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珍珠 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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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房輕憐密語,沈舟頤伏在戔戔耳畔,將這主意告訴她了。 戔戔訝然……沈舟頤莫非神志瘋癲,竟肯將她放到鬧市的永仁堂,他不清楚她在那里求救有多容易嗎? 揮揮手,就能朝看病的人大喊沈舟頤逼良為妻,搶婚作惡,她逃離他簡直輕而易舉。 太過明顯的陷阱戔戔是不跳的:“哥哥就如此信任戔戔么?” 沈舟頤眸中傾瀉柔淡的光:“我能牽絆得住戔戔一時,又豈能一輩子呢。饒是你幽居花樓,這些時日逾矩的事你一件沒少干。我曉得你若真心想走,怎樣都會想辦法。戔戔好meimei,你試試體諒體諒我的真心罷,我只想和你過正常人的日子?!?/br> 微燙的掌心與她交握,可以直直摸到他真誠的心跳。 他吻吻她額角,憐惜,似羽之柔。 “我們好好成婚,好好過日子。孩子你不想要可以暫時不要,我等你,直到你想為止。只盼你莫生逃念,真正做到‘死心塌地’?!?/br> 戔戔咋舌,他這是硬逼失敗,妄圖動之以情。 他哪里信任她,蓄意向晉惕挑釁,放著別院不讓她住,偏要玩刺激的。 戔戔溫順答應:“好。” …… 第二天天沒亮,沈舟頤就領著戔戔搬家。 他們沒有什么行囊,彼此是彼此的行囊,走到哪里手腳都輕便。 沈舟頤對戔戔說永仁堂樣樣俱全,即便沒有也可以臨時買購,一應舊物就何須累贅。 戔戔對這間黑洞洞的小房子滿是陰影,如今既能走,并無半分緬懷傷別之情。 沈舟頤寵溺地貼貼戔戔。 晉惕怕死也想不到吧,自己剛剛砸的永仁堂,轉眼戔戔卻住了進來。 這便是一場捉迷藏游戲,臨稽彈丸之地,但晉惕就是永遠找不到戔戔,永遠只差半步。 他就是要氣死晉惕。 到達永仁堂,牌匾、前廳,如被盜賊洗劫過,一派狼藉。 戔戔疑問:“這個地方真的可以住人么?” 沈舟頤笑,領著她徑直從那些廢墟上踏過去,來到后院那間算賬讀書的小書房。室內(nèi)明亮、整潔、溫馨,擺置琳瑯滿目的醫(yī)藥古籍,充溢藥香。 “這里總能住人了吧?!?/br> 他解釋道:“濟楚本負責永仁堂修繕雜事的,昨日受傷了,便沒來得及請工匠過來。” 戔戔眼中閃過一絲黠然,“你不怕晉惕再來砸一次?” 沈舟頤聳聳肩:“沒有辦法呀?!?/br> 他興致頗好:“若是晉惕發(fā)現(xiàn)了meimei,就把meimei讓給他好了?!?/br> 戔戔深諳他嘴上說得輕松,實際上必做好萬全的準備,防止她和晉惕私逃。雖脫離秦樓楚館的牢籠,沒有把握之前,她杜絕魯莽行事。 沈舟頤抱她坐膝上:“真好,以后在永安堂做事也有meimei紅袖添香,我再也不必像以前那般歸心似箭。” 他這將近數(shù)月來日日往勾欄跑,可知外人是如何異樣目光看他的,名聲臭得一塌糊涂。 · 晉惕在永仁堂亂砸亂砍一通,除去給沈舟頤帶來銀錢上的損失,還嚇走了幾位瞧病的百姓外,別無所獲。 