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成州平 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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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飄起了雪,路燈之下,雪花茫然無措地四處亂撞。 天氣預(yù)報今年沒說錯,今夜有大雪。 小松發(fā)現(xiàn),人一長大,就變得怯懦了。 成州平始終沒來找她,她也沒有勇氣撥打成州平的電話。 她害怕?lián)艹瞿峭娫捄?,接電話的是一個另一個女人。 她害怕他最終和其它人一樣離開,回到他們應(yīng)有的生活之中,而她還在原地。 值夜班的趙大夫提著飯盒進來,問到:“小松大夫,你不回去過年???” 小松說:“要回去了,你怎么才來?” “剛門口和劉大夫聊了聊八卦,說今晚送來一個猝死的警察,聽說是緝毒大隊的,老婆精神不正常很久了,現(xiàn)在正在鬧呢?!?/br> 小松渾身僵硬,她目光失去焦點,站起來的瞬間,她身上的重量好像消失了一樣。 “小松沒事吧?你吃點東西吧,別低血糖了?!?/br> 小松終于知道她在怕什么了。 她怕成州平最終像他的父親那樣離她而去。 她怕他們之間,最終還是有始無終。 “趙哥,他們?nèi)四兀俊?/br> “什么?” “送來的那個警察?!?/br> “不知道,我來的時候看了眼,他老婆攔在急診門口,不讓把人往太平間拉,非說人還活著?!?/br> 小松手機也沒帶,茫然無措地走向急診,隔了很遠她聽到女人尖銳的聲音,她鼓起勇氣抬起頭,見鬧事家屬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她如釋重負(fù)。 她回到辦公室,拿起手機,穿上羽絨服,趙大夫見她要走了,說:“今晚雪下的特別大,你開車注意。” 小松探身看了眼窗外,漫天飛雪,在這個城市很少見。 被雪花包圍的路燈下,一個男人,如同雕塑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只有當(dāng)他呼出白霧時,那些緩緩散開的白霧,才證實了他不是靜止的。 紛飛的大雪里,他身上那件黑色沖鋒衣,變成了灰蒙蒙的顏色。 當(dāng)那個人出現(xiàn)在小松視線以后,她沒有讓自己有多一秒的思考,幾乎是條件反射跑出了大樓。 她在門診大樓的屋檐下面,停住腳步,那個人背對著她,她也唯恐自己認(rèn)錯人了。 他的背影,像他,又不像他。 可她并沒有猶豫,她呼喊出了那個名字。 那個在每一個日升月落時,都會出現(xiàn)的名字。 小松看到那個人的身影明顯頓了一下,即使他沒有轉(zhuǎn)身,她也知是他。 風(fēng)雪襲來之際,所有人都急著跑進屋子里躲避風(fēng)雪,只有她,朝著截然相反的方向,不顧一切奔去。 漫天飛雪里,成州平的身體被小松緊緊抱住。 這個擁抱訴說了一切——那些無法抵擋的思念,當(dāng)然,還有愛意。 小松的呼吸變得濃重,她額頭緊緊貼著他的背,喚著他:“成州平。” 頭頂那盞伶仃的路燈,像是為他們而破例團圓的月亮。 若非雪花漫無目的地飄舞著,這一切幾乎是靜止的。 成州平仰起頭,他長長呼出一口氣,雪扎進他的眼睛里,他眨了下眼,平靜地說:“老周沒了?!?/br> 小松錯愕地松開成州平,“成州平...今晚送來急診的人是周叔?” 成州平的聲音聽上去沒有任何的悲傷,他只是在陳述著一件事:“他連軸轉(zhuǎn)了一個月,今晚出事的時候,他還在寫文件?!?/br> 在他說話的時候,不禁低頭看了眼,小松右手手腕上帶著一個精致的銀色女士手表,而不再是當(dāng)初他送她的那條紅手繩。 他轉(zhuǎn)過身,正面朝向小松,低頭看她:“你怎么還是這樣莽撞?” 小松無法分辨他這句話,是寒暄還是逃避。 也許時間真的起了作用,他的身上有了一種獨特的凝重感。小松不敢去輕易觸碰,因為他給她的感覺,好像一碰到他,他就會破碎。 小松說:“你該休息了...我開車送你回去?!?/br> 成州平說:“不用了,我得留下來處理老周的后事?!?/br> 小松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就在幾十分鐘前,她還在等待著老周的新年祝福。 “成州平,你要是有需要幫助的話,隨時找我,我的手機號還是原來那個?!?/br> 成州平催促說:“你快回去過年吧?!?