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系美人和偏執(zhí)大佬聯(lián)姻了 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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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林雙意的一聲“卡”, 顧棲池收回了腿,頭也不回地就這么離開了, 宋知安想伸手去抓他,卻只摸到了他一截翻飛的衣角。 匆匆在妝發(fā)老師那邊拆了頭套,又將那套淋濕的戲服交由服裝老師,顧棲池這才得了空隙,去查看薄彧發(fā)給自己的消息。 是一小段視頻。 拍攝它的人手法并不怎么好,鏡頭有些搖晃, 好在完整的將整個日出都拍了下來。 里面還有段語音,四周都是人,顧棲池垂著眼, 眼睫低斂, 看不清神色。 按照以往來說, 他都會語音轉(zhuǎn)文字,了解到必要的訊息就好了,可這一次…… 宋知安那種惡心黏膩的眼神似乎還停留在他的身上一樣, 怎么都忽略不了。 顧棲池的心臟隱約泛著疼,他喉結(jié)滾了下,艱澀出聲: “千千,可以幫我找一下耳機(jī)嗎?” 羅千千一直蹲守在他的身邊,聽到他的要求有些詫異, 卻還是老老實實從帆布包里掏出耳機(jī)遞給他。 是有線耳機(jī)。 羅千千看著他動作—— 顧棲池先將耳機(jī)塞進(jìn)了耳朵里, 隨后又插入耳機(jī)孔。 她無端想起之前在某音里看到的那個梗:在受到重要的人的電話時, 你會先帶耳機(jī)還是先插入耳機(jī)孔? 最一開始羅千千壓根沒弄明白這個問題的意義在于哪里, 在她看來,先干哪一個都很無所謂。 知道一條熱評被頂?shù)阶罡?,解答了她的疑惑—?/br> “先戴上耳機(jī),再插上耳機(jī),是為了不錯過他說的每一句話,因為害怕先插上耳機(jī)的那一刻而錯過了他說的話……” 甚至還有些人在下邊評論了什么“希望你永遠(yuǎn)也不懂這句話”。 羅千千當(dāng)時只覺得有些好笑,并沒多做他想,隨手一刷就翻了過去,可現(xiàn)在…… 她的目光落到顧棲池的指尖上,他點開了那條并不長的語音條,周身冷冽頹喪的氣質(zhì)消散,眼睛里流露出一點很明晰的笑意…… 薄彧的聲音很好聽,微啞又帶著磁性,經(jīng)過電流的加工之后又多了幾分低沉,他的聲音在耳邊緩緩響起: “顧棲池,這是洛杉磯早上五點鐘的日出,很漂亮,但沒有你漂亮。” 語音條停頓了一下,緊接著又出現(xiàn)了他含著笑意的聲音; “我好想你,希望下一次,再看到日出的時候,我身邊的人是你。” 顧棲池的心跳不受控制地慢了一拍,隨即迅速加快,急速的心跳聲在胸腔之中起伏,震耳欲聾,好像要從嗓子眼里冒出來的一樣。 在雨里淋了三四個小時,他的手腳一片冰涼,甚至冷得有些微微發(fā)紫。 進(jìn)來化妝室這么久,他始終覺得有一層寒意籠罩著一樣,手腳怎么也沒法回暖,四肢都有些麻木的僵硬。 往后還有幾條語音,是在他拍戲的不同時間里薄彧發(fā)來的,顧棲池一條一條點開。 “洛杉磯和你那邊的時差有些大,你下戲先去睡覺,不用等我。” “老婆,我好想你,能不能多發(fā)幾條語音給我……” “顧棲池?!?/br> 籠罩在心頭的陰霾逐漸被驅(qū)散,溫度一點點回歸,好像有一股暖流淌過心間,再涌入四肢百骸,血液都變得guntang。 顧棲池將這幾條語音聽了很多遍,直到妝發(fā)全都拆卸完畢,這才起身回了酒店。 酒店里,劉師傅早就熬好了姜湯,裝在保溫壺里,紅棗和枸杞的甜中和了生姜的辣,將身體里的寒意全都驅(qū)趕出去。晚飯是爆炒牛rou,加了很多辣椒,有助于出汗,以防明天感冒。 做了很多預(yù)防感冒的措施,羅千千還是不放心,又下樓去幫他買了幾盒預(yù)防感冒的沖劑,親眼盯著他喝了下去這才安心離開。 沖劑很快就發(fā)生了作用,里面的藥讓人昏昏欲睡,顧棲池瞇著眼,撈出手機(jī)解鎖屏幕,再三確地薄彧現(xiàn)在在和人洽談生意沒法通話時,將自己徹底埋進(jìn)了被子里。 