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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咸魚德妃小食堂 第35節(jié)

    “大公主, 我們這是去哪?。俊笔鐛箍粗峭B(yǎng)心殿的方向去了, 生怕沖撞了皇上,連忙問道。

    “淑嵐jiejie跟我來,到時候就知道了。”大公主一副憋著小秘密的樣子, 七拐八拐地將淑嵐領(lǐng)進了她不曾見過的殿宇。

    “這是什么地方?”淑嵐環(huán)視四周,這倒不像是普通住人的殿宇,四周是通天的柜子, 上面用蠅頭小字的簽子分門別類,似乎是儲存各種玄燁的私人收藏的小型庫房。

    從柜子中轉(zhuǎn)出去, 眼前豁然開朗,是被三面書柜環(huán)圍的一方書案, 案頭放著一座精美的自鳴鐘, 攤放著幾本書,看起來并非什么機要文件, 也非奏折, 似乎是玄燁閑時翻著看看的閑書。而桌案旁, 更是擺放著數(shù)個工藝品。

    有的似乎是西洋傳教士進貢而來的,有其中幾個諸如三開扇的紫檀漆心嵌玉石花卉屏風(fēng),一對碧玉嵌琺瑯平安有象,【】一看便知是宮中的能工巧匠所制。

    淑嵐一邊看,一邊感慨著制作工藝的精巧, 想伸手去摸一摸上面細膩的紋路,卻又怕不小心碰壞了這些環(huán)繞著自己的頂級珍寶, 幾乎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

    而大公主卻像一條靈活的游魚般在各式精巧擺件中穿行, 似乎那些精巧的寶石和螺鈿鑲嵌的工藝品完全引不起她絲毫的興趣。淑嵐生怕她不小心碰倒了置物架子, 心驚膽戰(zhàn)地看著她,而大公主卻似乎像是來慣了似的,直奔主題地去一個巨大柜子前,熟門熟路地攀著架起的木梯,抽了其中一個抽屜出來。

    “大公主小心!”淑嵐看得更是心驚膽戰(zhàn),忙上前去扶梯子,而盼夏則是上前接住了大公主懷里的抽屜。

    “小心點,別弄碎了?!贝蠊魉坪醢涯浅閷侠锏臇|西盯得比一整個庫房里的珠寶都要珍貴似的,讓淑嵐也突然生出幾分好奇來。

    淑嵐才將大公主從木梯上抱下來,大公主便神秘兮兮地拉著淑嵐蹲下來,給她分享自己找到的寶貝。

    淑嵐差點被那一抽屜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臇|西晃花了眼鏡。

    “淑嵐jiejie,你看這個!”大公主拿起一個鴿子蛋大的玻璃球,對著日光晃了晃,日光透過玻璃,便在墻上投下一道漂亮的折射光影。

    淑嵐不由咋舌,雖說在現(xiàn)代,玻璃已經(jīng)走入尋常百姓家,但在這個時代,雖然玻璃制品和基礎(chǔ)的制作工藝早已傳入,但上等的玻璃制品還是僅有頂層貴族乃至皇室才能擁有,而這么大個,幾乎沒什么氣泡又打磨得極其光滑的玻璃珠子,更是不罕見。

    這么一顆珠子若是放在市面上,恐怕要當(dāng)眼珠子一般供起來,而大公主生在皇室,自然是在錦繡堆里長起來,對這些珍奇寶貝的價值毫無概念,只是對著太陽投下的美麗光影贊嘆不已。

    “這個也很好看!”大公主欣賞夠了那光影,將那玻璃珠小心翼翼放回原處,又拿起了一個放大鏡,又是對著陽光晃了晃,陽光便在地上投下一個極細小的光點。淑嵐看著大公主手中的放大鏡,弧度極其完美的鏡片四周是一圈裝飾著掐絲琺瑯的銅環(huán),把手更是嵌了螺鈿,拼了雙蝠和壽桃的圖案。

    能在這個時代磨出如此完美的鏡片,恐怕是貢品無誤。但這裝飾的巧奪天工程度,又像是宮里造辦處的手藝。莫非是造辦處已經(jīng)有了手藝高超的磨鏡匠人了么?

