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珍珠 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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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jīng)晉惕把沈舟頤害得業(yè)火焚身,落下殘疾;如今反過來,沈舟頤來取晉惕性命。 他復(fù)仇風(fēng)格……除去對戔戔磨磨唧唧心慈手軟外,還沒對誰網(wǎng)開一面過。 戔戔抱住沈舟頤的腿,淚水?dāng)嗑€珍珠似落下,舌頭發(fā)軟,快要說不出話來。 “我求求你,你別殺晉惕。” “他是朝廷命官,還沒辭官……莫名其妙死在北地,你也會被朝廷究責(zé)的?!?/br> 沈舟頤淡淡哦一聲,有恃無恐。 茍活這么多日,他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 現(xiàn)在他只想報仇,把這些人害他的都討回來。至于日后朝廷捉他,捉就捉唄,砍頭就砍頭。 左右托戔戔的福,他身上背著“謀害”賀大爺之罪,晉惕手下官兵還在四處找尋他。 戔戔詞窮。 無論自己怎樣苦苦哀求沈舟頤,都挽不回晉惕的命。 晉惕被雪葬花最烈性的花蕊刺中,命懸一線,眼看活生生疼死。 戔戔再求沈舟頤最后一次。 沈舟頤垂著眼皮,冰霜似的眉眼。 他丟給她兩種選擇。 “看著你情郎死,或者用你的自由買下他性命?!?/br> 第87章 木魚 經(jīng)過一次毀容洗禮, 沈舟頤性格里的柔和已完全被摧毀了,只剩下陰鷙和冷酷的外殼。 戔戔張開雙臂,眼圈泛著觸目驚心紅血絲, 那樣倔強(qiáng), 那樣剛硬, 那般決心……死死護(hù)在滿地打滾的晉惕身前,真像一對至死不渝愛侶。 她和晉惕站在同一邊,和沈舟頤站在對立面。 戔戔咬牙,“沈舟頤, 你別逼我?!?/br> 沈舟頤泠泠,“我便是逼你,怎樣?” 他手里還攥著揉成團(tuán)的雪葬花, 隨時可以抬手塞進(jìn)晉惕嘴里, 讓晉惕在萬箭穿心極度苦楚中斃命。 “做出你的選擇。別考驗我耐心。” 這一次, 是真要她做出選擇。 他膩歪再和她過家家, 也膩歪她虛與委蛇的欺騙。 誰都知道雪葬花之毒能在人血液中延續(xù)幾十年,如果戔戔選擇救晉惕, 那便意味著無論她愿不愿意,生命里剩余時光都得和沈舟頤過。 晉惕還在連珠價地叫苦,嘴唇都快被咬爛了。 戔戔既憂且愧,念及自己中毒時, 晉惕曾戰(zhàn)戰(zhàn)兢兢為自己找解藥, 整宿整宿陪伴她……此等恩情, 焉能枉顧? 終于, 她抹干淚水, 緩緩走到沈舟頤面前。拉起他完好的那只左手, 放在自己肚腹上。 “我選擇你?!?/br> 她哽咽著, “我已經(jīng)懷了你的孩子,我是你的人,以后都會死心塌地。求求你別殺晉惕?!?/br> 沈舟頤冷眼相覷,指節(jié)在她肚子上輕輕打轉(zhuǎn)兒。 或許是即將為父親的些微柔情,呼喚起他最后幾分理智。曾經(jīng)他多么希望跟戔戔有一個孩子,現(xiàn)在這個愿望馬上就要成真了。 戔戔感受到他的猶豫,急急反握住他,使他手更親密貼在自己肚腹上。 里面有個未成形嬰兒,他的,是他的!他念念她的好。 “哥哥。” 她發(fā)自肺腑, “舟頤哥哥,你行行好?!?/br> “我只要他一雙眼睛,還有剩下九個月植物似的沉睡?!?/br> 沈舟頤打斷道, “待咱們孩兒生下來,我可以再讓晉惕蘇醒。但這期間若讓我發(fā)現(xiàn)你再騙我,或再想著跑,我固然沒有多少時日活頭了,但我要你最最眷戀的情郎殉葬。” 陷入如植物一般的沉眠,九個月……戔戔沙啞絕望,那和要晉惕性命有何區(qū)別? “千萬求求你!” 沈舟頤再不給戔戔轉(zhuǎn)圜余地,顫顫巍巍拄杖過去,捏住晉惕下頜,給他吃了顆東西。 轉(zhuǎn)瞬間毒氣攻入眼眸,晉惕瘋狂地捂住腦袋,雙目失明,似沈舟頤右眼那種情況。 與此同時,晉惕身上雪葬花毒素也略略消褪,黑色的筋慢慢變成淤青。 戔戔連忙趕過去攙起晉惕,細(xì)聲問道,“晉惕,你還好嗎?” 