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52節(jié)
讓他寫,是學(xué)政看得起他。他要是拒絕,就是他這個案首不識抬舉了。 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這官都不知道壓了他多少級了。 而且在別人看來,這完全就是一件好事。一篇歌頌江大人功績的碑文而已,寫好了,不僅搭上了學(xué)政宋大人,也同時搭上了江大人,當(dāng)然寫不好,也同時把這兩人都得罪了。 江大人雖然致仕了,可他在朝中的人脈這些都不是他這個偏遠地區(qū)的小秀才可以窺視的,人家指頭縫隨便露點什么,都夠他們吃一輩子了。 學(xué)政大人也同樣,他一個要科舉的,要是把一府的學(xué)政給得罪了,人家跟其他同僚打聲招呼,他這輩子的科舉之路就算是走到頭了。 不就是寫碑文,寫,必須寫,還得寫好。 孟方荀權(quán)衡利弊答應(yīng)后,后腳就聽到學(xué)政大人還要來許家找許懷謙,讓他為碑文鐫字。 當(dāng)時孟方荀那叫一個大氣都不敢喘,他敢說許懷謙現(xiàn)在眼瞎嗎?! 他不敢說。 他怕學(xué)政大人遷怒,這些當(dāng)官的一天一個心情,他現(xiàn)在找他們寫碑文鐫字的態(tài)度放得很溫和,誰知道,知道辦不成事后,是何心情? 是遷怒許懷謙,還是幫許懷謙出頭? 孟方荀不敢去賭,學(xué)政是學(xué)政,考院是考院,考院由永安府知府經(jīng)管,學(xué)政只管考生科考成績。 他不敢去賭學(xué)政會為許懷謙一個素不相識,只是寫得一手好字的秀才去跟地頭蛇一樣的知府杠? 最后多半都要許懷謙自己吃掛落。 因此他當(dāng)時就跟學(xué)政大人的人說:“我與許秀才是知交好有,若是大人信得過小人,小人寫好碑文,便去找許秀才鐫字?!?/br> 鄉(xiāng)下找人并不輕松,那幾天又下雨,路上泥水湯湯,學(xué)政大人的小廝找到孟方荀都廢了不少勁,更別說是去找更遠的許懷謙。 一聽他倆相識,有什么事也好在一塊商議,哪有什么不同意的。 他也不怕孟方荀一個小小的秀才蒙騙他,他要是敢蒙騙,回頭他這個秀才功名身,保不保得住都難說。 孟方荀這些日子天天在家琢磨碑文,好不容易寫好一篇感人肺腑的碑文,正要來找許懷謙他們,想到他們馬上就要cao辦喜事,又不想在這個關(guān)頭上壞他們的好興致,還是等他們成完婚再說吧。 于是又洋洋灑灑地寫了一篇祝賀他們二人新婚的賀文,這才憂心忡忡地過來。 也不知道許懷謙眼睛怎樣了,能不能看書寫字了?要是還看不見,家里還存著有以前練筆寫的字嗎? 孟方荀給許懷謙想了個注意,要是他的眼睛還沒有好,把以前家里的字跡翻出來照著他的碑文一個字的一個字的挑出來找人臨摹也行。 總比得罪人強多了。 因此他對這個婚宴的布置一點都不在意,一直在心里盤算著這事。 相較于他們的復(fù)雜心里,章秉文就純粹多了,他七情六欲還開,不懂什么情情愛愛,頂著一張臉,交了個八百八十八文的禮金,進入陳家院子就等著開席好吃席了。 見到他的同窗們都來了,還朝他們都招了招手:“這桌!這桌!這桌!” 章秉文多機靈啊,趁人還沒來,率先就占了個對著正廳的桌位,待會兒好看他的師兄師嫂拜堂。 幾人看到他的招呼,回過神來,都向他那桌趕。 “就屬你最機靈!”