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上青云(科舉) 第1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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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她看向自己女兒。 田小姐田青兒今日簪著一支極漂亮的紅寶石嵌金絲的發(fā)簪,金燦紅艷,未出閣的姑娘極少這樣佩戴,極易顯老氣。 但田小姐眉眼明媚,剛好襯得起,不僅壓得住發(fā)簪的艷麗,整個人也更加明動,好比初升的太陽,能人一見矚目。 常有人說,田家小姐這模樣,看起來不像六品小官家的女兒,倒像侯爵夫人郡主縣主娘娘,就連一些看相的方士都說,她面相長得好,將來貴不可言。 想到此處,田夫人苦笑著嘆氣,不求她大富大貴,只要能覓得如意郎君,對她好,敬她愛她,夫妻倆一輩子平安順遂便好。 “青兒,你過來?!碧锓蛉藢⑴畠簡镜揭慌?,“待會在胡祭酒家,要少說話,多笑,表現(xiàn)的溫柔些賢淑些,可懂?” 母親一開口,田青兒霎時就明白了:“原來今日是相親啊,哪家的男子?” 田夫人忍不住掐了掐女兒的臉蛋:“你這個丫頭,鬼精鬼精的,是國子監(jiān)的沈監(jiān)丞,老家是平南景安的,比你大兩歲,家里共五口人,關(guān)系簡單人亦溫和,是二甲進士,無論是前途品貌都是一等一的好,除了家里窮苦一些,沒別的缺點?!?/br> 田青兒飛速的在腦中翻找關(guān)于這位沈監(jiān)丞的信息:“哦,就是那個傳說在老家有糟糠妻的沈監(jiān)丞?” “沒影的謠傳,外頭人亂說的!”田夫人和祭酒夫人是好友,自然清楚這些話是有心人編出來故意抹黑沈玉壽的。 田青兒恍然:“原來是這樣?!?/br> 話才說完,鬢邊那支鑲寶嵌金的簪子便被母親摘掉了。 田夫人左看右看,還是希望女兒打扮的溫婉親和些,她換了一只純白的玉蝶角簪在女兒鬢角旁,輕咳幾聲,壓低聲音叮囑:“青兒,你就是裝也要給為娘裝出溫柔的樣子,明白嗎?” “明白,就是先把沈監(jiān)丞騙到手,婚后再展現(xiàn)出真面目的意思。”田青兒道。 田夫人一哂:“你這丫頭?!?/br> 田青兒吐了吐舌頭:“娘親本就是這意思嘛?!?/br> 一邊看戲的葉京安噗嗤笑出聲來。 馬車一路疾行,很快就到了胡祭酒家門口。 沈玉壽先下馬車,然后逐一攙扶母親和奶奶下車,錢氏羅氏換上出門社交才穿的綾羅衣裳,梳了華京城官眷流行的發(fā)式,簪上沈玉壽給買的鎏金簪和玉簪,瞧著比剛到華京時體面多了。 他們來的最早,是第一波客人。 胡夫人請他們坐下喝茶,笑著打趣錢氏:“這般著急呢?!?/br> 錢氏篤定點頭:“急不可耐!” 惹得眾人大笑,沈玉壽端坐一旁,望著院里飄零的絮雪靦腆微笑。 胡夫人辦這場小宴,打的是請諸位賞梅的幌子,所以現(xiàn)在院里放了好些梅花盆栽。 白雪紅梅暗香浮動,確實令人心曠神怡。 今日除了兩隊主客,還有幾位迷人耳目的陪客,不一會他們都陸續(xù)到了。 沈玉壽愈發(fā)緊張起來,手指不由的蜷起,直聽見門房通傳:“田家夫人到了。” 他的緊張到了頂峰,瞬間口渴,急忙喝了兩口茶水。 緊接著,就見院門外走來一位雍容典雅的中年婦人,想必就是田夫人了,但田夫人身后空落落的并無人跟隨。 田小姐沒來?沈玉壽的心高高懸起,又重重落下,一時說不清楚是失望還是慶幸。 但下一瞬,一鵝黃襦裝,領(lǐng)口袖口鑲嵌白兔絨的少女猝不及防的出現(xiàn)了,纖纖玉指捻著紅梅兩朵,眉眼帶笑,正好和沈玉壽的目光相撞。 少女美的像漏在凡間的一縷月光,沈玉壽不由的多望兩眼。 霎時間,全世界都安靜了。 “快,來和長輩請安?!碧锓蛉诵Φ?。 第103章 定心意 ◎我心儀葉小姐◎ 黃衣襦裝的少女微垂眼眸, 從沈玉壽身前走過。 擦身而過那剎,一陣好聞的荔枝甜香涌入鼻腔,格外清新。 沈玉壽吞了吞口水, 驚覺自己盯著人瞧的行為有些唐突,急忙垂眸, 錯開目光。 一藍裳女子緊隨其后。 “這是小女田青兒?!碧锓蛉藸科鹉撬{裳女子的手,笑著介紹道。 錢氏的目光落在田青兒身上,心里滿意極了:“田小姐長得真俊, 漂亮極了?!?/br> “謝老太太夸獎?!碧锴鄡阂?guī)矩福禮, 淺笑有度。 羅氏也在暗暗打量這位兒媳人選,自然也是極滿意的。 對沈玉壽來說,只要夫妻間相敬如賓彼此照顧,他是沒甚挑剔的,譬如眼前這位田小姐,品貌家世都極佳,若愿嫁他,當(dāng)是他之大幸。 可沈玉壽的注意力, 卻不由自主的放到那位黃衣女子的身上。 