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咸魚德妃小食堂 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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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等就是快半年, 本以為淑嵐早就放棄了這一茬, 不想內務府卻給自己呈上了這么大一份驚喜。 他本以為丟進水里給淑嵐過家家的錢,此時竟然一本萬利地回來了。近溫泉處荒著很大一塊皇室私地,正好符合這地氣潮濕而溫暖的要求,若是利用起來…… 玄燁翻看那名冊中紀錄的訂金數量,嘴角忍不住上翹。 如今正值前線急需糧草供應之季,又值北方大旱、南方水災之季,這蕈菇的訂金,可不光是白花花的銀子,而是流離失所的災民們領的救濟粥飯,是前線將士們手中的箭弩啊。 玄燁正一邊在心里盤算著如何使用這筆銀子才可發(fā)揮最大效用,一邊在紙上筆走龍蛇,便聽到殿外有人壓低了嗓子說話的聲音。 是哪個大臣又來了?還是內務府?怎么光在外面閑聊,也不進來回話? 玄燁微微皺了皺眉,側耳傾聽,這才聽出門外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太子胤礽。 這倒是件稀罕事。 玄燁是幼年登基,為了不讓自己的太子登基時如自己剛登基一般,對政事一無所知,弱小而無助;故而三日中總有一兩日將他拘在養(yǎng)心殿聽奏折、聽群臣之言,奈何他畢竟年小,雖然比胤禔那孩子乖上不少,也能老老實實地坐在一旁乖乖聽著,卻總是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 反而是每次自己放他走時,胤礽的臉上才會露出藏也藏不住的雀躍神情。他曾叫梁九功悄悄跟著去瞧瞧,梁九功回回都是一臉難色地說:“太子殿下出去時十分愉悅,都快蹦起來了?!庇置棵縿裥睿骸疤舆€年小呢,貪玩也是正常的?!?/br> 玄燁自己也反省過,是否教子太嚴,但下次依然如舊,一見胤礽在眼前晃,就忍不住拉著他考問功課,每次都至少要小半個時辰。 也是因此,胤礽非自己召見,總是避著養(yǎng)心殿走,讓他想單純地享受一下父子孺慕之情也難。 梁九功偷眼看著玄燁的神色,又瞧了瞧門口,心中也覺得奇怪。 “門外仿佛是太子殿下與納蘭侍衛(wèi)的聲音,要不,奴才去瞧瞧?”梁九功試探地問道。 “不必,朕倒要自己去聽聽,納蘭這小子與太子說什么呢。”玄燁放下手中的毛筆,躡手躡腳地便往門口走去。 梁九功心中暗暗嘆了口氣,他自然是知道皇上對于太子,最在意的便是太子不夠與他親近,還多次私下感慨不如尋常人家得享父子之情,就算是總是帶在身邊,盡心盡力,反倒不如大公主這個養(yǎng)女跟自己親近。 您老是這么逮住個機會就拿大道理訓太子,要是太子能跟您親近,那才見鬼了呢。 梁九功總是如此腹誹,但從來不敢當面對玄燁點破。 放在往日,皇上知道太子多與旁人親昵了些,便總是酸溜溜的;而今日皇上將太子和納蘭侍衛(wèi)撞了個正著,想必皇上又要借題發(fā)揮,尋個理由教育太子了吧。 梁九功搖了搖頭,自知一會兒若是皇上把氣氛弄僵,還是要自己從中間給太子說情的,便緊跟了兩步,也湊近殿門,聽太子和納蘭容若說些什么。 