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蒙一顧 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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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公主肯來。 第81章 番外:公主vs攝政王(4) 陸湛在陸府前剛一下馬,就有大夫人院中的管家上前,陸湛卻好似根本沒看見,把馬鞭往牽馬的小廝手里一扔,便大步徑直往于歸院去了。 元暮直接跟著自家王爺,目不斜視。這樣的事兒,一向都是元辰處理,就見元辰迎了上去,絆住了正要追著王爺過去的管家,笑瞇瞇道:大過節(jié)的,就是大夫人再是慈和,下面小的能歇著,周總管怎么也跑出來歇著了,不在大夫人院中安排著?今兒又是燈又是火的,到處都需周總管監(jiān)管呢不是?” 周總管一看元辰這個笑面虎就頭疼,前面王爺已不見影,他著急啊,哪知道元辰攔著又笑又說,他根本脫身不得。元辰面上是又恭敬又熱乎,一句一個大總管叫著,心里卻暗嗤,大夫人是當(dāng)家主母做久了,難免把自己看得太重,糊涂了,可周總管這么個總管怎么還糊涂得厲害,跑到王爺這里告公主的狀,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今兒也就是他運(yùn)氣好,王爺沒空搭理他。真讓他有機(jī)會把話說出來,哪句冒犯了公主,他這大總管可就算當(dāng)?shù)筋^了。元暮可是說過,他們王爺始終讓著大夫人和大公子,可不代表他們王爺好性。那是因為他們王爺還指望著能迎娶公主,陸家至少面子上得過得去,用王爺?shù)脑捳f他們這是陸府,又不是地獄,又關(guān)又殺的嚇到了公主…結(jié)果從大夫人到大公子,一個個還喘上了,真以為他們王爺是那種借著孝悌名頭就能拿捏的了……他們真是沒有見過殺人的王爺啊,保準(zhǔn)見過一次個個都老實了。 元暮說,只要公主在,王爺就是頭狼,也想牢牢把這人間人人都有的皮披住了。真把王爺逼到不想陪他們演戲的時候,誰也甭想落好… 大夫人還想看王爺?shù)男υ挘绻鯛敻髡鏇]了指望,元辰面上笑得那個軟和,心里卻已經(jīng)發(fā)了冷,這大夫人和大公子還做著要制約王爺?shù)拇髩裟兀綍r候陸家有沒有都是兩說。 這邊陸湛已經(jīng)到了于歸院,他卻陡然停住了,垂下的手攥住了身后披風(fēng)。 后面跟著的元暮也忙停住,垂手候著。 遠(yuǎn)遠(yuǎn)的,不時有煙花沖上夜空,散開如星子,紛紛墜落。上元佳節(jié),整個都城一片火樹銀花,鬧哄哄擠滿了人。而這里,安靜極了,那些熱鬧那些煙火通通都遠(yuǎn)了。 穿越半個城的熱鬧,走到這片寂靜里,陸遇突然疑心,這根本就是一場夢。沒有小原去茶樓,她也根本不會在他的書房———等他? 他親自帶人截下她與別人相約上元節(jié)的信,她親口對他說,除非她死,不然她就是要跟沈家那人賞燈。她怎么會在這么一個有情人相約賞燈的日子,等在他的書房。 陸湛默然站了好一會兒,明明前面就是能見證一切的院門,可讓整個大楚畏懼的攝政王,偏偏生了畏懼,怕一旦跨過那扇門,就戳破了這場他與她走到窮途末路而生的巨大幻相。 戳破他的癲狂。一切都是空。 遙遠(yuǎn)的天空,再次有煙火爆開,染紅半邊天。陸湛抬眼看著前方永遠(yuǎn)安靜的院子,笑了一聲,于歸于歸,桃之夭,之子于歸。 從他第一次寫下這個院名,就盼著一場監(jiān)大的于歸。一年又一年,眼看他就走到途窮,卻有人說,他的公主在他的于歸院里。 她來,是殺人還是放火?陸湛垂眸又笑了一聲,含笑對元暮說,上元佳節(jié),能看一場鋪天蓋地的大火,也是好的?!