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7節(jié)
剛張了個口,話音還未落,就見結(jié)完賬的許懷謙手里拿著個空掉的錢袋子朝他看了過來。 “額……” 瞬間,他便憶起自己利用錢莊的錢砸許懷謙給他當贅婿的豪邁壯舉來,知道東窗事發(fā)了,不得不硬著頭皮向許懷謙解釋:“……除了錢莊的錢,我的確是把所有的家當都給了你。” 說著他聲音小了些:“……也不算是騙你吧?!?/br> 陳烈酒很確信,他當時說的是我把我所有家當都給你,可沒有說具體有多少,應該算不上騙? 當然許懷謙要因此生他的氣他也認,這事確實是他做得不地道。 原本想聽他解釋的許懷謙,聽到他這般狡辯,順著他的思緒想了想,由有一百萬的漂亮富婆變成只有一萬塊錢的漂亮負婆,錢變少了,老婆還在,確實算不上騙。 但是…… 許懷謙斂眸瞧著陳烈酒:“你就沒有私藏的了?” 他就不信,一個膽大到敢騙婚、敢拆家的惡霸哥兒,不敢藏私房錢。 “——???” 正等著許懷謙發(fā)火的陳烈酒,沒等來他的怒火,反而等來了他一句不痛不癢,不輕不重的一句問話,愣了一下,想也不想地從懷里掏出一小錠銀錁子:“這是從許大郎手里要回來的,這個是我私人借給他的,給你。” 許懷謙接過他手里的銀錁子,眼中閃過一抹了然。 他就知道。 把錢給了許懷謙的陳烈酒,觸及到他的眼神,后知后覺反應過來了,急忙解釋道:“我沒有藏私房錢,我只是還沒來得及跟你交代罷了?!?/br> “真的——”他怕許懷謙不相信,還捉著許懷謙的手在自己身上胡亂游走了片刻,“不信你搜?!?/br> 哥兒的身體結(jié)構(gòu)與男人一樣,前面扁平一塊,并沒有什么不同之處,尤其是這身上還穿著衣服,更覺察不出什么來了,但許懷謙落在他身上的手還是不自覺地燙了一下。 他抽回被陳烈酒拉著亂摸的手,輕咳一聲:“好了,好了,相信你了?!?/br> “我說過會給你我全部的家當,我就一定會給你?!标惲揖茖ι显S懷謙的眼睛,“我陳烈酒說話算話?!?/br> 雖然在砸錢讓許懷謙給他當贅婿這件事上他模糊了一下錢財,但他給許懷謙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你放心,我以后掙的錢也會交給你,”陳烈酒向許懷謙保證,“我會努力掙錢,把欠你的這個錢袋子填滿?!?/br> 許懷謙看他說得信誓旦旦,縱然對他隱瞞過自己錢財一事還抱有疑慮,但還是選擇再相信他一次:“好吧?!?/br> 許懷謙這種得知自己被騙后,不生氣也不發(fā)火,而是等著他解釋的態(tài)度,令陳烈酒有點開心。 他見過太多太多的男人不能忍受欺騙,即便是一個很小很小的誤會,他們都會惱羞成怒,不把自己的妻子、夫郎當人看的隨意打罵,只為了發(fā)泄自己心中的憤怒。 陳烈酒承認一開始他找許懷謙當贅婿,除了他最合適還能解決掉搶錯人的麻煩外,還看中了他那病怏怏的身體。 病弱就意味著他只能依附他,而不能cao控他,這對于自由慣了的陳烈酒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人選了。 可他跟許懷謙這兩天接觸下來,發(fā)現(xiàn)他好得有點過份了,不僅沒有生病的人該有的臭毛病,還在盡量包容他,包容他的家人。 就有一種。 挖到寶的感覺。 “我也不糊弄你,”誤會解除,陳烈酒心情大好,拉著許懷謙去了正廳,指著正廳里的幾個箱子說起他的計劃來,“這些都是我從你家?guī)С鰜淼?,我都想好了,以后我外面掙錢,你還像在你家一樣,只管在家讀書寫字就是?!?/br> 許懷謙打開箱子,見里面裝的都是一些原主的衣物和筆墨紙硯書籍。 聽完陳烈酒說的話,轉(zhuǎn)過身,向他看過去:“你要供我讀書?” “對啊?!标惲揖泣c頭。 他想過了,許懷謙身體不好,不能幫他收賬,也不能干地里的活,但也不能把他一個大男人關(guān)在家里,什么都不讓他做。 還不如讓他跟以前一樣,在家讀書寫字就行,不求他考個秀才舉人的,只求他身心舒暢,出門在外,自己也能有個底氣。 許懷謙看陳烈酒答應得這般爽快,張了張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即使沒有原身的記憶,許懷謙也清楚,在古代想供一個讀書人有多么不容易,不說其他,就單說筆墨紙硯的消耗,就不是一個普通農(nóng)戶家庭能夠承擔得起的。 現(xiàn)在家里的銀錢,刨除剛結(jié)工錢用掉的一百文,加上陳烈酒給他的十兩銀子,一共還有十六兩七百五十文。 家里總共就只有這十七兩不到的銀錢,他是真不知道,陳烈酒哪兒來的底氣說要供他讀書的話。 陳烈酒沒有察覺到許懷謙的異樣,不僅一點都沒有為銀錢發(fā)愁的模樣,還催促他:“你看看你還有什么缺的,要是缺什么就盡管跟我說?!?/br> 這口氣。 好似他有萬貫家財一般。 許懷謙無奈蹲下身去,翻了翻那箱裝滿書籍的藤箱。 他記得原主身上還有個童生的稱號,只是考個童生都要看這么多書??上攵?,這科舉不是那么容易考的。 況且原主就一個鄉(xiāng)下書生,學堂里的夫子自己都是一個考了一輩子沒考上秀才的老童生,能教個童生出來都頂天了,想教個秀才出來,得撞大運才行。 許懷謙自認為自己沒這個大運,他在現(xiàn)代考個公務員都刷了近兩年題,還是第一名沒有去面試,他面試優(yōu)異,才頂上的。 在這個完全架空的古代,四書五經(jīng)都跟他認知的不一樣,更別說讓他去考科舉了。 他沒考上倒也沒什么,他就怕自己答題的時候,把他記憶里的歷史和這個時代的歷史搞混淆了。 但不得不說,陳烈酒考慮得也有道理,他身體不好,什么也做不了,在這個士農(nóng)工商等級森嚴的時代,他不讀書難道要去做最末等的商人。 而且沒有背景的話,行商貌似風險也很大。 許懷謙思緒雜亂地翻閱著藤箱里的書籍,突然一塊巴掌大的冰涼物從他拿起的兩本書的夾層掉落。 許懷謙撿起來一看。 是一面銅鏡。 但下一刻,他看清銅鏡里自己的模樣,驚得眼睛一睜,忙捂著嘴,猛烈地咳嗽起來。 這鏡子里的人是誰? 都說古代的銅鏡照不清晰人,許懷謙實在想吐槽,這哪里照不清人了,明明就照得清清楚楚。 把他那張蒼白瘦弱憔悴到?jīng)]有一絲血色的臉完全顯露了出來。 “咳咳咳咳咳咳——” 許懷謙咳得眼淚都下來了,他以前不說帥得驚天動地,可好歹是蟬聯(lián)過四年大學校草的人物。 想當年他拒絕了一眾娛樂公司的邀約,選擇下海考公,去為國家添磚加瓦時,多少人捶胸頓足,為他惋惜。 穿越到這具身體身上,他原本以為,名字都一樣,相貌也應該差不多,從陳烈酒不惜利用錢莊的錢來砸他,也要把他砸回家當夫君這點來看,就算是生病瘦了點,也應該難看不到哪里去。 畢竟他一個病秧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帶回家還要費銀錢養(yǎng)著,這要長得還不好看,陳烈酒哪里看得上他。 