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dá)摩末羅 第3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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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xiàn)在,這槍口對準(zhǔn)他了。 神明在用地球人供養(yǎng)納菲力姆……今天u盤里的內(nèi)容,簡直就是在明著告訴他們,高維度文明在與地球上的某一股勢力勾結(jié),而且這股勢力,很可能就是溯源部本身。 這個事實一旦曝光,溯源部必定會在頃刻之間垮塌,現(xiàn)在各國通過溯源部維系起來的脆弱聯(lián)盟也會瞬間瓦解。 身為溯源部首席,褚西嶺怎么可能允許這種事發(fā)生? 他懷璧其罪,終于也成了那個,第一個得天花的人。 王德全年紀(jì)大了,看多了兔死狗烹,此刻事情發(fā)生在自己身上,也并不覺得恐懼,只覺得有些好笑和嘲諷。 “你怎么能也變成這樣呢……”他喃喃道:“我從未作jian犯科,也從未背叛組織,就因為我看到了今天的文件內(nèi)容,你就要殺死你十幾年的戰(zhàn)友來滅口嗎?” “你以前經(jīng)常去我家吃飯,你喜歡我老伴的豬rou燉粉條,你忘了嗎?以前我還總是帶你和我小兒子一起爬夏口水庫,你忘了嗎?……我們這么多年交情,亦父亦友,難道連這一點信任都沒有嗎?” 褚西嶺合上眼簾,背靠在椅背上,一動不動地聽他說完,才慢慢說:“你真的從未背叛組織嗎?” 王德全:“你這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瘪椅鲙X棱角分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有些好奇,在達(dá)瑪島上的洞xue里,你是怎么在眾目睽睽之下,殺死和尚觀海的?” 王德全瞳孔驀地緊縮:“你說什么呢……當(dāng)時大家都看著我,我怎么可能……” “從那天只有我一個人被調(diào)虎離山,我就開始懷疑你了,能在眾目睽睽之下,不聲不響取人性命的,只有溯源部的殺手?!?/br> “你明明是溯源部的人,卻一直呆在鄉(xiāng)鎮(zhèn)派出所,十幾年不曾和溯源部有任何聯(lián)系,這看起來正常,實際不大正常?!?/br> 褚西嶺轉(zhuǎn)著打火機,“咔嚓”一聲將打火機打開,又“咔嚓”一聲關(guān)上,那開合之間的聲響,一下一下,幾乎打在王德全的耳膜上。 王德全啞聲道:“這有什么不正常?溯源部在各國政府都有安插間-諜,我只是其中一個軟釘……” “我也這么給你開脫過。”褚西嶺點了點頭:“而且你檔案非常干凈,我想查你,但十年前的電子檔記錄,都早已在前首席叛逃中被銷毀,我查了上萬份紙質(zhì)文檔,一路查到你所在鄉(xiāng)鎮(zhèn)的革委會招待所,才在他們的住宿記錄里,找到你當(dāng)年的同住人信息。” “當(dāng)年派遣你的人叫周洛,是個一級科員,可不湊巧,他的長官,是前溯源部首席邱明堂的秘書,□□城?!?/br> “你是邱明堂的人,邱明堂害死了我父親,而你最后,竟然成了我的監(jiān)護人……這巧合可真是諷刺啊?!?/br> 褚西嶺有一下沒一下地轉(zhuǎn)著手上的打火機,火光在他側(cè)臉投下明滅的剪影。 他語氣可有可無,像是隨口閑談,全身的肌rou卻緊緊繃著,像一只下一秒就要暴起的黑豹。 “前溯源部首席叛逃至達(dá)摩末羅,你幫了多少忙?” “前首席能在達(dá)摩末羅獲取的現(xiàn)代物資,你在中間搭了多少橋?” “你要殺觀海和尚,是因為你知道他的師兄觀色,能統(tǒng)計出時間減少的具體坐標(biāo)……因為他發(fā)現(xiàn)了你是時空偷渡客,你便也覺得觀海知道你的秘密,所以想要在我們逃出達(dá)瑪島之前,殺人滅口對嗎?” “我一直在想,緬甸金三角那次任務(wù)里,為什么明明我們已經(jīng)布下天羅地網(wǎng),那些時間偷渡客還是能提早知道風(fēng)聲,逃得一個不留……” 褚西嶺抬起頭,一片血色里,他的眼底泛著一點幽沉的火星。 “溯源部里必然有叛徒,但我萬萬沒想到,那個叛徒是你?!?/br> 王德全此刻已經(jīng)冷靜下來:“欲加之罪罷了,現(xiàn)在槍在你手里,你就是把所有罪名都羅列在我身上,我也無話可說?!?/br> “沒錯,槍在我手上?!瘪椅鲙X淡淡地說:“你還有什么遺言?” 大小姐警告道:“別學(xué)我說話,我們是黑白分明勢不兩立的關(guān)系?!?/br> 王德全手指深深地陷進真皮沙發(fā)的椅背,知道自己這次逃不過去,許久才啞聲道: “我想在死之前,再見一次我老伴和兒子……我求求你,我這么多年掏心掏肺,對你比對我兒子都好……我只想再見見他們,我這輩子一天好日子都沒有讓他們娘倆過過,一直讓他們提心吊膽,我對不起他們啊……” 這是如此誠懇又卑微的請求,按理來說他不該也不能拒絕。 但是褚西嶺一直以來平靜的神情,卻被這一句話驟然打破,露出了深潭之下翻滾不已的戾氣,哪怕只是窺見冰山一角,也令人心驚rou跳。 他慢慢地說:“不行?!?/br> 王德全愕然:“什么?” “我一直在想,你為什么對我那么好。后來我查到了一些事,就想清楚了,那是愧疚?!?/br> ”褚西嶺一點點將那戾氣重新壓下去,抬起手里的煙,指尖轉(zhuǎn)了一下打火機,點燃卻沒有抽,煙夾在他指尖,青煙裊裊,像燃一根香。 “你想再見妻兒最后一面……那你連同邱明堂一起害死我父親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父親,他想見自己妻兒最后一面?” 他話音落地,如一聲喪鐘,王德全臉上的平靜終于被打破,露出不可置信地惶然和痛色,但那痛色卻在下一秒戛然而止—— 一只素白的手握著匕首伸到他脖子前,輕輕一劃,他脖子上松散垂朽的皮膚便如兩張薄紙一般張開。 王德全“嗬嗬”喘息兩聲,渾濁眼白盯著褚西嶺的方向,手指的方向似乎是想向他這里爬來——他也確實向他爬來了,他的身軀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血跡,手指抓住褚西嶺的褲腿,顫抖著似乎想說什么。 但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他的氣管被切開,剩余的氧氣支撐不了多久。肺部火燒般的疼痛里,那雙蒼老的眼睛慢慢喪失了神采。 褚西嶺閉了閉眼,再睜開時,一字一頓道:“王、藺?!?/br> “不好意思,但你們實在太啰嗦了?!蓖跆A漫不經(jīng)心地在沙發(fā)上擦了擦刀上的血:“我的每一分鐘都是以百個比特幣來計算的,我真的不喜歡……浪、費、時、間?!?/br> 作者有話說: 王大爺是在今天晚上十點左右,被作者臨時拉來湊數(shù)兇手的……對不起了大爺 因為是臨時湊數(shù),所以王大爺是反派這件事,邏輯上肯定還有沒圓上的地方,大家當(dāng)看不見吧,我盡力了我 第212章 救世主212 這一頭, 李妮妮睜大眼,看著眼前頭發(fā)盡白的老婆婆,心中十分震驚。 這年頭zigong的價格這么低的嗎?她剛剛也就吃了兩個薄餅加幾口雞rou手抓飯, 就得交出一個孩子?周扒皮都不敢這么講價。 李妮妮:“我不想傷害你,你放開我吧, 我要走了?!?/br> “不行?!崩咸耪Z氣執(zhí)拗:“沒有,沒有女人, 你要, 你要留下來生孩子?!?/br> 她握住她的力氣是如此之大,李妮妮覺得自己腕骨都要被捏碎了:“你們村的女人都去哪了?”