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今天也只想咸魚 第19節(jié)
云鶯一頓,心道太后娘娘怎么興起當(dāng)紅娘了? 趙崇卻清楚大抵自己母后因著捐獻(xiàn)金銀以及桃園之事,對(duì)云鶯生出幾分偏愛,兼之盼他早得皇嗣,故而如此。 他不置可否,只道:“那朕便陪母后一道將后面的故事聽完。” 云鶯便唯有把故事說下去。 這故事結(jié)局圓滿,周太后喜笑顏開,連聲贊好,趙崇見周太后歡喜,也嘴角微翹,當(dāng)即有賞賜。 “嬪妾謝過陛下恩典,謝過太后娘娘恩典?!?/br> 云鶯乖巧謝恩,面上笑容真誠兩分,有了這份恩典,那些被克扣的份例大約要給她補(bǔ)上了。 趙崇聽見云鶯心下一句“被克扣的份例”,幾不可見皺了下眉。 但不知前因后果,云鶯也未再想這些,一時(shí)便無從知曉更多與此有關(guān)的事。 周太后臉上始終笑意深深。 這會(huì)兒?jiǎn)栠^徐嬤嬤時(shí)辰,她又含笑道:“一晃神竟酉時(shí)將至,云婕妤今日先回去休息吧?!?/br> “是?!?/br> 云鶯依舊乖巧應(yīng)下,復(fù)與趙崇和周太后行禮說,“嬪妾先行告退。” 她便從永壽宮正殿退出來。 之后帶著碧梧和碧柳回清竹閣去了。 永壽宮的正殿內(nèi)剩下趙崇和周太后母子二人。 趙崇惦記云鶯心里的話,揮退左右宮人,方才問周太后:“母后近來一切可還安好?” 周太后道:“哀家一切都好,陛下無須為哀家掛心?!?/br> 趙崇想一想又說:“朕這些時(shí)日忙著朝中事務(wù),對(duì)六宮之事多有疏漏,不知近來可有累母后cao心之處?” 周太后聽言,面上笑意不減:“陛下往后多來后宮走動(dòng)便不會(huì)不知了。” 她心下卻禁不住輕哼。 【德妃又哪里是能夠治理六宮的料子?】 【陛下再不去后宮瞧一瞧,指不定鬧出什么亂子來?!?/br> 趙崇便確認(rèn)當(dāng)真有些事情。 他在永壽宮多留得約一盞茶的功夫,沒有留下陪周太后用晚膳便離開了。 “這陣子后宮有何異樣?” 從永壽宮出來后,趙崇問起大太監(jiān)夏江。 夏江躬身道:“回陛下的話,奴才聽聞賢妃娘娘身體不適,目下后宮諸事皆由德妃娘娘掌管。德妃娘娘規(guī)行矩止,據(jù)說孟充儀、沈婕妤、崔婕妤、顧美人、謝寶林最近皆曾得過德妃娘娘的訓(xùn)教?!?/br> 夏江的話說得隱晦,趙崇卻沒有聽不出來的。 過去賢妃負(fù)責(zé)六宮事務(wù)時(shí),哪里訓(xùn)教過這么多妃嬪,只怕德妃橫行霸道,事事拿規(guī)矩壓人。 趙崇壓一壓嘴角。 沉吟過數(shù)息,他吩咐道:“去朝暉殿?!?/br> 而先行離開永壽宮的云鶯好巧不巧在半路上遇見德妃。 她難得離開清竹閣便有此運(yùn)氣,究竟是偶然還是有人蓄意為之扎乍然倒說不清楚了。 “嬪妾見過德妃娘娘?!?/br> 來不及避開,云鶯只能上前與德妃見禮。 德妃扶著大宮女霜紅的手立在云鶯面前,上下看得她兩眼,笑道:“云婕妤,真巧?!?/br> 跟在德妃身后的一位娘子也向云鶯請(qǐng)安:“嬪妾見過云婕妤?!?/br> 云鶯朝著那人看過去。 可即便看清楚對(duì)方的臉也有些記不起是誰了,這讓她感到萬分稀奇。 直到聽見德妃稱呼其“馮采女”,云鶯終于恍然,住在毓秀宮、從七品的采女馮湄,前一世其不得皇帝寵愛,又因得罪德妃而被亂棍打死,至死只是個(gè)從七品的采女,不想這一世竟然與德妃走在一處。 云鶯心念微轉(zhuǎn),聽見德妃慢悠悠問:“云婕妤這是去了何處?” “回德妃娘娘的話,午后得太后娘娘召見,嬪妾方才從永壽宮出來。”云鶯回答她道。 德妃其實(shí)早得了消息。 若非太后娘娘召見,只怕她想在這后宮和云鶯“偶遇”也不得機(jī)會(huì)。 這不是太后第一次召見云鶯了。 德妃眸光微沉,也不知在太后娘娘面前,云鶯是否曾胡說八道。 “不知太后娘娘召見云婕妤有何要事?”德妃冷聲問。 云鶯便明白德妃來者不善。 恐怕這是擔(dān)心她在太后娘娘面前說起后宮里的事,特地半道上堵她,想從她口中探聽情況。 