哪里想到他不僅好身體沒了,連他的好相貌也沒了。 “怎么了?”許懷謙突然地急咳,嚇到陳烈酒了,他蹲下身替他順了順背,急忙問道。 “……好丑。”許懷謙手里捏著那面鏡子,咳得說話都困難。 陳烈酒只聽他呢喃便知道他這是被自己的相貌刺激到了,忙把他臉抬起來:“誰說的!” “你長得很好看啊,”陳烈酒認真端詳起他的臉來,“睫毛很長,眼睛也很漂亮,五官也不丑,就是生病了有點憔悴,養(yǎng)養(yǎng)就好了?!?/br> “真的嗎?”咳出幾縷血絲來的許懷謙聽到陳烈酒這話心里舒服多了,不敢相信地又問了一聲。 “真的。”陳烈酒捏著他下巴的手替他抹去了唇上鮮紅的血絲,心中那股顫栗才消去。 剛他看許懷謙那一臉病容,眼中含淚,唇帶血絲的模樣,竟然覺得他好美,他怕不是有病。 許懷謙見陳烈酒的語氣不似作假,又把那面銅鏡拿起來,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遍。 除了因為病生瘦得皮膚很憔悴外,好像確實沒有沒有他想的那么糟糕,眉眼輪廓之間還能隱約看到點他現(xiàn)代模樣的影子。 沒準就像陳烈酒說的那樣,好好養(yǎng)養(yǎng),能夠養(yǎng)回來。 解決了容貌焦慮的問題,許懷謙一顆心放了下來。 他是放心了,可陳烈酒卻沒有,把他安置好后,快步出了門。 手里拿著一根竹竿,趕著一群雞鴨鵝回來的陳小妹向他問道:“哥,你又去哪兒?” “去請大夫!” 作者有話要說: 謙謙:差點丑到去世[捂臉]。 第7章 把酒話桑麻 雖然許懷謙吐的血不多,但陳烈酒還是請孫大夫過來給他把了把脈。 孫大夫還是那句老話,富貴養(yǎng)著,切莫再受刺激了,給許懷謙的藥里添了一味藥后就走了。 送走孫大夫,喂了雞鴨鵝把它們都收進各自的圈里關(guān)好,陳小妹的一張臉都皺巴在一起了。 “你愁什么?”關(guān)了院門,陳烈酒看她一臉愁容地站在院中,不解地問。 “大哥,我們哪里有錢?。 彼齽傊?,大哥還想供許懷謙讀書,這吃藥養(yǎng)病、讀書寫字哪樣都是特別花錢的,要是他們家有錢,她肯定二話不說就拿了。 可問題是她們家沒錢啊。 把她賣了也值不了多少錢。 “想辦法掙唄,”陳烈酒捏了捏她的小啾啾,笑:“我曾經(jīng)聽讀書人說過一句話,車到山前必有路,你呢,把你的雞鴨鵝喂好就行,大人的事小孩少cao心?!?/br> 陳小妹都想給他翻白眼了。 還車到山前必有路,她站在家里,那銀子就會長腳自動往家里跑嗎?就會瞎給人承諾。 陳烈酒沒有安慰到陳小妹,反而讓陳小妹徹夜難眠。 她好吃,又愛吃rou又愛吃甜,五歲的時候,大哥就給她買了許多雞鴨鵝讓她養(yǎng)著玩,養(yǎng)到現(xiàn)在她還有四只鴨、五只鵝、六只雞,靠著這些雞鴨鵝下的蛋,她一個月也能掙幾個銅板,換點麥芽糖吃。 過年過節(jié)還能讓家里打個牙祭。 可現(xiàn)在多了一個要治病、要讀書的二哥…… 陳小妹一想到許懷謙那瘦得隨時要去世的模樣,磨了磨牙,坐起來算她要是不吃rou不吃糖,都換成錢,能不能給她哥減輕一點負擔。 答案當然是不能。 她養(yǎng)的雞鴨鵝太少了,就算都賣了也只能換幾百個銅板,這點錢都不夠給許懷謙買兩副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