再怎么樣也不該一個女人都沒有。 老太婆:“死了,都死了?!?/br> 李妮妮:“怎么死的?” 可老太婆依然只有那一句:“死了, 都死了?!?/br> 老太婆:“留下來, 生孩子?!?/br> 李妮妮:“……” 李妮妮耐心地解釋道:“我不能生孩子, 你別指望我了?!?/br> 老太婆:“你是女人……女人……” 李妮妮試圖用科學(xué)說服她:“不是所有女人都能生孩子的, 不是也有很多男人不行嗎?我就是那個不行的女人, 你別指望我了?!?/br> 她補充了一句:“你做的手抓飯很好吃, 不是萬不得已,我不想傷害你。” 她說著用了點力掙脫開老太婆的手, 從口袋里掏出一串銅幣,放在桌上, 轉(zhuǎn)身朝外走。 可沒走兩步,就聽身后的老太婆顫巍巍地說了一個土語單詞。 李妮妮猜測這個詞的意思應(yīng)該是“抓住她!” 因為就在老太婆話音剛落,兩個身高近一米九的彪形大漢就出現(xiàn)在門口,他個拿著繩子, 一個拿著棍子, 顯然不是湊巧出現(xiàn), 而是已經(jīng)在這里守了很久。 從李妮妮進村那刻起, 他們可能就已經(jīng)盯上她了。 李妮妮環(huán)視了一圈,整個房間沒有任何銳器和適合做擊打的器物,甚至連手抓飯都是用竹籬弄的,又輕又軟,不可能作為武器,看來是從一開始就防著她反抗。 而且就這種熟練度和細(xì)心度,看來也不是他們第一次做這種事。 李妮妮想了想,伸出雙手,從善如流地說:“來吧。” 她說話的語氣像是“吃吧”。 男人中沉穩(wěn)些的那個,探究地看了她一會兒,最后大概是被她的細(xì)胳膊細(xì)腿說服了,朝另一個男人點點頭。 另一個男人拿著繩子走過來,兇狠地瞪了李妮妮一眼,用土語說:“老實點!”便將她五花大綁,死死捆住。 李妮妮被扔進了一個地窖。 南亞和中國古代一樣,因為氣候炎熱,需要用地窖來存放薯類,有時女人生下來的孩子是死嬰,也會被存放在地窖里。 李妮妮身處的這個地窖大約四米多深,一個大男人也要用繩索吊著下來,靠她自己,是決計不可能爬出去的。 她身邊零零散散散落著一些尸骨,從骨骼的纖細(xì)程度上來看,都是孩子。 她被捆著手腳,在地上打了幾個滾,試圖給自己找到了一個相對舒服的位置。 結(jié)果側(cè)頭的時候,眼角余光在地上看到了一根長長的黑發(fā)。 黑發(fā)?誰的?這些死嬰的母親?還是下地窖的長發(fā)男人? 李妮妮嘟起嘴,用嘴將這根頭發(fā)舔起來,咬著發(fā)尾抿了抿,在上面嘗出了一點雞蛋花的味道。 是女人的頭發(fā)。 而且剛死不久,發(fā)油還沒散。 這個村莊里的女人,到底都去哪了? 李妮妮望著漆黑的洞頂,只覺得自己逃離達(dá)摩末羅的這一路,真是越走越離奇。 先是莫名其妙走錯路,然后以中五百萬大獎的概率坐上黑車。 接下來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轉(zhuǎn)身又被人陰差陽錯弄進了軍營。 等她再次絞盡腦汁從軍營逃出來……這自由的空氣她還沒呼吸幾下,馬上又被一個古怪的部落存在困進了馬鈴薯窖。 就算是在戰(zhàn)亂國家,這災(zāi)難也來得太過密集了些。 就像有無數(shù)的巧合堆疊在一起,多米諾骨牌的軌跡已經(jīng)確定,一只看不見的手“轟”地一推,正緩緩將她推向一個注定的結(jié)局。 李妮妮不禁再次感受到到了在達(dá)瑪島地宮中,被“巧合”支配的恐懼。 她這是要去西天取經(jīng),歷經(jīng)九九八十一難嗎? 可她只是想去個中印交界處的巴爾吉里山啊。 …… 第二天外面天還沒亮,李妮妮就被人弄醒。 昨天拿棍子的沉穩(wěn)大哥,拎起她的衣領(lǐng),將她拽上了一頭山羊拉的滑草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