這一聽不要緊,本以為不過是孩子的童言童語,仔細聽去,卻是太子像個小大人一般地聊著,說的倒是蕈菇合約一事。 “太子殿下,上次您讓奴才去抄一份內務府的合約記檔,奴才給您找來了。” 玄燁越聽,眼睛睜得越大。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面對政事的提問時畏首畏尾,一句話也不敢多說的太子嗎? 不但拿著納蘭容若抄錄的商戶名冊計算著訂金,還滔滔不絕地說著,他計算過一畝土地可放多少菌棒,由此可計算一畝土地可得多少蕈菇;所需雇用侍弄工人幾人,所需工錢多少…… 玄燁為了不讓自家兒子察覺,屏住呼吸站在一門之隔處,一邊偷聽,一邊從瞇起一只眼睛從細細的門縫往外偷看。 他看見胤礽似乎是特意帶了一把算盤過來,一邊計算著利潤,一邊便在那紙上寫寫畫畫,抿著小嘴,十分投入,與平日被強按著看奏折、偷偷打哈欠的模樣倒是完全不同。 玄燁本以為胤礽對正事懈怠,不想偷聽下來,竟然如此思路敏捷,不一會兒就在那單子上得出了結果。 “納蘭侍衛(wèi),這是產量,這是利潤,你瞧瞧,孤算得對也不對?”胤礽將計算完畢的單子舉起來給納蘭侍衛(wèi)看。 “太子算得十分迅捷,奴才佩服。但奴才對于這些,倒不太懂,讓太子見笑了?!遍T外傳來納蘭容若有些不好意思的聲音。 “沒關系,只等這一批蕈菇出了成果,便能驗證孤算的數值是否正確的了。”胤礽似乎并不指望能從納蘭容若那里得到什么滿意的答案,只是想尋一個聽眾,又自顧自地說著:“孤計算的數值,還比較保守,且這是在宮中本不適合種植蕈菇的地界所種,若是日后放在京郊,產量更能大大增加……” 玄燁隔著門,心中一個勁地干著急。 納蘭容若平時是個光知道舞文弄墨的,自然是對這些東西一問三不知,但自己知道啊! 胤礽這孩子不來與自己這個親阿瑪談論這些,竟然舍近求遠去尋個外人,這叫他十分不爽。 再者,他也心生好奇,到底胤礽算得如何?他瞇著眼睛想透過門縫看清那紙上的字跡,不自覺將整個身子的中心都向前傾斜著。 “太子真是年少早慧,竟然對這些事情知曉得如此透徹,令奴才自愧不如。若是內務府再遞來新的表單,奴才定會再為太子殿下抄錄,以備核實。”納蘭容若說罷,頓了頓又說:“皇上若是知道太子如此上心,定然要龍心大悅的。” 這倒是真的。不光為著他計算之下才思敏捷,更為他終于開始專注政事而感到欣慰。 玄燁聽著納蘭容若的話,一邊默默地點頭。但還沒等他看清胤礽在那紙上到底寫了什么,便見胤礽準備將那紙卷起來收回袖內。 先別收啊,朕還沒看完呢! “皇上小心……”梁九功話還沒說出口,就見皇上看得太過認真,一時腳下不穩(wěn),身形一晃便靠在了門上,靠得門板咯吱一聲。 這一聲讓門外的納蘭容若和太子胤礽皆是一驚,一開始本是壓低了聲音說話,不想說得太入神,聲音也不覺大了起來,竟不想此時隔墻有耳。 胤礽一驚,自然知道一墻之隔的人,定是皇阿瑪無疑。不知自己方才的話被聽到了多少,他一時大腦一片空白,連忙將方才的紙往袖子里塞。 玄燁見偷聽人說話的事被當事人察覺,干咳兩聲掩飾了一下尷尬,便叫梁九功打開大門,大大方方地現身。 “兒臣給皇阿瑪請安?!?/br> “奴才給皇上請安?!?/br> “平身。”玄燁擺了擺手,瞧著胤礽袖子里沒塞好,還露出半截的頁腳,“怎么,可以給納蘭侍衛(wèi)看,不能給朕看嗎?” “兒臣……所寫的粗陋不堪,故而不敢隨意給皇阿瑪看?!必返i低聲說著,但還是將那紙單抽了出來,交給了皇阿瑪,雖然有些怯怯的,但臉上還是帶了幾分期待。 “嗯……確實有可取之處?!