沈舟頤受大皇子庇護,若真憑一時意氣與他見血,晉惕還真束手束腳。 柔羌的阿骨木王子還住在高麗館中。圣上避免與柔羌發(fā)動戰(zhàn)亂,雖王子在臨稽逗留多日,圣上也未曾出言趕他走。 晉惕在永仁堂鬧出的動靜驚天陣地,王子亦湊熱鬧,難道消失許久的戔戔姑娘重新現(xiàn)世了么? 王子去魏王府拜訪晉惕,欲打聽此事詳情。晉惕卻臭著臉將王子轟出去,厲聲警告他莫打戔戔主意。 阿骨木義憤填膺,他雖在沈舟頤面前保證過撤掉與戔戔的和親,但他也沒說自此以后放棄追戔戔了??? 許晉惕沖冠一怒為紅顏,就不許自己關懷戔戔么? 王子派人暗暗跟蹤晉惕。 他嚴重懷疑晉惕賊喊捉賊,戔戔就是被晉惕藏起來的。 晉惕哪有閑心跟阿骨木王子較勁兒,他跟巡撫要了張搜查令,帶人大張旗鼓地往花樓去,準備一舉將戔戔解救出來。然而卻撲個空,花樓中姑娘雖多,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卻哪里有戔戔的影子? 晉惕氣得目眥欲裂,屈膝捶地。 晚一步,又晚了一步。 他好生后悔,實在應該聽從戔戔的話。此番打草驚蛇,戔戔,戔戔,你到底在哪兒? 沈舟頤太太太可惡。 永遠無法理解晉惕想把斯人碎尸萬段的心。 沈舟頤自以為有大皇子庇護,可以高枕無憂?其實大皇子倒沒什么,晉惕顧慮的是逼得太緊會使沈舟頤狗急跳墻,跟戔戔來個玉石俱焚……戔戔受傷,他最不愿看到的事。 沈舟頤! 既生瑜何生亮? 作者有話說: 第73章 籠鳥 永仁堂坐落于臨稽城鬧市中的安靜地段, 堂前栽有三兩棵白杏樹,朱漆匾額掛“但愿世間人無病,何妨架上藥生塵”。 然蕓蕓眾生怎會真無生老病死之痛, 每日前來永仁堂看病的老弱絡繹不絕。永仁堂沈大夫醫(yī)道最精湛, 任何沉疴痼疾到他手中都有救法, 且診金低廉,切一次脈只要二十五文,尋常百姓負擔得起。 便是這樣一間善鋪昨日剛剛慘遭浩劫,牌匾墜地, 藥盤破碎,門前兩棵白杏老樹也被晉惕的惡吏攔腰砍斷了。七零八落,好生凄慘。 邱濟楚小臂為晉惕扭得骨折, 他娘子賀若雪便代夫君cao勞起永仁堂的修繕活計, 卻求助無門。費盡力氣、翻了三倍價格才請到工匠……原因無它, 永仁堂是世子爺砸的, 尋常小百姓如何敢跟權貴叫板,萬一世子震怒連修繕的工匠一塊斬殺, 可就倒血霉了。 人人都說沈大夫脾氣好,遭遇此等砸店之禍也能忍氣吞聲。其實沈舟頤不忍氣吞聲還能怎樣,正所謂秀才遇見兵有理難辯,他一介布衣豈敢忤逆人家威風凜凜世子爺呢。 沈舟頤私下琢磨, 晉惕恨他奪走自己的老婆, 細想來也是哦, 戔戔最初確實是和晉惕相好的。左右他已占盡美色上便宜, 叫晉惕砸店發(fā)發(fā)怨氣, 也在情理之中。 只可惜架上那些名貴藥材, 全是他親自甄選、重金購入的。除了掃入簸箕當垃圾, 它們本可以發(fā)揮更大效用。 永仁堂挨砸,有些受過恩惠的百姓自發(fā)幫忙收拾。還有些患惡病亟須救治之人,苦苦哀問沈舟頤還能不能問診? 沈舟頤正忙修繕之事,聞言猶豫片刻,終是答應。 他臨時在斫斷的杏樹旁搭間帳,給急病之人看脈,只寫處方或施針,藥物卻得勞煩病人往別處開。永仁堂的藥已悉數(shù)被毀了。 須臾間,帳篷前就排起長隊。 沈舟頤最大妙處在于不收黑心錢,要到別家庸醫(yī)處問診,能否治好病且遑論,先繳足足兩百文見面費。 