彼梢詭退?,燒于歸院,燒了整個陸家,讓她稱心如意,放一把滔天的火。 可是,唯獨(dú)不可以來跟他說兩相決絕。 陸湛的笑一冷,再次看向院門上于歸兩字,才重新提步進(jìn)了門。一進(jìn)門就有下面的人迎上來請安,不安地看向書房方向,恭敬道:“公主在里面?!?/br> 陸湛也看向書房方向,亮著燈火,映著人影。他忍不住又笑了,她真的來了,更讓他期待她為何而來了,可惜她的公主還握不穩(wěn)劍殺不得人,就是放火,恐怕都不知要提油桶,光憑一盞油燈一根蠟燭是不夠的,沒關(guān)系,這些他都擅長。陸湛解下披風(fēng),問:“公主有沒有說,她要什么?” 下面人撓了撓頭回:公主就說她要等王爺。 陸湛解披風(fēng)的手一滯,差點(diǎn)把帶子扯成死節(jié),輕輕哦了一聲,喉結(jié)滾動,這才把披風(fēng)解了下來,交到來人手中。他轉(zhuǎn)了轉(zhuǎn)脖頸,好像一時間不知該做什么,才想起來揮揮手讓人下去。就在他抬眼再次看向書房的時候,書房的門開了,那道讓他魂牽夢繞的影子一下子來到了門邊。 陸甚一手負(fù)在身后,挺立在院中,等待來人的宣判,等待他的宿命。只是,陸湛翹了翹嘴角,他也許————不會認(rèn)。 終于打發(fā)掉周總管的元辰帶著小原剛剛趕到了于歸院門口,他正要幫著元暮把人都撤出于歸院,公主是拆院子也好燒院子也罷,是跟王爺算總賬也好兩相決絕也罷,他們這些底下人最好不要在眼前看著。 元辰跟鬼影一樣帶著鬼鬼祟祟的小原進(jìn)門,正要暗暗把人叫開,正好看到公主來到書房門口,元辰后背一緊,只怕他們這些人退得不夠及時,跟那天泰和門前似的,得立即找黑的地方貼墻站著,別礙著主子吵架……卻沒想到聞聲迎出來的公主沒有冷若冰霜,沒有要打要?dú)?,匆匆跑出,看到主子第一眼一下子停在原地,第一句話就是:“你,回來了?!?/br> 是時,所有于歸院中正在悄悄找黑地隱藏自己的下人都一下子愣住了,他們實在沒忍住,不約而同借著黑暗的掩護(hù)悄悄看向書房方向。 書房廊下已經(jīng)掛起了一個精美的宮燈,幽幽燈火正好照清了公主面容。 闌珊燈火下,公主猶如誤墜凡塵的仙子,她的臉上是大喜也是大悲,她似乎誰也沒看到,只看到院中王爺一人。她就那樣提裙迎出書房,驟然停在廊上宮燈下,愣看過來,說:“你,回來了?!比缓笏星那目慈サ娜?,看到了公主落淚,她明明好像是歡喜的,可偏偏晶瑩的淚從她眼角滑下,順著她的臉頰落下,懸在她小巧精致的下巴上,欲墜還在,看得他們都心顫。 顧茴扶著門框,就這樣掛著眼淚看向陸湛。她想到陸湛最后的那個擁抱,想到那漫長的沒有他的一干年,她是想笑的,只是淚水好像不受控制,他知不知道她想了多少法子,整整一千年每天每天都在想法子,可就是再也找不到他了。 一看到公主委屈的樣子,陸湛哪里還顧得上別的,早大步來到書房門口,想碰卻只能死死垂著手,只剩下咬牙切齒地問:“是誰?” 陸大夫人陸公子還沒那個能耐,是鄭貴人?這幾個字簡直是從陸港牙縫里擠出來的,他氣得恨不得殺人都不舍得對她多說一句重話的人,居然有人敢把她委屈成這樣。此時所有人都知道,只要公主點(diǎn)點(diǎn)頭,恐怕鄭貴人連帶她那個不安分的老爹都可以打包上路了,說不定還能趕上在黃泉過上元。 公主望著陸湛搖頭,眼淚卻如斷了線的珠子,看得陸湛束手無策,只想殺人,“還是陛下?沈遇?”陸湛的眼睛一下子冷極了??伤墓鬟€是搖頭。 陸湛抿唇,死死垂著手,望著她。只是,別這樣哭,看得他受不住。 卻沒想到顧茴一下子撲上來,抱住了陸湛,聲音里都是哽咽:“你怎么才來啊……你知道我等了多久……你去哪兒了……你怎么才來… 而陸湛已經(jīng)整個僵住,馨香溫軟整個在懷,他卻覺得自己不在了…… 后面那些悄悄悄的下人已經(jīng)忘了找地方躲起來,此時心里都是同樣的:天爺,抱了! 