毙钜贿吙?,一邊微微點頭,還要努力按捺著臉上激動的神情,但他看見小胤礽上翹的嘴角,想大夸特夸的話呼之欲出,又硬生生地在嘴邊剎住了。 若是旁的阿哥公主也就罷了,他不介意大展慈父的一面,但對太子若是太過寬縱,定然會使他心生驕傲,不思進取了! 想及此處,玄燁話鋒一轉:“雖然計算不錯,但身為太子,只算利益,而不將眼光放長遠,是遠遠不夠的……” 難得的教育機會自然要抓住,玄燁從那一張紙發(fā)散開來,從糧食民生聊到了治國方略,口若懸河,絲毫沒有留氣口讓胤礽有插話的空間。 待到他終于覺得說得心滿意足了,這才止了話頭:“胤礽,你可懂了?” “是……兒臣知道了?!必返i的頭垂得更低了,“兒臣宮中還有功課未曾完成,兒臣先告退了?!?/br> “嗯,還是功課為重,至于這些細枝末節(jié),只叫下面的人去做就是了,還不是你該cao心的問題?!毙钐Я颂掳?,示意梁九功送他出去。 “哎……這孩子怎么見了朕,反倒不愛說話了呢,倒是與你有不少話說。”玄燁望著胤礽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低頭繼續(xù)反復看著那紙上稚嫩的筆記,在心中贊嘆不止?!叭萑?,你怎么看?” 納蘭容若被點到名,額頭劃過一滴汗,心中腹誹:皇上啊,太子還是個孩子呢,好不容易有了感興趣的東西,哪怕您能坦率點夸夸人家,別逮著機會一直教育,太子哪還會繞著養(yǎng)心殿走呢。 但這話自然是不能說的,只能低頭回了句:“奴才也不知?!?/br> 第94章 棉花糖 本來清清靜靜的永和宮中, 今天變得很是熱鬧。 胤礽剛從養(yǎng)心殿逃過了皇阿瑪的長篇大論的教導,被梁九功送至宮門口。 “皇上雖然說對您嚴些個, 但也是多您多有期許?!绷壕殴粗讲琶硷w色舞的小胤礽挨了一頓訓后整個人如霜打的花骨朵一般抬不起頭, 心中雖然知道這不該自己插嘴,但還是于心不忍,開口勸慰道。 “是了, 皇阿瑪教育孤,孤自當受教,沒什么好埋怨的?!必返i聽了這話, 揚起小臉對梁九功笑笑,便轉身帶著隨侍太監(jiān)和宮女離去了。 梁九功怔怔地看了一會兒太子離去的背影, 長長地嘆息了一聲。這太子還不過是個孩子,便如此老成地學著藏起情緒來了。興許是怕自己去皇上面前說什么, 就連在自己面前, 都做得滴水不漏。而惠嬪膝下的大阿哥,雖然空長兩歲, 時不時地闖禍, 皇上反而因為對他期待不高, 反而格外優(yōu)容,偶爾乖乖聽話一次,便讓皇上面露欣慰之色,各種夸獎。 真是可憐了太子了,小小年紀就時時緊繃著, 自己在旁邊瞧著,都替他覺得累得慌。 皇上的一番苦心, 興許要到太子長大后, 坐到這個位置才能慢慢理解。而皇上久居九五至尊之位, 當皇子時的辛苦恐怕也早就忘記。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這父子之間的隔閡,眼見著是要越來越深了。 不過這終究不是自己一個太監(jiān)該顧慮的事情,還是當好皇上身邊的差事最要緊。梁九功想及此處,還是搖了搖頭,轉身回了養(yǎng)心殿中。 長街之上,離了養(yǎng)心殿的地界,胤礽這才真正長長舒了口氣。 他知道自己身為太子,只要在宮中行走,便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皇阿瑪身邊的,太皇太后身邊的,不知哪一宮的嬪妃身邊的,叫他無所遁形。 但他自記事起便是這樣的環(huán)境,漸漸竟也習慣了。 