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馴之?dāng)?第179節(jié)
聞言,單飛白也松弛了下來,淺淺一笑,靠在了他對面的那堵墻上。 利用查理曼夫人,是寧灼擬定的總計劃。 單飛白則出了不少損招,完善了細(xì)節(jié)。 譬如把金·查理曼的照片封死在玻璃相框里,就是他的杰作。 查理曼夫人千瘡百孔的心本來被寧灼送來的“禮物”撫慰了些許,一旦再受刺激,病情就會惡化,很難再有轉(zhuǎn)圜了。 不管她是自殺,還是殺人,亦或是破罐子破摔,跑去找媒體爆料,都有可能,也都對他們有利。 “海娜”和“磐橋”的雇傭兵并不知道他們的關(guān)系,各自沉默而擔(dān)憂地望著他們,擔(dān)心他們會再次掐起來。 因為寧灼的面色看上去異常沉郁,并不像是稱心如意的樣子。 單飛白用陳述的肯定語氣說:“江九昭要氣死了?!?/br> “……嗯?!睂幾撇灰馔?,“我斷了他的財路?!?/br> 單飛白:“聽說他很能打呢?!?/br> 寧灼:“他自己愿意送上門來最好。他不來,我就過去。” 他眼前出現(xiàn)了失血過多的金雪深。 緊接著,是單飛白倒在熊熊烈火中的畫面。 寧灼靠在墻上,又點燃了一根,不甚熟練地吐出大片雪白煙霧。 他不是想吸煙,只是想不出該用什么表情面對單飛白:“他去賺他的錢,我管不著;他跑來我的地盤上動土,不應(yīng)該。” 單飛白一愣,很快讀懂了他的雙關(guān):“……是他?” “嗯?!睂幾菩彼谎?,“你想不到?你想修橋,想開采礦脈,得罪最狠的就是瑞騰公司?!?/br> 單飛白咧開嘴一笑:“想到了,但其他的大公司也都想讓我死。整個銀槌市,只有寧哥疼我了。” 他這話說得嬌氣,寧灼又撩他一眼,不答他的話。 單飛白隔著重重?zé)熿F,又一次輕聲問他:“寧哥,你喜歡我嗎?” 寧灼感覺這輩子,自己并沒什么喜歡的人。 他似乎是有命而無心。 他只知道,當(dāng)初的單飛白是他的敵人,只應(yīng)該傷在他的手底下。 別人動了他,那就是玷污了他。 而現(xiàn)在的單飛白,更是由身而心,都是他的。 他應(yīng)該為他報仇,那是天經(jīng)地義,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他不認(rèn)為這能叫做喜歡。 寧灼又吁出一片云海,在云山霧罩間冷淡道:“滾蛋?!?/br> 作者有話要說: 【銀槌日報】 娛樂版頭條: 預(yù)告:前著名公眾人物夜半殺妻,尸體在轎車后備箱里被發(fā)現(xiàn),死狀慘不忍睹! 點擊此條信息,即刻注入熱度! 預(yù)熱額度達到500萬,立即搶先披露! 第117章 新的船 如今的江九昭, 的確是心情不好。 一覺睡醒,他那原本跌落了神壇的雇主,這回更加出息了, 直接掉進了十八層地獄。 聽說他夜半三更帶著一具尸體外出, 意外碰上了老朋友, 聊上兩三句,就急了眼, 竟然要開車撞人。 所幸除了他本人,沒有人在此次事故中受傷。 那具后備箱中的尸體也大白于天下,死前的慘狀被忠實地記錄了下來, 以無.碼的形式, 飛速地在銀槌市的網(wǎng)絡(luò)中傳播開來。 生前愛美的查理曼夫人, 留在世人心目里最后的形象, 是一團被雨布裹住、塞進狹窄的后備箱里、姿勢扭曲的rou體。 最愛名譽的查理曼先生,被拖入泥淖,rou眼可見將步上本部亮的后塵——他還沒有本部亮的本事, 有的只有他做警察時積攢下的一幫下城區(qū)仇家。 最愛錢的江九昭,平白損失了1400萬進賬,也不得不中止行動。 江九昭一邊吃糖, 一邊對著“手套”抱怨未曾謀面的寧灼:“姓寧的這么老jian巨猾,是不是個老頭子啊?” “手套”笑道:“是個大美人?!?/br> 江九昭咔嚓一聲咬碎糖果, 心痛萬分道:“1000萬呢。