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83節(jié)
“我都沒事,”許懷謙指了指自己,誰能有他病弱,“肯定是他們自己的問題,不怪考院!” 章秉文幾人同時點頭,就沒有見過待遇這么好的考院了,他們在里面吃糕點都吃到撐過,太好吃了! “好吧?!币娝麄兌紱]有事,陳烈酒這才相信自己的安排沒有出問題,拉起許懷謙的手,朝他們笑了笑,“知道你們考試辛苦,我在薈萃樓定了桌席面,一起去吃個洗塵宴?” 薈萃樓,昌南府最好的酒樓,一桌席面都要十兩銀子呢! “去去去!”最愛吃的章秉文立馬舉起了雙手,“烈酒哥真好!” “陳老板大氣!”孟方荀笑了笑。 裴望舒無所謂,反正他這輩子都找不到陳烈酒這樣的夫郎了,他已經(jīng)放棄了! 段祐言也沒有意見。 只有許懷謙側(cè)頭看了陳烈酒一眼,十兩?他老婆的私房錢還有嗎? 一群人殺到薈萃樓,本以為薈萃樓的吃食肯定不同于永安府,結(jié)果到地,他們看到那一桌子的生姜菜,一個個都瞪大了眼:“怎么全是生姜?” “都是吳縣令的功勞,”早體驗過薈萃樓吃食的陳烈酒摸了摸鼻子,“他可是帶著生姜把昌南的一眾官員都給拜訪了個遍?!?/br> 不僅僅是官員,還有商會成員都是他的重點關(guān)注對象,不吃也想方設(shè)法帶著你吃,剛開始大家都特別煩他,時間久了,慢慢地也能接受了。 于是這生姜就從靡山縣一路傳到了昌南,都快成昌南各大酒樓的招牌菜了。 “味道還可以,”陳烈酒招呼他們坐下,“你們試試?!?/br> 事實上隨著杏花村到昌南的路通了,被傳過來的不僅僅有靡山縣的生姜,還有云夢的桑酒,安寧的白糖,幾個縣令,相互學(xué)習(xí),相互進(jìn)步。 把下面縣城搞得很好,導(dǎo)致昌南的一眾官員壓力大得很。 陳烈酒取了一瓶云夢桑酒,給許懷謙倒了一點,今天大家都心情好,可以給他小酌一杯。 他們吃得正高興的時候,一眾昌南考院的學(xué)子,不服這次鄉(xiāng)試的考題,游街鬧起事來了。 “時政無用,科舉不改革!” 震耳欲聾的反抗聲從街道上傳來,那聲嘶力竭的嗓音,恨不得把喉嚨叫破,可見是真的不希望科舉改革。 陳烈酒都放下筷子,朝酒樓下,一眾剛從考院考完試就被召集到街道上游行示威的秀才身上看去:“發(fā)生什么事了?” 許懷謙搖頭又點頭:“可不知道,能是因為這次科舉的考題?” 確實是因為考題,今年的考題讓很多人都猝不及防,天底下就沒幾個會考的,考完后的考生越想越氣,越想越不忿,他們寒窗苦讀十幾年,最后考的卻是他們學(xué)都沒有學(xué)過的東西,三五幾個考生一攛掇。 法不責(zé)眾,全都被叫來反抗了。 人多力量大,只要他們齊心協(xié)力,讓皇帝改回科舉,靠原來的詩詞歌賦文章,他們何愁考不上舉人! 一時間,各地秀才紛紛揭竿而起,反對這次科舉改革! 他們在吵的時候,朝堂也同樣在吵,永安府的使臣回了京,帶回了數(shù)額足以讓天下人震驚的稅收,滿朝文武也跟著吵翻了天。 第45章 把酒話桑麻45[修] “什么?!” “二十萬兩?!” 朝堂上, 一眾大臣聽了使臣從永安府帶回來的今年稅收數(shù)目,全都不淡定了! 要是一兩萬兩還差不多,二十萬兩, 這也太多了! “這怎么可能!” 就連皇帝聽到這個數(shù)目的時候, 內(nèi)心也是大喜, 他派使臣去察看永安府,本以為能有個兩三萬兩已是驚喜, 沒想到居然能有二十萬兩之多! 這可真太令他驚喜了! 正當(dāng)他想要開口說話時,聽到了下面眾朝臣的反駁,面色一沉:“怎么就不可能了?!” “連江南承宣布政使司最繁華的蘇州府鼎盛時期也不可能有這個數(shù)目的稅收, 他們莫不是叫人給蒙騙了!” “不錯!”戶部尚書也跟著頷首:“蘇州府最高的一年田稅也不過才五萬兩。就算永安府去年的田稅不錯, 那也不是在七千兩左右嗎?一年的時間, 他就算是開墾再多的田地, 也不能把這田稅翻了近三十倍吧!” 如果說去年永安府的稅收讓朝堂吃驚,但那吃驚的程度還他們在可以接受的范圍內(nèi),而今這個二十萬兩的數(shù)額, 讓朝堂諸公們實在難以相信。 腦子里,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這不可能, 這一定是假的,肯定有人包庇。 