直到元辰挨個踹過去,極低的聲音:“這是你們能看的????是你們能看的?”同樣打發(fā)人的元暮卻無奈注意到元辰一雙賊眼還不住往書房下瞟…… 書房宮燈下,陸湛低啞的聲音喚她:“天天,你——”中邪了嗎…… 可如果真是中邪了,陸湛甚至不知道,他到底該幫她清醒,還是沉淪……他極其克制地感受來自她的這個擁抱,整個人都如同他腔子里的那顆心一樣,輕輕顫。她環(huán)住他腰間的雙臂那樣緊,緊得讓他覺得自己被需要,被珍視。 陸湛閉了閉眼睛,露出了苦笑。他的手這才極小心極輕地落在顧茴的發(fā)上,才慢慢抱住懷里的人,如果是錯,他選擇沉淪。至于結(jié)果,他都認(rèn)。除非她親自把短匕插入他胸口,不然他就絕不放手。 “陸湛,我從天還沒黑就來了,就為了等你一起看燈。” 顧茴的聲音帶著鼻音,沒了平時清凌,軟軟糯糯的,陸湛覺得這幾乎就是一張羅網(wǎng),可他除了束手就擒,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就像此時,他除了輕輕擁住她,說好,他還能說什么呢。 黑暗中只留下了元暮元辰,他們好似生息全無的柱子。 公主的語氣是他們跟著王爺從未聽過的溫柔,溫柔得讓他們都覺得好似一個夢,更不要說他們的王爺了。元暮一如既往只是安靜待著,等王爺吩咐。而元辰此時心中升起的卻是莫大的惶恐,公主突然間對王爺太好了,公主到底想要什么,居然對王爺這樣好?這樣好,公主到底是要換陛下徹底的親政,還是—— 黑暗中元辰一哆嗦:還是公主,也想要王爺?shù)拿?/br> 元辰心道:完了,公主如此,顯見得是下了血本。 血本,這絕對是公主下血本!血本要賭的必然是最大的……如果坐莊的是公主,他們王爺根本贏不了…… 陸遇卻想,她突然對他這樣好,她想要什么,他都給她。他如今所有的一切,本就是為了她。 他走的這條路,本就充滿了陰謀算計,充滿了殺伐血腥。那些虛與委蛇,那些人性的齷齪黑暗,他早就看煩了??墒牵瑸榱梭w面地掘住權(quán)力,還是要看著應(yīng)著,即使很多時候他都想干脆直接抬手?jǐn)Q斷對方脖子,但他得忍著,這個世道,想做人,不能直接拿刀子就捅,得笑,然后哪怕轉(zhuǎn)身就背后下毒呢,只要沒人看到,你都清白干凈。 最早被陸家老爺子帶回來,陸湛是無可無不可的,怎么不是活,活在市井,跟活在世家大族之中,在他,也沒有多少區(qū)別。在陸遇看來,市井地痞賣包子的商販,跟這些世家大族的少爺小姐老爺貴婦,也沒多大分別。真要說區(qū)別,也不過是前者爭得是三文五兩,赤裸裸地爭。后者,爭得是名聲利益,扯上了更多花頭,更隱晦一些就是了。 去掉這些粉飾,都一樣。 直到他跟著陸老爺進(jìn)宮,機(jī)緣巧合遇到了公主。他才知道人為何要爭,因為想要。那一刻,他有了想要的人。他走上了與人相爭的路,爭奪權(quán)勢富貴,他要為她上青云,非青云不足以配公主。從此,他走上了這條刀尖上博權(quán)勢富貴的路。 一走就走到了今日。 今日,燈下陸湛抱著公主的動作更輕柔了,他輕輕一笑。今日,公主來到他的身邊,無論她想要什么,他都———送她贏。 第82章 番外:公主與攝政王(5) 于歸院沒有被拆,反而亮起了一盞盞燈。元辰元暮相視一眼,無聲安排,心卻默默提著,不知整件事到底會走向何方,但下面的仆役卻一下子樂呵起來,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公主。他們一邊樂呵呵掛著燈,一邊暗道外面那些小人說什么公主不喜歡我們王爺,果然都是那些跟王爺不對付的人瞎說八道。只怕他們連公主的面都沒見過,更沒見過私底下的公主和王爺,他們王爺和公主好著呢! 一向安靜的于歸院,隨著一盞盞燈掛上去,整個院子都有了歡天喜地過上元的味兒。就連守門的老蒼頭都得了額外的賞錢,缺了牙的嘴笑得合不攏,他們于歸院的人從來不缺錢用,他們王爺大方著呢??