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冬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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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腳邊是墊付過錢的滅火器,以及幾次躍躍欲試想沖向黎冬的金毛,此時正正朝她吐舌搖尾巴,雙眼锃亮。 金毛是黎冬最喜歡的品種,記事起她就想養(yǎng),只是畢業(yè)后工作太忙,她擔(dān)心抽不出時間照顧,才擱置到現(xiàn)在。 一人一狗對視,自來熟的金毛仰頭叫出聲,爪子劃拉著瓷磚地,急不可耐的模樣。 “罐頭?!?/br> 低沉清冷的男聲隨后響起。 黎冬唇邊笑意凝固,抬頭對上祁夏璟捉摸不透的黝黑雙眼。 男人提住金毛項圈阻止它投懷送抱,彎腰時露出利落腰線:“東西放下,人可以走了?!?/br> 像是看透她無聲的疑惑,他頭也不抬地冷笑出聲,倦懶的語調(diào)帶著諷刺:“順帶一提。” “我沒有打探前女友住址的閑心。” 沒有他人在場時,祁夏璟終于卸下斯文面具,連最基本的敷衍都懶得偽裝,冷淡的語氣像是夾裹著冰刃。 只要前女友能早點消失在他眼前,墊付的錢也無所謂,令人煩厭的心意也可以勉強收下。 黎冬對這些再清楚不過,她比祁夏璟更不希望私下有交集。 但她明知道祁夏璟對芒果過敏,即便是前任,也做不出故意害人的事情。 將一百塊放在門邊柜子,黎冬把精心挑選的芒果果盒收到身后,淡淡道:“你芒果過敏,果盒收下也是丟掉,直接算清吧?!?/br> 最好以后也不要有聯(lián)系。 或許是錯覺,祁夏璟聽她說過敏的時候,黎冬重逢后第一次在男人眼底看見一絲真心實意的復(fù)雜情緒。 雖然只一瞬而過,張口又是熟悉的輕?。骸袄栳t(yī)生倒是對我的生活習(xí)慣很了解?!?/br> “因為我沒有毒害前任的想法。” 十年前的事是黎冬不可解的疤,她承認問心有愧,卻不代表能一直忍受祁夏璟無時無刻輕佻的嘲諷。 如果說在醫(yī)院工作還能忍受,那么發(fā)現(xiàn)對方是鄰居于她而言,就相當(dāng)于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你昨天所說,既然要共事兩個月,像剛才最基本的寒暄是無可避免的?!?/br> 黎冬穿著長款針織衫,長袖下掩蓋著攥緊的雙手,以及她強撐的鎮(zhèn)定自若:但如果你另有所指,” “我只能說事情已經(jīng)過去十年,希望你不要再耿耿于懷——” “耿耿于懷?” 祁夏璟出聲打斷,語調(diào)是一貫的輕慢;男人分明揚唇笑著,沉不見底的眼睛卻盯的黎冬后背發(fā)冷:“不愧是先提分手的人?!?/br> “話總能說的輕而易舉?!?/br> 第5章 “黎冬你聽見我說話沒?管他什么鬼相親,都不許去!” 沈初蔓明亮的聲音從免提響起:“你要真著急談戀愛,等我回國馬上給你介紹幾個年下奶狗?!?/br> “我就是去走個過場,”黎冬笑著安撫氣憤的閨蜜,“你知道的,我對戀愛沒想法。” 黎冬性格沉默朋友不多,高中同學(xué)沈初蔓是唯一交心的那個,高中畢業(yè)后直接去法國學(xué)設(shè)計,兩人往后十年也一直保持聯(lián)系。 “但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沈初蔓不服道,“28怎么了,美女的事少管?!?/br> 黎冬被她逗笑,邊吃晚飯邊和沈初蔓聊天,余光不經(jīng)意掃過遺忘在桌角的果盒,唇邊笑意一凝。 她最喜歡的芒果沒有送出去,因為新搬來的租客過敏。 知道祁夏璟對芒果過敏是高三夏至,在那年日照最長的當(dāng)天傍晚,她送上親手制作的芒果蛋糕作為生日禮物。? 進口的芒果花光她小半月的生活費,也讓祁夏璟在高考臨近時喜提半夜急診,成了之后鬧劇的導(dǎo)火索之一。 分手后她偶爾會想,她大概跟祁夏璟天生八字不合。 連她最愛的芒果,對他來說卻是能致命的毒藥。 - 隔日黎冬慣例早起晨跑,準(zhǔn)備出門時,在門口聽見狗叫。 犬類天生嗅覺靈敏,金毛在對面遠遠嗅到她氣味,歡天喜地地想往這邊跑,隔著門都能聽見呼哧的呼吸聲。 “罐頭?!?/br> 低涼呵斥聲響起,很快金毛不再亢奮大叫,轉(zhuǎn)而變成委屈地嚶嚶假哭。 直到聲音徹底消失在樓梯口,黎冬才慢吞吞從客廳的沙發(fā)起身。 關(guān)門下樓前,她忍不住看向門口瓷磚地的幾根淡金色的細毛。 自來熟的金毛罐頭被養(yǎng)的毛發(fā)順滑光亮,四肢健壯,怎么看都是精心照顧過的。 從骨骼體型以及毛色看,這狗少說都有九歲多了——差不多是祁夏璟高中畢業(yè)的時間。? 這讓黎冬有些意外。j? 印象里,祁夏璟討厭一切掉毛的生物,兩人分手前常去一家寵物店,店里有只滿月大的金毛總抱著黎冬不放。 祁夏璟就全程站在店門外,滿臉嫌棄。 沒想到他現(xiàn)在居然會養(yǎng)狗。 深秋寒風(fēng)拂過面龐,黎冬跑完五圈后放慢腳步,低頭看見鞋帶散開,走到旁邊沒人的草坪蹲下。 小區(qū)附近就是體育公園,除了晨練還有不少牽繩遛狗的人,起初身后傳來狗叫聲時,黎冬并沒太在意。 直到余光出現(xiàn)一團淡黃色的毛絨絨,她抬頭才發(fā)現(xiàn)又是熟悉的金毛,正沖她瘋狂搖尾巴,將討好詮釋地淋淋盡致。 黎冬卻笑不出來。 被狗強行帶來的男人穿著簡單的運動套裝,寬肩長腿,白色衛(wèi)衣胸前的帶子隨風(fēng)輕晃,手里是被掙脫的牽繩。 祁夏璟半個眼神都沒分給黎冬,停在幾步外雙手插兜看狗,黑色鴨舌帽下的表情很冷。 反而是金毛頻頻回頭瞪人,見男人無動于衷只能自己回去,叼起地上的牽繩,尖牙咬著用力拽了拽。 幾秒對峙后,男人喉嚨中滑出輕嗤聲,挑眉,毫不猶豫地松手丟掉牽繩。 緊接著,黎冬看著金毛撒丫子狂奔而來,乖巧地將繩子放在她腳邊,眨巴著大眼睛,讓她牽繩的意圖很明顯。 “.......” 黎冬無端被卷入斗爭,怕金毛亂跑還是撿起牽繩,隔著幾步距離和祁夏璟說話:“你的狗?!?/br> 祁夏璟垂眸,瞥了眼用屁股正對他的罐頭,雙手抱胸,冷冷呵道:“你看他認我么?!?/br> 最后兩人一前一后地沉默走在塑膠跑道,罐頭扭著屁股走得很快,黎冬牽著繩心如亂麻,身后的祁夏璟頭也不抬地玩手機。 罐頭似乎嫌黎冬走得慢又不專心,在她又一次出神時,猛地朝幾米外的樹叢躥過去。 黎冬缺乏遛狗經(jīng)驗,感覺到牽繩狠狠擦過掌心,手指下意識用力去拽,人卻被更有力迅猛的力道扯的踉蹌向前,眼看要栽進矮草叢。 