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153節(jié)
“除非他們捐十倍以上的錢糧,”沈溫年心算的速度不比許懷謙差到哪兒去,“但商人們的錢也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兩三倍以是極限了,再多的,除非——” “給他們好處!”誠然,沈溫年也想到了許懷謙賣廣告讓商人們甘之若飴掏錢的事,許懷謙率先一步說了出來,“除非我們能給他們好處?!?/br> “可是翰林院的新科舉書才推廣出去,天下百姓為了買書手上都沒什么余錢了,”沈溫年想到了這點,也同樣想到了別的地方,“再多推出幾本書,很有可能讓他們?nèi)氩环蟪龅募彝パ┥霞铀?,而且學(xué)子們可能也沒那么買賬了?!?/br> 十本書已經(jīng)是一個學(xué)子能夠?qū)W習(xí)領(lǐng)域的極限了,再讓他們多學(xué)幾個領(lǐng)域,除了天賦異稟的天才們,普通人累死也學(xué)不完。 別到時候為了籌集災(zāi)款,而引得天下大亂。 “這個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書籍可以打廣告,”想到辦法的許懷謙揚了揚臉,一張年輕得過份的臉在金鑾殿的燈光下,顯得熠熠生輝,“書的廣告效應(yīng)只能夠帶動一部分的人,還有更多更好的廣告能夠帶動更多的人?!?/br> 沈溫年被許懷謙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自信給驚訝到了。 ——居然還有比科舉書更好的廣告?! 沈溫年蹙眉想了一下,實在想不到還有其他什么了,朝許懷謙問道:“還有什么?” “秘密。”許懷謙眼睛掃了一圈,就看到朝中有不少支著耳朵在偷聽他們談話的人,他才不大嘴巴的說出來呢。 目前看上去,朝廷上為了救災(zāi),上下一心,一致對外,可朝廷的內(nèi)斗不會因為災(zāi)難而停止。 甚至很有可能因為災(zāi)難而愈演愈烈,比如偷他的法子去邀功,這都算好的了,至少百姓能有錢糧救治。 怕就不怕,他們?yōu)榱俗屗辉俨⒌勖媲霸俪鲲L(fēng)頭,直接把他的辦法給砸了,讓他無計可施,那災(zāi)民們可就慘了。 偷聽的大臣們:“……” “還秘密呢,”他們竊竊私語,“國家大事是兒戲嗎,這個時候有了法還不快點說出來大家一塊集思廣益,非要憋著不說,耽誤了救災(zāi),他擔(dān)得起這個責(zé)任嗎?” “還有比科舉書更好的廣告,就算有,那也需要時間去籌措吧,如此短的時間里,哪里籌湊得到這么多的錢糧?!?/br> 他們可沒忘記,新科舉書的廣告錢可是準(zhǔn)備了兩個月,那些商人們才把錢給送上京的。 現(xiàn)在事態(tài)急迫,兩個月的時間,他們這些官員等得起,災(zāi)民們等著起嗎? “年輕有能力是好事,就是這大話能夠少說一點就好了,不要那天馬失前蹄——” “……” 許懷謙才不管這幾個老不看好他,卻又總是被他打臉的官員,有了辦法的他,跟昌盛帝說了一聲,他要去外面籌措錢糧,就出宮去了。 此時宮外已經(jīng)天光大亮,下了大雨的京都街道連空氣都是清新的,盛北的災(zāi)情經(jīng)過昨夜一夜的發(fā)酵,今日不少人都已經(jīng)知道了。 有那經(jīng)驗豐富的人,一大早起來就拿錢囑咐家里人,到各大米糧鋪子去買米回來囤著,他們估摸著這米價要不了多久就會漲。 然而,當(dāng)他們拿著錢,跑到各大米糧鋪子,排隊買米,就怕去晚了,米價會會漲的時候。 各大米糧鋪子的老板雇了個小廝在門口喊:“我們鋪子的米糧豐足,不會因為受災(zāi)而出現(xiàn)糧食不夠的情況,掌柜的說了,不漲價,大家缺多少買多少,別因為怕漲價而買太多回去受潮生蟲,不劃算?!?/br> 有一家鋪子這樣做了,別家鋪子也如法制炮,他們也不是不賣,只是勸誡那些好幾車往家買糧食的人,讓他們量力而行。 這讓一眾就怕漲價,而出來囤糧食的京都百姓全都愣了愣。 這還是第一次外地遭災(zāi),京都米糧鋪子如此團結(jié)說不漲價。 陳烈酒早吩咐好了,讓他們也別說是商會的功勞,就說是朝廷的功勞,因此當(dāng)百姓們?nèi)f分不解的時候,商鋪的掌柜都會出來解釋一句:“是陛下昨晚派人來跟我們這些商人打了招呼,不讓我們這些商人,因為盛北水患而胡亂漲價,大家就把心放回肚子里,除非米糧實在緊缺,不然我們商會是不會漲太多價的。” 