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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叔她喜歡死遁 第165節(jié)

    眾人見狀,只能相繼離去。

    等到大家離開,司明看向藍笙,“藍姑娘,你給我說個準話,小主子如何?”

    “我也拿不準!主子的體質(zhì)和常人不同,若是普通人中了閻王草,下場你已經(jīng)看到了,就算是武林高手,頂多就是撐個幾個時辰?!彼{笙走到床邊,探了探虞汐璇的額頭,發(fā)現(xiàn)燙的厲害,示意蒼梧將帕子拿過來,她要換。

    蒼梧將冷水中的帕子擰出,遞給她。

    司明:“既然這樣,我們盡快趕到忘憂谷,此次在下就是奉命帶小主子去忘憂谷治?。 ?/br>
    蒼梧擔(dān)心道;“可是主子現(xiàn)在這樣子能經(jīng)受住舟車勞頓!”

    “三長老準備的參丸還有十顆,支撐到忘憂谷應(yīng)該無礙!”藍笙說道。

    蒼梧聞狀,點了點頭,“我去準備行禮!”

    “等一下!”藍笙喊住他,“我們既然要走了,怎么和十一皇子、彭女俠他們說?”

    虞汐璇大庭廣眾之下被襲擊,不止南宮璨他們,還有許多擔(dān)心她的人。

    蒼梧鎖著眉沉思了片刻,用拳頭捶著腦袋,“之前和主子商量如何死遁時,我提議了中毒,現(xiàn)在想來真是烏鴉嘴!”

    “你的意思是?”藍笙聽出他的意思。

    蒼梧:“主子昏迷前不也說了嗎?”

    “……”藍笙想起虞汐璇在眾人面前的那句話,嘴角微抽。

    司明看向兩人,“你們商量好沒有?”

    他們是小主子貼身手下,現(xiàn)在小主子昏迷,自己不能自作主張。

    藍笙嘆氣道:“那就這樣干吧。”

    ……

    豎日,南宮璨等人發(fā)現(xiàn)虞汐璇不見了,藍笙和蒼梧等人也不見人影。

    問外面的侍衛(wèi),也沒有看到他們,仿佛就如煙一般消失了。

    南宮璨看著對方留下的信,對方只說將人帶出去解毒,沒說到哪里,也沒有說歸期。

    彭秋頌是第一個看過信的人,“程公子怎么看這件事?”

    “我問過簡湖,沒發(fā)現(xiàn)人離開?!蹦蠈m璨將信收起來,“若是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開赤水城,恐怕我們也追不上?!?/br>
    彭秋頌搖了搖頭,“我在乎的不是他們的行蹤,而是顧韶華的安危!”

    南宮璨聽到這話,沉默了一瞬,片刻后開口道:“昨天,我連夜查了一些文獻,也詢問一些城中的老者,據(jù)說中了閻王草的人,就算是絕世高手,也撐不過三個時辰,她會安好嗎?”

    “我也看過她的傷口,說不定傷口不深,她逃過一劫呢?!迸砬镯炚f道。

    ……

    山路上,遠遠望去,夏季蔥綠繁茂的樹林換了新裝,時而能看到一團團粉色似霞,一簇簇火紅似焰,也有蒼綠似翡翠的,路邊的小草不是結(jié)了草籽,就是變得枯黃,一群人騎馬飛馳而過,他們神情焦急,面色嚴肅地護著中間的馬車,幾粒草籽粘在車輪上,隨著他們駛向遠方。

    虞汐璇感覺身下?lián)u搖緩緩的,仿佛在船里一般,讓她好不容易清醒的腦子又快要晃睡著了。

    藍笙注意到她的眼皮顫動了兩下,連忙輕聲喊道:“主子,主子?”

    虞汐璇聽到喊聲,慢慢地睜開眼,看著略微晃動的車頂,有些詫異道:“這是在哪兒?”

    趕車的蒼梧聽到動靜,連忙停下馬車,一把推開車門,“主子,你沒事吧!”

    司明等人也停下。

    虞汐璇扶著靠枕起身,感覺有些無力,抬手打了一個哈欠,看到手背上還插著兩根銀針,反應(yīng)過來,她之前中毒了。

    虞汐璇撩開車簾,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疑惑道:“我們這是在哪?”

    “小主子,我們正在趕往忘憂谷的路上!”司明騎著馬在停在窗外。

    虞汐璇推開車門,沒有讓藍笙攙扶,直接跳下馬車,踩在略微硌腳的土路上,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果香、澀澀的草木味道、微涼的秋風(fēng)撩起鬢發(fā),她遮著眼簾眺望,已經(jīng)看不見赤水城周圍的山峰了,“我們這是離開定安郡的地界了?”

