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珍珠 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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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暖笙啞然。 戔戔在旁邊聽著,明白不是小字惹人嗤笑,而是賀老太君對她的寵庇一去不復返。 她對這個新來的月姬,不能說不怨,卻非是因為爭奪沈舟頤。 午后毒日似火蟬鳴如浪,戔戔在敞廳的美人榻上懶困地小睡,聽侍女稟告:月姬在外面大太陽地等著,死活要見她,要給她請罪,已苦候有半個時辰。 戔戔厭煩,不知道月姬又打什么主意。懶洋洋上了個淡妝,才姍姍而出。 月姬的道歉之語倒也誠懇,說自己曾被賣到勾欄去,不懂什么規(guī)矩,若不經(jīng)意惹沈舟頤與她生分了,望戔戔能原諒。 戔戔心想她和沈舟頤吵架,倒和月姬沒什么關(guān)系,對月姬這話不置可否。不過沈舟頤也真夠多情的,連勾欄的美人都要采擷入懷。 花園白芍藥開得正好,蜂蝶蹁躚,妻妾兩人漫步游園,走在陰涼下。 走著走著,月姬慨然道:“奴婢不吐不快,其實奴婢初次看見夫人時,就覺得驚訝,夫人生得實在太像一個人了?!?/br> 戔戔問:“誰?!?/br> 月姬躊躇片刻,仿佛難以吐口,“我養(yǎng)母。” 戔戔腦袋頓時嗡地一聲,面色慘白,疑神疑鬼地剜向月姬。 “你養(yǎng)母也是勾欄女嗎?” 月姬單純地回答:“做過,不過已從良了。” 戔戔真想讓涵秋給月姬一嘴巴。 月姬傻乎乎的,這才意識自己的失言。沒事說夫人像別人作甚,豈不是諷刺夫人也是勾欄女?登時跪下,梨花帶雨,致歉連連。 戔戔勸自己忍,忍。 打了月姬,沈舟頤定然找她的麻煩。 假山石巍然聳立,眺望賀府外面的街景正好。戔戔被妾室的話攪得憋悶,自顧自快步往假山石上走去,月姬也跟隨小跑著。 月姬端是個柔弱無骨的美人,就是此等矮矮的假山石,也能失足摔倒。戔戔以為月姬要耍花招陷害她,便欲搶先一步托住月姬。不料腳下鵝卵石滑膩,月姬無恙,戔戔自己倒一溜滾摔到假山石后面。 丫鬟們紛紛尖叫道:“小姐!” 戔戔扶著酸痛的腦袋被眾人扶起,腿側(cè)火.辣辣的疼,摔得有點懵。 月姬嚇得跪在戔戔面前,淚墜如線,“夫人,您沒事吧?” 戔戔緩了片刻,吸幾口清新空氣,神志才漸漸恢復。她額角有一塊輕微擦傷,腿側(cè)的rou被山石磨得青腫見血。 月姬自責不已,定然要護送戔戔回桃夭院,親自服侍上藥。 戔戔怕苦,不喜歡吃藥,更對這柔弱無骨的美人微微有氣,并不樂意她纏著自己,月姬卻態(tài)度堅決。 路過垂花門附近時,邱濟楚正和沈舟頤義診歸來。 月姬的侍女見到沈舟頤,可算見到大救星了,忙不迭對沈舟頤稟告道:“剛才姨娘游玩時,差點摔下假山石?!?/br> 沈舟頤問:“怎么弄的?” 侍女道:“鵝卵石滑倒?!?/br> 沈舟頤瞥向月姬身后,戔戔也在。她的額頭半縷發(fā)絲散下來,躲躲閃閃。他目光別有深意地膠著在她身上,她頭垂得愈低。 月姬這時挽住沈舟頤的手臂,軟聲道:“夫君,別聽下人胡說,妾沒事的?!?/br> 沈舟頤想叫戔戔過來問問怎么回事,后者卻福福身走開,留給他一個空蕩蕩的背影。 他難以宣泄的憋悶。 戔戔其實是故意散下一縷頭發(fā),以遮住額頭青腫的,免得叫人多想。額頭的傷不算什么,真正咝咝啦啦疼的是腿側(cè),可能要發(fā)炎癥。但她心境灰暗之下,并不如何在意自己的身子,發(fā)不發(fā)炎癥倒也無所謂。 