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嬌 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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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歇雖有心攙扶姚蓁,但終究是君臣、男女有別,便低聲提醒,讓姚蓁揪住他的衣袖,以免摔跤。 黑暗中難以視物,姚蓁摸索著拽向他的袖子,卻不當(dāng)心將他袖中的一個物件碰掉,骨碌碌的滾了兩圈。 譚歇肩寬腿長,有些不好俯身。姚蓁聽音辨認(rèn)一陣方向,俯身去撿,摸出是他的腰牌,便順勢塞入他的袖中。 她的手肘碰到譚歇的手臂,譚歇忽然痛極一般輕吸半口涼氣——剩下半口,許是意識到失態(tài),被他忍住。 姚蓁眉尖微蹙,察覺到不對。 待又走了一段路,隱約能望見出口的光亮,她偏頭問道:“你是不是受傷了?” 譚歇沒說話,須臾,姚蓁又問了一遍,他才道:“嗯?!?/br> 他一個文官,何來的傷? 姚蓁見他態(tài)度遮掩,很快想到之前他替她寄出的信,心中明白了大半,小心翼翼道:“是因為寄那封信嗎?” “不是?!?/br> 姚蓁狐疑地看他一陣,深吸一口氣,不再追問,同他分別。走出密道后,抄近路回到嫏嬛宮。 - 嫏嬛宮中一片祥和的靜好,宮人各自做著分內(nèi)之事,絲毫未受到議政殿中風(fēng)風(fēng)雨雨的侵?jǐn)_。 姚蓁危坐在桌前,面色平靜,心中則是一片混亂,睜眼閉眼,眼前來回交替著溫情的宋濯與強勢的宋濯,令她的腦中撕裂一般的疼,喉間發(fā)堵,眼眶不禁又泛紅,像是洇開濃郁的桃花色。 但她必然是要離宮了。 上一次離宮太過匆匆,故而很快被宋濯察覺、繼而追上。這一次,她得仔細(xì)規(guī)劃逃離之計。 宋濯既不允派兵前去臨安支援,便由她逃離后,執(zhí)兵符前往相助。 她心煩意亂的坐了一陣,殿門外,有一陣輕緩的腳步聲傾軋過來。 姚蓁一下便聽出這腳步聲屬于宋濯,心中一緊,收了眼淚,背脊挺直地望過去。 宋濯亦正望著她,目光清沉。他的眉發(fā)漆黑,顯得他的膚色格外的冷白,姚蓁望見他,心中發(fā)顫。 及至近了她身側(cè),宋濯眉尖幾不可察地輕蹙一下,望向她緋紅的眼眶:“怎么哭了?” 他的指尖撫上姚蓁的眼角,玉石一般的冷。姚蓁被涼的抖了一下,搖搖頭示意無礙,抓住他的手,柔聲道:“你的手怎么這樣涼?” 她滿是關(guān)切地抬眼望著他,眼波瀲滟,像是一汪清泉,搖搖晃晃地沁入人心尖。 宋濯沉沉注視著她,長睫輕眨一下,淡聲道:“許是晨間風(fēng)涼?!?/br> 姚蓁低下頭,忍住恐懼,將他的手?jǐn)n在手心,為他暖手,睫羽垂落,掩蓋住眼眸中的情緒。 宋濯沒有制止她的動作,空著的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頜,湊近觀她一陣:“為什么哭?” 姚蓁心中一緊,知曉方才的含糊并未糊弄過他,暗道,糟糕。 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自然躲不過宋濯的視線。 宋濯長眸微瞇,捏著她的長指稍稍用力:“嗯——?” 