    淑嵐望著一字排開的幾個放大鏡,鏡片從大到小各不相同,鏡片的凸度也不盡相同。顯然是匠人掌握了光學(xué)原理后,根據(jù)不同的使用情景而磨了薄厚不同的鏡片。

    但透明度高而無色的玻璃終究還是不易得,那抽屜里另一半便是一些透明水晶磨的透鏡與水晶球,雖然高透而無雜質(zhì)的天然水晶也十分難得,但作為富有天下的皇帝的私藏,自然不算珍貴。

    基本的材料有了,而磨鏡匠人造辦處也有了,淑嵐的腦子里忽然閃過一絲靈光:最初的顯微鏡雛形也是人工手磨出來的,

    若是讓手藝精湛的匠人來磨出適用于顯微鏡的鏡片,是不是可行呢?淑嵐想起初中物理學(xué)過的顯微鏡原理,雖然這么多年已經(jīng)忘得七七八八了,基本的結(jié)構(gòu)還是記得的,說不定真的可以照貓畫虎地做出來一個。

    如果真的實現(xiàn)……那么通往微觀世界的大門將被一腳踹開,往日無法解釋的病癥便都能找到背后的病因,不光是衛(wèi)生水平能大大提升,有了如此利器,說不定能帶著醫(yī)學(xué)領(lǐng)域更上一個臺階。

    大公主玩完了手中的放大鏡,又拿起一個銅管的單筒來,獻寶似的給淑嵐看。

    “聽皇阿瑪說,這是前明庫房里找出來的千里鏡,我試了試,能看好遠呢!”大公主顯然最喜歡的便是這個,拿著的手勢都格外小心。

    淑嵐點了點頭,從大公主手里接過那黃銅千里鏡,放在眼睛上。想來是才從庫房里找出來不久,調(diào)節(jié)鏡片遠近時總覺得手感滯澀得很,千里鏡內(nèi)部也染了塵,看起來朦朦朧朧的。淑嵐閉上另一只眼睛,小心翼翼地調(diào)節(jié)著旋筒,生怕把這件東西弄壞了。

    “我們這樣進來,會不會不太好?”一邊專心調(diào)著,淑嵐一邊問大公主。

    “沒關(guān)系,皇阿瑪說宣琬很聽話,這殿里的東西不值什么,想玩隨時都可以過來玩,只是別進旁邊那儲藏字畫的殿就好了?!贝蠊鞔鸬脻M不在乎。

    想來這一間儲藏室裝的東西雖然在世人眼中已是珍奇了,但在玄燁眼中也不過爾爾,不過是些能工巧匠制出來的新奇玩物,甚至能讓公主進來隨意玩耍,說不定隨便挑走幾樣,玄燁也不會計較。

    淑嵐心中便有些不忿:這里面可是有相當(dāng)不得了的東西呢。

    “雖說如此,但我們不大聲招呼就進來,總覺得還是不太好,不然我們還是……”

    皇上是給他的大公主開了隨意進出的特權(quán),可沒說允許自己隨意出入。若是被玄燁抓了個正著,大公主尚可算是年紀小不懂事,自己跟著進來玩,豈不是大大不敬?

    淑嵐心中雖然是這樣想的,但她還是一邊說,一邊還是依依不舍地調(diào)節(jié)著那千里鏡,沒有放下的意思。

    無他,后宮里能接觸到的新鮮玩意兒太少了,不是看話本子,就是研究畫樣子,她終于明白清宮劇里的娘娘為什么人均學(xué)上幾樣琴棋書畫之類的技藝,都是因為閑著沒什么事,得給自己找點事兒打發(fā)時間。

    可惜淑嵐對這些高雅東西都沒什么興趣,從前還和佟皇后住在一宮時,還會被捉著練習(xí)書法,自從佟皇后遷宮后沒人監(jiān)督她后,她連每日的書法練習(xí)都荒廢了。

    長日無趣,驟然被大公主領(lǐng)到這樣琳瑯滿目的儲藏室,她便像掉進米缸里的小老鼠,一時東看西看入了迷。

    “不打緊,不打緊?!贝蠊鲬?yīng)了兩聲?!盎拾斦湍舷壬跁空勈聝耗?,一時半會不會過來的?!?/br>
    淑嵐聽了,便放下心來點點頭,接著鼓搗手中的千里鏡。

    她正擰著那調(diào)節(jié)物鏡的旋筒,忽然看見一片明黃填滿了視野,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便覺得視野被擋住了。

    她忙把千里鏡從眼前移開,便看見玄燁正一手捂著千里鏡,擋住了自己的視野,一手背在身后,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因為逆著光,淑嵐也看不清玄燁臉上的表情。

