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勁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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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還下著大雪,今天就放晴了,天空碧藍如洗,一眼望去,陽光明媚,萬里無云。 昨夜的陰晴雨雪,昨夜的繾綣夢境,好像也都隨著積雪漸漸消融,全無蹤跡可尋。 但只有厲騁自己清楚,鏡花水月的那場夢并不能輕易翻篇,起碼清晨下樓,看到她的那一瞬,厲騁鬼使神差地就想起了她伏在身下,含住他時的媚態(tài)…… 翻騰的熱氣霎時間涌來,肆無忌憚地開始在身體里碰撞,那場夢大概是他從未嘗過的酒,辛辣,濃烈,卻又帶著綿密的甜意,后勁十足,叫人總忍不住回味。 暗啞的一聲“早安”后,厲騁很快移開了落在寧染身上的視線,莫名有種做賊心虛的窘迫。 夢境的余韻持續(xù)的太久,弄得他一上午都有些不自在,直到中午突然來了兩位客人,雖然有些意外,卻稍稍緩解了他的尷尬。 厲嵐到了沒多久,厲母的電話跟著就打來了,倒也沒什么特別的事,前幾天剛巧有人送了些補身體的藥材去老宅,厲母想到寧染,便打算叫人送來,而厲嵐作為剛畢業(yè)也沒多少事業(yè)心的家中咸魚,自告奮勇的接了這個活,當然了,她最主要還是想去看看那位神秘的大嫂。 能叫她大哥喜歡的想必應該是很出色人,可大哥又把那位保護的太好,家里除了大伯母,其他人可都沒機會接觸到,好像生怕家里人會嚇著人家似的,現在好不容易見到,厲嵐總算明白了,這般明艷不可方物的美人兒可不就該藏起來。 不過厲嵐的出現也確實有些嚇到寧染,一口一個“大嫂”,更是一直親熱地圍著她說話,弄得寧染實在手足無措,估計就算放在以前,她也沒遇到過這么熱情又自來熟的女孩。 那邊的一派熱鬧,似乎并不屬于一旁的周雯萱,可她像是一點被冷落的感覺都沒有,嘴角一直掛著溫和乖巧的淺笑,很識趣地沒有打擾那邊的聊天,心甘情愿弱化著自己的存在感,然而在這樣的安靜底下,她對寧染的打量卻一直沒停。 來之前她不斷想著,那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女人,能讓厲騁動了那么多心思護著,而第一眼見到寧染,盡管周雯萱不愿承認,但那一瞬嫉妒的酸意確實死死揪著她的五臟六腑,讓她覺得就連呼吸中都帶著泛濫不止的酸楚。 女人間的攀比,大抵總離不開那張臉,周雯萱從來都是自信的,她因著這份自信,覺得自己在厲家是個特別的存在,特別到她很少把厲家的那些女孩放在眼里,特別到她在厲騁接手家業(yè)后對他有了癡心妄想,可她現在卻在那張素面朝天的臉上找到了自慚形穢的感覺。 那女人很白,因為白,多少也能看出面色里的病氣,但那絲病氣卻沒有壓住她眼角處的風情,眉眼間的秾麗,反倒顯得她有些楚楚可人,厲嵐一直喋喋不休地在她耳邊說話,她側頸聽著,或許是燈光的緣故,襯得眼里水光瀲滟,有種蠱惑人心的濕意…… 周雯萱把那點子濕意認作為不正經,認作為勾引,心下不屑,在錯開視線時又變成了鄙夷,看來還真是和她打聽的一樣,這女的說不了話,腦子也有問題,厲嵐說了那么多,她不僅一點回應沒有,反應還很遲鈍,可不就是個傻子。 一旁的厲騁不動聲色地把周雯萱的表情盡收眼底,對于老太太身邊的這個女孩,厲騁原先沒怎么接觸過,對她的印象也說不上深,老太太想身邊有個說話的人陪著,周家就把她送來了,你情我愿的事,他當然不會干涉。 而這女孩在厲家也一直很安分守己,沒多少存在感,只是啊,在他父親病重那會兒,她倒是讓他刮目相看了一回,不過小小手段,沒玩出什么花樣來。 原本只是送個東西,厲嵐硬是撐到了飯點,跟著又順理成章地蹭了頓飯。 厲騁多少是有些不滿的,不過見寧染并不怎么排斥,便沒說什么。 周姐擺好碗筷后,寧染過去直接是在主位落坐,后面跟著的厲嵐和周雯萱不免都有些驚詫,要知道在厲家,除了老太太,可沒人敢在厲騁面前這么“放肆”的,然而厲騁卻見怪不怪,自然而然地在她手邊坐下,甚至也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妥,似乎他們之間,這早已成了常態(tài)。 