戔戔站在門縫后面,向外偷偷張望。 沈舟頤給人瞧病的樣子很專注,饒是在混亂的帳篷中,仍有條不紊。他樣貌本就偏白凈,性如白玉燒猶冷,若非生滿一頭墨黑長發(fā),還真似個濟世救人的禁欲佛子。 他禁止她來前堂拋頭露面,無非怕她又起逃念,或撞見晉惕之流,飛離他的手掌心。 戔戔悄無聲息掩上門,回到沈舟頤給她住的那間小書房內(nèi)。書房門兩側是他自己書寫的蝸星大篆“茍有勤,何必三更燈火五更雞;最無益,莫過一日曝十日寒”,瞧得出來他平日勤勉修身。 臥房,一面屏風隔開內(nèi)室與外室,外室擱沈舟頤的書架和書案,書架上插放密密麻麻文書與處方,樣樣都經(jīng)沈舟頤圈點勾畫過。 趁斯人此刻俗務纏身,戔戔要翻找賀大爺當年調(diào)理的藥方。 按理說沈舟頤心思細膩,用藥殺人后連賀老太君手里的藥方都銷毀,自己這里更不會留有備份。戔戔只是抱著一線微茫希望,死馬當活馬醫(yī)。 她輕手輕腳在他各類醫(yī)典中翻找,時時刻刻提心吊膽外邊的動靜,生怕沈舟頤會忽然出現(xiàn)在她身后,冷冷微笑:meimei找什么呢? 許多文件都事關機密,甚至決定沈舟頤經(jīng)商行醫(yī)的根本。他放心讓她住在此處,欺負她文盲,還是信任到完全對她不設防? 嘩啦啦,一大疊紙張落地的聲音,藥方?jīng)]找到,數(shù)以百張畫像倒暴露出來。戔戔定睛,落款標有“乙丑”“丙寅”“丁卯”、“初三”“十五”“仲秋”等等分門別類字樣,竟全部都是她的水墨丹青,活靈活現(xiàn),嬉笑怒罵,角度各自迥然……有些裝束甚為陌生,她于馬背上勁裝結束,身負長劍,鐵蹄濺雪,活脫脫一副女將軍形象。 戔戔陷入極度的震驚中。 翻看那些畫,記載一個非常簡單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和尚叫了慧,他在山中修行。 某日,門前野草叢中忽然躺著一個遍體鱗傷的女魔頭。 她手臂呈青紫色,血管外凸,肩胛骨附近被利箭穿胸而過,顯然中了很厲害很厲害的毒。 她氣若游絲,就快咽氣,可長劍仍兇惡地指向了慧:救我,否則就殺了你。 長劍滴答血,了慧雙手舉過頭頂,以示投降。 他道:貧僧與施主無冤無仇,為何要殺貧僧呀。 女魔頭:我殺人從沒理由。 她的腰帶,用死人骷髏骨串成的。 了慧嘆氣。 女魔頭在他的攙扶下顫顫巍巍挨進屋內(nèi),大大咧咧霸占了慧干凈整潔的床鋪。她脫掉上衣,露出滿是鮮血的猙獰傷痕。 了慧垂下頭,在雙眼系黑布,才小心翼翼切上女魔頭的脈。 半晌,他說:施主中的是雪葬花毒,已融入血液,無藥可救。 女魔頭:無藥可救也救,你想陪葬嗎? 了慧干巴巴無語。 女魔頭:聽說你血液有解毒之效,你得道高僧,便普度普度世人吧,把你血割來給我喝。 了慧:那樣我也會死的。況且,貧僧不愿救施主。 他認得她。 她叫沈迦玉,是北地的殺神、閻羅王,所過之處必定屠村屠城,北地連年戰(zhàn)亂,多少生靈都喪于她手。 女魔頭目露兇光:好,那我先宰了你。 女魔頭剛要揮劍,開始咳嗽,淬毒的利劍傷及她肺腑??人缘媚菢觿×遥坪跻研膰I出來。 了慧惻然生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