晉惕被暴盲惹得理智崩潰,似一頭發(fā)怒的雄鷹,稍稍恢復(fù)氣力便拔出腰間長劍,低吼道:“沈舟頤,我殺了你!”長劍揮舞,削鐵如泥。 咄嗟之間,營帳已經(jīng)被晉惕砍得處處狼藉。沈舟頤卻死水無瀾,不躲不閃。 晉惕再厲害眼睛也瞎了,只會亂砍亂跺,無能狂怒,并沒任何實質(zhì)性危害。 沈舟頤漠視發(fā)狂怒吼的晉惕,硬生生把戔戔從晉惕身邊拉開,跛著腳離開營帳。 晉惕是朝廷命官,他固然沒有權(quán)利殺之。 但從明天開始,晉惕會變得越來越嗜睡,每日睡眠時間都比前一日成倍增長。五日之內(nèi),晉惕就會完全睡過去,變成一個不會說話不會動彈,但是有生命體征的植物人。 晉惕將沉睡九個月,直到戔戔把孩子生下來。在這九個月里,需要有人給他喂水喂飯,擦拭身子,伺候大小便溺。 這種事沈舟頤自然懶得管,也阻止戔戔管。他會盡他最后一點善心通知魏王府,叫魏王府派人來北地把晉惕的活尸領(lǐng)回去。 至于晉惕為何會變成這樣,他自會做得干干凈凈,不讓任何人察覺端倪。 沈舟頤拉著戔戔出營帳,沒走兩步,他便踉踉蹌蹌,臉色雪白若紙,冷汗直流。 方才那一番爭斗實耗盡他全部氣力,他身體本就虛弱,此刻接近油盡燈枯,草原凜冽的寒風(fēng)吹一吹他都能喪命。 他雖拽著戔戔手腕,卻只如枯樹枝般虛擱著,戔戔稍微用點力氣就能甩脫。 戔戔不住回頭望晉惕,見沈舟頤嘔出口黑血,才蹙眉道,“你怎了?” 沈舟頤疲憊地闔眼,明明是白晝,他視線卻跟黑天似的。 落日溶盡歸鴉。 “我……” 前些天他被火傷得太重,又自暴自棄了許多時日,此番來北地大量失血,雪上加霜,原是強(qiáng)弩之末。 沈舟頤虛顫顫地跌倒下來,重重摔在一指多長草叢中。鼻間是草和泥土的清香味,以及死亡彌漫的血銹味。 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滑下。九個月,還是太長了啊……他剛才還妄想見一見孩子的面,現(xiàn)在看來似乎做不到了。 戔戔驚慌失措,隨沈舟頤也伏在荒涼的草場上,挽著他脖頸。 “沈舟頤!” 沈舟頤費勁兒睜開一條眼縫兒,模模糊糊見到戔戔姣好可愛面孔,點點活著的溫柔又浮現(xiàn)在他瀕臨死亡的面孔上。 “戔戔,” 他哭著,哽咽,泣難成聲,那樣城府深沉的他像個被大人丟棄小孩子,天真肆意哭成一團(tuán)。 “我喜歡你?!?/br> “從我當(dāng)了慧時,就喜歡你?!?/br> …… “你為什么就不能愛我一點點?” 沈舟頤手指哆哆嗦嗦伸向戔戔,淚水決堤,從眼眶溢出。 草原西風(fēng)又冽又寒,清風(fēng)中沈舟頤白衫微動,沾染他剛噴出來的血跡。 面具掉了,露出他重度燒傷的半張臉,模糊五官,丑陋猙獰經(jīng)脈……俊貌玉面不再,他比以前丑了,瘦了,也憔悴了,兩鬢均已星星。 戔戔被這張臉驚得后退,那些傷痕此刻看來猶觸目驚心,火燒之時他又經(jīng)歷了何等地獄般的痛苦? 她當(dāng)時本打算和沈舟頤同歸于盡的,這張毀容的面原本有她一半。 戔戔哀然道:“哥哥?!?/br> 沈舟頤斷斷續(xù)續(xù)咳嗽,咳出的黑血逆流,流進(jìn)他霧氣一般模糊瞳仁。 “你得活著,活著?!?/br> 戔戔五味雜陳,剎那間自己仿佛變成了前世辜負(fù)了慧的沈迦玉。她也失聲抱住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真情流露。 “我都說過我跟你了,我沒有騙你,你不要死?!?/br> 沈舟頤渾渾噩噩聽到這一句,想問為什么,是舍不得他嗎?還是有那么點可憐他? “因為晉惕還等著你救?!?/br> 她開口,理由如此粗暴無情。 你死了,晉惕也就跟著死了。 沈舟頤悲涼笑笑,她不讓死,只是因為晉惕。 他眼皮無力沉下來,就此昏倒在戔戔懷中。 草原無邊的盛景,正在慢慢黯淡,褪色…… · 說來,柔羌人自顧不暇,對晉惕沈舟頤戔戔這三人的愛恨一無所知。 阿骨木王子中毒了,毒和戔戔的癥狀一樣,雪葬花之毒。陸陸續(xù)續(xù)的小部落許多其他族人也都中毒了,東倒西歪。此時若有敵人進(jìn)犯,柔羌儼然全軍覆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