    “還沒有!我們才出來不到十六個時辰!”蒼梧說道。

    虞汐璇看了看遠處綿延的山巒,按了按太陽xue,趕走腦中的眩暈,喟嘆道:“沒想到就這樣離開赤水城了,還沒有和彭女俠他們道別嗎?對了,我中毒的時候,有沒有說胡話!”

    聽到這話,蒼梧和藍笙對視一眼,神色有些微妙,虞汐璇頓時心里咯噔一下,“難不成我真出丑了?”

    司明聞狀,輕咳了一聲,“小主子,你當時說讓‘師侄’給你修墳,若是他不愿意,就往死里揍!”

    看來他還是對小主子不夠了解,先前那些身份死了,估計就是那個“師侄”處理的“后事”。

    虞汐璇:……

    她覺得眼前又有些花了,步子踉蹌了兩步,藍笙連忙扶住她,給她把了把脈,皺眉道:“蒼梧,之前溫好的藥呢,快給主子端出來!”

    “哦!好!”蒼梧連忙車廂底部掏出一個小火爐,上面溫著一個藥罐,拿出一個精致的白瓷碗,熟練地倒了一碗。

    湯藥還沒有靠近虞汐璇嘴巴,她就被苦味熏得臉都青了,“怎么聞著這么苦!”

    藍笙:“那是因為主子你這次受傷嚴重!”

    她從蒼梧手中接過一個木勺,眼含一絲威脅,“還是主子你想我用這東西喂你!”

    “不用了!”虞汐璇面無表情地接過碗,吹了吹,就著略燙的溫度灌了下去,涼了以后更苦。

    喝完之后,感覺五臟六腑都是苦汁,她忍住干嘔,接過藍笙遞過的參丸,一下子塞了進去,“藍笙,為什么你不能像三長老那樣弄成藥丸呢?”

    藍笙白了她一眼,“主子中毒為什么不提前提醒我呢?”

    虞汐璇輕咳了一聲,“對了,我們離開赤水城,你們是如何告別的?”

    蒼梧撓了撓頭,“呃,我們就留了一封信?!?/br>
    藍笙將信的內(nèi)容告知,并且說了他們的打算。

    虞汐璇喝完藥,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藥物起反應(yīng)了,總覺得困意上涌,強撐著精神寫了一封信,交給蒼梧,說道:“既然這樣,那就按照你們說的辦,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顧韶華就這樣去了吧?!?/br>
    蒼梧:“是!”

    他接過信,心中微沉,若是主子身體康健,他肯定不會讓主子這般鬧騰,天天將生死、修墳掛在嘴邊,說不定就成真了,這次他懷疑,就是因為之前提議的“中毒”讓老天爺記在心頭,才讓主子有了這一劫。

    只是現(xiàn)在主子的二十歲生死大劫懸在頭頂,這封信就當做提前送到吧。

    ……

    赤水城的百姓不知道虞汐璇等人已經(jīng)離開赤水城,許多人是親眼看到那天虞汐璇被人襲擊,也看到她的毒發(fā)還有普通人被毒匕首碰到的下場,這兩天很多人跑去臨時府衙,想要知道她的傷勢,可是都沒有看到人。

    遇到彭秋頌、柳佩玉等人,也沒有得到滿意的答復(fù)。

    一些人在得知虞汐璇是被閻王草傷到的,給南宮璨送來許多土方子,還有他們在山中找到的珍奇草藥,只要不認識的特殊草藥都放到了府衙門口。

    下屬也不敢昧下這些東西,都收拾好呈給南宮璨了。

    南宮璨看著盒子里的平安符和草藥,苦笑道:“杜管家,我真是有些羨慕嫉妒她!”

    杜管家安慰道:“在我心里,殿下做的也不差,他們只是擔(dān)心顧姑娘,說句不吉利的話,若是殿下也遭了劫,那些百姓也會這樣做?!?/br>
    他當然不愿意南宮璨遇到這種事,再多的榮耀和敬仰也要人活著才能感受到。

    就這樣,大家等了一天,兩天,三天……第五天時,早上,天還蒙蒙亮,霧氣彌漫,不少地方掛著霜,赤水城就已經(jīng)蘇醒了,路邊的商鋪已經(jīng)有伙計上工了,打著哈欠拆下門板,稀稀疏疏的人走上街頭,不少攤販挑著東西一邊走街串巷,一邊叫賣。