戔戔昏昏沉沉倒在床榻前,晚膳湊乎著喝了幾口湯。天色一擦黑,桃夭院便早早滅燈,這幾日沈舟頤夜夜都宿在月姬那里,想來今晚也不例外。 涵秋幫戔戔掩好帷幔,坐在地毯上守夜。不多時,卻見雙頁門被沉沉推開,竟是沈舟頤到來。 涵秋稍驚,起身要去喊醒戔戔。沈舟頤束了根手指在唇邊,搖頭示意不用忙。 涵秋知趣地退下,沈舟頤獨自掀開重重帷幔,窺見閨帳深處那香簟靜眠的人。 她睡覺還是喜歡縮成一團,無論冷還是暖。素白的寢衣將她的雪膚半遮掩住,長長的漆發(fā)散落滿枕。 沈舟頤有種打開寶箱,柔光四射的感覺。 他不禁心中升起滿足,就這么把她困在自己觸手可及的范圍里,很踏實,很安全。他輕輕扒了下她的肩膀,撩開她額頭碎發(fā)的遮擋,果然有一塊紅腫——憑他作為大夫的直覺,當時在花園就看了出來。 戔戔于半夢半醒間覺得額頭涼絲絲的,雙膝復又被人分開,猝然驚醒,又懼又恥辱地盯向昏暗中的男子,魂飛魄散,“沈舟頤……沈舟頤?”她玉白小腳不聽使喚地抽動,以為他半夜摸過來為做那事,貝齒格格而顫,強自忍受委屈,“你要就要,何必夜里偷偷摸摸……” 沈舟頤被她的腳亂踹了好幾下,踹得本來正經(jīng)的衣衫凌亂。 他不愿置辯,以手鎖住她的雙腳踝將她拖拽回來,一邊給她瞧病。 “都摔成這樣了,為何不告訴我?” 剝掉她寢衣,借著蠟燭看她腿內(nèi)側(cè),磋傷得遠比想象還厲害。他不禁倒抽一口涼氣,渾身抖冷,氣她胡來。 他這幾日蓄意不過來,又是跟月姬放風箏,又是賞月姬東西,其實多有刻意做給她看的意思,試試她會不會吃醋、會不會禁不住主動來找他?可見到她把自己弄得這么多傷痕,他還試探個屁。 “你是不是真的想死。” 沈舟頤咬牙罵她一句,“想死的話告訴我,我來,我還能報報仇,由不得你天天亂來?!?/br> 戔戔心頭刺弄,被這些死呀活呀的字眼激得甚是不快。他對別人那樣溫柔是她親眼看到的,對自己就總是疾言厲色?而且,此番她受傷還是因為他的愛妾。 她絕然道:“是的。不過你管不著。” 說罷她又要亂動,沈舟頤手臂驟然加大力道,她痛然柔媚地叫了聲,方老實下來。 待處理凈腿側(cè)的傷口,戔戔一得自由,立即如滑魚般從他懷中脫開,霸占床榻正中間的位置,根本沒有讓他留下過夜的意思。 沈舟頤慍然之下還真要走,焚燒的暗火卻生生迫使他又轉(zhuǎn)回來。 方才摸過她,掌心還殘存著她雪膚上旖旎的暖香……一日不摸,如隔三秋,算起來他都忍欲好幾年了。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俯身下來親戔戔,泄憤似的,親得戔戔寒毛倒豎差點暈過去。她不由自主地往里縮,沈舟頤便借著這點騰開的位置趁機與她鴛鴦共枕。 “你好臟?!睉鈶鈽O不情愿,但苦無善策,“別碰我?!?/br> “胡言,我剛才沐浴熏香過,如何就臟了?!?/br> 沈舟頤摩挲到她細軟的腰肢,好暖,好適意,比他獨自一人睡書房溫馨多了。差點忘記,戔戔現(xiàn)在就是他名正言順的老婆,他如何睡不得。 他強行留下,問心無愧,拿出那副無恥的嘴臉:“你腰好細啊,讓為夫量量有幾寸?!?/br> 戔戔反手給他一耳光,但由于角度不適,巴掌軟弱無力。沈舟頤十指順便將她扣住,磁啞的嗓音鉆入她的耳膜,“戔戔,這幾日叫你獨守空房了,你想沒想我?” 修長的骨節(jié)像尺子,她是又瘦了,得多吃些補補。 戔戔氣息雜亂,驟然聽到這個小字,免不得又念起賀老太君對她倒塌般結(jié)束的愛。 “祖母說這小名不用了,以后叫回我的大名。” 沈舟頤毫不在意:“別人怎么叫你是別人的事,我樂意叫你戔戔?!?/br> 輕撫她額頭的紅腫,琢磨著月姬是不能再與她見面了,還是應該先把月姬丟出去,等需要的時機再提出來用,戔戔適合被與世隔離起來,只見他一個人就夠了,免得再受這些烏七.