裴望舒左望右望,發(fā)現(xiàn)他們這桌視野最好,不得不佩服。 “那是?!闭卤淖ブ献拥靡庋笱蟆?/br> “這是我家夫郎。”段祐言拉著盛云錦過去,向他們介紹。 “久仰久仰?!弊郎蠋兹丝墒锹犨^他們愛恨情仇的,對盛云錦都比較好奇,這會兒見到真人了。 一個個對段祐言那叫一個佩服。 柳下惠??! 這都坐懷不亂,還能給自己糾結(jié)兩年,換他們有這么個貌美如花的夫郎,早就心動了。 盛云錦長相不是陳烈酒那般濃烈明媚型,可也是那種不落俗的乖順美人。 難得是他出身高,身上卻沒有盛氣凌人的氣勢,也不唯唯諾諾的惹人嫌。 見眾人這會兒都盯著他看,盛云錦紅了紅臉,也向他們打招呼:“也久仰你們很久了?!?/br> 大家笑笑:“哪里哪里?!?/br> 怕他不自在,章秉文主動把話題引開了:“你們來時看到村口腳下的路了嗎?” “什么路?”這幾人各有各的事,哪里會注意到這種小事。 “喏,”章秉文指了指陳家院子外面的寬闊路面,“就是這條路?!?/br> 對他們沒有留意到這條路表示遺憾:“這可是我?guī)熒┙o我家?guī)熜中薜?,可平整了,比府城的路都還要好!” 因為住得近,杏花村隔壁就是桃李村,像陳烈酒修給杏花村修路這種大事,早就在隔壁桃李村傳遍了。 尤其是這路還修得光滑平整,比府城的路都還要好,弄得周圍不少村子的人過來看,桃李村離得近,不光見這路一天天地修起來了,還知道更多內(nèi)情。 比如,這條路是杏花村的惡霸給他入贅的秀才相公修的。 雖然明面上沒叫懷謙路,但眾人已經(jīng)在心里把這條路叫做懷謙路了。 剛中了秀才的章秉文心里一松,整天無所事事地村里聽八卦,尤其是聽他師兄師嫂的八卦不知道聽了多少。 這會兒給幾人說起來那叫一個精彩絕倫,聽得幾人一愣一愣的。 尤其是盛云錦:“沒想到許夫郎這般神勇,不是男兒,甚是男兒?!?/br> 章秉文認同:“可不是,我?guī)熒┛赡芨闪耍蚁氤H怂荒芟?,不說其他,就說這收賬,燒炭、修路,那個男兒有他這般氣魄?” “許兄好福氣!”裴望舒嘆了口氣,他也好想找個這般的夫郎或者媳婦,可他越聽,就越覺得希望渺茫。 人世間有一個陳烈酒已經(jīng)是可遇而不可求了,怎么可能還有第二個。 大家震驚在陳烈酒為許懷謙所做的事中,即使各自心里擔(dān)著事,也不說出惹人掃興,都準(zhǔn)備等婚宴結(jié)束再說。 這會兒,正主在干嘛呢? 正主在屋里換衣服呢。 陳烈酒帶著人在外面跑了小半月,大大小小拉了幾十車炭出去,跑了好幾個縣城,終于掙到了買綢緞的錢。 他即刻趕到綢緞莊扯了幾尺紅綢緞讓人趕做了兩身婚服。 別說,這綢緞做的婚服就是不一樣,雖說太趕沒繡什么龍鳳呈祥,但就這么簡簡單單的紅,也把許懷謙和陳烈酒這兩人映得如桃花般好看。 當(dāng)時衣服一換出來,兩人就沒克制住自己,在房里摟著對方,口齒相貼地接了個綿長的吻。 吻到現(xiàn)在都還沒分開。 許懷謙的腿都發(fā)軟了,但他摟著他老婆,就是不肯從他老婆的唇齒間分離。 唾液相吞的聲音如雨般在兩人耳旁揮之不去。 “阿謙,不能再繼續(xù)了?!睕坝康奈?,吻到最后陳烈酒不得不偏開臉,大口大口呼吸,中斷了這要人命的旖旎。 還沉浸在他老婆甜美中的許懷謙突然被中斷,一雙含情的丹鳳眼還迷茫著沒反應(yīng)過來,抬手擦了擦唇邊的水漬,問了一句:“怎么了?” “潮熱?!标惲揖浦噶酥杆拿奸g,剛剛許懷謙差點把他的潮熱勾出來,要知道,今天可是他們的婚宴,婚宴潮熱發(fā)作也沒什么,就是可能會比較尷尬。 