我……我有何顏面做你們的母親?罷了,老太君要怎么處置我,我都認了?!?/br> 戔戔叫吳暖笙不要激動,此事還得從長計議。她決心與沈舟頤決裂,逃離賀府,邱二那廝惡貫滿盈,留著也是禍害,不如盡早解決掉。 只是那邱二如今還被老太君關(guān)押著,如何在他的食物中下毒,頗是個棘手的事。 沈舟頤在外等待戔戔,她久久也不出來。他百無聊賴,腦海不禁浮現(xiàn)出那只差點絆倒他的軟包。 那里面是什么? 直覺告訴他不是什么好東西,或許剛才他應(yīng)該打開來看看,可惜被她打岔過去了。 楊鋼過來說關(guān)在柴房中的邱二鬧起來了,以頭撞墻,威脅再不放他出去他就撞死在賀家,還把吳二夫人的秘密抖出去。 沈舟頤略略好奇,到底吳二夫人有什么秘密捏在邱二手中,連邱濟楚也不知道的? 遂和楊鋼一同前往。邱二見了是他,臊眉耷眼,不停勒令他放人。 沈舟頤問:“你若把吳二夫人的秘密說出來,戴罪立功,我沒準能在老太君面前為你求情?!?/br> 邱二道:“當真?” 沈舟頤頷首。 他自不會跟這無賴守什么承諾,到時候該送邱二見官還是要的。 邱二發(fā)狠似地將當年吳暖笙如何與父親茍且,父親如何猝死在吳暖笙床榻上的事說了個遍。沈舟頤略略失望,還以為是什么天塌下來的大秘密,沒想到只是些半夜摸墻的風(fēng)流事。 原來她辛苦瞞著他的,就這。 若她好生說出來,他如何不會幫她和吳暖笙隱藏這秘密?她是覺得,他也會如邱二一般拿邱爺?shù)氖峦{她嗎? 她真是半點沒把他往好處想過。 沈舟頤意興闌珊,轉(zhuǎn)身走出柴房。 邱二在后氣急敗壞地大叫道:“沈舟頤你站住,你答應(yīng)過我說了就放我走的!” 沈舟頤挑挑眉,腳步不停,也不回應(yīng)。 眼見柴房的門馬上又被闔上,邱二被逼得極了,喊道:“沈舟頤,你別得意。你以為我沒有你的把柄嗎?趙家小姐那點齷齪事,還有那個莫名其妙死去的王府小廝,你敢說你問心無愧?” 沈舟頤倏然一滯。 身旁的楊鋼見事態(tài)不妙,十分有眼力價兒地退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