但如今的情況,眼前這一位是德妃,她只不過是婕妤。 德妃若故意為難起她,能救她的人無外乎皇帝、太后和賢妃了,但與其指望他們來救,不如自己想法子脫身。 “太后娘娘問嬪妾近來是否去過藏書閣,也問嬪妾最近看得些什么書。” 云鶯如實(shí)道,“后來讓嬪妾說個(gè)有趣的故事聽一聽?!?/br> 德妃見云鶯面色坦然,半信半疑:“此外再?zèng)]有別的什么了?” 云鶯道:“再無旁的話。” 德妃冷哼一聲:“你最好是沒有半句虛言。你若是敢在太后娘娘面前搬弄本宮是非,本宮定饒不了你,你也別以為陛下寵愛過你幾日,本宮便不敢動(dòng)你!” 云鶯垂眸:“嬪妾不敢?!?/br> 盤問過片刻,德妃卻沒有就此放過云鶯。 “啪!” 伴隨清脆響聲傳入耳中,云鶯看見一根琉璃簪摔在自己面前,斷成兩截。 隨之是馮采女的驚呼:“云婕妤為何要將德妃娘娘的簪子摔了?!” 德妃也厲聲道:“云婕妤,你好大的膽子!” 云鶯覷向地上那根碎裂的琉璃簪。 正是德妃生辰那日,賢妃送與德妃的生辰禮。 “云婕妤,你可知這琉璃簪乃陛下賞賜給賢妃娘娘,賢妃娘娘又轉(zhuǎn)贈(zèng)于本宮之物?本宮素聞你行事張狂,不想你竟狂悖至此,將如此貴重的東西損壞,云鶯,你可知罪?!”幾息時(shí)間,一連串指責(zé)的話很快從德妃嘴巴里冒出來。 云鶯看她和馮采女一唱一和,幾乎要笑出聲。 唱戲居然唱到她面前來了。 “德妃娘娘若想罰嬪妾,只管罰便是,何苦要?dú)p這么好的簪子?” 云鶯口中說著,卻沒有如德妃所愿慌亂無措向她請(qǐng)罪,抑或被她的舉動(dòng)激怒口不擇言。 “今日嬪妾固然可以跪下去,但德妃娘娘可曾想過,賢妃娘娘若問起這琉璃簪,當(dāng)真會(huì)相信是嬪妾弄壞的么?此事一旦鬧起來,德妃娘娘有把握陛下只相信娘娘所言嗎?”她不緊不慢幫德妃分析。 德妃蹙眉,有些遲疑。 她是想要警告云鶯一番也想趁機(jī)讓云鶯吃苦頭不假,但若此事對(duì)她不利,她也不想惹陛下不喜。 但沒有被云鶯的話嚇唬住,德妃冷笑:“陛下為何不信本宮?” “云鶯,你最好不要太自以為是?!?/br> 云鶯心下無言,面上說:“嬪妾不敢。” 正欲繼續(xù)“好心”提醒德妃兩句,一旁的馮采女截?cái)嘣弃L的話。 “德妃娘娘,云婕妤這般巧言令色,分明是說娘娘您比不得賢妃娘娘,嬪妾實(shí)在不忍聽?!瘪T采女見德妃眼底閃過一絲猶豫,當(dāng)即說,“若德妃娘娘今日輕易放過她去,豈非如受她威脅?如此,往后娘娘還如何管理六宮妃嬪?” 云鶯見馮采女這副模樣,腦海浮現(xiàn)四個(gè)字:狗仗人勢(shì)。 誠然分位再低,馮采女也是皇帝的妃嬪,可聽其言、觀其行,便知她近日是如何奉承討好德妃。 德妃高興這種人親近自己,要如何不犯蠢? “來人,把云婕妤給本宮摁住!” 馮采女的話發(fā)揮效用,叫德妃記起云鶯的可恨,便打定主意要按自己所想強(qiáng)行令其吃苦頭。 然話音才落,她余光隱約瞥見一道明黃身影。 德妃當(dāng)即回過身。 發(fā)現(xiàn)果真是皇帝,她控制不住表情,面色驟變,慌忙之中連忙深福下去與趙崇行禮請(qǐng)安:“臣妾見過陛下,陛下萬福?!彼齽x那心中無比忐忑,后背冷汗涔涔。 陛下…… 究竟看見、聽見了些什么? 第16章 、餛飩 皇帝突然出現(xiàn),德妃心下惶惶,不知所措,馮采女更嚇得慘白的一張臉直接跪伏在地。 而云鶯微訝之余心弦稍松,知自己躲過一劫。 有碧梧和碧柳擋在面前,德妃雖已下令,但宮人尚未近她的身。 云鶯面色如常,鎮(zhèn)靜朝著趙崇福身行禮:“嬪妾見過陛下,陛下萬福?!?/br> 趙崇耳邊聽著德妃與馮采女慌亂不堪的心聲,視線掃過地上那支斷成兩截的琉璃簪,眼眸微瞇。他沒有理會(huì)這兩個(gè)人,只是伸手虛扶云鶯起身:“愛妃免禮?!?/br> “謝陛下?!?/br> 云鶯順勢(shì)站起身,眼簾低垂,等著皇帝開口。 趙崇目光落在云鶯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