他方才在議政殿中同人對峙,滿身戾氣,如今周身氣勢仍隱隱約約地壓迫著人。成日同他相處,姚蓁已然習(xí)慣他的氣息,因而面色還算平靜,眼睫撲簌兩下。 余光望見桌案上平鋪的一冊書,她紅唇微張,吐出又輕又軟的一個字:“……疼。” 宋濯指下,她雪白的下頜上,泛著淡淡的紅暈,像是碾碎的花瓣的汁水暈染在上。 宋濯松了點力道,邊看向桌案,邊淡聲道:“又不是在同你行房,疼什么?!?/br> 姚蓁一聽這話,臉上立即guntang著泛紅。即使同他做過親密之事,她仍受不了他用這樣的語氣同她說這些話,羞惱的將他的手撫開。 宋濯望見桌上攤開的話本,眉梢微挑:“看話本看哭了?” 姚蓁心中松了一口氣,臉上仍作出不大好意思的模樣,從喉間溢出一聲輕若蚊蠅的一聲:“……嗯。” 宋濯將那話本拿在手中,卻沒有看,而是對她道:“講來聽一聽?!?/br> 姚蓁慶幸自己昨日看了幾眼,回憶一陣,柔聲講給他聽。 待她講完,宋濯翻開書頁掃了兩眼,神情專注,像是在考校她一般。隨后他將話本放下,姚蓁便知,這便算是將他糊弄過去了。 橘黃的日光漸漸白熾,宋濯挑起一縷她的發(fā),低醇著嗓音問她:“今日去我那嗎。” 他眸中閃著奇異的光暈,姚蓁豈能不懂他話中之意,眼波瀲滟一陣,手指搭在他的手臂上,柔聲道:“我不想去……可以不去嗎?!?/br> 宋濯不置可否,而是低聲問:“為何不想去?” 姚蓁是真的不想去。 但她定然不能說是因懼他才不想去,紅唇翕張一陣,面露懼意,吐出一個人名:“那日,宋太傅……” 宋濯便知她在怕什么了。 沉吟一陣,他安撫般撫了撫她的發(fā):“沒事的,蓁蓁?!?/br> 姚蓁掀起眼簾看她,眸中泛著楚楚的水光,長睫沾濕,眉尾泛紅,像是要哭了。她拉著他的袖口,撒嬌一般的輕輕搖晃,柔聲同他商議道:“過幾日再去,好不好?” 說到這里,她真心流露出幾分對他的不滿,紅著眼,委屈巴巴的控訴:“你太……你太不知節(jié)制,我歇息幾日再去?!?/br> 她委屈時,嗓音又嬌又綿軟,且提出的這個理由,宋濯無法反駁,沉寂一陣,他才道:“好。下次休沐去?!?/br> 這次的語氣,便是不容商量了。 姚蓁腹誹,下次休沐也沒兩日了。 但她不好再找理由推托,恐宋濯瞧出些什么;又因此次準(zhǔn)備離宮,她勢必要從宋濯手中悄然分走一些兵權(quán),便沒有再說話。 宋濯望著她緋紅的眼角,欲哭不哭的模樣,眼眸微動。 片刻后,他撫著姚蓁腕骨上的玉鈴,忽然低聲問:“脈搏為何跳的這樣快?” 姚蓁懵懂的回道:“什么?” 宋濯摩挲一陣她的腕骨,清沉的目光落在捏著她腕骨的自己的手指上,低喃著說了一句同上一句話毫不相干的句子:“陪我交吻一陣?!?/br> 姚蓁聽懂了他話,美目微睜,下意識地輕聲反問:“???” 宋濯已捏著她的下頜尖,將她抵在桌案上,深深吻住她,將她短促的音節(jié)吞入唇舌間。 姚蓁心中不甘愿,“嗚嗚”兩聲,要推開他。然而同他相較,她的力氣實在是小,很快便被他吻的無力,手臂一軟,撫落案面上的話本與幾張宣紙。 旋即那條柔軟的手臂被宋濯撈起,十指緊扣壓在桌面上。 支摘窗開了一道小縫,滲入幾絲寒風(fēng)。 寒風(fēng)侵不動,殿中正暖融。 * 時日一日日地過去,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展開。 