他是弓著背睡得,兩條長得逆天的腿蜷曲著,是嬰兒在羊水里就會做的保護(hù)自己的姿態(tài)。 窗外不知什么時候刮起了風(fēng),風(fēng)聲怒號,拍打著屋外的香樟樹葉子,樹葉簌簌的響。 風(fēng)越刮越大,不知不覺間,遠(yuǎn)處的天邊傳來沉悶的雷聲,壓抑又低沉,顧棲池已經(jīng)在藥物的作用下睡熟了,卻好像感知到什么一般,不安地蜷縮起身子。 一道紫白色的閃電撕扯破了夜幕,厚重的云重重疊疊地堆積,烏黑翻滾,大雨最終傾瀉而下。 豆大的雨滴砸落,碎在地上,碎在窗沿邊,雨聲滂沱,自房檐上淅瀝織成一道水幕,將內(nèi)外割裂成兩個世界。 從內(nèi)向外看這個世界,一片模糊。 光是暗沉的,沉沉壓下來,晦澀不明,顧棲池躺在大床中央,努力將自己裹成了一個蠶蛹,他擰緊眉心,額頭與后頸浮出一層細(xì)汗,臉上也滿是痛苦的神色。 在這片潮濕的悶熱里,沒有了習(xí)慣的薄彧的陪伴,顧棲池心慌不已,無法控制的夢到了過往。 因為經(jīng)歷過太多次,以至于這個夢清晰無比,連一個細(xì)節(jié)都沒有忽略。 那是在顧予寧和宋知安的訂婚宴上,顧棲池躲在角落里喝著酒。宴會的燈光明亮又灼眼,一片觥籌交錯之中,顧棲池聽到了很多人恭維的話: “顧總可真是教導(dǎo)有方啊,小寧這么出色,一看就是你認(rèn)真培養(yǎng)的。” 顧成天應(yīng)該在和某個合作伙伴聊天,面上是驕傲而自豪的笑,寒暄道:“當(dāng)然,小寧可是我最喜歡的兒子了。現(xiàn)在能和宋氏的二公子訂婚,也都是他自己爭取來的,我這個爸可沒幫上半點忙。” “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沒有你們這么大度,沒有拋棄他,還把他培養(yǎng)的這么好,他哪來的和小宋總訂婚的機(jī)會?!?/br> 夢里的顧成天好像很滿意這樣的夸贊,眼角的細(xì)紋都笑出來了。 后面都是些對顧予寧和宋知安阿諛奉承的話,顧棲池沒心情聽,剛想去花園的窗邊吹吹風(fēng),散散酒氣,身邊的沙發(fā)就陷下了一個柔軟的弧度,話題中心的宋知安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過來,手上還端著一杯香檳。 宋二公子長了一副好皮相,清雋有禮,又有濃厚的書香氣,按理來說,是很招人喜歡的長相,但無端的,顧棲池并不喜歡他。 或許是因為他的眼神,他看向自己的眼神,總是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晦暗。 像被生活在陰暗潮濕地帶的一條毒蛇盯上,周身都是黏膩濕冷的錯覺,顧棲池?zé)o端地想要逃開。 宋知安就這么盯著他,臉上漫出一點清淺的笑意來:“棲池哥是嗎,我是寧寧的男朋友,我叫宋知安?!?/br> 他朝顧棲池晃了下他手里的香檳,并邀請他喝下去,卻被顧棲池冷聲拒絕了。 夢里的自己表情極冷,極度厭惡宋知安的靠近,分明對方也沒做過什么。 宋知安若有所思地看著他,表情似乎很受傷,那雙略帶清冷的眼低垂下來,低聲開口:“棲池哥不喜歡我嗎?這真的讓我有些受傷……” 顧成天和顧予寧也被這邊的動靜吸引過來了,兩人驚惶走進(jìn),顧成天的臉上是討好,顧予寧的臉上則是憎惡與憤恨。 但在宋知安回望的時候,又很快轉(zhuǎn)變回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孱弱的、楚楚可憐的小白花一般,小心翼翼地捏著宋知安的袖子:“宋哥,我大哥還有些問題沒問你呢……” 宋知安被支走了,顧棲池松了口氣。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 東城的排水設(shè)施這些年可能沒做好,又加上地面不平,很多地方都有些低洼,以至于雨水積蓄,竟然在路面之上形成了一條湍急的河流。 這條臨時形成的河極深,足足能到達(dá)人的膝蓋以上,更甚至,在一些雨勢更大的地方,積起的雨水已經(jīng)沒過了大半個車門。 夢境還在繼續(xù),濃稠的墨色翻涌,想要將他吞噬一般,窒息的痛苦沒頂。 