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架空宋

    [2]女主主要搞事業(yè)，戀愛為輔

    [3]美食種田文，溫馨慢熱

    第13章 開考了

    ◎健全德智體美◎

    錢氏也認出了這方硯臺，伸手接過仔細端詳：“從哪拿的？“

    硯臺被人偷了，現(xiàn)在誰手中，就說明誰是賊。

    沈語秋從人堆里鉆出來：“在玉堂那兒?！?/br>
    錢氏頗感詫異，雖然她很討厭周氏，但對沈玉堂印象極好，這孩子聰明乖巧，怎么會是賊？便下意識的看向沈玉堂。

    這時候一個眼神一個表情，對沈玉堂來說都是天大的壓力，他很想跑開也很想狡辯，但腿腳像被泥糊住，口舌像吃了漿糊，只能傻愣愣滿臉恐懼的站在原地。

    周氏也察覺出不對了，這方硯臺她在家見過，沈玉堂說是同窗贈的，她便沒有多想，現(xiàn)在琢磨起來十萬個不對勁，大巖村私塾的孩子哪個能拿價值上百文錢的東西隨便送人，再說，玉堂每次用完還要小心的藏好，也是蹊蹺。

    她不敢再想，她寵愛喜歡寄予厚望的寶貝孫子，怎么會偷人家的東西，這不該啊。

    “這就是官府賞給沈長林的那個，上回我來串門時專門討來看過?！?/br>
    “不是聽說丟了？咋在玉堂那里？”

    好些個瞧熱鬧的村人議論起來，社死來的太突然，周氏的腿腳口舌也如糊住了一般說動彈不得。

    錢氏冷冷的瞅著她，眼底滿是譏諷，在村里手腳不干凈偷東西是最招人厭惡的，再不著調(diào)的懶漢二流子，也不敢在本村為非作歹。

    沈玉壽咬著唇，恍悟賊是沈玉堂，對于單純的他來說這簡直是個顛覆三觀的發(fā)現(xiàn)，堂哥在他眼中大小也是個榜樣。

    村人還在激烈的議論，幾個當事人卻陷入詭異的沉默，漸漸的，村人也察覺出不對勁，紛紛錯愕的看向沈玉堂。

    這時候沈長林從院子走出來，拿過硯臺微笑著對眾人道：“這是我借給玉堂用的，玉堂，對吧？”

    沈玉堂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繩索，馬上點頭：“對，就是這樣?！?/br>
    這個臺階很陡峭，可以勉強糊弄村人，錢氏周氏幾個卻很明白真相是什么，周氏牽起沈玉堂的手，絕口不提什么名額的事情，灰溜溜的回了家。

    文老太和沈語秋滿臉失望，就這？沒甚熱鬧嘛。

    “走！拜祖宗去！”錢氏神氣的關(guān)上院門，帶著一家子上了山。

    這一去一回待了足有一個時辰，一家子撿柴、撅草藥、挖野菜，滿載而歸剛下山就見周氏的大孫子等在路邊，說是奶奶叫送幾個茄子來給他們吃。

    錢氏手下留情，周氏示好服軟來了。

    “我收了，你回家吧?！卞X氏把茄子往籃子里一扔，心里得意極了，從此周氏在她面前矮半截，看她還敢囂張。

    *

    今日是初試的日子。

    早上錢氏咬牙給孩子一人煮了一個雞蛋，白粥里還給加了綿綿的白糖：“快吃吧?！?/br>
    蛋是晨間從雞舍新?lián)斓模蠛煤笙銡鈸浔?，蛋黃還是紅芯，沈長林就著白粥吃下肚，饜足的抹著唇角。

    吃營養(yǎng)些，將來身子骨強壯，才能混出自己的一片天。

    家里養(yǎng)的雞長的茁壯，產(chǎn)的蛋個頭大味道香，產(chǎn)量上去了，除了拿去酒樓賣，錢氏也隔三差五蒸點給孩子解饞，所以雞蛋沈長林最近常能吃到，白糖還是頭回。

    古時制糖技術(shù)低下，精致的白糖是當之無愧的奢侈品，富裕人家都不常吃，因沈如康有眩暈癥，大夫說發(fā)作時喝白糖水可以緩解，錢氏才買了二兩存在家。

    沈長林仔細咂摸著白糖的滋味，甜絲絲的，真好吃。

    為了經(jīng)常有糖吃，今日好好迎戰(zhàn)吧。

    比兩個孩子更緊張的是李童生，他二十六歲考上童生，轉(zhuǎn)瞬間四十載光陰流逝，歸來還是童生……

    雖然考了一輩子連童生都不得的比比皆是，但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李童生還是有些郁悶的，他要是能得個秀才也好啊，自己是考不上了，如果能培養(yǎng)出秀才學生也好，將來自己便是秀才的啟蒙老師，死了臉上都有光。

