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摩末羅 第18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嫁病嬌、七零美人后媽跑路了、還有比豪門太太這份工作輕松的嗎?、我在豪門修文物、重生之娛樂圈大亨、封神之我要當昏君、渡劫之王、我的便利店通異世、爬到山頂夠月亮/相親對象是初戀、劍靈她不想努力了
她眼圈微微地紅了:“我不忍心看他這樣,哪怕您給他一個燒火的活計都行?!?/br> 李妮妮看了法緹瑪半晌:“可是如果她加入進來,他可能會死,這樣也沒有關系嗎?” 法緹瑪愣了一下。 兩人坐在蒲團上,中間隔著一張小木桌。 法緹瑪怔怔地看著木桌上的蠟燭,半晌說:“我也不想他死,可是現(xiàn)在和死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有這個覺悟就沒問題了?!崩钅菽菸⑽⑿ζ饋恚骸捌鋵嵆怂?,你也可以加入進來?!?/br> 法緹瑪愕然道:“我?” “對。”李妮妮說:“我們正在開業(yè)大酬賓,拉人頭是有錢拿的,只要你們拉一個人過來加入組織,不計男女,我就給你發(fā)一個銀幣?!?/br> “當然,如果來的人特別優(yōu)秀,且心智堅定,我就給你發(fā)兩個銀幣?!?/br> “唯一的條件,是你們拉來的人,只能是真正的窮苦人,妓-女也可以?!?/br> “但是,你們必須跟他們說清楚,加入我們組織后,除了每個月會有低廉工作收入這項好處以外,暫時沒別的好處。而且我們不對任何人的性命做擔保?!?/br> 晃動的燭火下,李妮妮清楚地說。 “聽清楚了,是不對任何人的性命做任何擔保。” “你們有90%的概率會喪命,只有10%的概率是大富大貴,愿賭服輸?shù)娜瞬拍軄怼@點,一定要和他們說清楚。” 當天下午,李妮妮就定好了他們“馬克思互助會”的章程。 她想了想,白天她和阿罕講這些的時候,有些過于倉促了,組織名稱還是要貼合現(xiàn)在印度的社會現(xiàn)實才比較好。 于是李妮妮又把組織名稱改成了“被神主拋棄者的互助會”,簡稱“拋棄者互助會”。 以神主之名,阿門。 反正神主現(xiàn)在就躺在她床上,她都讓他上-床了,總得收點報酬吧。 列組織綱領的時候,李妮妮模模糊糊的想起以前看過的一本小說,叫《搏擊俱樂部》,里面這個秘密俱樂部的會規(guī),前兩條就是—— 第一條,不能提及搏擊俱樂部。 第二條,還是不能提及搏擊俱樂部。 于是李妮妮在紙上寫下組織規(guī)則前兩條。 第一條,不能對任何人提及“拋棄者互助會”。 第二條,還是不能對任何人提及“拋棄者互助會”。 但是就在她開始寫一系列規(guī)章制度細則的時候,桌上的燭火忽然猛烈地晃動了一下。 李妮妮伸手拿了一把剪刀,挑了一下燈芯。 但沒等她繼續(xù)寫幾個字,桌上的燭火,又忽然爆出了一個燈花。 李妮妮:“……” 她沒好氣地看向一邊的達瑪太子。 此時夜已經(jīng)很深,武太郎本來想在李妮妮的房間打地鋪,又不好意思開口,最后只好卷著被褥在大堂里窩了一夜。 整個西側房間就只有李妮妮和達瑪太子這具尸體。 李妮妮放下炭筆,敷衍地走過去,拉了一下達瑪太子身上的被褥,示意我關心過你了,你別再鬧了。 她打了個哈欠,轉過身,剛想坐下繼續(xù)寫,忽然在自己面前的樹葉紙上看到了一個影子。 ——人的影子。 那個黑色人影靜靜站在李妮妮身后,房間里明明沒有風,但是他的長發(fā)卻在燭火下,微微地舞動。 李妮妮冷靜地坐在椅子上,敵不動她也不動。 這不是她第一次看見這個人影。 她在心里對自己說,別慌,上一次他也沒攻擊自己。 她懷疑過這是達瑪太子的“靈魂”,但是她無法說服自己相信,因為世界上根本就不該有“靈魂”。 這不是科學發(fā)展還沒有到位的問題,而是已經(jīng)可以反駁的既定事實——人就是一堆神經(jīng)元、肌rou纖維、鈣巴拉巴拉的結合體,甚至你都可以找到你細胞中,每個組織的來源。 比如細胞中的線粒體,它就是17億年前一種叫革蘭氏陰性菌的好氧細菌,它入侵了別的細胞,兩者演化成了共生關系,最后竟然慢慢變成了人類的一部分。 人類的本質和草履蟲沒什么兩樣,頂多就是幾十幾百億個履蟲互相配合打組織罷了,哪來的靈魂? 退一萬步說,人類的很多思想并不是由大腦決定的,而是由大腸決定的。 