若是一個偏遠(yuǎn)府城的稅收都能達(dá)到這個程度, 那他們縉朝該繁榮昌盛到何等地步? 事實上,剛經(jīng)歷過戰(zhàn)亂的縉朝還在休養(yǎng)生息的恢復(fù)期,除江南承宣布政使司外, 其他各承宣布政使司都窮得很, 十三個承宣布政使司每年收上來的總稅收也才一兩百萬兩。 這么點銀錢,要維持朝堂的正常運轉(zhuǎn)都難, 六部已經(jīng)在想要不要向陛下提一提增加賦稅、田稅的事了。 畢竟,縉朝的田稅賦稅比起前朝來不知寬松了多少,增加一點點也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 永安府這稅收要是真的,豈不是把站在朝堂上的他們這些大臣們的臉都給打腫了! 見滿朝文武都沒有一個相信的,皇帝不悅給使臣使了個眼神,使臣立馬意會地站出來說話:“要是小數(shù)額說我們被蒙騙了,我們絕無怨言,如此大的巨額,再過幾月稅課司就會上報,到時候他們上哪兒去弄錢來補這個窟窿?!” “是??!”二十萬兩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要是幾千幾萬兩還好說,如此大的數(shù)目,就算把永安府所有人都榨干也不能榨出這么多來吧。 有大商賈愿意墊錢?! 這個可能他們僅僅只是想了一下就被否決了,得做多大的買賣才能一年賺二十萬兩以上的利潤?! 就算那防銀炭賣到十三個承宣布政使司,一年的純利潤也不可能有這么多吧。 而且這個稅收不是只維持一年,而是年年都要如此,那個大商賈愿意做這樣的冤大頭。 他要有這錢,直接捐給朝廷,都能捐個三四品官當(dāng)當(dāng),何必這樣做好事不留名,半點好處也不沾。 這下就連戶部尚書都說不出話來,他朝他派出去的使臣看過去,見他們始終沒有站出來反駁這人的,知道這多半就是真的了。 “況且永安府的繁華都是我等看在眼里的,要是不富庶,我等豈會發(fā)現(xiàn)不了?!边@位使臣說著將永安府百姓家家戶戶皆種植推廣藥材的事說了出來,“他們每家每戶上的田稅都在一兩到三兩左右,以我所見,二十萬兩左右這個數(shù)目恐怕都是小的?!?/br> 畢竟,他們?nèi)サ臅r候,有些人家家里的藥材還沒有到收獲期,稅收還沒有交到縣衙的稅庫司,他們只能根據(jù)永安府種植作物的田地估算一個大概的稅收數(shù)目。 “這竟然還不是最終數(shù)目!”他這么一說,朝堂上的百官全都嘩然了,那永安府不知道現(xiàn)在富庶成了何等模樣! 恐怕比起當(dāng)年鼎盛時間的蘇州府來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僅僅兩年時間,兩年時間就能讓一個偏遠(yuǎn)府城的繁榮趕超蘇州府,這讓他們這些遠(yuǎn)的地方只在京城的京官們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就像是做夢一般,十分不真實! “你們還有什么話說?!”皇帝睨著他們,這群要才干沒才干,要能力沒能力的朝臣不耐煩極了,“超出你們能力范圍內(nèi)的事,別人辦到了,就是不可能?!” “這個世界上不可能的事情多了去?!被实壅玖似饋恚痈吲R下地看著他們,“你們不去做,怎么知道不可能?!” 大殿內(nèi)的一眾朝臣都沉默了。 剛剛反駁的時候有理有據(jù),輪到他們說話的時候,沒人說話了,皇帝身上怒氣更加濃郁了。 眼見氣氛愈發(fā)凝重,山雨欲來,戶部的一位侍郎站出來了,他看向那位說話的使臣:“照你所說,永安府的百姓在不耽誤種植莊稼的前提下,每家每戶每年還能多出十兩到三十兩左右的收入?” 使臣點頭:“不錯?!?/br> “這收入跟一些七八品官員的俸祿也不差了?!边@位侍郎很快地算了一下,不同的是,七八品官員除了俸祿還有祿米、職田、養(yǎng)廉銀等等收入,但這么比喻也沒錯就是,“吏部各地官員為何不推行開來?” 這樣,全天下的百姓都富庶了,銀錢如流水般流向戶部,何愁給其他幾部供給不上銀錢。 戶部其他人聽這位同僚如此一說,皆是心頭一震,整日跟銀錢打交道的他們,太知道戶部有多窮了,那是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其他幾部還成天使勁向他們要錢,可為難死他們了。 