八糟的傷害。 思及此處,他道:“今后別老和月姬混在一起了,沒事找找我也好。” “我今日可并未欺負你的愛妾?!?/br> 沈舟頤聽她一口一個愛妾,微覺煩躁,也不知她在著急澄清些什么。她若真欺負了月姬,他還沒準高興些。 不過眼下并不是把所有事情和盤托出的時刻,便也就按住不提。 “好,你沒欺負她?!?/br> 沈舟頤不愿再和她糾纏那些有的沒的,將她覆在身下,把幾日來缺失的肌膚之親悉數(shù)報回來。 “那你就來欺負欺負我吧?!?/br> 戔戔驚懼,誰要欺負他呀,躲他還來不及??伤臒岢浪拼蠛#龥坝康貙⑺淌?,弄得她快要窒息。 她無可奈何之下,只得選擇反擊。萬種情思,千般旖旎,都在靜夜靄靄之中。只是不知月姬和他宿在一起時,是否也是這般婉轉(zhuǎn)恣意的。 第41章 豺狼 這一夜芙蓉帳暖纏綿悱惻, 沈舟頤次日神清氣爽,便替戔戔出口氣,讓月姬閉門思過并且敲打她:夫人是必須要尊重的, 做妾的應該全力侍奉夫人, 即便有刀山火海也要擋在前面, 而非反過來讓夫人受傷。 月姬甚為委屈,畢竟不是她故意害戔戔受傷的,她自己也受驚不小。沈舟頤平日對她的愛護都在表面,這次整夜宿在戔戔房里, 一句安慰她的軟語也沒說,還冷冰冰地降罰。 寵愛來得快去得也快,這就要消散了。 前幾年月姬住在別院時, 沈舟頤每月都會給她很多的錢, 讓她肆意揮霍, 過得像大小姐一般自由自在。如今入府擁有了姨娘的名分, 靠那三瓜倆棗的月例過活,還要仰大婦鼻息, 日子過得反倒不如從前。 “夫君究竟還是喜歡他正室娘子多些。” 月姬自怨自艾,和貼身丫鬟念叨,“聽說若冰小姐從前是夫君的表妹,青梅竹馬之交, 若冰小姐棄了魏王府那樣的高門不嫁, 都要嫁夫君, 自是情意匪淺, 非我這樣卑賤的出身可堪比擬的?!?/br> 甚至直到現(xiàn)在, 她臂間的守宮砂還洇紅如血, 她還是黃花大閨女。給人做了這么許久的妾身體竟還完璧如初, 說出去都奇怪可笑。她之前以為沈舟頤是因為沒娶嫡妻,不愿先弄出庶子女,所以才不破她身的……現(xiàn)在正妻也娶完,他究竟還要把她像豬一樣養(yǎng)到何時? 丫鬟道:“公子是正經(jīng)人,并不貪圖您的美色,可能生來禁.欲,對那種事情不感興趣?!?/br> 月姬嘆氣,說服不了自己。若是他真的禁.欲,為何賀若冰每日清晨腿軟腰酸? 她好生欣羨賀若冰那高貴的出身,疼愛的祖母,眾星捧月的幺小姐,天生就是沈舟頤要疼惜憐愛的小meimei。賀若冰可以對沈舟頤任意發(fā)脾氣,無所顧忌,而她在他面前如履薄冰,就只敢畢恭畢敬侍奉著。 “恕奴婢說句不敬的話,賀小姐也沒多高貴。聽說她和魏王世子曾搞在一起,甚至進過魏王世子的私宅,當過人家的外室?,F(xiàn)在她雖是夫人,但未成婚時她就媚惑公子,好生放浪無恥……那時候,她還是公子名義上的meimei呢?!?/br> 月姬并沒聽過這些秘聞,驚得瞪大眼睛。實在難以想象,他們還當兄妹就已不清白了嗎?算起來,那時候月姬正住在別院。 戔戔原本是沈舟頤的表meimei,月姬原本是沈舟頤的姬妾。戔戔和他兄妹親情,月姬服侍他床帳里的事才對。 竟好像反過來,他把月姬當meimei養(yǎng),把戔戔當姬妾睡。 “姨娘也別傷懷,抓住公子的心才是最重要的。待服侍公子,來日誕下一兒半女,姨娘這輩子都衣食無憂?!?/br> 月姬從沒敢奢望進府,更沒想過和戔戔爭寵。 但現(xiàn)在,好像由不得她不爭了。 …… 吳暖笙病倒了,那家的事須得由戔戔自己應付。 戔戔的親生母親姓姚,名叫姚珠娘,是個愛胡攪蠻纏的婦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