他一邊走著,一邊想從袖中抽出那方才計算的紙單來,再進一步核對有無計算問題,卻發(fā)現自己袖中空空,這才意識到,方才從養(yǎng)心殿處走得匆忙,把記錄了計算步驟的紙單遺落在皇阿瑪那兒了。 這可如何是好! 胤礽被自己的糊涂氣得原地跺腳,難道要自己再硬著頭皮去一次養(yǎng)心殿討要那紙單?恐怕皇阿瑪又要就自己“馬虎大意”這一議題發(fā)散開去,拉著自己再談上一個時辰治國道理。 想到此處,他立刻休了剛才想返程回養(yǎng)心殿的想法,只好在腦子里慢慢回憶那些數據,腳下的步子也加快了不少,只盼著趁著還沒將腦子里的數據還沒忘卻時,趕緊回到宮里,將殘存的記憶紀錄下來。 不想越不想什么,就來什么,胤礽正疾步往前走著,忽然覺得眼前人影一閃,他悶著頭差點迎面撞了個滿懷。 “呀!是胤礽?” 胤礽一抬頭,斜刺里跑出來的,是大公主宣琬。 雖然急著回殿,但大公主倒是他眾皇子公主中難得說得上話的,便也停下來,道了聲皇姐。 “我正要往永和宮去呢,聽說德娘娘那兒又弄了新鮮玩意,不如你跟我一同去吧!”大公主一向是個熱絡的,見胤礽垂著頭從養(yǎng)心殿出來,便猜出個四五分,拉著胤礽的胳膊就往永和宮的方向拐。 “不、不了吧,宮里還有事——”胤礽才想說什么,卻拗不過大公主早早學習騎射練出來的力氣。 “哎呀,我知道你刻苦,只是今日你功課已畢,再怎么刻苦,好歹也松泛半日嘛?!贝蠊鬈浻布媸半y道你就不好奇德娘娘宮里又弄出了什么新鮮玩意?” “嗯……”大公主的一句話切中要害,胤礽聽到這里,確實忍不住開始心動了。一愣神的工夫,他就被大公主順利地連拖帶拽,回過神的時候,已經站在永和宮的大門前了。 “淑嵐jiejie,你宮里預備了什么新鮮好吃的?我?guī)е返i過來啦——”大公主遠遠地便看見庭中放了一口大鍋,拉著胤礽不由分說地跑進永和宮的院子, “胤礽也來了?”淑嵐抬頭,對手拉手的姐弟笑笑,臉上閃過故作神秘的表情?!敖裉斓臇|西,保準你們不曾吃過。” “這是什——” 大公主期待的話尾還在空中飄著,她一湊近大鍋,就看見大鍋中一干二凈。她又打量了一下四周,更是空空如也。 “淑嵐jiejie,吃的呢?”大公主的聲音立刻充滿了失望。 而胤礽則注意到,這一口鍋似乎有些與眾不同。 他雖然身為太子,沒親自下過廚,但是這鍋下面支著的架子,通過幾根軸聯動著一個仿佛織機的轉軸,似乎是會帶動大鍋轉動的模樣。 他剛想心生好奇想伸手觸碰一下那鍋子,想知道為何要弄一口會轉的鍋子,卻被一旁的淑嵐叫住了:“胤礽,小心燙?!?/br> 胤礽一驚,這才注意到鍋中雖然空無一物,但下頭卻是燃著火在預熱的,連忙縮回了手,老老實實地站在一邊看著。 只見淑嵐端起一碗白花花的粉末往鍋中央的一個碗狀的入口倒進去,旁邊守著轉軸的青雀便使出全身力氣地轉動那織機般的轉軸,帶動著大鍋也飛速地旋轉起來。 “天?。∵@是什么!”半晌,大公主便捂著嘴驚叫起來。“是蛛絲嗎?” 隨著大鍋的旋轉,那小碗容器的出口竟然甩出了一絲絲白白的絮狀物,絲絲縷縷地粘在鍋的邊緣上。 “不是蛛絲,是柳絮嗎?”大公主被那鍋中絲絲縷縷不停疊加的白色絮狀物弄得眼花繚亂,拉著淑嵐的手晃來晃去,希望她趕緊揭曉謎底,卻只換來淑嵐一個神秘兮兮的笑容,只是又伸手指了指那鍋中,叫她再仔細看看。 “不是蛛絲……不是柳絮……” “是云朵!” “不,是棉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