用1000萬堆出來的,不是絕世大美人又是什么?” …… 查理曼自食了苦果,現(xiàn)在正在審訊中被逼迫著反復(fù)回味。 他申辯女人是自殺。 根據(jù)現(xiàn)場痕跡查看, 他這套主張倒也不是撒謊。 家里的確有打斗的痕跡, 客廳地板上零零星星地分布有查理曼夫人的血跡,不過血量絕不致死。 應(yīng)該是這對夫妻在白天時發(fā)生了爭吵斗毆, 查理曼夫人受了傷——那大概就是她面部新鮮傷痕的來源。 她悲憤交加,一時走了極端,選擇自殺,倒也可以理解。 可一旦當(dāng)人問起,夫人身上的虐待痕跡是從哪里來的、樓上的鐵鏈又是干什么的時候,雄辯滔滔的查理曼便啞火了。 “白盾”的人見撬不開他的嘴,便張羅著去查他家的內(nèi)置監(jiān)控。 然而,什么都沒了。 在查理曼出門前,他就銷毀了他家所有的內(nèi)置監(jiān)控,包括云空間也連帶著被清理了個一干二凈。 因為那些東西太臟,不能給任何人看。 而在查理曼以沉默對抗審訊時,林檎已經(jīng)在距離查理曼家不遠(yuǎn)處的一處公共監(jiān)控錄像里找到了一條關(guān)鍵線索。 案發(fā)當(dāng)日的傍晚時分,一個身影披掛著一身夕陽,緩緩踏出查理曼家。 旁人不認(rèn)得他,林檎卻能一眼認(rèn)出他的身影。 林檎強壓著心跳,快步直行到了查理曼面前:“昨天下午,誰來了你的家?” 查理曼正抿著嘴唇,沉默不語,忍得眼眶內(nèi)一片血紅。 聞言,他茫然地抬起頭來,舔了舔干裂的嘴巴,舔出了一舌頭的血腥氣:“哦。一個朋友?!?/br> “……什么朋友?” 查理曼低下頭,神情莊嚴(yán),心里卻滔滔地翻涌著一腔根本吐不出來的黑血。 他不能說。 他要誓死捍衛(wèi)寧灼的清白。 因為即使他招出“雇傭兵寧灼在妻子死來過”這個信息,也于事無補。 寧灼來時,妻子的情緒明明很好。 寧灼不可能隔空索命,半夜?jié)撊胨?,把妻子的脖子割斷?/br> 不把寧灼招供出來,這說破天就是一起警督妻子自殺、警督擔(dān)心名譽被毀,想要把尸體連夜處理了的丑聞。 把寧灼招供出來,就是打斷骨頭連著筋。 本部武的死,金·查理曼背后的故事……牽扯出來的一連串的事情,能化作絞索,把查理曼活活吊死。 查理曼不是傻瓜,他會算賬。 正是因為會算賬,他又被寧灼牢牢抓在了手心。 查理曼心下一片冰涼,像是被隔空用一把刀子抵住了咽喉。 ……姓寧的簡直是魔鬼! …… 寧灼等候了許久,林檎終究來電了。 這回,他并沒有問他案件的細(xì)節(jié),沒有問他為什么出現(xiàn)在查理曼家附近。 林檎似有所感地問道:“寧灼,你要走了,是不是?” 不管多少次,寧灼都會訝異于他的靈敏聰慧。 但事情還沒有辦完,寧灼從不會提前讓人知道他想什么,要什么。 他反問:“什么意思?盼著我死?” “傻話。”林檎悶悶一笑,“什么時候,出來見一面?” “再說。” 寧灼放下通訊器,繼續(xù)對面前的閔旻說:“我來找你jiejie。” 閔旻分開頭發(fā),挺熟練地伸手按到頸后:“這就給你叫去?!?/br> 寧灼:“我會需要她很長時間?!?/br> 閔旻想一想,呼叫了她的御用幫手小聞,叫他幫忙照看金雪深。 這番安排其實毫無必要。 因為于是非早就自覺主動地接管了閔旻的工作,衣不解帶、目不交睫地守在金雪深,他又能夠無師自通地掌握一些醫(yī)療基本知識,反倒叫閔旻這個醫(yī)生無所事事起來。 安排完畢后,閔旻坦然平靜地揀了條椅子坐下,囑咐寧灼:“多給我jiejie喂點好吃的。她跟你一模一樣的,東西不喂到嘴邊一口都不吃。對了,告訴她,叫她看我的日記,里面有我寫給她的話?!?,還要她修一下我那臺留聲機?!?/br> 作完交代,她閉上了眼睛。 待閔旻昏昏睡去,閔秋的一雙冷眼便抬了起來:“……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