    “給、給皇上請安?!笔鐛箛樍艘淮筇?,差點跌了手中的千里鏡。但她還是趕緊低著頭請安,心中暗暗祈禱玄燁今天心情好,不要計較自己莽撞闖進來的罪。

    “是朕嚇到你了?”玄燁抬了抬手,示意淑嵐和大公主平身,自己走到書案后坐了。

    “請皇上恕罪,嬪妾方才失禮了,不該擅自進來……”淑嵐還是不敢抬頭,也不敢起身。

    “是朕叫宣琬把你帶過來的,因為朕還有事與南先生商議,因此叫你在這兒稍等,你何罪之有?”玄燁的聲音輕巧,淑嵐抬頭去看,看見玄燁臉上盡是戲謔的笑容,再看看大公主,臉上竟也是如出一轍的笑容。

    怎么不是親父咿嘩女,相處的日子長了,也能這么相像?

    她立刻就知道是被這對父女整了,白懸心了半天,但也暗暗松了口氣。

    玄燁看著淑嵐臉上一瞬間變了好幾種顏色,心中偷笑。他倒覺得奇了,每次見她一個人時,或是和其他嬪妃、公主在一起時,總是一副輕松自在玩樂的模樣,自己只要一出現(xiàn),她就縮起來像個鵪鶉似的。

    方才他早就與南懷仁在書房談完了要談的事宜,一直在八吉祥屏風(fēng)后面偷眼看著淑嵐像個小孩子一般,和大公主忘情地擺弄著那些新奇玩意兒,直到看夠了,才走上前去嚇她一跳,不出意料地看到了淑嵐有趣的反應(yīng)。

    “朕今日找你來,是讓你與朕一同陪大公主去上駟院一趟?!毙钚蕾p夠了淑嵐臉上的表情,這才說了他叫淑嵐過來的目的。

    “上駟院?”淑嵐有些迷糊,“上駟院是何處?”

    “淑嵐jiejie,上駟院就是宮里養(yǎng)馬的地方呀?!贝蠊髟谂赃吿嵝?,眼睛亮晶晶的。

    淑嵐更迷糊了,陪大公主去養(yǎng)馬的地方做什么?

    “想來你是忘了,前些日子答應(yīng)大公主,好好讀書就可以騎大馬的事?!毙钅樕下冻銎ばou不笑的表情,一邊搓著拇指上的黃玉扳指?!坝谑谴蠊骶蛠碚译迌冬F(xiàn)諾言了?!?/br>
    淑嵐這才想起,自己之前似乎確實跟大公主說過這樣的話。但天地良心,她就是隨口一答應(yīng)!這幾個月下來,她早就把這事忘在腦后了。誰知這小姑娘就記得這么牢!

    她終于明白玄燁為何要整自己一回,想必是被大公主磨了許久,苦不堪言,是來自己這報一箭之仇了。

    作者有話說:

    1.關(guān)于中國古代玻璃的起源

    根據(jù)文獻記載,中國與西方文化交流始于公元前2世紀時的漢通西域。因此,不少學(xué)術(shù)界人士以及西方學(xué)者曾一度認為,我國的古玻璃或者玻璃制造技術(shù)是“自西漢張騫通西域后,從西方傳入的。其實在西周時期,我國古代的先民們就已經(jīng)掌握了玻璃制造技術(shù)。

    及至漢代時,玻璃制造技術(shù)已經(jīng)達到相當(dāng)高的水平,出現(xiàn)了很多獨具特色的玻璃制品。如廣州西漢初年南越王墓出土了11對牌飾,均是鎏金銅框藍色板塊玻璃,玻璃厚薄一致,色澤晶瑩,透明如鏡,其中包含的氣泡很少。經(jīng)過科學(xué)檢測和分析,這些藍色玻璃就是國產(chǎn)的鉛鋇硅酸鹽玻璃。當(dāng)然了這還算不上真正的平板玻璃,但是這種具有高超的玻璃制作工藝,為后世的玻璃制造奠定了堅實的發(fā)展基礎(chǔ)。

    2.最早的顯微鏡是16世紀末期在荷蘭制造出來的。發(fā)明者是亞斯·詹森,荷蘭眼鏡商,或者另一位荷蘭科學(xué)家漢斯·利珀希,他們用兩片透鏡制作了簡易的顯微鏡。理論上顯微鏡的出現(xiàn)早于康熙朝,但并沒有用這些儀器做過任何重要的觀察,也就并沒有傳入中國。但是技術(shù)上已經(jīng)可以實現(xiàn)了。