蛇@次不一樣,這次是公主給的賞錢,是言里特制的新錢,整個陸家只有他們于歸院的下人獨(dú)一份的賞,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是獨(dú)一份的體面。 而此時陸家大房主院里氣氛冷得跟冰窖一樣,人人大氣不敢喘。下面人有一個算一個,不管是誰,只要上前回話的,全遭了殃挨了罰。聽到于歸院居然張燈結(jié)彩起來了,陸大夫人一張臉更加難看了,野種就是野種,這是聯(lián)合外人直接打她的臉來了! 陸大夫人沉著臉端坐在上,就等著天亮。她早已走通了鄭貴人的路子,公主與陛下的關(guān)系聽說自來不好,而鄭貴人卻是陛下的掌中寶心尖寵。一個不大年紀(jì)只有好聽名頭的公主,就敢踩到她一個一品誥命夫人的臉上,到底想得太簡單了,不知道鄭貴人就等著抓她把柄好好敲打她呢!后宮早已有了女主人,公主卻還只當(dāng)還是先帝活著時的后宮,鄭貴人就等著人送上這樣的機(jī)會,讓公主好好睜開眼看看,今時不同往日了。 陸大夫人冷笑,就是攝政王,上頭還有陛下,下面更是不知多少人都想扯他下來,陸大夫人不信,他就真的什么都不怕!他就不怕前頭那個轟轟烈烈的九千歲,就是他的結(jié)局下場! 整個陸家一下倒轉(zhuǎn)了個,往日都是主院這邊熱鬧紅火,人來車往的,就是下頭的人也都想著往主院巴結(jié),畢竟誰不知道大夫人出身名門,最是講道理,人又慈和。而于歸院這邊,跟冰塊一樣,冷得刺骨,讓人連巴結(jié)都找不到門路,沒地方下手。 可再是啐,也不能不動了心思。這要真是王爺跟公主成了,王爺成了親,這陸家的女主子可就不是大夫人了……下面人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哪有真缺心眼的,此時不少心思更是活泛了起來。大夫人只以為自己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握著掌家權(quán),平日看到的都是巴結(jié)奉承,都到這時候了還沒有想到,別說她的掌家權(quán),就是陸家如今的一切都是她心里的野種打下來的。她能夠制約對方的只有綱常孝道,只有規(guī)矩??上?,不管是陸湛還是公主,從來就不是會向綱常規(guī)矩低頭的人。 他們只要不愿意,管什么規(guī)矩道理,大可直接掀桌。 這邊陸湛同公主外出賞燈,元辰元暮早已安排下去,迅速準(zhǔn)備好一切。顧首距離十六歲的公主,真的有段久遠(yuǎn)的距離了,好像就是從這個十六歲開始,自己就踏上了一條再也停不下來的路,先是奔逃,后是背負(fù),始終前行。顧首都記不清已經(jīng)有多久沒有看到過這樣的人間煙火了,人群熙熙攘攘,兩邊掛滿了花燈,燈下有熱騰騰的油煙香氣。 明明距離前世外族入侵、血流成河的一場浩劫,只有一年多時間,明明這條街上很多人,在一年后一半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倉皇南逃,一半變成外族入侵者的刀下鬼,可他們此時卻都好像可以永遠(yuǎn)安享太平,可以天長地久活著。他們?yōu)榱艘粋€花燈多半文錢還是少半文錢計較著,為同樣的銀錢多得了一個包子開懷著,顧苗看著他們,這就是人間煙火色。 顧首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曾經(jīng)的十六歲,兩邊行人的笑,小販的叫賣,頭上一盞盞流光溢彩的花燈,看得她目不轉(zhuǎn)睛,她的手始終死亮摸住陸鴻的袖子,眼前是別人的人間煙火,她摸住的是屬于她的天長地久。 未來未來,眼下一切,確實很好。 “你笑什么?”陸湛低頭看了一眼顧首始終攥著他袖子的手,然后看他身邊這個人。