得知宋濯平靜面容下令人膽寒的謀劃后,姚蓁再看他,便能輕而易舉地從一些細(xì)枝末節(jié)的事中,窺破宋濯對她的掌控欲。她知道他在竭力的克制,可空xue不來風(fēng),任何事只要存在,哪怕是被藏的再好,也會留有痕跡。 姚蓁還知道宋濯聽聞嶺南戰(zhàn)事后,一直派兵支援。 她并不知他此舉為何,只覺得他或許是瘋了——她曾那般相信他,而背后的真相卻給予她沉重一擊。 宋濯仍滴水不漏的同她溫情相處,好似議政殿中的一切都未曾發(fā)生過一般。 她不懂宋濯,但她了解宋濯,所以亦可作出溫情模樣同他應(yīng)對。 ——但這些皆絲毫影響不到她去意已決。 小轎日日前往宋府,宋濯對她并不設(shè)防,她很快便知曉了兵符的藏身之處。 因著要周旋宋濯,姚蓁近日不大前往議政殿,這里總讓她想到一些不好的回憶。她偶然去,也是因為得知譚歇在。 她要找他商討出逃之計,極其謹(jǐn)慎的。 但他們不能有任何私下里的接觸。一點也不能有。 故而計劃進(jìn)行有些磕磕絆絆,但總算成型。 半月的時光,倏忽而往。 這半月里,宋濯一直都很忙,姚蓁不知她在忙些什么,但他每夜都和她在一處。 他仿佛怕她憑空消失一般,要用夜夜的抵.死.纏.綿來確定她的存在。 這一日的夜間,姚蓁仍在宋府度過。 晨間,她正睡得迷糊,手臂驀地一緊。疼痛使她從睡夢中驚醒,她的心因驚嚇跳的很快,惶惶睜開眼,心口不停起伏。 宋濯正緊攥著她的手腕,用一雙宛若冰雪夜中的寒潭般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她,瞧地姚蓁心中發(fā)寒。 她滿目懵懂,下意識地往他懷中縮了縮,額角抵著他的鎖骨,柔軟地蹭了蹭他的鎖骨,輕聲道:“怎么了?” 宋濯輕吻她的發(fā)頂,過了好一陣,才道:“夢魘了。” 姚蓁眼睫一顫,沒有問他為何夢魘。 宋濯將她緊緊擁入懷中,良久,低喃道:“夢見你離開我了?!?/br> 姚蓁被他擁的有些喘不過氣,但她臉上仍掛著甜笑,摟緊他的腰,拍拍他的后背:“不會的,我不會離開你的?!?/br> ——怎么可能。她怎會不離開他。 她心中諷笑,重又闔上眼,哈欠連連,十分困倦的模樣。 宋濯又擁她一陣,到了該上朝的時辰,起身更衣,垂眸見她如此,溫聲道:“這般困頓,便不必去朝會了。再多憩息一陣?!?/br> 姚蓁迷迷糊糊地應(yīng)他一聲。 實則她心中一片清明。 ——瞧,這半月來,他用各種手段阻攔她上朝。 宋濯邊提著鞋履,邊緩聲囑托:“公主府明日便修繕好,你入住之后,不必辛苦日夜奔波;如今政事安穩(wěn),屆時亦可不必朝會。” 姚蓁嬌哼兩聲,含糊地應(yīng):“知道啦?!?/br> 宋濯走過來吻她眉眼:“宋宅有些事,須得我今夜前去處理,晚些回府。” 姚蓁軟軟的攀著他的脖頸,勉力將霧蒙蒙的眼眸睜開一道小縫,而后去吻他的下頜,嬌聲道:“既然快要喬遷府邸,我今日且回宮一趟,收拾一些衣裝。晚間你仍舊派小轎來接我?” 她鮮少露出這種嬌柔乖順的模樣,但她知道宋濯不會拒絕。果然,宋濯同意了。 兩人又耳鬢廝磨一陣,宛若一對甜蜜的夫妻。 相依偎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上朝的時辰迫在眉睫,仆從前來請宋濯,宋濯又吻了吻她的眉眼,起身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