/br> 小松仍無法相信老周離開的事實,成州平催她走,她便失魂落魄地沿著馬路向前走。 醫(yī)院的夜晚是這樣安靜,小松盲目地向停車場的方向走去,她腳下突然踩空,差點滑倒。小松雙手平衡了一下身體,在地面站穩(wěn)后,不知怎的就回了頭。 她的目光落在成州平的身上。 他還站在剛才的地方。小松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在她目光看過去的時候,成州平轉(zhuǎn)過了身,避開她的目光。 她無法面此刻復(fù)雜的情況,只能轉(zhuǎn)過身,繼續(xù)走向停車場。 片刻后,成州平看著一輛黑色的越野從停車場開出來,車燈刺目,他一直看著那輛車離開醫(yī)院。 他頹廢地向后靠在路燈上,身體慢慢下墜,最后他直接癱坐在了地上。他不知道為什么一切會變成這樣,他要是早知道的話,當(dāng)初一定不會為了立功去抓傅輝。 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老周不會累倒,他也不會沒有向她走去的勇氣。 成州平胡亂抓著自己的發(fā)茬,嗓子里發(fā)出一聲無助的嘶吼。這個堅韌不屈的男人,此刻像一個做錯事被遺棄的孩子,無聲痛哭了起來。 作者有話說: 十一點左右還有一更可以攢著和結(jié)局一起看,番外微博已更完,提前說聲謝謝大家 第81章 當(dāng)年李長青的葬禮,是老周負(fù)責(zé),老周的葬禮,由成州平來負(fù)責(zé)。 同一個殯儀館,十年前哭李長青的那波人,十年后哭老周。 成州平和十年前一樣,沒有哭。 中午的時候,老周的遺體送去火化,成州平?jīng)]有去。 他坐在一個大花圈地下,轉(zhuǎn)著手中的煙盒。 從這一天起,他才覺得自己是個男人了。 以前老周在的時候,他再累、再疼、再混,都有任性的資格。而從此以后,沒有別人為他負(fù)責(zé),他永遠地失去了他的領(lǐng)導(dǎo)、戰(zhàn)友、和父親。 小松送來了花圈,她本來請假了,但早晨突然被叫回醫(yī)院跟手術(shù),她到殯儀館的時候,老周的尸體已經(jīng)送走了。 在殯儀館的走廊里,她看到了一個小女孩,她走過去,問那個女孩,“你怎么一個人在這?” “我覺得,我只要一進去,我爸就死了。” 十年前李長青的葬禮上,她沒有哭,可是這個女孩的一句話,忽然讓她淚流滿面。 小松說:“你是樂樂么?” 女孩點點頭。 小松說:“我是你爸爸同事的女兒。” “我知道你要跟我說什么,我會堅強的?!?/br> 小松她抱了抱這個女孩,說道:“你不需要堅強?!?/br> “你怎么跟別人說的不一樣啊?” “因為人們是無法真正理解他人的,他們總是讓受傷最多的人學(xué)會堅強。但是如果你非要給自己的堅強找個理由的話——” 她頓了頓,說道:“你只有比別人更加堅強,才能捍衛(wèi)自己脆弱的權(quán)利?!?/br> 她的話,也許別人不懂,但卻直達女孩的內(nèi)心,聽到了小松的話,女孩突然哭了起來。 “jiejie,我是不是沒有爸爸了?” “他一直都在的,只要你還記得他,他就一直都在?!?/br> 和女孩告別以后,小松還想繼續(xù)往前走,可是在殯儀館的門口,她看到了成州平。也許她應(yīng)該上前擁抱他,可小松的腳似灌鉛般沉重,她想到那夜在醫(yī)院他的退避,她怕再一次看到成州平那個樣子,于是轉(zhuǎn)頭離開了。 到了車上,她再也忍不住,痛哭了一起來。 和她一起來的蔣含光看著她哭,像哄小孩一樣說:“別哭了,再哭的話,我要被珍珠砸死了?!?/br> 車上的紙巾被用完了,小松突然推開車門,蔣含光驚呼:“你去哪里?” 小松說:“我去買紙巾?!?/br> 蔣含光說:“我去吧?!?/br> “那你去吧。” 蔣含對這座城市并不熟悉,他光下了車,四處張望尋找可以買紙巾的地方,就在他視線轉(zhuǎn)到殯儀館門口的時候,他看到一個男人正在那里抽煙。 ——那年在病房欺負(fù)小松的男人。 他也不知道為何自己記了對方這么多年,也許因為那個男人身上本來就有些與眾不同的地方,也許因為小松和他在一起時,呈現(xiàn)出來的樣子,和平時截然不同。 蔣含光聯(lián)想到剛才小松的哭泣,他自然而然地認(rèn)為小松的眼淚是因為這個男人。 一股莫名的怒火涌上心頭,他朝那個男人沖過去,揪住他的衣領(lǐng)。 成州平下意識地以為對方是來尋仇的,他正要動手,只聽對方說:“你把小松怎么了?” 成州平聽到聲音,這才緩緩想起對方是誰。 陪她出國的男人。 成州平拿掉煙,冷笑道:“你說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