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90節(jié)
他們這些連一甲都可能進不去的人,在這里為一個不管是才學還是顏值都能進一甲的人cao心什么? 晚上,送走了孟方荀他們,許懷謙獨自坐在他的化妝鏡前,攬鏡自賞了半天,想了想,還是把陳烈酒給他買的一些瓶瓶罐罐全都翻了出來,使勁往臉上涂抹。 “不是不用了怎么又開始用了?”陳烈酒送完客人回來,發(fā)現許懷謙又把他的那一堆東西給翻了出來,奇怪了一聲。 自從他身體好了,臉上也有氣血了之后,他就很少碰這些東西了,說涂脂抹粉不符合男子氣概。 今日是怎么了? “最近天氣有點干,皮膚也有點干,”許懷謙手上沾著膏旨,不停地在臉上涂抹,“我滋潤一下。” “是嗎?”陳烈酒捏了捏他那猶如剝了殼的雞蛋般細膩嫩滑的臉,實話實說道,“一點都不干。” “我覺得有點干嘛!”許懷謙不太好意思跟他老婆講,他怕他的探花郎之位不保。 剛孟方荀說天下有能之士繁多,他突然想到天底下長得帥的人也很多的,尤其是那些在京城錦衣玉食,經過一代又一代人改良長大的世家公子哥們。 他在永安府這個偏遠縣城,確實貌若璞玉,可若是到了京城呢? 不見多少小說描寫王孫貴族家的子嗣都用賈寶玉這段: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許懷謙左看右看,都覺得自己的外貌比不上賈寶玉,他怕自己去到京城,他這個容貌充其量也是個中人之姿。 萬一再遇上一些有才華的,長得還妖孽的,那他可就完。 幸好,他老婆早早地給他買了許多的護膚品,距離會試還有幾個月,臨時抱佛腳一把,狀元可以丟,探花絕對不能丟! “好不好看?”許懷謙拿最貴的蘇州府膏旨仔仔細細地給自己做了一個面容spa后,仰起頭問他老婆。 “好看!”陳烈酒重重地點頭,許懷謙的皮膚本來就很細膩了,被這些膏脂滋潤過后,臉都嫩得掐得出水來了。 “會不會太白了?”被老婆夸了許懷謙當然很開心,可等他端起鏡子來左看看右看看,看著鏡子里那帶著點病態(tài)白的臉,不太滿意道,“要不我在給自己上個妝試試?” 他覺得自己的臉帶著一點病態(tài)白的感覺,會更好看一點,可是每個人的審美不同,有人愛這個腔調,就有人不愛這個腔調。 他去科考,他又沒見過皇帝,不知道皇帝好不好他這類型的顏值,萬一皇帝喜歡那種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像段祐言那種類型的,那他一樣當不上探花。 “你已經很好看了?!标惲揖撇惶猓安挥迷龠^分裝飾了。”這大半夜的上妝,是想出去勾引誰? “我就抹一點,抹一點試試?”許懷謙照了照鏡子,最后還是決定嘗試一下。 他怕他老婆對他有老公濾鏡。 他用胭脂淺淺的遮住了自己臉上的病態(tài)白,勾勒出正常人的膚色,往鏡子里面看了一下。 除了身上還穿著古裝,有他在現代的健康模樣了。 他朝他老婆看過去:“阿酒,我這樣好看嗎?” “好看!”陳烈酒端詳著許懷謙的臉,心臟怦怦砰地跳個不停,不管他小相公怎么變換,他的容貌始終都那般勾人,“天底下就沒有比你長得還要好看的人了!” “阿酒,你怎么這么色???”許懷謙看陳烈酒那又在默默滾動的喉結,有被他老婆給安慰到。 就算他沒考上探花,他在他老婆心里那一定是最好看的,無疑了。 “你好看嘛,”陳烈酒直接勾著脖子,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印了一口,“阿謙,我今天被人叫許夫人了?!?/br> “不喜歡這個稱呼?那我讓他們別叫了?!痹S懷謙第一反應就是,他是入贅的,陳烈酒聽到別人叫他夫人,肯定心里膈應。 “也不是,”陳烈酒望著許懷謙的眼睛,有點灼熱,“我不太喜歡聽別人這么叫我,我有點想聽你這么稱呼我?!?/br> “許太太!”聽老婆這樣,許懷謙就懂了,他眼睛亮了亮,抱著陳烈酒在他耳邊落下這個稱呼。 “許太太是什么?”陳烈酒疑惑了一下。 “跟許夫人一樣,”許懷謙把陳烈酒抱起來,向床的位置走過去,有點喘,“也是稱呼自家夫郎的?!?