    “快，到我的書房來?！?/br>
    李童生叫兒媳王氏添了兩把椅子進來，安排沈長林沈玉壽坐下，吩咐其他學子自行背書習字。

    “初試的題目很奇怪?！崩钔櫭迹骸俺龊跷业囊饬希唵蝸碚f就是沒有題目?！?/br>
    他押錯了題。

    沈長林不覺奇怪，李童生要是能猜得著題目，恐怕就不止是秀才了。

    初考的題目只有簡短的一句話，是昨晚上里正得了消息來宣布的——【諸學子盡力作答，發(fā)揮所學體現(xiàn)所思即可】

    李童生只參加過縣試府試，主要考察經(jīng)文詩賦姘文孝經(jīng)論等，這些對于總角幼童來說自然過于深奧，一時之間有點躊躇，不知要怎么指導學生答題。

    沈長林想起后世學校強調(diào)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不如結(jié)合古時的價值觀一起答題，便提議先默寫一篇《三字經(jīng)》，能提現(xiàn)書寫能力和所學經(jīng)典，然后畫上一副簡單的水墨畫，沈長林以前上過國畫培訓班，雖然只學了一點皮毛并且大半都還給了老師，但是簡單的畫點水草魚蝦還是可以的，其次以孝道做一篇文，他們還沒學過姘文詩賦，用白話即可。

    自然，沈長林沒有說的太直白，而是明示暗示引導李童生也這樣認為并說出來，這樣不傷師生情分，也隱藏了一點鋒芒。

    畢竟，一個五歲孩子表現(xiàn)的過于成熟，叫人生疑。

    明日下午里正會來收卷子，也就是說有十四個時辰的時間答題，刨除睡覺吃飯休息的時間，大概還有八九個時辰，而完成第一項默寫經(jīng)典便要三個時辰，要將字寫好看并且不錯不涂改，得慢慢來。

    李童生思考了一會，叫兒媳跑了一趟去咸水村傳口信，兩個孩子今晚歇在他那，明日考完再歸家。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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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交卷子

    ◎去縣城看成績◎

    沈長林和沈玉壽提筆懸腕，一筆一劃的寫著《三字經(jīng)》。

    如今已入了冬，天氣十分寒冷，寫一刻鐘就要停下搓手，不然指頭都僵了。

    李童生叫兒媳燒了一盆炭火端進來，炭火在這個時代也是奢侈品，鄉(xiāng)下人一般直接燒柴取暖，就算李家這樣的富裕戶也是如此，只因二兒媳的產(chǎn)期在臘月，李童生才讓二兒子買了兩簍回來預備給唐氏做月子。

    沾了未出世的孩子的光，書房里暖和不少。

    寫完最后的“戒之哉勤勉力”，第一項默寫經(jīng)典宣告結(jié)束。這時已是午時末刻，沈長林將筆擱下才感受到肚餓，肚子正一陣陣抗議。

    沈玉壽寫的慢一點，比沈長林晚兩刻鐘結(jié)束。

    二人都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結(jié)束后除了疲憊還有心理上的滿足，吹著宣紙上未干的墨漬，沈長林欣賞著自己的作品，特別想學王婆自夸一句，寫得好！

    李童生捋著胡子也很滿意，他們正是好動之年，就憑這份定力，便是有前途的：“凈手吃飯吧?！?/br>
    午飯早已做好，王氏特意開小灶做了小蔥炒蛋和豬油拌飯，一直溫在灶上，公爹一喊開飯就端了上來：“吃的飽飽的才有力氣答題，要是不夠我再給你們煮面，敞開肚皮吃！”

    “不行，不可多吃，五六分飽即可?！崩钔欀碱^，一邊幫他們夾菜邊解釋：“吃撐了易困，困了精力便不集中，影響答題?！?/br>
    說完微含怒意的批評王氏：“豬油拌飯?zhí)^油膩，容易積食，晚上煮點rou粥配小菜和雞蛋羹吃。”

    王氏可委屈壞了，出去同唐氏抱怨：“我好心辦事倒遭嫌了?！?/br>
    “爹這是著急，不是針對嫂子你?！碧剖祥_解道。

    屋里沉浸在干飯中的沈長林很想說，他不怕積食。

    平日豬油是得省著吃的，常用來炒菜的是質(zhì)地不純的菜籽油，油和油之間的區(qū)別可不小。

    李童生囑咐他們慢些吃，然后慢悠悠的邊抿茶邊道：“讀書人的考試也是一門學問，縣試府試也就罷了，雖要考五場，但是環(huán)境還不算不錯，不怎么磨人，聽說后面的鄉(xiāng)試會試才叫難，除了要有學問，還得有策略，有好身體，上千學子要連考三天，吃喝拉撒都在小小的號間之內(nèi)，夏日酷暑蚊蟲叮咬，冬日苦寒難耐……不少人熬不住直接被抬出考場，甚至直接斃亡。”