有災(zāi)情,米價上漲再所難免,可一般也就漲個一兩文,但要沒有人約束,百姓們又哄搶的話,見錢眼開的商人們就會把米價漲個五六倍,甚至是越靠近災(zāi)情的地方,米價越貴。 反正再貴都有人買,不賺白不賺,有一家這樣做賺大錢了,別家也會跟著這樣做。 種種亂象之下,曾經(jīng)還出現(xiàn)過,一斗糧一兩銀子的高價。 一兩銀子放在平時都可以買兩石糧了,有災(zāi)情發(fā)生時只能買一斗,普通百姓買不起糧,最后就只得去燒殺搶虐,明明只是一場小災(zāi)難,最后卻演變成了亂世的開始。 所以控制糧價極為重要。 京都的百姓得知是朝廷控制的物價,一個個對朝廷感激得不行:“這可真是太好了” “朝廷好啊!” “陛下好??!” 每次物價上漲,受苦受難的都是他們這些一文錢掰成兩半花的底層百姓,別說是漲五六倍了,就算是漲個一兩文,他們這些百姓都得思量半天。 現(xiàn)在聽到離京城最近的盛北遭了災(zāi),京城物價不漲時,有不少從盛北來的百姓,眼睛都紅了。 原本他們聽到盛北遭災(zāi)這個消息時,第一時間就想罵昌盛帝得位不正,害了華陰又害盛北。 下一步,就該是京城了! 可現(xiàn)在聽到陛下也不是沒有為他們這些百姓作為的時候,心里雖然關(guān)心家鄉(xiāng),嘴上也不得不夸贊一句昌盛帝做得好。 一個能夠大半夜找商人控制糧價的皇帝,應(yīng)該也不會對盛北見死不救吧? 百姓們的想法許懷謙不知道,他出了宮,看到各大米糧店門前排著不少人買糧食的人,卻沒有出現(xiàn)哄搶的情況,放心了。 知道這是昨晚,他老婆找人平抑物價平抑成功現(xiàn)象。 翹了翹唇,在心里由衷地感慨了一聲:“我老婆真厲害!” 隨即又立馬把唇給扯了回去,他這次想的為朝廷募捐的辦法,又要辛苦他老婆了。 辛虧他是個贅婿,靠老婆不丟人,這要是他老婆是嫁給他的,他這要是什么事都找老婆幫忙的話,真的丟死人了。 許懷謙在往家趕找陳烈酒的時候,忙了一夜的陳烈酒也同樣在往家趕找許懷謙。 兩人一塊在家門口碰上。 “阿酒,我找你說點事!” “阿謙,我找你說點事!” 在看到對方的第一時間,心里都有事的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開了口。 隨即兩人都愣了愣,又同一時間朝對方問話道:“什么事???” 旋即再次愣住,這老夫老夫,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連說話的頻率都是一模一樣的,真有默契。 “你先說。”向來喜歡讓著許懷謙的陳烈酒笑了笑,拉起他家小相公的手往府里走,“我的事有點大,待會兒再說也不急。” 別看陳烈酒表面表現(xiàn)的很平靜,其實內(nèi)心可慌了,這次的事情他做的有點大,他怕他家小相公,也拿不出什么解決的方法來,會怨他,沒跟他商量就先斬后奏了。 但他做都做了,也斷沒有現(xiàn)在來后悔的道理。 “那我就先說了。”許懷謙也不給陳烈酒客氣,聽陳烈酒這么一說,臉又點紅地說道,“阿酒,我想讓你再幫我招商一次?” “招商?”陳烈酒聽到這話,腳步頓了頓。 “嗯,這次不僅只招昌南了,”許懷謙臉越說越紅,“我還想讓你幫我向其他商會一塊招招,讓他們?yōu)闉?zāi)區(qū)募捐錢糧?!?/br> 許懷謙原本也挺想自己去其他商會找人說的,可他不是商會的人,對行商的事了解得也不多,思來想去,還是讓他老婆這個天天和商人打交道的人去說更合適。 “是像上次翰林院那樣一樣的招商么?”陳烈酒看著許懷謙滿臉漲紅地看著自己,心都要萌化,怎么說個話都可愛成這樣。 “嗯。”許懷謙點頭,眼睛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老婆,“速度要很快,我希望這兩天就能結(jié)果,可以嗎?” 這也正是許懷謙臉紅的原因,上次他老婆還有兩個月的時間,這次他只能給他老婆兩天的時間。 災(zāi)情不等人,他們找人、勸說、商議、籌集、運糧等等一系列的事都很耗時間,如果不動作快一點,等把錢糧籌集到了,災(zāi)民們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了。 “當(dāng)然可以呀?!标惲揖坡犕暝S懷謙的話眨了眼,笑著從衣袖里掏出一張紙來遞給許懷謙,“我正要為了這事找你呢?!?/br> “——這是?”正等著老婆說話的許懷謙,收到陳烈酒遞給他的紙張,打開一看,見里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錢糧,徹底怔住了。 “你也別怪我先斬后奏哦?!陛喌疥惲揖普f話了,陳烈酒的臉也紅了紅,他也很少靠他家小相公的,不過他話都已經(jīng)吹出去了,不能夠不圓吧,“昨夜我不是去找昌南商會的成員平抑物價嘛,然后被其他商會的成員看到了,他們以為我們又在商議什么廣告的事,都跟著找上門來,我就順?biāo)浦?,忽悠他們說你有比書廣更好的廣告,讓他們捐錢糧?!?/br> “這些都是他們寫的募捐單子,”陳烈酒越說臉越紅,“我原本想著能夠替災(zāi)區(qū)的百姓募捐一點算一點,但是我沒有想到他們一聽我這樣說,全都跟瘋了一樣,一個個攀比著往上加價,就像你當(dāng)初弄的拍賣會那樣,最后就弄出了這么一大筆錢糧?!?/br> 不是吹,陳烈酒寫單子的時候,手都是抖的。 要是數(shù)額沒有這么大,他都可以替這些商人們想辦法打廣告,可這數(shù)額大到已經(jīng)超乎了他的想象,他也怕他家小相公想不出能令這些商人們滿意的廣告,而連累了他家小相公。 “阿謙,這次可能要讓你為難了——”陳烈酒說完,臉已經(jīng)燙紅的沒有辦法看了,這還是他第一次有求于他家小相公…… “吧唧!”結(jié)果,他話還沒說完,許懷謙對著他老婆的通紅的臉頰就狠狠地啄了兩口,眼睛亮若星辰,“阿酒,我真是愛死你了!” 這是什么絕世好老婆,他有什么需要,他都總是能夠提前替他想到,還能超額完成。 有了這么一大筆錢糧在手,這次盛北的所有災(zāi)民都有救了。 “你不怪我就是了?!北辉S懷謙這么一親一夸,陳烈酒如何不知道自己做對了,高興地翹起了唇。 “怪你做什么,愛你都來不及,”許懷謙特別認(rèn)真地看著陳烈酒,“阿酒,你這次可是救了不少天下百姓呢,我們這些當(dāng)官的都要給你說聲謝謝呢?!?/br> 要是沒有陳烈酒這聰慧的靈機一動,等朝廷的人去辦事,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去了。 “謝什么?!标惲揖菩χё∷倚∠喙拔覀兪且患胰?,相互扶持是應(yīng)該的?!?/br> “反正就是特別謝謝你,”許懷謙摟著他家老婆好一頓親,親得陳烈酒都快不好意思,他才把他松開,拿著錢糧單子要出門,“那我就先繼續(xù)回宮里做事了。” 現(xiàn)在整個朝廷都在為盛北運轉(zhuǎn),他是出來辦事的,可不是為了跟他家老婆溫存的,這事辦好了,他也得盡快回去為災(zāi)民們服務(wù)。 “你還沒告訴我,”看著他家小相公的風(fēng)風(fēng)火火跑出府的背影,陳烈酒突然想起來了,“你怎么給這些商人打廣告啊?!?/br> “我讓他們上熱搜,上全國熱搜!”許懷謙跑出了府,回過頭對著陳烈酒笑了笑,“不會讓他們吃虧的!” 說完人就消失不見了。 “熱搜?!”陳烈酒站在原地回味了一下許懷謙說的話,一臉蒙,“什么是熱搜?” 不過全國熱搜這幾個字他是聽懂了,就是類似于新科舉書那樣的全國性的傳播? 許懷謙風(fēng)風(fēng)火火往宮里跑的時候,昌盛帝也沒有閑著。 他知道人和事安排了下去,這錢糧也得安排到位。 戶部的人已經(jīng)給了他們所有能給的,要是再壓榨下去,把戶部榨空了,明年國家不能正常運行也是個事。 所以在朝堂上說完事,他就立馬下了朝去內(nèi)務(wù)府查看他今年的庫銀。 八月秋收了,內(nèi)務(wù)府的各項收入都入庫了,賬本上應(yīng)該有富裕的吧。 果然,昌盛帝一去查看,比起開年的二十萬兩,內(nèi)務(wù)府的賬面上又多了五十萬兩。 一共七十萬兩。 “我支五十萬兩走,”昌盛帝毫不猶豫地把這錢給拿走了,順帶還順了點東西,“這糧食也勻一千石出來吧,今年盛北大災(zāi),讓后宮都節(jié)衣縮食一點,把今年熬過去就好了。” 皇后和內(nèi)務(wù)府總管都沒有意見,反正自昌盛帝登基之后,這宮里就沒有富裕過的時候,他們都習(xí)慣了。 “不若讓臣妾在后宮向皇室家眷為盛北主持一次募捐?”皇后知道昌盛帝這次需要的開銷大,光是內(nèi)務(wù)府這點開銷,根本就填不了盛北那么大一個窟窿,還需要更多的錢糧才行,故有此一舉。 “可以?!边@次昌盛帝沒有再拒絕了,為了讓這天下少死些災(zāi)民,他舍了這臉皮又如何,想了想,他又添了句,“把那許編撰的夫郎一塊給叫上,沒準(zhǔn)他能夠幫上你的忙。” “是那位差點被你封為鄉(xiāng)君的哥兒?”皇后聽昌盛帝這么一說,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