    第47章 騎馬

    上駟院。

    淑嵐和大公主隨著玄燁的轎輦來到了飼馬之處, 迎面而來的便是新鮮的草料氣息和動物的腥氣,但這顯然也比后宮的那些見慣的景色新鮮多了。不說大公主興奮地一步一竄, 淑嵐險些牽不住她, 連淑嵐自己都看著眼前的皇家馬苑,暗中興奮不已。

    眼前便是用粗大木樁圍起來的跑馬場,大公主不顧塵土飛揚, 抱著欄桿拼命地探頭,看著場上奔馳的駿馬,一副恨不得立刻就騎上去的神情。

    一個阿敦侍衛(wèi)[1]見是皇帝的儀仗浩浩蕩蕩地來了, 便忙翻下馬跪了請安。

    “平身。朕的墨麟交給你,訓(xùn)得如何了?”玄燁倒是親昵地拍拍他的肩膀, 一副對待近臣的模樣。

    “回皇上,已經(jīng)訓(xùn)得差不多了。只是墨麟的性子比其他馬頑劣些, 恐怕還要多磨磨性子, 微臣才敢放心給皇上騎?!蹦前⒍厥绦l(wèi)揚起頭對玄燁笑笑回答道。

    “寶馬良駒,自然是要比凡馬多三分脾性。若是都磨沒了, 還有什么意趣?”玄燁整了整衣袍, 對那諳達說道。?蕐“去, 把墨麟牽出來,朕要親自溜溜?!?/br>
    那阿敦侍衛(wèi)聽聞玄燁堅持的語氣,便知不能再勸,便對玄燁一躬,退下去牽馬了。

    不多時, 他便牽著一匹全身烏黑光亮的駿馬出來了,顯然, 這便是他們說的墨麟了。

    淑嵐不甚懂馬, 也能看出此馬是萬里挑一的良駒, 不但體型比尋常乘馬要高大不少,頭頸更是如一把緊崩的長弓般充滿力量感。而且光亮如黑曜石般的毛發(fā)在太陽下閃爍著柔美的光澤,無一不顯示出它在上駟院被如何精心侍候的。

    “哇……”大公主望著眼前的龐然大物,眼睛亮得不得了?!盎拾斠T它嗎?”

    “那是自然。”玄燁看著淑嵐和大公主眼中流露出的崇拜目光,心中比大夏天喝冰蜜水還舒爽。

    但他面上卻并不表露出來,馬鞍與馬籠俱已套好,那阿敦侍衛(wèi)上前以手臂作馬凳,玄燁便踩著一個利落的翻身上了馬。

    那墨麟果然如諳達所說,還有些倔強的脾性,似乎是聞到來自背上不熟悉的氣息,顯得頗有些躁動,一邊被玄燁驅(qū)使著繞場小跑,一邊甩著馬鬃,隱隱地較勁,試圖脫離著玄燁的控制。

    玄燁心中自知,騎野性未馴的馬有些冒險,但深知背后被大公主和淑嵐盯著,若是這會兒下馬,想來會在她們面前丟人。縱使她倆嘴上不說,恐怕自己在她倆心中的形象也要矮下去一些。

    玄燁雖然多年不曾親自征戰(zhàn),但騎射的功夫終究沒落下,馬性自然也是頗為熟悉,他騎出一段后,便覺出□□的墨麟是性子倔強的那種,越是壓制它,它倔勁上來便越是要搗亂。此時若是騎手放些韁繩,縱馬前行,反而會達到人馬合一的融合。

    想及此處,他便松了截韁繩,不去壓制,反而應(yīng)著□□之馬的力道順勢而動,頓時覺得越騎越順。

    淑嵐遠遠地看著,見玄燁初始的幾十米還顯得極其別扭,也替他捏了把汗。

    若是皇上萬金貴體從馬上栽下來,就算不摔個好歹,光是看見皇上當(dāng)眾出糗,便能讓現(xiàn)場的所有人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她沒想到,不過片刻,玄燁似乎就極快地調(diào)整好了狀態(tài)一般,與那墨麟迅速地磨合好了。只見玄燁神態(tài)自若,姿勢放松,而墨麟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劃過,絕塵而去,淑嵐終于舒了口氣。

