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嬌 第13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她是心尖寵、報(bào)告,我方機(jī)甲師她不是人!、全家穿成年代文對(duì)照組后、鍍金之藍(lán)(NPH)、清冷竹馬幫我虐情敵(1v1 校園H)、從相遇開始倒計(jì)時(shí)、侵襲我心「古惑仔烏鴉哥同人文」、系統(tǒng)攻略任務(wù)法、公主殿下的小夫人(gl)、亡命徒的禁臠(骨科 兄妹H)
姚蓁淡聲道:“何出此言?” 姚蔑目光閃爍,低聲道:“傳聞中,我并非父……先皇骨rou,血脈不純,難繼大統(tǒng)。如今皇室正統(tǒng)血脈唯有皇姐一人,當(dāng)由皇姐繼位?!?/br> 姚蓁輕輕地笑了一下:“我并無此意?!?/br> 姚蔑飛快地眨動(dòng)兩下眼,旋即面容微僵:“皇姐不愿,難道是想讓首輔繼位嗎?” 姚蓁笑意收斂了些,篤定道:“他亦無此意?!?/br> 殿中又陷入沉默。 姚蔑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姚蓁偏頭望向窗外璀璨的日光,瞇了瞇眼。 “皇姐?!币γ镌俅伍_口,聲音中帶著一點(diǎn)茫然的試探,“我當(dāng)真不是父皇的骨rou嗎?” 姚蓁的目光變得悠遠(yuǎn)起來。 她想到了幼時(shí),宮中隱約的流言。 姚蔑同她并非一母所生。 他出生后不久,生母便意外而死。驪皇后見他失恃可憐,她膝下又僅有姚蓁一女,便將他撫養(yǎng)在膝下,當(dāng)作嫡出的孩子來養(yǎng)。 姚蓁隱約記得,姚蔑一開始并不叫“蔑”。 他本名似乎叫姚茂,生母出事之后,父皇將他的名易為帶有貶低之意的蔑字。 其中內(nèi)情究竟為何,姚蓁便不得而知了。 很久很久之后,姚蓁偶然聽到宮婢在一起嚼舌根。 她們唏噓不已,說出身奴籍的王美人,明明享有榮華富貴,卻偏要同侍衛(wèi)通|jian,才被陛下悄無聲息地賜死。 王美人,正是姚蔑的生母。 …… 姚蓁眨動(dòng)了一下眼,眼神聚焦,回過神來。 姚蔑究竟是否為先皇親生,她不得而知。 或許是捕風(fēng)捉影、空xue來風(fēng);又或許僅是編排出的宮闈秘聞。 真相究竟如何,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 “蔑兒?!币璺懦琳Z氣,面容沉肅,“你如今坐在大垚最尊貴的位置上,你只需知道,你姓姚,你是先帝親封的太子。真相與否,并不重要,只要你堅(jiān)信你是父皇的骨血,你便是。你在,江山便在,姚氏皇族永存。只要你一日姓姚,大垚的江山便沒有易姓。明白了嗎?” 她的此番話重重敲入姚蔑胸口。 姚蔑如醍醐灌頂,怔了一會(huì),猛地抬起頭,又驚又喜地望著她,眼中燃起一簇光,用力點(diǎn)頭:“我明白了!” “此話,日后永遠(yuǎn)不要再提及了?!?/br> “是?!?/br> 見他一掃往先的頹靡神情,姚蓁笑了笑,倚在軟塌上,闔上眼眸。 過了一陣,姚蔑試探地喚了一句:“皇姐?” 姚蓁闔著眼,應(yīng)了一聲。 姚蔑喚過她后,卻不再說話了。 姚蓁等待一陣,始終沒有聽到下言,便睜眼看他。 姚蔑眼神發(fā)飄,臉漲得通紅,對(duì)上她的視線,訥訥道:“此先,朕做了一些事,思索良久,不知該不該與皇姐坦白?!?/br> “我早就知道了。” 姚蔑一懵:“???” “過去的事,便毋庸再提。人總是要向前走的。”姚蓁站起身來,睨他一眼,唇角微彎,不欲多言,朝殿外走去。 即將踏過殿門時(shí),她腳步一頓,沒什么情緒的評(píng)價(jià)道:“陛下,你是天生的帝王之才?!?