田夫人介紹了女兒, 復(fù)又拉起侄女的手:“這是我哥哥的女兒葉京安。” 沈玉壽暗暗記下了少女名諱, 京安,好聽又大氣。 品梅宴正式開始, 兩家人說話聊天, 彼此客套試探著。 田夫人見錢氏羅氏二人雖是苦出身, 性子卻是好的,想來自家女兒嫁去后不會受婆母磋磨, 至于郎君沈玉壽, 端正方雅, 亦是個好性人,心里已滿意七八分。 而沈家這頭,錢氏羅氏對田家也沒什么挑剔的,只覺得這位青兒姑娘樣樣都好,恨不得將事快快定下才好安心。 祭酒夫人是個有眼力見的,見兩家默契的有深入了解之意,便繼續(xù)順水推舟,說園中還有好些梅花,讓他們摘幾捧來插瓶,讓給年輕人制造相處的機會。 不過,男未婚女未嫁,孤男寡女自不能獨處,因此田青兒有表妹葉京安作陪,沈玉壽有胡祭酒的兒子作陪,四人一齊去花園折花枝。 百草凋零,萬物沉寂,唯有朵朵紅梅綻放,在白皚皚的一片雪色中,秀美異常。 沈玉壽摘了一枝極好看的梅花,猶豫再三,到底沒有送出。 宴席散去,回家的馬車上,錢氏笑呵呵的叮囑孫兒:“胡夫人說,田家對咱家很滿意,不過將來日子和順與否,還要看你們兩個小的,所以,從今日起,你要多請?zhí)镄〗愠鋈ネ嫱妫で嗬猜爲(wèi)蚶?,再見上幾回,若處得來,就將這門婚事定下?!?/br> 沈玉壽抿嘴嗯聲,長輩們對田青兒越滿意,有些話他就越不好說出口。 夜里,一家人吃著魚片清粥佐咸菜,晌午吃得豐盛,晚飯吃清淡些更舒坦。 席間說得最多的,自是田家事。 沈玉壽用勺小口喝著粥,卻是心不在焉。 朔風(fēng)擊打著窗欞,傳來砰砰的響聲,眼見又一場暴雪即將來臨。 不過,一家子的喜悅熱氣騰騰,不被惡劣的天氣影響分毫。 沈玉壽思索再三。 眼前浮現(xiàn)的依舊是黃衣少女葉京安靈動的眉眼,久久揮之不去。 他闔目思索,確定著自己的心意,猶豫、隨波逐流,看似輕松隨性,卻易抱憾終身。 “奶奶,爹,娘,我有話要說?!?/br> 沈玉壽微紅著臉,帶著三分靦腆,語氣卻格外堅定篤然。 “我心怡那位葉小姐?!?/br> …… 田家后院里。 田青兒一回到家,就癱軟在羅漢椅上大聲呼累。 葉京安聽罷湊上來,幫表姐按摩肩膀放松。 “啊,真舒服?!碧锴鄡簯袘械姆藗€身,將頭枕在表妹軟軟的大腿上。 她的這位表妹,性子溫和,會女紅擅調(diào)香會做羹湯,是標準的賢內(nèi)助,可有一點不好,就是性子太過隨和,容易被人欺負。 田青兒閉眼享受著表妹的按摩,舒服的直吸氣。 正因葉京安性子綿軟,做表姐的田青兒對她特別的照顧,處處保護。 “安安,你放心,我一定將你的鐲子給找回來!” 休憩片刻后,田青兒滿血復(fù)活,立即叫人將唐嬤嬤尋來,并特意叮囑不要驚動夫人。 否則,她不輕饒。 唐嬤嬤照舊死不認賬,田青兒猛得一拍桌:“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實話告訴你,我已派人盯了你許久!” 唐嬤嬤一驚,慌了一瞬,到底是老油條,又飛快的冷靜下來,誰知道是不是詐她呢。 “老奴問心無愧?!?/br> “好,有你這句話,我若不查清,還真就屈了嬤嬤,盯你的人來稟,說嬤嬤經(jīng)常去一家當(dāng)鋪,我這就將當(dāng)鋪掌柜的找來,好好問問,嬤嬤在他那當(dāng)了什么。” 當(dāng)鋪有當(dāng)鋪的規(guī)矩,自然不會輕易透露客戶的隱私,可唐嬤嬤的身契在田家,田青兒將身契往當(dāng)鋪掌柜面前一拍,掌柜的當(dāng)即將唐嬤嬤未贖的當(dāng)票全部取出。 里面不僅有葉京安丟失的鐲子,還有田夫人自己都未曾發(fā)覺,被唐嬤嬤偷出來的一對玉鐲。 人證物證聚齊,唐嬤嬤嚇得臉色煞白:“老奴一時糊涂,看在我多年盡心侍奉的份上,求小姐開恩!” 說罷又哭著喊著要見田夫人。 知道母親是心軟的,必定會護著這刁奴,且后院就這一畝三分地大,就算她下令不許通知母親,這消息還是會很快的傳到母親耳中。 為免節(jié)外生枝,也為了徹底解決這個禍害,田青兒直接向父親田大人稟明了此事。 田大人剛直,聽罷大怒,等田夫人得知消息趕來,官府的人已經(jīng)將唐嬤嬤帶走。 一切憑律法處置。 “從今往后,后宅之事,由青兒暫管,夫人先歇歇吧?!碧锎笕伺?。 田夫人本就不太喜歡管事,將中饋之事交給女兒,順便讓她增加掌家經(jīng)驗,本就在她的計劃中。 可惜了唐嬤嬤…… 田夫人鼻子一酸,竟是要落淚了。 葉京安和田青兒對視一眼,彼此嘆了口氣,葉京安上前柔聲安慰:“姨母,您別傷心,做錯事的人,本就該受罰。”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