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馴之?dāng)?第30節(jié)
第20章 (三)算計 寧灼不由分說, 一把抓住單飛白前胸衣物,把他團團拎了起來,直抵到了墻上去。 被撞在墻上時, 傷勢未愈的單飛白被砸出了一聲短促氣音。 寧灼不管他是否不適, 機械右臂擒住了他的雙腕, 將他雙手高舉過頭,死死押在了頭頂。 寧灼將手伸入他的衣兜, 輕而易舉摸出了那張有問題的id卡。 他無從知道這里面的秘密,但也隱約猜到了些端倪。 暴怒之下,他一把將那張卡甩開, 要去搜清他還在身上藏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寧灼搜得很仔細(xì), 粗暴地卷起他偏單薄的上衣, 向上推去, 露出了單飛白.精瘦的小腹。 寧灼的手一向冷得像冰。 這只手掠過單飛白的衣緣,一寸寸地搜上去,惹得肌rou控制不住地微微抖動。 單飛白被寧灼指背蹭過的皮膚火熱灼燙, 一路冒出細(xì)細(xì)的雞皮疙瘩。 似乎是因為冷,也似乎是過度興奮。 他任由寧灼搜他的身,垂下了眼睫, 從略高一點的地方望著寧灼,目光里是獵物在暗處打量獵手一樣的認(rèn)真專注。 寧灼沒有注意單飛白怎樣看他。 把單飛白再次搜成了白身, 寧灼才勉強安心,換用左手控在他的鎖骨位置,屈起機械右手的拇指, 按下食指側(cè)的一處按鈕。 腕艙開啟, 甩出了一條鋼制束縛帶。 寧灼把束縛帶鞭子似的拎在手里,利落道:“踮腳。” 單飛白聳聳肩, 乖乖照做。 寧灼反手將束縛帶按到了他的喉間。 在齒輪和機械的冰冷運轉(zhuǎn)聲中,單飛白的脖子被就地鎖死在墻上。 為了爭取一點新鮮氧氣,他只能保持著踮腳的姿態(tài)。 寧灼拉了椅子坐下。 被鎖住的單飛白好心提醒:“去床上坐呀?!?/br> 寧灼:“閉嘴。” 單飛白不閉:“床上軟和?!?/br> 寧灼不和單飛白糾纏那些細(xì)枝末節(jié)。 他就地開始了一場只有兩個人的審問:“你出去了?” “嗯。”單飛白老實承認(rèn),“寧哥知道的,我最怕悶。‘海娜’我又很久沒來了,想要故地重游,不小心就看到了一些不該看的……啊,還有一些不該聽的?!?/br> 他的語氣里都是贊許和激賞:“金·查理曼殺了另一個金·查理曼。哥,這么好的創(chuàng)意,你怎么想出來的?” 寧灼搭在椅背上的拳頭發(fā)力攥緊:“你找死?” 單飛白:“沒有啊,我和寧哥明明是一起找死,不相上下。” 他笑瞇瞇地用三言兩語拆解了真相:“九層的那個人不是真正的金·查理曼。他只是換了一下藥。真正的金·查理曼已經(jīng)死了,昨天被他親爸一槍爆頭的那個就是?!?/br> 寧灼低下頭,摩擦著自己發(fā)白的指關(guān)節(jié)。 之前他還在考慮怎么處理單飛白。 他現(xiàn)在在認(rèn)真考慮“處理”單飛白的事情了。 他不動聲色:“你認(rèn)識金·查理曼?” “認(rèn)得呀。” 單飛白點一點頭,輕描淡寫的:“小學(xué)同學(xué)。交情普通。從小就不是什么好東西?!?/br> 寧灼哦了一聲:“難怪。” 這兩個字換來了一段長久的沉默。 單飛白的語氣聽起來不大高興了:“寧哥,我不喜歡你現(xiàn)在想的事情?!?/br> 寧灼:“哪一件?” 單飛白:“兩件:你想殺我。你覺得我和金·查理曼是一樣的人。我都不喜歡?!?/br> “你和他,有什么區(qū)別嗎?” 寧灼對前一件事不予置評,冷笑一聲,語帶諷刺:“……大公司的小少爺?” “金·查理曼算什么東西?!眴物w白不假思索地大放厥詞,“他連你的衣服角都摸不著。我能在你身上留下的東西多得是?!?/br> 單飛白這邊話音剛落,在沉默中怒極了的寧灼就把手按上了他的側(cè)腰。 一道放射性的電流射出漂亮的電弧,一路攀上了單飛白的胸口,烙下了玫瑰花枝一樣的電擊紋。 單飛白甫遭電擊,身體驟然一顫,軟弱無力地向下滑去,頸套又死死勒住了他的脖子,讓他大咳不止。 他掙著一股求生欲,重新站穩(wěn)了腳。 這一口氣他緩了很久,緩到幾乎讓人疑心他暈了過去。 