因為要來好多人。 他們不見禮,不拜堂就直接入洞房……嗯,確實很震驚眾人。 許懷謙伸手去碰了碰陳烈酒眉間的哥兒線,有些灼手:“好燙?!?/br> 他突然臉色變得古怪起來,眉間都這般燙,不會身上會更燙吧? 想到上次幫陳烈酒解潮熱的時候,他身上的皮膚guntang得像發(fā)高燒。 要是潮熱呢? 潮熱解熱,那得熱成什么模樣? “在想什么?”許懷謙不知道他這會兒有多誘人,低垂著長長的眼睫,膚如凝脂的臉上,被親紅還帶著水漬的唇,像顆紅艷艷的櫻桃,誘人采擷。 “在想潮熱?!边@馬上就要結(jié)婚了,許懷謙一點都不害臊了,摟著陳烈酒的腰,低聲在他耳朵邊說話。 “你覺得呢?”陳烈酒耳朵燙了一下,反問他。 “會很燙吧?!痹S懷謙說出了自己的答案,那做起來豈不是…… 陳烈酒看他這樣,打趣地笑了一聲:“放心,不會把我們小小謙燙熟的?!?/br> 小小謙。 許懷謙臉唰地一下就紅了,他老婆還真隨時隨地喜歡調(diào)戲他。 “害羞什么?”陳烈酒看他那雪白得瞬間就燒起來的臉,覺得好玩極了,“今天成年了,晚上要不要燙一燙,慶祝一下?” 他垂涎他的小相公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養(yǎng)也養(yǎng)了這么久了,連眼睛都好了,今晚給他吃一口,不過分吧? 燙一燙? 你當(dāng)下火鍋呢? 許懷謙的臉色更紅了,看著陳烈酒,好想跟他老婆說,老婆咱能不能含蓄一點點,一點點就好? 奈何陳烈酒完全意識不到許懷謙的害羞的點,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身上蹭了一下:“好不好,我有點想了?!?/br> 不僅僅是因為潮熱的原因,心里上也想了好久了。 別的哥兒十七八歲就嫁人,能天天享受夫夫生活了,他都二十一了,除了上次找許懷謙幫忙解了個初熱,都快成老哥兒了,還沒有享受過一次,太慘了。 “好。”老婆想了,許懷謙有什么辦法,當(dāng)然是答應(yīng)他。 “好乖?!标惲揖埔娝┲簧硐卜?,紅著一張臉,垂著眼眸,他說什么就應(yīng)什么的許懷謙,踮腳在他白里透紅的臉頰兩旁各親了一口,“那就說好了,晚上先別睡,等等我。” 因為身體的原因,許懷謙睡得都比常人要早些,大概是吃了飯消了食就睡了。 今晚這么多賓客在陳家院子,陳烈酒也不可能把那么多賓客晾在門外,怎么說也得把他們送走再回來與許懷謙洞房。 可那都很晚了,他不知道許懷謙能夠不夠堅持那么久。 “不會?!痹S懷謙顫了顫眼睫,他的洞房花燭夜,他要提前睡了,他自己也得給自己氣死。 而且他很想跟陳烈酒說,你別急,我比你更急。 他可是單身了二十七年的人,他比他急多了。他現(xiàn)在都恨不得馬上穿越到他和陳烈酒的洞房時刻,好進行他現(xiàn)在想要進行的事。 可是不行,現(xiàn)在還在正午時分,距離黃昏的拜堂時刻,還有好長一段時間,距離洞房,那時間就更加久遠了。 “我的阿謙真好看?!眱扇损ず?,陳烈酒給許懷謙把親亂的衣服整理好,左右欣賞了一下,心里說不出的得意。 沒人要的病秧子,他撿回來養(yǎng)一養(yǎng),就養(yǎng)出了個絕色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