    不少人搓著手,收緊了身上的衣服,立冬將至,萬物開始進入休養(yǎng),這幾天赤水城的氣溫是一天一個變樣。

    等到太陽緩緩爬上地平線,城中的霧氣已經(jīng)漸漸消散,蘇小虎牽著閨女上街,柳大小姐在安置點弄了一個學(xué)堂,免費教小孩識字,不論男女,一些外出做工的人家就老早將孩子送過去,然后等到傍晚下工后再去接。

    蘇小虎低頭看著閨女,夾著嗓子道:“妮兒,若是這次你考試拿了甲等,爹爹就給你買新衣服。”

    蘇妮小眼珠子轉(zhuǎn)悠了一圈,搖了搖頭,“不行哦,應(yīng)該給爹爹買新衣服,妮兒不用買新衣服?!?/br>
    爹爹的衣服都破了好幾個大洞 ,隔壁的嬸子說,再破下去,就沒地方補了。

    “呀!我家妮兒這么懂事??!”蘇小虎笑的只見眉毛不見眼睛,感覺渾身好像喝了十斤蜜一樣甜。

    兩人邊走邊說話,路過城內(nèi)公告欄時,發(fā)現(xiàn)圍了一圈人,大家都靜悄悄的,往常這個地方十分熱鬧,因為十一皇子發(fā)布的一些政策都是貼在這個地方。

    蘇小虎抱起閨女,往人群擠了擠,疑惑道:“大家都在看什么呢?”

    眾人沒理他,仍然看著中間公告欄中貼的東西。

    蘇小虎進去后,看到公告欄中比昨天多了一張紙,他識字不多,“啥死啥消,……嗯死契……吃飽……呃……”

    他后面只挑了自己認出的字讀了出來,可是自己念完之后,周圍人也沒有笑話他,只是冷著臉看著他,他低頭拍了拍蘇妮的后背,“妮兒,上面寫了什么?”

    妮兒咬著指甲,一臉糾結(jié)道:“爹爹,我也認不全!”但是不是啥好事。

    女孩話音剛落,旁邊一名老者用滄桑的聲音緩緩道:“身死契消,南城所有人死契已銷毀,愿爾等余生吃飽穿暖,順遂安康!顧韶華絕筆!”

    “絕筆!”蘇小虎瞪大了眼睛,他連忙湊近要想摸上公告,被其他人拉住了,“不是,顧大姑爺……顧姑娘這么會寫絕筆呢!”

    眾人不語,他們也想問這個問題。

    這時,南宮璨的侍衛(wèi)聽到消息,推開人將上面貼著的信小心地帶回去了,留下眾人無措地站在那里。

    柳佩玉和彭秋頌、白春曉等人聽到公告欄的事情,連忙趕往南宮璨的住處。

    眾人看完信的內(nèi)容,臉色沉重。

    彭秋頌:“這確實是她的字跡。”

    柳佩玉死死地扣著手,擠出一絲笑容,“顧姑娘,她是在開玩笑吧!想要嚇唬我們,以她的性子干出這事!哈……她……”柳佩玉說到后面說不下去了,嘴里剛擠出干巴巴的笑聲,淚水已經(jīng)流淌下來。

    她不會這樣死的!

    杜管家見室內(nèi)一時間寂靜的可怕,艱難開口道:“殿下,彭女俠,也許柳姑娘說的沒錯,顧姑娘只是為了以防萬一,寫了這封信,說不定人沒事!她那樣的人閻王爺不敢收的!”

    “對??!如杜管家和柳姑娘所說,顧姑娘吉人自有天相。”白春曉溫聲寬慰眾人。

    室內(nèi)的溫度漸漸上升,南宮璨攥緊手,冷笑道:“我看她十有八九是唬人的,躲在暗地里看我們的笑話?!?/br>
    杜管家表面贊同地點頭,目光掃到桌上的信時,心里微酸,就怕不是開玩笑。

    那天閻王草的毒性有多強,大家都是當面見識的。

    其實房間的人都明白,只是心中還存有微小的期盼。

    ……

    與此同時,在司明帶著虞汐璇趕到忘憂谷時,大長老的小徒弟風(fēng)夜雪則是被風(fēng)家長輩拘在巫溪老宅相親。

    明月高懸,秋風(fēng)颯颯,風(fēng)夜雪的院子中有一顆百年桂樹,每年到了這個季節(jié),不止他的院子,整個老宅都是桂香。

    風(fēng)夜雪坐在花廳中,面上帶著一絲郁悶,早知道祖父裝病誆他,他就不回來了,現(xiàn)在要逼著他相親。

    天知道,縹緲宗比他年長的左睿、姜問蘭都沒人催,為什么自家長輩就不能學(xué)學(xué)別人家的,想到明天要去相親,風(fēng)夜雪長嘆一口氣,他太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