末了,他閉起眼睛,長長吸了一口氣,有汗珠細(xì)碎地?fù)u落下來。 頭發(fā)黝黑,面孔雪白,看著叫人心軟。 很快,單飛白半瞇著眼睛,用一句話再次讓寧灼火冒三丈:“哥,你生氣啦?” 寧灼當(dāng)然生氣。 他原本的計劃是,既然單飛白得罪了什么人,虱子多了不癢,得罪得再多再深一點也無妨。 他要的是讓“磐橋”在雇傭兵界混不下去,好讓自己能少一點零碎的麻煩。 他要的是小少爺在躲過這陣風(fēng)頭后,老老實實滾回他的單家,再也別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 偏偏單飛白這一趟偷溜出去,就這么巧地拿住了他的致命把柄! 一想到這壞事的東西是自己從火里親手撈出來的,寧灼就渾身起刺兒似的不痛快。 但這個變數(shù)既然存在,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放單飛白離開“海娜”了。 “寧哥,你別生氣了?!?/br> 因為身受電擊,單飛白身體還有些抑制不住地微微抽搐,但不妨礙他大大方方地氣人:“氣大傷身,容易早死。你忘了,當(dāng)初我們說好了的……” 寧灼:“說好什么?” 單飛白一眨眼,止住了話頭,對寧灼進行了一番從上至下的認(rèn)真打量。 看來看去,實在看不出他是不是真的忘了他們過去“說好了”的事情,單飛白只好失望地一撇嘴:“……沒什么?!?/br> 說著,他不知道從哪里又掏出一塊薄荷糖,撕開包裝,叼在了嘴里,好緩一緩喉嚨里直泛的血氣。 寧灼皺眉。 剛才他應(yīng)該是把單飛白身上的每一處都摸遍了。 他哪兒還會有糖? 而且包裝依稀有些眼熟…… 不等他想清那糖果的來路,小偷就自己招供了。 “剛剛寧哥來搜我,我順手從寧哥褲子里摸出來的。” 單飛白毫無羞恥感地把糖丟進嘴里,不耐煩等它化,咯吱一聲咬碎了,把糖紙拿在手里把玩:“哥,你找‘調(diào)律師’有事啊?” 寧灼:“……” 他有低血糖,所以看到糖總習(xí)慣摸走兩三顆,貼身放著,以備不時之需。 在明港路76號,他也順走了兩顆用來待客的薄荷糖。 ……糖紙上自然有“調(diào)律師”的標(biāo)識。 “有事。正好要跟你說呢。” 趁著這個機會,寧灼口齒清晰,開誠布公:“我想了點辦法,讓‘白盾’以為偷了他們的監(jiān)控公放的,是你的‘磐橋’?!?/br> 這回,輪到單飛白愣住了。 薄荷糖在他溫暖的口腔里自然融化,那點沁人的冷,想必直透到了他的腦子里去。 單飛白不蠢,絕對知道這背后代表著什么。 寧灼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幫他得罪了“白盾”這個警察機構(gòu)。 今后,“磐橋”的日子絕不會好過了。 單飛白的眼珠黑白分明、一瞬不瞬地看了寧灼很久,才慢慢浮出苦笑,露出一個不大高興的小梨渦:“寧哥,這么狠啊。” “磐橋”是他的心血,寧灼太清楚要怎么捅他刀子,才能痛徹心扉。 他輕聲細(xì)語地將軟刀子一刀刀遞過去:“你想保住你手下的命,不想讓‘磐橋’背上什么販賣人口、販賣電子毒品的名聲,就把‘磐橋’散了吧?!?/br> 寧灼討厭“磐橋”,一點也不帶掩飾的。 對“磐橋”當(dāng)初到底是怎么打出響亮名號的緣由,寧灼可是記憶猶新。 他狀似無意地伸手扳了扳肩膀,仿佛那里積蓄著一點經(jīng)年的隱痛。 就像是風(fēng)濕,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但只要發(fā)作起來,就叫人忍不住咬牙切齒。 另一邊,單飛白的沮喪并沒有持續(xù)太久。 在寧灼出神的這段時間,他已經(jīng)迅速整理好了思路。 “‘磐橋’不能散。”他思路清晰,先下好了定論,“一盤散沙,更不好保命?!?/br> 聽話聽音,寧灼不是傻瓜。 他瞧著單飛白:“你不僅要留下,還要‘磐橋’也留在‘海娜’?” 單飛白理直氣壯:“來都來了嘛。我在這里,他們哪都不會去的?!?/br> 寧灼頓覺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