大腸菌群會影響人類的思維,如果“靈魂”這玩意兒就是人的思維的話……那你的屎,可能比任何東西都更接近于你的靈魂。 這也太扯淡了。 可如果靈魂不存在。 那這個黑影……又該怎么解釋? 一時間,李妮妮內(nèi)心的研究欲望,甚至超過了她對危險的回避心理。 她心臟激烈地跳動,裝作沒有注意到影子的樣子,放下筆,放任自己朝后靠去。 李妮妮讓人打的小矮凳,是沒有靠背的。 因為有靠背的價格太高了,她要養(yǎng)起義軍,目前付不起。 但是當她往后靠去時,她卻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靠在了一個……又硬又軟的東西上。 李妮妮:“……” 他媽的這到底是什么鬼! 她背后雞皮疙瘩瘋狂起立,慢慢摸到了桌下的一把小匕首,反手就向身后刺去。 但她的手,卻被另一只手握住了。 那只手冰冷、纖長,握住他,像握住一塊冰霜。 李妮妮背對著黑影,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陣輕笑。 她的手被松開,匕首“哐當”一聲掉在地上,腰卻再次被人攬住。 他親密地擁住她,將下巴擱在她肩膀,無限依戀似的蹭了蹭。 他冰涼的頭發(fā)從李妮妮的脖頸傾瀉而下,月色下反射著流光一樣的色澤。 李妮妮又開始瘋狂起雞皮疙瘩。 但是這還沒完。 黑影慢慢將她向前壓在桌上,李妮妮感覺到自己的紗麗落地,他冰冷的長發(fā)纏上來,讓李妮妮想起上一次睡夢中被人……的景象。 難道那一次,也是他? 李妮妮極輕地蹙起眉。 她原以為那只是一個夢,但是沒想到夢居然有后續(xù)。 現(xiàn)在就是上次那個夢的后續(xù)。 微涼長發(fā)水藻一樣纏住了李妮妮的手腳,一雙冰冷的手攀爬上來,握住她沒什么存在感的地方。 李妮妮幾乎是立刻就感覺到了身后發(fā)生的變化。 經(jīng)過攝政王子和褚西嶺以身作則的教導,她其實能分清楚槍和槍的不同,有些槍體積看起來大,攜帶不方便,不是很適合在各種環(huán)境下靈活作戰(zhàn)。 而有些槍在射-擊時,火-藥燃氣的壓力巨大,以至于后坐力超強,子-彈往往以雷霆萬鈞之勢沖出槍-筒,開啟彈-膛。 李妮妮聽到了槍-支“咔嚓”一聲,上-膛的聲音。 蛇把自己長長的身體,擠進了倉鼠狹窄的巢xue。 黑影長長的發(fā)絲從李妮妮臉側散落下來,搖晃在閃動的燭火旁,李妮妮透過那絲緞一樣的罅隙,看見燭火爆了一個燈花。 她放在桌上的手指被人一根根捉住。指尖驀地一涼,被什么東西溫柔地包裹。他一根根地弄濕她的手指,把每一個指節(jié)都弄得濕漉漉之后,才就著這個姿勢,撥開她的長發(fā),順著她下巴的骨骼起伏,癡迷地親吻她的發(fā)絲。 李妮妮側頭看著墻上的影子,像伏羲和女媧半人半蛇糾纏的畫像。 她又看了一眼窗戶的方向。 窗外,月亮掛在樹梢,明亮得夜空都帶著一絲藍。 李妮妮指甲緊緊摳著木頭桌面。 她失憶前的生活環(huán)境一定與普通人截然不同,因為她的價值觀就與正常人有壁,正常人覺得屈辱的事,她毫無感覺,正常人覺得快樂的事,她倍感屈辱。 比如此刻,她屈辱的點不在于自己正在□□什么,而在于她不喜歡臉朝下,以及她剛寫的《拋棄者互助會綱領》,被這一下一下地弄皺了。 被、弄、皺、了。 等到《拋棄者互助會綱領》的紙頁越來越皺,身后黑影動作也越來越大、難以抑制時,李妮妮忽然抓起桌上的燭火,猛地向后打去,同時整個人從黑影的手臂下鉆出。 那一刻,她清晰地聽到“剝”一聲,仿佛尺寸不大合適的紅酒瓶塞被□□的水聲。 “……” 李妮妮忍著這種頭皮發(fā)麻的感覺,一步跨過床上的達瑪太子,就往窗外撲去—— 然后她再次聽到了一聲低不可聞的輕笑。 李妮妮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能動了。 不是那種“定住”的不能動,而是“癱瘓式”的不能動,她的腿剛跨出去就一軟,整個人像沒有骨頭一樣,跌落在達瑪太子身上。 她伏倒在尸體身上,臉正好從他臉頰邊蹭過。 兩人的唇如蜻蜓點水,一一觸即分。 李妮妮一動不能動,而達瑪太子的尸體靜靜地躺在床上。 眉目疏冷似霜雪,薄唇微抿如淡花。 月光為他籠上一層迤邐又清麗的薄紗,美得目眩神迷,又高不可攀。 身后的黑影慢慢覆蓋上來。 蛇又找到了他的倉鼠。 李妮妮伏在達瑪太子懷里,身前是達瑪太子溶滟的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