現(xiàn)在有增添戶部稅收的方法,全都向先到方向似的朝吏部官員們看了過去:“是啊,永安府的人都已經(jīng)做出功績來了,吏部何不如依葫蘆畫瓢的實行!我們戶部有了銀錢,吏部各地官員的建設(shè)又有何愁?!” 戶部雖然掌管全國的田地、賦稅、戶籍,但各項政策實施起來還得靠吏部的地方官員才行。 去年停職被查了半年剛官復(fù)原職沒多久的吏部尚書,還有一眾被罰了俸,罷了官,到現(xiàn)在都被補上錢財和官員,少了一大半人的吏部官員們聽到戶部等人這話,心都哆嗦了一下,消停日子沒過多久,又開始是吧? “萬萬不可!”吏部尚書立馬反駁了他,“永安府的成功只是個例,也只能是個例,若是全國如此推行,必定有人看到此間商機(jī)不種莊稼而改種藥材,到時候全天下都是藥材,藥廉而百姓無糧可食,天下大亂也!” 戶部上下嘴皮一碰,說得倒是輕巧容易,全國推行,萬一他們吏部有個什么cao作不當(dāng)?shù)模畟€他的腦袋都不夠砍的。 可被家家戶戶年年都有十兩到三十兩左右的收入迷花了眼的其他幾部人根本聽不進(jìn)去。 “永安府種藥材也沒耽誤種糧食,可見只要官員cao作得當(dāng),你所說的事必定不會發(fā)生,為何不能實施,你們吏部連這點膽量都沒有嗎?” 兵部尚書也站出來說話了,六部里就數(shù)他們兵部最慘,將士以命在戰(zhàn)場上殺敵,保家衛(wèi)國,而朝堂這群人,每天都在為一點錢吵來吵去。 要糧沒糧,要餉沒餉,要一點衣物兵器,還是沒有。 現(xiàn)在有一個能讓全天下人發(fā)大財,也能讓兵部各部充盈的辦法,他想不通吏部尚書為何要拒絕。 吏部尚書看著平日里最不對付的戶部、兵部聯(lián)合起來調(diào)轉(zhuǎn)矛頭對準(zhǔn)他,一臉無奈:“事情不是那么容易的。” “剛?cè)ビ腊哺膸孜皇钩家舱f了,因為永安府百姓的大量種植,今年的藥材物價已經(jīng)跌了許多?!?/br> “這還是一個縣的,我相信明年看到商機(jī)的其他縣恐怕也會種植,價格還會往下走,永安府是偏遠(yuǎn)府城沒有世家豪族,只要官員不偏頗,每家每戶皆可種植,但其他地方呢?” “江南豪族眾多,今年他們都沒反應(yīng)過來,才讓永安府占了便宜,等永安府種植藥材發(fā)了跡的事傳至天下,你們說那些唯利是圖的世家豪族會不會種植?!” 別說是世家豪族了,就連他們這些官員聽了都想回去把自家田地上的糧食拔了,種上這可以發(fā)財?shù)盟幉摹?/br> “世家的田地眾多,人脈也寬廣,恐怕不等我們找到銷路,他們就內(nèi)部吸收了,而我們吏部在全國推廣種植的這些藥材,又該如何消化?” “百姓心心念念旗期盼發(fā)財藥材沒有成功會不會引發(fā)群憤,發(fā)生此等問題誰來解決?” 這個政策是很好,可要想在全國推行,就有點不現(xiàn)實了。 吏部尚書不想讓吏部也有做出豐功偉績來的一天嗎?當(dāng)然想了! 想歸想,可他也不能拿吏部所有官員的性命和全天下賴以生存的土地瞎折騰。 盡管吏部尚書說得很清楚了,但兵部尚書明顯不想放棄:“難道就因為你說的這些問題,如此好的一個利民利國的政策就不去實施了嗎?” 若是前面沒有先例,兵部尚書還會膽怯,可現(xiàn)在永安府已經(jīng)做出了表率,證明這是可行的,吏部如此瞻前顧后,國家何時能繁榮昌盛! 戶部尚書也說話了:“而且江南等地的世家豪族已經(jīng)夠富了吧,若是再讓他們這樣毫無節(jié)制地富下去,天下一樣要大亂!” 他算了一下,僅僅只是一個永安府的稅收就能高達(dá)二十萬兩,全國有三百多個州府呢,要是三百多個州府都能有這個稅收,一年光是田稅一項都能達(dá)到六千萬兩。 是現(xiàn)在的三百倍。 三百倍!什么事干不了?! “要我們吏部推行也行,”他們?nèi)绱诉瓦捅迫?,吏部尚書寸步不讓,“除非你們能把我上面提出的問題全部解決了,否則別想我們吏部會配合!” 兵部戶部和吏部大家對小眼,三個部門的官員吵翻了天。 坐在上首的帝王原本都要大發(fā)雷霆了,忽然見他們唇槍舌劍唾沫橫飛地吵了起來,意外地挑了挑眉,又平息了怒意地坐了回去。 不怕他們吵,就怕他們什么都不吵,現(xiàn)在這樣,總算是有點朝臣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