    老師說的津津有味，努力吃飯的學生也聽的有趣，師生三人都沒覺得有甚不對，是沈長林最先反應過來，不對啊，他們只是參加一次普普通通的縣里考評，參加科舉考試？這是他不曾想過的路。

    這條路非常艱難。

    縱觀歷史，寒門出身的舉人進士似乎不少，但這個寒門是要打引號的，細究會發(fā)現(xiàn)他們的貧寒是與官宦階層對比的貧寒，而非赤貧，掙扎在溫飽線生存線上的人，不敢妄談夢想。

    沈長林吞下一大口豬油拌飯，眼眸微瞇，但是夢是可以隨便做的，反正不花銀子。

    不說科舉做官，在這個以讀書人為貴的年代，文化越高日子就會越好過，舉人進士考不上，考個秀才開個書館日子也能美滋滋。

    師徒二人的想法產(chǎn)生了其妙的共鳴。

    “先生請繼續(xù)說，我們愛聽！”

    李童生露出孺子可教的微笑：“科舉考試分為四級，第一級是童試，要考三次，分縣試府試院試，過了縣試府試的便可稱童生，算是正經(jīng)生員了，院試過了則可稱秀才，成了秀才便不算白身，可以不納稅，見縣官不拜，不受刑罰拷打，還能參加第二級鄉(xiāng)試，鄉(xiāng)試每三年一次在京師及省城舉行。”

    “鄉(xiāng)試過了則是舉人，有了做官的資格，第二年可入京參加會試，最終錄取三百人為貢生，貢生均可參加殿試?！?/br>
    說到這里李童生已滿是向往，上了金鑾寶殿就可面見天子：“殿試一甲三人，叫進士及第，二甲若干人則叫賜進士出身，剩下的統(tǒng)統(tǒng)是三甲叫賜同進士出身，均是天子門生啊?！?/br>
    這些東西太過于遙遠，聽來有不切實際之感，不提京師，就連府城沈長林都沒去過。

    嗯，有點想去。

    李童生嘆息一聲：“可惜本縣只近年只出過舉人，中三甲進士的已是百年前的歷史了。”

    沈長林一哂，這說明他們永清縣學風很弱啊。

    “你們?nèi)バ豢嚏?，養(yǎng)好精神再繼續(xù)答題?！崩钔滤麄z受凍，特意多抱了床被子出來給沈長林二人蓋。

    老童生捋著胡須慈祥的看著他倆，就像老農(nóng)們看莊稼，一定得好好長，可別長歪嘍。

    第二天下午，里正來收了試卷送到縣里，上百份卷子，教諭和訓導一共三人，需要五日時間評卷排名。

    這五天李童生可以用食不下咽四個字來形容，一直為結(jié)果焦心，反觀兩位當事人，該讀書讀書，該練拳練拳，期間沈長林還催促錢氏趁沒下雪新抱了一窩十只的小雞仔回來養(yǎng)，擴大家里的雞群規(guī)模。

    雞多蛋多錢多，家里經(jīng)濟寬裕有了余錢，隔十天半個月還能割半斤rou解饞，雞蛋也可隔兩天吃一回。

    這日下午沈長林默寫完一篇詩，正在院子里和沈玉壽扎馬步，門外突然傳來錢壯的拍門聲：“開門吶?！?/br>
    門一拉開，就見錢壯駕著牛車進來了，車上擱著半袋稻米一袋高粱，一包米糠，錢壯粗中有細，雖然沒說什么，但粗略估計了打下的糧食便能粗略推斷出錢氏一家今年有青黃不接的風險，回家和錢老娘一說，心疼的不行，特差大孫子送來過冬糧食，那米糠用來喂雞。

    且要找個體面的理由，說今年的稻米高粱格外香，給錢氏一家子嘗嘗，至于米糠嘛，自然是家里多出來的，再放下去要長糠虱子了才拖來給錢氏的。

    錢氏用棉帕拍打著錢壯身上的灰，嘆了口氣，也是自己不中用才總叫娘家補貼，她很過意不去。

    錢壯等錢氏拍打趕緊身上的灰，立刻走到倆孩子面前，捏捏這個的臉揉揉那個的頭：“最近拳法練的好不好？”

    說著去捏他們的胳膊：“嗯，不錯，蠻結(jié)實的，說明沒有偷懶。”

    “那當然，我們要和錢壯舅舅一樣壯。”沈長林可不想做手無縛雞之力的瘦弱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