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除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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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秋雨一場寒,昨日的雨一直淅瀝瀝地下到了凌晨,今兒門一開,一股子寒意撲面而來。 蘇紀(jì)整夜未眠,一早,他召來子女們叮囑,“該遣走的遣走,該和離的和離,莫要連累了人家?!?/br> 長子眼中含淚,“哪里就到這地步了,我們可是蘇家啊,父親!” 蘇紀(jì)像是瞬間老了十歲,腰背都駝了起來,他雙目慘淡一笑,“兒啊,晚了!” 建興四十年十一月初八,建興帝以妄議國事、結(jié)黨營私的罪名將蘇紀(jì)逮捕入獄,并下令查抄其家產(chǎn)。 太子得知此消息后駭然,就要去為叔姥爺求情,東宮幕僚拼死攔住,“三思啊殿下,我等,已是自身難保了!” 太子臉色幾經(jīng)變幻,他身影搖晃,又哭又笑,“自身難保,哈哈哈,父皇啊,早知今日,何苦立我!” 幕僚們嚇得跪倒在地,“殿下??!” 聽到消息后同樣駭然的還有司徒佩,她明明記得蘇紀(jì)是建興四十一年才下獄的! 莫非,是因她的重生才造成的變動嗎? “殿下?!贝扌酪嗣鎺?dān)憂。 司徒佩面色蒼白,“宜兒,時間提前了?!?/br> 崔欣宜握緊她的手,直視她:“我知道,我倒認(rèn)為不必介懷,咱們只把這一世當(dāng)成唯一一世如何?前世如何,我們自不再去想?!?/br> 司徒佩神色幾經(jīng)變換,接著她回握崔欣宜,沉聲說,“你說的對,佩受教了?!?/br> 難道沒有前世的記憶我便不能活了嗎?! 與此同時清源公主府,大皇女欣喜若狂,“好!好!好!” 她磨著后槽牙冷笑,司徒倫,沒了蘇紀(jì),你拿什么跟我斗! 蔡若笙問,“殿下,是否派人……”他的手在脖子處比劃。 大皇女神色一凜,往東面指了指。 蔡若笙隱晦點頭。 大皇女捏捏眼角,最終說,“讓我想想,你先下去?!?/br> “喏。” 蔡若笙離去時,遇上了駙馬都尉陸興鵬,他站定行禮,陸興鵬卻直接越過他,連半個眼神也懶得施舍。 蔡若笙盯著他的背影嘴唇一勾,拂袖離去。 近侍來稟,駙馬求見,大皇女?dāng)Q了眉道,“不見?!?/br> 近侍正要出去傳話,大皇女又道,“回來?!?/br> 近侍走近,大皇女低聲吩咐,“夜里讓常家家兄弟來服侍,記得小心著些?!?/br> “喏。” 夜深人靜時,蔡若笙站在寢殿外,聽著里頭隱約傳出的yin聲浪笑,身子幾欲墜倒。 小廝勸他,“爺,回去吧,天寒了?!?/br> 蔡若笙呼出一口白氣,聲音比這天還冷,“那就,回吧。”轉(zhuǎn)過身,他眼角有淚劃下。 三皇子廣交文人耳目眾多,他將手中的消息看了又看,內(nèi)心震動不已,他攥緊字條,氣道,“欺人太甚!” 八皇子素有賢名,九皇女善于理財,十皇子尚武善戰(zhàn),這幾人都屬于大皇女一派,如今得了蘇紀(jì)下獄的消息,無不歡喜。 無論是喜是憂,時間從不為任何人停留,很快,除夕夜到了。 司徒佩與崔欣宜著盛裝一同進(jìn)宮。 今年的除夕,司徒佩不再是孑然一人,也不必龜縮冷宮,而是被內(nèi)侍恭恭敬敬地領(lǐng)到御座下首。 一路走來,百官無不起身行禮。 司徒佩臉上揚起溫潤的笑意,對每個人都如沐春風(fēng),聽著身后傳來的夸贊聲,她面色不顯。 期間她的眼神與崔旻、林穹等人相遇,也只是微微頷首,儀態(tài)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入座沒多會,建興帝攜皇后到場,眾人起身相迎。 宴會照例進(jìn)行著,不知是不是因為蘇紀(jì)一事,司徒佩晃了一眼發(fā)現(xiàn),無論是建興帝還是皇太子興致都不高。 倒是大皇女那一圈,觥籌交錯有來有往的,看著就熱鬧。 司徒佩收回視線,舉了金樽對崔欣宜輕聲說,“今年是我倆一起過的第一個除夕,往后也請宜妃繼續(xù)指教?!?/br> 崔欣宜也舉杯,低笑:“也請殿下繼續(xù)指教。” 兩人輕輕一碰,一同抿下杯中酒。 宴散后,兩人都有些醉意,尤其崔欣宜不勝酒力一杯倒,她們各自洗漱后便早早上了床。 本以為就這樣睡了,崔欣宜卻不肯,她含糊地叫她,“殿下?!?/br> 司徒佩將人摟進(jìn)懷里輕撫,“怎么了?” “親親?!?/br> 司徒佩低頭吻住她,兩人交換了一個濕熱纏綿,又略帶酒香的吻。 一吻過后,崔欣宜還是不肯睡,竟自顧脫起衣服來。 司徒佩瞬間不樂意了,她按住崔欣宜的手試探問她,“你是誰?” “崔欣宜。” 司徒佩又問,“那我是誰?” 崔欣宜轉(zhuǎn)頭笑,指她,“你是,殿下。” 司徒佩不肯,“說名字。” “司徒佩?!?/br> 好在崔欣宜瞧著迷糊,但神志還算清醒。 司徒佩又問,“那你脫衣作甚?” 不想少女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她,“我脫衣服,跟殿下,睡覺?!?/br> “不脫也能睡?!?/br> 少女搖手,“是脫衣服的那種睡?!?/br> 司徒佩最后問,“跟誰睡都脫嗎?” 少女手一緊,“只跟司徒佩睡,你,你休想騙宜兒?!?/br> 司徒佩這才放心,她捏捏少女鼻子,“你喲!今日就穿衣服睡吧,醉了就好好休息?!?/br> 崔欣宜一聽立馬不依了,嘴一扁,“你騙人,你就是不肯跟宜兒睡,你嫌棄我。”說著小金豆還一粒粒直掉。 司徒佩既心疼又頭疼,一邊以袖子為她拭淚一邊問,“那你要怎樣呢?” 崔欣宜抽泣,“脫衣服。” 司徒佩很無奈,眼見少女嘴一撇又要哭,她立馬投降,“好好,脫脫。” 將崔欣宜衣衫除盡,司徒佩用錦被將人裹緊,不料少女又道,“你也要脫的。” 司徒佩咬牙,她捏著少女的臉笑,眼神中蘊藏著危險,“莫要得寸進(jìn)尺喲?!?/br> —— 脫,都給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