/br> “我做你一輩子的小相公,”許懷謙親了親陳烈酒敏感的脖頸,“你當我一夜的許太太?!?/br> 他們在床上顛鸞倒鳳的時候,京城的某座豪華宅邸內,氣質斐然,長相頗為不俗的前任京都解元,正拿著許懷謙的試卷,逐字逐句地徹夜在分析。 第48章 把酒話桑麻48 沈溫年, 江南沈家這代讀書人中的佼佼者,不僅學識好,樣貌品行皆是上等。 江南沈氏, 起源于先魏, 歷經千年, 祖上出過六位卿相,數十位皇后, 就連當今的皇后沈知鳶也出自江南沈氏,能臣干吏更是數不勝數,是縉朝數一數二的世家門閥。 被沈氏著重培養(yǎng)的沈溫年就是沖著當今的宰輔去的。 而沈溫年也不負他們所望, 三年前陛下用華陰水患初次改革鄉(xiāng)試, 他的文采在一眾學子中脫穎而出, 拔得頭籌, 獲得江南當之無愧的解元名次。 甚至就連陛下看過他的鄉(xiāng)試卷子后,都曾親口夸贊過他的文采。 三年前,只要他肯上京會試, 一個狀元之名肯定是跑不掉了。 奈何,沈溫年覺得太容易獲得的功名不值錢,況且那會兒陛下對科舉已經表現了極度的不耐煩, 他就算是獲得狀元之名,也很可能遭到陛下的不喜。 一個被當宰輔培養(yǎng)的人, 剛入仕就被帝王厭惡,這肯定是不行的。 于是,他毅然決然地放棄了三年前的會試, 帶著人親自去了華陰府。 既然皇帝已有想要改革科舉的決心, 那科舉改革肯定勢在必行。 他覺得自己放棄一個必然不會受到皇帝重用的狀元,用三年的時間去學習時政, 來面對一個全新的科舉,更值得。 是以,過去的三年,他一直在華陰府待著,一點一點地著手改造那經歷過人間地獄后滿目瘡痍的華陰地貌。 他想以自己的親身經歷來考這場以時政為題的科舉,抓住這股東風,扶搖而上。 可惜,想象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就在他在大刀闊斧地改造華陰時,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永安府乘風而起,以一年二十萬兩的高額稅收,殺了全天下人一個措手不及。 沈溫年垂著眼,溫潤的手指放在許懷謙那手驚艷奪目的字上,逐字逐句地掃著,時不時還執(zhí)筆將里面的精髓拆分出來,以自己的見解記錄下來。 “溫年,如何?”此刻,除了他以外,房間里還有數十位老者,陪著在他一塊掃皇帝拓印發(fā)往各州府的試卷,見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位被皇帝和翰林院各位學士認可的試卷,不禁問道,“可有勝他之法?!?/br> “不知?!鄙驕啬険u頭,“這人的文采雖平平無奇,可這字和時政的見解不可謂不驚艷?!?/br> “他的想法看似天馬行空,想前人之不敢想,”沈溫年看了一夜許懷謙的試卷,對許懷謙的試卷都快倒背如流了,“可又每條都有理有據,讓人看一眼就能跟著他的想法實施下去?!?/br> “永安府的成功,不正是因為他的建議嗎?”沈溫年嘆息,“有了永安這個先例在前,恐怕之后不管他寫什么,都很容易獲取陛下的信任?!?/br> “重要的是,”沈溫年低頭看試卷,“他的想法之跳脫,不是我等可以揣摩到的。” 沈溫年跟別人不一樣,別人以為研究透徹這位許解元的試卷,照著他的答案或者根據他的見解慢慢摸索自己的時政之路就可。 但他卻看不出了不同的門道,僅僅增添稅收法他都能寫出這么多讓人意想不到的答案。 那其他的呢? 其他的時政,他是不是還有更多讓人出乎意料的想法和獨特見解? 這才是他的可怕之處。 別人只能模仿借鑒他,而他一直站在他們所有人的前沿,不斷地超越自己。 重要的是,這樣一個驚才絕艷之人,居然還不是世家大族培養(yǎng)出來的,而是出生在永安府下一戶普普通通的農戶家庭。 一個平民的兒子,沒有任何的支持與資源,都能有遠超于他的見識和眼界,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天之驕子。 沈溫年的心沉甸甸的。 “這……”屋內的數十位老者一臉為難,他們的任務可是要將沈溫年培育成宰輔的,這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叫他們所有人都不知道如何應對了。 “他的時政見識確實不俗,”這位許解元的確很可怕,可作為被江南沈氏當宰輔培育這么多年的沈溫年也不會被這點困難放倒,“但我也未必會輸他,盡力一試吧?!?/br> 時政嘛,放在三年前出現這樣的情況,沈溫年還有些頭疼,可在華陰待了三年的他,自信他除了這位許解元,不比之后的所有人差。 他現在比之許懷謙差的就是大膽的想法與脫俗的見解,只要他能打破自己的禁錮,放開思想,他不覺得自己比許懷謙差。 這個狀元之位,他沈溫年勢在必得! 沈溫年在把許懷謙當對手的時候,許懷謙在給他老婆收拾行李。 舉人考上了,花椒也賣了,他老婆要去首都給他買房子了。 “房子也不需要買太好的?!痹S懷謙給他老婆疊著衣服,嘴里喋喋不休,“能住就行,你多找牙行問問,別花冤枉錢,外面的水可深了,沒準就被騙了。” 許懷謙知道,陳烈酒是個爽朗豪爽的,出門在外又好大手大腳。 在他們這種小地方還好說,沒人敢把他們怎樣,可去到京城就不一樣了,京城住的達官顯貴可多了,他就怕他老婆這個性格,被一些心黑手毒的人給坑了。 人家有權有勢,他們這種小人物肯定斗不過,左右還是自己小心點好。 就是可惜,家里還有一堆事,不然他跟他老婆一塊進京看房,就不用像現在為老婆提心吊膽了。 “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我心里都有數?!北辉S懷謙滋潤了一夜的陳烈酒春風滿面地摟住在屋里給他收拾行李還嘮嘮叨叨沒完的小相公,心滿意足地從他身后抱住他,“等我在京城安頓好了,你就帶著婉婉他們上京,跟段祐言他們一塊,路上也好有個照應?!?/br> 這次陳烈酒除了去京城買房,還有個任務就是找找看看能不能在京城做個什么營生。 孟方荀他們可是說了,不管許懷謙考上的是狀元還是探花,只要他在一甲,他就必須進翰林院。 進了翰林院,那可是要在翰林院里待很多年的,這就意味著他們以后可能都得在京城生活了。 要在京城生活開銷肯定很大,他可舍不得他家小相公吃的穿的都比別人差,仿銀炭和花椒是挺不錯的,可是花椒要兩年才能采摘一次,仿銀炭的分紅要年底才下來。 置辦好房子,他們手上的銀錢肯定又要緊湊很多,他不想辦法在京城置辦個營生,難道讓他家小相公跟著他吃糠咽菜? 陳烈酒在為兩人的未來計劃著,許懷謙給他默默收拾著衣服沉默著不說話了。 “在想什么?”陳烈酒抱著他見他沒有反應,問了一聲,“怎么不說話了?” 許懷謙轉過身突然看著他:“阿酒,你怨不怨我,要讓你背井離鄉(xiāng)了?” 他這一去京城,不管有沒有考進一甲,以后恐怕都很難再回杏花村了,他在這里沒有親朋好友,就算穿來多年,跟村里人的逐漸熟識了,可對他來說,他們都只是可有可無的鄰居一類,并不親近。 他唯一親近的只有陳烈酒。 但陳烈酒跟他不一樣,他是這里土生土長的人,這里有他的宗族,有他的家,有他的生意,去了進京城他什么都沒有了,還得從頭做起,他怕陳烈酒私心里并不是那么想離開家鄉(xiāng)。 “想什么呢?”陳烈酒笑了,“能去京城是多少人夢寐以求都求不來的事,這怎么能叫背井離鄉(xiāng)呢。” “你這是去科舉,是去當大官的,這叫步步高升才對!”陳烈酒蹭了蹭許懷謙的鼻尖,“再說了,我都被你帶著從惡霸哥兒升級成官家夫郎了,我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陳烈酒才不在乎這些,也就只有許懷謙心細如發(fā)會為他考慮這么多了。 “我的小相公啊?!标惲揖朴H了親無時無刻不在為他著想的許懷謙,“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啊?!?/br> 許懷謙經常說他只有他了,陳烈酒又何嘗不是只有許懷謙了。 陳金虎以后會有王婉婉,小妹也會有她的歸屬,只有許懷謙入贅給了他,從頭到腳,從身到心,完完全全都是屬于他的,只要許懷謙不拋棄他,別說是陪他進京當官,就算是陪他浪跡天涯他都不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