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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不馴之敵在線閱讀 - 不馴之敵 第73節(jié)

不馴之敵 第73節(jié)

    第49章 (四)連環(huán)扣

    寧灼睜開眼睛, 銳利地撩了單飛白一眼,就著背后豎起枕頭的弧度,動了動腰。

    一場痛快的斗毆下來, 狂飆的腎上腺素讓他的頭腦變得輕飄飄, 肌rou骨骼卻是熱的、軟綿綿的, 連帶著行為也帶了幾分罕見的狂態(tài)和放肆。

    單飛白見寧灼神情不定,倒是大膽, 伸手去按住了他的腰間,要把他扎得偏緊的腰帶松開。

    寧灼揚手拍開了他,解開腰帶, 將一條頗具分量的長腿抬起, 直踩到了單飛白肩上。

    他的皮膚燙得厲害, 但那溫度也只到小腿為止。

    即使是隔著一層薄紗襪子, 他腳趾的溫度也是冰冷的,經(jīng)年的冰雪一樣,微屈著蹬在單飛白的鎖骨上。

    因為常年使用薄荷油, 寧灼從頭到腳沒有別的氣息,被清新微苦的香味浸透了,像是一株潔凈的植物。

    他這樣大膽的動作, 讓單飛白愣住了。

    寧灼不管他怎么想,自顧自背靠著床頭, 放松了周身肌rou,坦坦蕩蕩,大開門戶。

    寧灼的思路很簡單:

    我養(yǎng)的狗, 他剛好長了手。

    在寧灼眼里, 小狼崽子搖著尾巴跑上來大獻殷勤,怕是沒有幾分真心, 是來笑話他打個架就把自己弄到這樣難以解決的尷尬境地的。

    既然他愿意湊上來,寧灼也不介意順水推舟。

    你不是愿意犯這個賤嗎,我兜著,就看你肯不肯真下手。

    他不信任何一個成年男人能真心愿意給另一個男人解決這樣的問題。

    這些年累積下來,讓“單飛白不爽”已經(jīng)成了寧灼做事的慣性之一。

    寧灼姿態(tài)舒展地踏著單飛白的肩,等著他的動作。

    當單飛白當真握滿了他,他也不在乎,只是眉心輕輕一動,脖子稍稍向后仰了些,睡著了一樣,只是胸膛略有起伏。

    然而,情況似乎越來越不對勁。

    隨著佳境漸入,寧灼的心跳得越來越快,已經(jīng)到了不適的地步。

    單飛白的掌心干燥,掌溫過高,動作又慢吞吞的,好像是在故意磋磨他。

    但當寧灼睜開眼,射出冷箭一樣的目光打量單飛白時,他確實是半跪在床前,一臉認真地動作。

    ……看起來只是單純的笨手笨腳。

    寧灼晃了晃脖子,命令道:“快點,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單飛白“嗯”了一聲,雙眼緊盯目標,似乎是不愿分心。

    在催促和命令之下,他更賣力氣了,可這力氣賣得古怪,一緊一弛間,把寧灼腰身弄得酸脹難忍,忍不住想挪一挪、動一動。

    寧灼忍住了,伸手攥住了鐵欄,在考慮要不要跟單飛白當場翻臉。

    他的腳只需動一動,就能踩折單飛白的鎖骨。

    可是他現(xiàn)在需要一個全須全尾的好幫手。

    對單飛白下狠手,等于自折羽翼。

    寧灼不知道,單飛白趁他閉目忍耐時,也在看他。

    他臉上難得有血色充盈的時候,一下下地咬著嘴唇,嘴是潤澤泛紅的。

    單飛白的世界永遠是寡淡的,紅綠兩色是最容易突出的色彩。

    偏偏這些色彩,都集中在了寧灼身上,讓他看得移不開眼。

    這時,寧灼又抬起了濕淋淋的睫毛。

    欄桿是漆黑的,更顯得他手上未染血的皮膚白得反光。

    他低聲吼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單飛白立即垂下眼睛,作委屈狀:“我怎么敢。寧哥不舒服嗎?”