顧棲池沒敢喝醉,他心慌的很厲害,心臟不受控制地跳動,震動的聲響在耳膜處鼓動。 宋知安沒走遠(yuǎn),他的視線依舊緊緊粘在顧棲池的身上,半分都不加遮掩。 夢境之中,也是這樣的雨天,天色陰沉的看不見一絲光亮,悶熱潮濕的水汽滲入皮膚的肌理,就連衣服也染著一層潮意。 訂婚儀式并沒有在東城舉辦,而是在宋家的私人島嶼之上,所有的賓客住處統(tǒng)一由宋家安排管理,顧棲池的那間客房被顧予寧特地交代過,在走廊的盡頭,偏僻又荒涼。 回到客房的時候,顧棲池的心跳的越來越快,太陽xue處的青筋也是一跳,他直覺會發(fā)生不好的事情。 仿佛是為了驗證他的猜想一般,鋪天蓋地的貪婪的惡意沉沉壓下,混雜著酒氣與熱氣的空氣里,顧棲池被人大力按在了墻上。 夢境開始變得支離破碎,那些嘈雜破碎的聲音一幕一幕漫過,像極了扭曲的怪物,張牙舞爪地想要將人拉入地獄之中,永世不得超生。 顧棲池陷在大床里,嘴唇不安地顫抖著,一片蒼白,毫無血色。眼角不知道什么時候流出了淚水,無休止一般,不停地滑落,很快浸濕了身下的床單與枕頭。 水漬蔓延開,他依舊沒有醒過來。 那個他最不愿意回想起的夢境終于被扯下了最后一層遮羞布,荒誕又可笑。 原文之中標(biāo)榜深情人設(shè)的主角攻人設(shè)徹底崩塌,露出了他本就猙獰丑惡的面目。 宋知安趁著所有人不再,把顧棲池堵在角落里,按在墻上,想要對他圖謀不軌。 那種令顧棲池難受的目光毫不掩飾地粘在他身上,那一刻他才看清,宋知安眼底深處到底掩藏了什么。 那是一個男人直白又骯臟的情緒,就這么毫不遮掩的暴露于光下,像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網(wǎng),想要將顧棲池纏繞,收緊、最終拆骨入腹。 他的圖謀不軌沒能成功,顧棲池急中生智,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將房門前的花瓶單手拿了起來,直接敲到了宋知安的后腦勺上。 (說實話審核我沒懂你這段鎖我的意義……他在保護(hù)自己啊還成功了你治治腦子吧) 濃稠的鮮血從烏發(fā)之中流出,暗紅的色澤觸目驚心,一路下淌,將宋知安白襯衫的領(lǐng)子洇濕。 走廊的另一端,顧予寧終于帶著顧家人姍姍來遲。 顧予寧早就察覺宋知安見到顧棲池的情緒不對,被宋知安找借口甩開之后,心頭猛地一跳,急忙去找了顧成天和耿聽潯,被動靜吵醒的顧愿安也發(fā)覺到了什么,急忙起身,跟著顧予寧匆匆趕往顧棲池的房間。 恰好撞到了眼前的這一幕。 即使被打得滿頭鮮血,宋知安依舊賊心不死。顧棲池的襯衫被他撕扯著拉開了小半,單薄的鎖骨線條流露出來,那一截肩頸白得晃眼。 “宋哥!” 顧予寧倉惶著大喊,眼神之中滿是驚懼,他幾乎是顫抖著從嗓音里擠出幾個字來:“宋哥,我在這兒呢,你是不是認(rèn)錯人了?!彼哪樕n白,身體搖搖欲墜,如果不是顧愿安在背后扶著他,可能已經(jīng)因為腿軟摔倒在了地上。 宋知安其實沒醉,更是清醒的很,但未來的岳丈和丈母娘都在這,顧予寧又主動給了他臺階下,即使再不愿意,他也得裝做認(rèn)錯人了。 整個屋子都是宋氏和顧氏請來的賓客,萬一這事兒鬧大了,真正丟臉的還是他。 思及此,宋知安假裝醉的厲害,走路的姿勢也有些搖搖擺擺,他微瞇著眼睛,好像才分清懷里的人不是顧予寧,而是顧棲池一般,退開了些許。 隨即被顧予寧攙扶著離開。 只留下顧愿安、顧成天和耿聽潯三人,臉色極為難看。 那個砸傷宋知安的花瓶已經(jīng)被砸碎了,留下了滿地的碎片。 是青花瓷的那種樣式,瓷片冷白,沾染著殷紅的血跡,顧棲池的手上也是。 他的手生得極為好看,指節(jié)分明,白皙又修長,指尖都是桃花一般的粉色,徐徐暈染開。 此刻卻多了不少瓷片飛濺時割出來的細(xì)碎傷口,掌心也劃出了一道極深的傷口,皮rou外翻,鮮血直流,有些可怖。 他脫力一般地沿著門廊滑坐在地上,又被顧愿安扯著領(lǐng)子拉了起來。 這么多年以來,顧愿安從來沒給過顧棲池什么好臉色,他將所有的溫柔與耐心全都給了顧予寧,就好像那才是他的親弟弟,而顧棲池才是那個無關(guān)緊要的陌生人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