    而返程時,玄燁對場邊侍奉的司馬宮人遠遠喝道:“弓來!”那宮人立刻遞上早已準備好的弓箭,玄燁在經(jīng)過那宮人的一瞬,彎腰取了弓箭,反身彎弓搭箭一氣呵成,對著遠處的箭靶連射三箭,動作行云流水,除了第一箭射得偏了些,剩余兩箭都正中靶心。

    這一套下來,連淑嵐都發(fā)自真心地叫了聲好,大公主的驚叫聲更是差點震破淑嵐的鼓膜。

    待到玄燁慢慢控制著那馬減速,隨后一個翻身利落下馬,將弓箭和韁繩都交給侍奉的宮人,大公主早已迫不及待地鉆過圍欄,一把撲進他的懷里,眼睛亮得像星星,嘴里更是贊不絕口:“皇阿瑪天底下最厲害!宣琬也想學(xué)!咻咻!”她模仿著玄燁方才馬上射箭的模樣,興奮得不得了。

    淑嵐看玄燁努力保持沉穩(wěn)的表情,卻還是不敵大公主不加掩飾的無上崇拜和贊美,嘴角露出難以掩藏的笑意來。

    玄燁一把將宣琬抱了起來,對那阿敦侍衛(wèi)開口道:“朕要為大公主挑一匹馬,你來帶路?!?/br>
    淑嵐跟在他們身后,進了馬廄。馬廄中的宮人們見皇上竟大駕光臨,個個慌忙跪了一地。玄燁倒不在意,把大公主放下,說:“去吧,自己挑一匹中意的。”

    淑嵐見那些馬都是成年馬,沒有與小孩身材匹配的小馬駒,心中不由惴惴,踟躕著問那阿敦侍衛(wèi)道:“這……有沒有小一點的馬?這么高的馬,若是跌下來可怎么好?”

    阿敦侍衛(wèi)只是笑笑:“貴人有所不知,若是幼駒,身體未長成,便難以承受小孩之重,容易腿軟跌倒,以至于人馬齊傷;需得是性格沉穩(wěn)的成年牝馬,才適合初學(xué)之人?!?/br>
    “是啊。想當(dāng)年,朕初學(xué)馬時也差不多是這個歲數(shù),騎的是太平馬,想來不會有事,你不必太過擔(dān)心?!毙罱涌谡f道。

    “太平馬是什么?”淑嵐問道。

    “回主子,這太平馬的訓(xùn)法很有講究,初訓(xùn)時需在圈棚內(nèi)讓馬跑圈,圈棚上有橫木,橫木高不過馬耳三指,馬若稍有發(fā)脾氣,尥蹶子,頭便會撞到橫木上;且這圈棚之寬不過比馬身略寬,這馬若是想發(fā)性逃走,也是不能的。如此訓(xùn)下來,脾性不好的馬也可磨了頑劣的習(xí)性。一般的馬,磨上半年性子,便可以坐乘馬的備選了?!蹦前⒍厥绦l(wèi)對淑嵐解釋道。

    淑嵐聽了,不由得為這嚴苛的訓(xùn)練而咋舌。

    “只過了圈棚這一關(guān)還不夠,訓(xùn)了半年圈棚后,還要叫馬馱上兩只裝滿水的木桶,趕著它們奔襲數(shù)里,到達目的地后,再算木桶中剩余水量。每年訓(xùn)出的百余匹良馬中,余水最多,跑得最穩(wěn)的馬才可供給皇上和皇子們作為乘馬使用,而成績次之的九匹馬,則作為備選之用?!卑⒍厥绦l(wèi)又繼續(xù)給淑嵐解釋道。

    淑嵐便明白,這間馬廄中的太平馬,便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性子,便也略略放下了心。

    說話間,大公主便已挑好了馬,她并不糾結(jié)猶豫,而是直接跑到一匹通體雪白,唯有眼周一圈墨線的馬前,大聲對玄燁說:“皇阿瑪,我喜歡這匹!”

    那馬也極有靈性,低頭用粉紅的鼻頭去蹭大公主手心。

    “好,不愧是朕的女兒,小小年紀主意就這么正?!毙钚闹袣g喜,上前又抱起了大公主,對一旁侍奉的司鞍吩咐道:“叫造辦處早日制出符合大公主身量的馬鞍馬具,鞍橋用小羊皮做面,免得硌著公主?!?/br>
    吩咐完畢,玄燁又對懷里的大公主道:“往后,朕叫個好的諳達給你上課,一月上兩次,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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