    不是不舒服。

    只是太舒服了,舒服到了怪異的程度,居然還要費神忍住不發(fā)出聲音來。

    寧灼從來不放任自己享受,所以對舒適感反倒極其不適應。

    他不想多說話,勉強吐出的兩字命令,也隨著熾熱狂跳的心微妙地打著顫:“快點?!?/br>
    單飛白動作不停,同時對寧灼展開一場細致的研究。

    寧灼的骨骼和韌帶都柔軟得很,單飛白坐近點,他腿就抬高點,他挪遠點,腿就繃直點,舉過頭頂似乎都是輕輕松松,很適合去跳舞。

    單飛白不著痕跡地用手背蹭了一下他的大腿。

    肌rou是繃著的,柔韌彈性,蓄滿力量。

    單飛白不再輕舉妄動,目光垂下,怕心里的烈火作祟,做出此時不應該做的事情。

    單飛白看上去是最沒分寸的人,實際上他心里有把清晰的標尺,知道什么時候進,什么時候退。

    耐心蟄伏,把握時機,一擊中靶,是他最擅長的。

    半晌后,寧灼又蹙起了眉,雙手撐在身側(cè):“……放手。”

    單飛白非常聽話,只是在放手后,湊了上去,輕輕張開了嘴——

    寧灼整個人僵住了,眼睛半睜半合地愣了一會兒,看著面前歪著頭、一臉困惑地揩了一下嘴角的單飛白。

    寧灼:“你——”

    見到了寧灼蒼白面頰上難得的紅暈,單飛白嘴角微微下撇,無辜得很:“剛才寧哥的意思,不是說不讓我用手,要用嘴嗎?”

    寧灼張了張口,突然間就心煩意亂到了無法忍耐的地步。

    他覺得又被他戲弄了。

    寧灼一腳蹬在了單飛白的胸口。

    當然,因為他腰身懶洋洋地發(fā)蘇,這一腳沒什么力道,只有聲音還算洪亮:“滾!”

    單飛白飛快滾去了洗手間,把自己關在了里面,像是知道自己犯了大錯的小動物。

    寧灼草草整理了儀容,沒有起身,而是望著那扇緊緊閉合著的門,回味了一下,覺得是自己的指令有歧義,算自己不講理。

    ……不講理就不講理吧,他活該,他受著。

    至于門內(nèi)是什么光景,他到底是真的害怕挨揍還是因為看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而偷著樂……

    寧灼輕輕攥拳,不大熟練地捶著腰眼,懶得去想。

    與此同時。

    在狹小而干凈的洗手間內(nèi),單飛白半俯下身,一手下移,一手抵在墻壁上,實在忍耐不住,就攥緊拳頭,悶悶地往墻上狠捶上一記。

    他專注地望著鏡中自己指背上、面頰上的痕跡。

    他一聲不出,把東西連著聲音一起統(tǒng)統(tǒng)咽了下去。

    寧灼發(fā)了許久的呆。

    直到聽到洗手間里的水龍頭開了,淙淙地流起水來,才想到姓單的從進去后就沒來得及洗手洗臉。

    他想象了一下單飛白嫌棄的表情,面色沉沉地起身,心里兩種情緒交縱穿插:

    一是把小狼崽子油光水滑的皮毛弄臟了的快意,二是想推門進去把他打一頓。

    在兩種怪異情緒的交織作用下,寧灼成功地把自己禍害失眠了。

    熄燈后的一小時,他靜靜爬起身來,游魂一樣下了床,坐在桌子旁邊,注視著已經(jīng)熟睡了的單飛白。

    他不知道是允許單飛白做了這件事的自己先越了界,還是手口并用的單飛白先越了界。

    他只知道,這事兒辦得好像不對。

    具體哪里不對,他也說不上來。

    這種矛盾感,貫穿了和單飛白相處的始終。

    寧灼發(fā)現(xiàn),自己是既信他,又不信他。

    寧灼放心把一些核心的、要害的事情交給去做,卻不肯把自己交出去。

    這很怪。

    因為他對其他人是反過來的:先交心,再辦事。

    夜色很靜,夠?qū)幾瓢堰^去發(fā)生的一切重新想一遍。

    他想,過去,他豁了命救下單飛白,再加上這一次,他有后悔過嗎。

    經(jīng)過思考,寧灼自己給了自己答案:不后悔。

    那么,有怨無悔,又是為了什么?

    寧灼望著單飛白的床,琢磨了約有半個小時,想出的答案是帶了賭氣成分的“吃飽了撐的”。

    他抬腿上了床。

    等到下鋪發(fā)出咯吱咯吱的細響,單飛白才保持著勻長的呼吸,緩緩睜開眼睛。

    他還以為寧灼在黑暗里默默窺伺了他那么久,是要來掐死他。

    沒有掐死他,那就是有感情。

    不管是好感情還是壞感情,只要有情,他就能行。

    單飛白最怕寧灼要和他劃清界限。

    他正要放心睡過去,突然聽到寧灼從下鋪傳來的聲音。

    “喂?!?/br>
    單飛白沒吭聲。

    下一秒,他的床板被下面的一條腿結結實實一蹬,整個脫離原位,差點讓單飛白騰云駕霧地從上面飛下來。

    寧灼:“別裝,我知道你沒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