緊接著眼前的光線被擋,晨曦打落下的高大身影將她整個人包裹其中,同時骨節(jié)分明的手握住繩子,在黎冬摔倒前,及時將狗拽回來。 瘦長的手距離她的只有半掌遠,冷白膚色在光照下幾近透明,凸起的青紫色血管清晰可見。 頭頂傳來祁夏璟懶洋洋的聲音:“他再亂跑,你就直接松手?!?/br> 像是能聽懂人說話,金毛撒歡的腳步停住,耷拉著耳朵跑回黎冬腳邊,親昵地伸出舌頭舔她褲腳。 祁夏璟松手冷笑一聲,精準(zhǔn)評價道:“舔狗?!?/br> “......” 在罐頭的撒嬌?;?,黎冬不得不一路牽著他回去,祁夏璟始終站在兩三步外的位置,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好像這狗不是他的。 直到兩人一狗終于回到樓棟下。 老式住宅樓沒有電梯,每層陽臺都是各家連同的公共區(qū)域,狹窄的樓梯口顯然不適合兩人并行。 黎冬在樓梯口前將繩子歸還。 垂眸看向掌心,被牽繩勒出的紅印已經(jīng)消失,黎冬輕聲補充:“剛才的事,謝謝?!?/br> 祁夏璟身高直逼一米九,黑眸沉沉地居高臨下盯住她幾秒,低低嗯了一聲,伸手接過罐頭牽繩。 交接儀式結(jié)束,黎冬往樓梯上走,遲遲沒聽見罐頭跟上來的腳步聲,轉(zhuǎn)過拐角才發(fā)現(xiàn)一人一狗還停在原地。 感應(yīng)到她目光,罐頭抬頭沖她搖尾巴,嘴里又開始發(fā)出可憐兮兮的叫聲,成功引起旁邊祁夏璟的注意。 四目相對,黎冬遲疑片刻:“你們......不上來嗎?!?/br> 祁夏璟聞言挑眉,精致的桃花眼眼尾上揚,漫不經(jīng)心的視線像是蒙著大霧,讓人捉摸不透: “你不是討厭和我待在一起?” - “當(dāng)初是覺得大哥大嫂靠譜,才讓你們照顧老爺子,結(jié)果現(xiàn)在倒好,人都差點沒了!” “你一個成天就知道吃喝玩樂的敗家子,有什么資格站在這里和我叫囂!捫心自問,老爺子生病后你來過幾次醫(yī)院?” “你說誰敗家?!要不是你欠下一屁股的債,老爺子能被氣到住院?!” “放屁!怎么和你大哥說話的!” “你說這倆老頭得吵到什么時候,我們待會還能不能按時進去查房?。俊?/br> vip病房外的走廊空曠,徐欖雙手枕住腦袋靠墻站,嘴里嚼著口香糖,置身事外地聽里面吵個不停。 里面是他大伯和三叔,兩人一個欠債一個花天酒地,互相看不上對方,但都十分默契地靠徐欖他爹和徐家的底蘊養(yǎng)著。 “五分鐘,再不走就讓安保轟出去?!?/br> 旁邊的祁夏璟更無所謂,沒骨頭似的后背抵著白墻,低頭擺弄手機相冊,時不時刪除幾張模糊照片。 “也行,”徐欖認同點頭,余光掃過某人手機,喲嚯一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你居然讓別人牽罐頭?!?/br> 祁夏璟掀起眼皮掃他一眼。 照片模糊的像是糊了豬油,覆蓋范圍內(nèi)一概男女不分,但僅憑祁夏璟把狗給人牽,就足夠徐欖驚嘆大半年的。 別人養(yǎng)狗頂多當(dāng)成家人孩子,祁夏璟養(yǎng)狗么,用徐欖的話來說就小心謹慎到當(dāng)成自己的命根子似的,去到哪都要捎帶上,生怕磕了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