/br> 姚蔑面色一僵,頭垂得更近。 姚蓁不再多言,淺笑著邁出議政殿。 玉階外,是一片寥廓的秋天。 秋風(fēng)撫衣,秋高氣爽。 姚蓁看著眼前景色,心境亦豁然不少。 姚蔑做了什么? 此前譚歇辭官歸鄉(xiāng),遇見她后,多次欲言又止。 再后來,薛林致亦提醒她遠(yuǎn)離陛下。 姚蓁并不愚鈍,從他們異常的舉止、以及種種蛛絲馬跡中,猜到了一種可能。 方才在殿中,同姚蔑的對(duì)話,更是堅(jiān)定了她的猜測。 ——姚蔑并沒有做什么。 他只是忌憚她和宋濯,恐他們會(huì)威脅到他的帝王之位。 所以,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兩個(gè)對(duì)皇位有威脅的人情深意切。 于是,他或言語暗示,或推波助瀾。 不想讓他們在一起。 姚蓁了解自己,亦了解宋濯。 他們二人對(duì)那個(gè)尊貴的位置并不感興趣,故而對(duì)姚蔑的皇位沒有絲毫威脅。 只是做慣了高位的人,漸漸染上了敏感多疑習(xí)性,自然無法容忍任何潛在的威脅。 姚蔑年紀(jì)輕輕,便有如此手段。 由此可見,他的確是極好的帝王之才。 姚蓁輕輕吐出一口氣。 她并不想計(jì)較什么。 如今,姚蔑雖然逐漸染上處于高位之人的冷血無情,但他本心并不壞。 她只希望,方才自己的一番話,能夠點(diǎn)醒姚蔑。 能夠輔佐出一位明君。 還給大垚一片光明的太平盛世。 - 望京城落下第一場雪時(shí),姚蓁得知了宋韞伏罪自盡的消息。 她放下信件,莫名有種宋濯不日將返京的直覺。 新雪初霽那日,恰逢休沐日。 姚蓁在嫏嬛殿中踱步,望見幾名工匠正在修補(bǔ)滲水的偏殿,忽地心血來潮,想要去修繕完工的公主府看一看。 浣竹聞言,忙張羅著為她裹上厚厚的大氅,備好馬車,召來一隊(duì)禁衛(wèi),護(hù)送她出宮。 公主府挨著宋府所建,距宮城并不遠(yuǎn),不多時(shí)便到了地方。 姚蓁走下馬車。 背陰的角落處,尚堆積著一些積雪。寒風(fēng)不時(shí)拂過,將她大氅脖領(lǐng)上的絨毛吹得輕顫。 侍衛(wèi)推開府門,恭恭敬敬地將她請進(jìn)去。 姚蓁袖中攏著暖融融的湯婆子,并未感覺到過多的寒冷。 她邁過朱紅色的大門,穿行在回廊之中,打量著這座由宋濯親手打造的府邸。 而后她驚奇的發(fā)現(xiàn),無論是屋舍的構(gòu)造、抑或是家具的擺放,都極其符合她的心意。 姚蓁面色不顯,心中泛起絲絲的甜蜜。 她一向知曉宋濯了解她。 沒想到,宋濯竟這般了解她。 姚蓁四處閑逛。 因著是冬季,望不見府中栽種了什么樹木。 姚蓁逛了一圈,在一處僻靜的涼亭旁,望見幾株含苞待放的綠梅。 她坐在涼亭中,略一歇腳,視線四下望著,觸及一間門扇緊闔的、坐北朝南的屋子。 問及侍從,侍從辨認(rèn)一陣,道:“是首輔的臨時(shí)的書房?!?/br> 姚蓁挑挑眉,不禁覺得好笑。 此人還真真是蠻不講理,分明是她的府邸,他卻偏要在她的地界開辟出屬于他的空間,為自己留一間書房。 思及此,姚蓁的面上漾開些笑意,起身,走向那間書房。 房門緊闔著,但并未上鎖。 姚蓁制止了欲為她推門的侍從,抬手推開門。 菱花門扇一打開,燦然的日光便爭先恐后地?cái)D入屋舍內(nèi),映亮空氣中漂浮著的細(xì)小微塵。 微塵的數(shù)目并不多,飛舞兩下便靜止下來。 房內(nèi)很整潔,這些微塵是被門扇帶起的、屬于外面的。 姚蓁邁過門檻,只身進(jìn)入房中。 書房的布局極其簡潔,窗欞上堆積的雪映著日光,窗明幾亮。 可謂是一塵不染。 姚蓁隨意看了幾眼,視線被桌案上的一沓朱紅色的紙所吸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