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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兩人粘著膩著上了樓,一邊打架一邊開門,才進屋,林生已急不可耐地撩起秦年的衣服,將唇舌印在那方胸口上。秦年被他頂在門背,仰頭喘出了聲,雙手緊攥時扯掉了他襯衫領口的扣子。 「猴急得跟幾天冇吃過一樣……」這親暱的揶揄蕩入耳中,撓得林生一陣心癢難捱,聳身就在秦年頸側咬了一口,再吮住那張不饒人的嘴,手已往下去解彼此的皮帶。親吻時,他嗅間秦年耳后發(fā)梢散出的淡淡清香,很熟悉,像是一種花兒,但已顧不上細想,迷迷糊糊問了一聲:「你擦什么香水了……?」 「老子才不用那種東西好吧。你自己從外頭哪個女的身上蹭回來的,怪我?」秦年拿鼻尖蹭蹭他,得空彎起薄唇,雙手將他脖子環(huán)住,抖動的睫毛在他臉頰上似有似無地刷著,又引得一陣酥軟。 林生「嘶」得抽了一口氣,掐腰將之捏了,掄手甩在沙發(fā)上?!赋粜∽游铱茨憬裉焓遣幌牖盍税?!」說著,狼突虎賁地就撲壓上去。換來秦年吃吃一笑,展臂相擁。 屋里黑到伸手不見五指,兩人都是駕輕就熟,也不需得看,摸著就能上道,不一時便只剩下喘息摩擦。 林生很是沉迷。 有時候,他甚至懷疑自己中了什么蠱,何至于攤上秦年便沒了轍。他也說不上他究竟喜歡秦年什么,想來想去,大到氣度,小到眼神,從模樣到性子,秦年這整個人都叫他這樣喜歡。說不出的好,毫無道理,大概便是愛吧。 所以他總不敢去想,今后怎么辦呢,他們倆的將來? 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至少得先買房子,雖說過渡時期不講究,但人活一輩子想要安穩(wěn),總還是得有自己的房子。然后,是秦年的父母那邊得想法子緩和。當然還有他自己的。該如何同爸媽說呢?不要氣爆了爸的心血管病……每每想到這些,他就覺得煩躁,很緊張,有種被魘住的窒息感。 他總奢望自己能不去想這些鬧心的東西??蛇B他自己也不想,又還有誰能替他想?總不能推給秦年吧。那個毫不迂回、直接就和爹媽鬧翻了反出家門的傢伙啊,還是比較適合被寵著。 但他又常常想,秦年敢這樣肆無忌憚地離家出走,是否正是仗著還有他這里可以回呢?這總能讓他不自覺又驕傲起來,難以言表的滿足。 他在秦年身上榨乾了自己最后一滴氣力,長嘆一聲倒在那精瘦的身子上,捨不得放開交纏的十指。秦年的身子很有韌性,長手長腳地伸展,肌膚相帖時的觸感幾乎讓他錯覺是淪陷。他趴著吮吻秦年的鎖骨,淺嘗輕啄,交頸纏綿,又聞見那清淡花香,并不怎么甜,就那么一絲,涼涼地瀰漫著,若有若無。他終于想起來,那是梅花的香味。 「好久沒去梅園看過梅花,要不要等今年梅花節(jié)抽空去看?」他貪婪地吸了好幾口,才曼聲開口。 「好啊,你定吧。就是莫太早,早了人多,太陽大?!骨啬陸袘械貞?,挪動身子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抽手環(huán)住他的腰。 于是林生順勢將之抱住,又進一步:「要不要……請你爸媽——」他話頭懸在這兒就斷了,意味深長。 秦年久久地沒吭聲,似睡著了一般,末了,輕推他一把,翻身下地?!赶聪此?,你還有半天懶覺,我再瞇不了兩分鐘就得出門了?!拐f著,頭也不回往浴室里鑽。 林生自知說錯,暗叫不好,趕緊跟過去,險些被方才隨手亂扔的皮帶絆個結實?!感∧?!」他穩(wěn)住了,趕在秦年鎖門之前衝進去,赤著腳,連鞋也沒顧上穿,一把將之拉進懷里。 秦年不說話,默默擰開水龍頭。 古老的燃氣熱水器打了好幾下火才點著,沒燒熱的水倒是瞬間就衝了下來,把兩人澆得透濕。 沒有蓮蓬頭的緩衝,水柱直直地砸在背上,立刻就是一片紅,有些生疼。秦年往林生懷里縮了一縮,似乎是覺得冷?!肝覀兙鸵恢边@樣,好不好?」他把臉埋在林生肩上,語聲低迷。 見他肯出聲了,林生總算松了一口氣,撫著他光潔的背,接道:「嗯,不過也不能老住在這里啊,總得趕緊買個房子,才幾個月,房價又漲了兩千——」話到此處,忽然又發(fā)覺不妥,忙住了口,對這下意識的抱怨很是懊悔,小心翼翼圓場,「我是說,萬一要拆遷,老房子嘛,早做準備好?!?/br> 「房子?!骨啬赅刂貜鸵槐?,竟是一聲輕笑,愈發(fā)往林生懷里縮了進去,緊緊抱住了,唯恐松手就會滑走。他長嘆:「有你我都知足了。還貪什么房子?!归]著眼,滿臉是水。 林生捧起那張臉,將水抹開,細細吻了又吻,擠了點沐浴液在掌心,一邊在彼此身上揉著,一邊開始在心里默算,按這個房價飆升的速度,究竟是這會兒咬牙買了劃算,還是再等幾年。 夜里的風從窗縫里灌進來,吹在濕漉漉的身上,颼颼得冷。他不自禁打了個哆嗦,轉身去關窗。年久失修的窗戶都快銹死了,拽了老半天才拽動,猛一下向里彈過來。冷風狠狠涌入,吹得他頓時起了滿身雞皮疙瘩。 窗外,僅余的路燈十分配合得忽閃著,時明時暗。 忽然,一道白影在余光里「啪」得一跳。 林生沒防備,驚了一跳,發(fā)出短促低呼。 「怎么了?」秦年聞聲向他看去。 「那根電線桿下面……」林生踟躕一瞬,用手背揉揉眼睛,道:「好像有個人……」 「野貓吧?!骨啬晏筋^瞥了一眼,「哪里有人?」 的確是沒有人,再看便沒有了,但方才的的確確又是有的。 林生呆了好一會兒,用力推上那扇窗,開始清洗手上沾染的陳銹。 水把銹衝開了,便成了紅色的水,血一樣落下去,順流鑽進地漏,轉眼又無影無蹤。 「你不是不怕鬼嗎?」秦年似又恢復了那慵懶的調(diào)侃,一邊衝著身上的泡沫,一邊問,仰頭時瞇著眼向林生看去。 「我哪里怕了!」林生嘴上硬著,臉卻無法控制地一漲,染上微紅。 「曉得曉得,鬼有么子好怕的撒,還不是人變的?!骨啬晷χ鴮⑺^來,用還滑膩的手洗他身上已有些半濕不乾的浴液,搓著揉著,又一把將他抱住了,怎么也不撒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