他這樣子的遷就和寵溺,更是叫周雯萱心里不痛快了。 其實周雯萱也清楚,她和厲騁之間的不可能,很早的時候老太太就看出了她的心思,偶爾的旁敲側擊,都是讓她把心思放在別處,周雯萱嘴上答應的痛快,心里卻不甘心,既然誰都可以,那為什么不能是她呢? 她總以為,厲騁身邊的該是和厲家勢均力敵的人家,周雯萱覺得自己的配不上,大概也只有這個原因,可現在他身邊的這個女人……周雯萱不由咬緊了牙關,試問她怎么甘心輸給一個連智商都還不健全的啞巴呢?! 有厲嵐在,這頓飯吃的還算熱鬧,不過結束后厲嵐像是還不準備走,周姐很有眼色地又上了些水果,并不是應季的水果,只是寧染愛吃的荔枝。 荔枝端上來時未剝殼,而厲騁今天也不知怎的,似乎有些避嫌,飯桌上和她沒什么溝通,就連以往替她剝荔枝的體貼都沒有了。 寧染好像無所謂他這樣可有可無的態(tài)度,一邊剝著荔枝殼,一邊不走心的聽著他們的閑聊?;蛟S是今天家里來了人,有些熱鬧,她的胃口也有些好,以往的小半碗飯,扒拉幾口就結束了,今天愣是全吃完了,這會兒吃著荔枝,不免就有些撐,整個人看著有點犯懶的意思。 恰好周姐過來提醒,這東西吃多了上火,給她遞了濕巾,又給她備了壺消食的茶。 寧染坐著沒動,犯困的意思越發(fā)明顯,可她的注意力卻還是在厲嵐那邊。她好像總有說不完的話題,寧染從那些話里能感受到她生活的豐富和精彩,這么一想,不免有些落寞,自己好像都沒有什么可以回憶的事。 指縫間殘留的汁水甜膩,干涸后越發(fā)粘稠,一層壓著一層,叫人不是很舒服。 寧染動了動手指,預備去拿濕巾,不過卻有人先一步,倒不是沖著那塊濕巾……周雯萱提著消食的那壺茶,在寧染跟前,悠悠哉哉地給自己沏了杯,氤氳的熱氣里,她故作不經意地瞧了寧染一眼,帶著些許挑釁的意味。 寧染的動作未停,她還是拿過了那塊濕巾,更是慢條斯理地擦著手,恍然未覺這樣的故意,一旁的厲騁應該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暗潮涌動,可他卻一反常態(tài)的沒說什么。 濃茶入口,是苦澀的,周雯萱喝不慣,臉上卻未顯露,這會兒的她是得意的,一壺茶而已,想來那傻子也不會懂里頭的深意,正是因為她的不懂,所以周雯萱越發(fā)的肆無忌憚。 飲到一半的茶水像是不小心被碰翻了,半盞茶水撲到桌面,打濕了寧染的手,同樣也浸濕了她的袖口,可那傻子仿佛愣住了,一點反應都沒有。 一旁的厲騁面色忽變,就連桌尾的厲嵐也猛地“哎呀”了一聲,好在半盞茶不算多,并沒有叫寧染狼狽,厲騁抽著紙巾擦干了桌面上的茶水,下意識要去握寧染的手,卻看她微微蜷縮了下,那是不想給他碰的意思,男人原本不算好的臉色,似乎有了動怒的征兆。 周雯萱還幸災樂禍地瞧著,可見他們的心思又聚在了那女人身上,突然誠惶誠恐地站了起來,一臉的無辜,“我,我剛剛沒注意,真是……”準備好的說辭在觸及到厲騁的目光后硬生生卡在了喉嚨,好似她剛才的把戲早已被他識破。 一個外姓人能在厲家長大,周雯萱很有些察言觀色的本事,不過幾秒,她又嫣然一笑,頂著厲騁的目光,她把視線落在了寧染身上,滿臉的真誠與歉意,“剛剛是真不好意思,你沒燙到吧?” 這句話和她的表情都挑不出來一點毛病,要是寧染斤斤計較,那就是她的不懂事,也顯得她心胸狹隘。 被冒犯的人似乎并不覺得周雯萱有什么過錯,寧染甚至將那碰倒的茶杯扶好,有來有回地又給她沏了杯,緩緩推到了周雯萱手邊。 一個插曲而已,但似乎只有厲嵐沒有放在心上,寧染的反應是周雯萱萬萬沒有想到的,她覺得這傻子大概會蠻橫無理地鬧騰一番,那她回了老宅可就有的說了,但……周雯萱看著面前的那杯茶,忍不住又偷瞧了寧染一眼,那女人好像有些反應了,她……是笑了嗎? 只是再看過去,那縷笑仿佛是她的錯覺,她壓根沒有正兒八經地看她一眼,就連眼尾也沒有掃過她,可周雯萱卻感覺到了一股詭異的森寒,說不上迫人,更找不到蹤跡,但她卻實實在在地感受到自己的手腳好像有些冰涼。 回過神來時,周雯萱才察覺到自己竟然屏住了呼吸,她不自覺地又喝了口寧染倒的茶,想壓下驟然涌起的那股寒意,可明明是溫度適中的茶水,她卻覺得有些燙嘴了。 仿佛燙手山芋一般,她放下了茶杯,這太可笑了,那不過是一個傻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