一直到此時,他都有種走在夢里的恍惚。 一切好得太不真實。 顧草抬眼,不答反問:“陸大人笑什么呢?” 聽到這句“陸大人”,咱們的攝政王忍不住紅了耳根轉(zhuǎn)開視線,“想要什么?”都買回去。 就聽到顧芭毫不猶豫回:我只想要你。 猝不及防一句話,陸湛看向了顧堃,拘謹(jǐn)?shù)孛虼讲谎?。不知到底哪里錯了:因為公主,最不想要他了。他只是想讓公主好好吃飯,公主都嫌他煩。他只是覺得外面不安全,想護(hù)著她,公主也嫌他管得多…… 花好月圓,說的該是此時。可見過花好,見過月圓,還能再回到陰影黑暗中嗎?陸湛茫然,指尖輕顫。大約這冬日的尾巴,春天的尖兒,到了晚上,還是冷。 顧苗卻從抓住陸湛的袖子,改成抓住了他冰涼的指尖,很認(rèn)真地幫他暖。一片人海熱鬧中,陸湛茫茫然看向她,指尖的柔軟溫?zé)崛绱苏鎸崱?/br> 陸湛望著身邊的顧笛,慢慢張開了手,把她柔軟溫暖的手整個籠入掌心。好像困住一只最美好的鳥兒,好像寒冷鎖住一團(tuán)溫暖。 你張開了網(wǎng),我入了穀。 落子無悔。 我不悔,天天,你也別悔。 既選了這條路,你就這樣走下去。走到你想去的地方,拿到所有你想要的東西。陸(甚淺談的眸子漾著光,不知是月光還是燭光落入,如果最終真的是他的身死,陸遇握緊了顧茴的手,收我尸骨者當(dāng)是公主。 熱鬧中,陸湛早已想得分明。 他的眸中有光,清明無比。 顧首指著一盞又一盞花燈轉(zhuǎn)身跟陸湛細(xì)細(xì)道來,用的是什么燈骨、選的是什么花樣,顧筐對于物的興趣并不比對人少。她說得熱鬧,陸湛聽得認(rèn)真。衣袖遮掩下,他們的手相握。 一個默默,貪婪地想把每一個瞬間拉成永恒;一個帶笑嫣然,無比篤定自己正同眼前人走向?qū)儆谒麄兊挠惺紵o終的永恒。 周遭的人見到這樣一對出眾的男女,難免想靠過去多看兩眼,但無論他們怎么移動,總能被人流阻隔在兩人之外一段距離。一對耀眼的璧人,身邊卻生生空出一片空間,任誰也無法真的靠近。 散于人群中的黑衣衛(wèi),行動間都是章法,護(hù)著攝政王和公主賞一場最熱鬧的兩人燈火。 達(dá)官富貴人家的公子小姐多是在酒樓定了包房,隔著敞開的窗欣賞上元節(jié)的都城,不知誰最先喊了一聲,“攝政王!”除了開口那個字,后兩個字立即壓了聲音,但好些人都已看到,鶴立雞群,可不就是大楚赫赫的攝政王。 其中一間房內(nèi)坐著的沈遇已經(jīng)維持不住早先的云淡風(fēng)輕了,他派出去打聽消息的人,誰都沒有見過公主,他正清莫不是攝政王從中作梗,強(qiáng)攔了公主,就聽到窗邊程三一口酒噴了出來:攝政王帶著女子賞燈呢!是個美人!程三剛好看到攝政王身旁女子伸出蔥白的纖纖食指,正指著一盞花燈偏頭跟攝政王說著什么。 程三扒著窗臺,只見這手指和整個人儀態(tài),就可知這必然是個嬌俏的美人無疑,但可惜可惜,女子頭上斗篷風(fēng)帽把她整個人籠在里面,多一分也看不到了。坐在酒樓上的客人不止程三心急,都盼著風(fēng)吹下美人兜帽,看看到底是誰家小姐,居然入了攝政王的眼。 想到這里,程三回頭咦了一聲,不是說攝政王一心想娶公主,如今公然帶著美人賞燈,這是改主意了?” 沈遇一怔,無憑無據(jù)地,陡然心慌。一向從容自在的公子,站起來的時候居然碰翻了茶碗,可他似乎卻無所覺。沈遇起身來到窗邊往下看去,此時酒樓靠窗的客人都在默默期待的事情發(fā)生了:那個偏頭跟攝政王說話的女子風(fēng)帽落下,他們也說不清是先看到了女孩子黑壓壓系著碧綠絲絳的發(fā),還是先看到女孩子瑩白如羊脂玉的臉。 雖還沒完全看到女子樣子,個個都忍不住在心里喝了聲彩。@無限好x,盡仕普江文字城 只有沈遇,如同轟雷掣電,握著窗檻的手都在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