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豪門修文物 第89節(jié)
“你要干什么?”周母一下子慌亂起來,比起次子周勇,聰明孝順的長子一直是她心頭的驕傲。 周文十來歲的時候就就展露出驚人的天賦,聰明好學(xué)、文雅有禮,當(dāng)年周老爺子還活著,周文深受老爺子的疼愛,將周斌都比到塵埃里去了。 周文也真的孝順,不動聲色的算計了周二嬸幾次,導(dǎo)致她忌憚這個侄子,不敢再明目張膽的欺辱周父周母。 可以說周文就是給周父周母遮風(fēng)擋雨的屏障,是他們夫妻生活里最溫暖的一道光,照亮了他們被欺辱的黑暗人參。 只可惜周文死的早,否則二房怎么敢這么猖狂。 周父也緊張起來,長子是他們的驕傲,也是他們深埋在心底的痛苦。 周二嬸咯咯的笑了起來,欣賞夠了兩夫妻惶恐不安的模樣,這才開口道:“聽說大嫂早上很威風(fēng),連桌子都掀了,我就學(xué)著大嫂,派人將周文的墳?zāi)菇o掀開來?!?/br> “徒萍!”當(dāng)看到視頻里的人用鐵鍬開始鏟土,周母聲音猛地尖利起來,憤怒的看著老神在在的周二嬸,若不是忌憚她身邊的兩個保鏢,周母只怕已經(jīng)撲過來趙她拼命了。 似乎嫌兩人還不夠生氣,周二嬸慢悠悠的繼續(xù)道:“這個是擅長做法事的老道,大哥大嫂這么舍不得阿文這孩子,我這個當(dāng)嬸嬸的就幫個忙,讓阿文的魂魄留在人間,當(dāng)個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這樣就可以天天陪著你們夫妻了?!?/br> “至于葬在一旁的曉琳,雖然說她是阿文的夫妻,可是嫁到我們周家來,也沒有給阿文生個孩子,這樣的媳婦有什么用?” 周二嬸表情惡毒到了極點(diǎn),一字一字的開口:“我就讓人將曉琳的骨灰給弄出來,然后找了個打了一輩子的老光棍,把曉琳的骨灰和他合葬,當(dāng)一對鬼夫妻,讓老光棍也有老婆伺候著,想來阿文心善,也會同意的?!?/br> 周父已經(jīng)氣的說不出話來了,臉漲的通紅。 周二嬸不但要扒了周文的墳,讓他當(dāng)個永世不得超生的孤魂野鬼不說,還要將他的妻子和一個老光棍合葬,連死人都不放過,用最惡毒的辦法去侮辱周文夫妻倆。 周母憤怒到極點(diǎn),一雙眼死死的盯著洋洋得意的周二嬸,身體氣的直發(fā)抖,她最疼愛的長子連死都不得安寧,要受這樣的侮辱。 “大哥大嫂,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你們同意讓方棠解除婚約離開周家,我自然不會不會這么做,我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周二嬸佯裝無奈的嘆息一聲。 張志行被抓了,人證物證齊全,周二嬸的把柄也在方棠手里攥著,方家一直覬覦周家的巨額產(chǎn)業(yè),周二嬸可以肯定,只要方棠把東西交給方豐益,自己就完了。 周父看著憤怒的周母,嘆息一聲的勸道:“我們就算了吧?!?/br> 周父也很享受當(dāng)家作主的感覺,可即使他們被徒萍欺壓著,至少也是衣食無憂,何必弄成這樣,讓阿文死都不能安心。 再說他們都快六十歲了,也沒有多少年可以活了,沒兒子沒孫子,就算擁有金山銀山又怎么樣? 看著周父妥協(xié)了,周二嬸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人都是賤骨頭!一開始就同意多好,偏要作死,就算他們是孫猴子,也翻不出自己的五指山。 “不,我不同意,除非我死!”尖利刺耳的聲音猛地響起,周母這話一出,震驚了在場所有人,誰能想到老實巴交的周母竟然還不松口。 周二嬸蹭一下站起身來,冷眼怒視著周母,“你再說一遍?” “就算我死了,我也不會同意的!”周母一字一字的開口,表情詭異的扭曲在一起,陰森森的冷笑起來,“徒萍,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方棠活著是阿勇的人,死了也是阿勇的鬼!” “好,好,好!”周二嬸被氣的胸口疼,一手指著周母,瘋狂的吼了起來,“給我挖,將周文的墳給我挖了!” 電腦另一頭,聽到了周二嬸的命令,幾個人開始一鐵鍬一鐵鍬的鏟土,但即使如此,周母依舊死咬著嘴唇,沒有說出一個字。 周父呆愣愣的看著電腦屏幕,猛地抓住周母的胳膊,哀求的開口:“算了吧,算了吧,你難道要讓阿文死不瞑目?” 一把甩開周父的手,周母繃著臉,挺直了腰桿,“阿文已經(jīng)死了,墓碑里不過是一把骨灰而已,什么死不瞑目都是騙人的鬼話,我不會放過方棠,你徒萍就等著坐牢吧!” 周母硬氣了,她之前也好奇周二嬸為什么幫著方棠,所以用一個翡翠鐲子賄賂了傭人。 周母這才知道周二嬸和徒母打架的真正原因,也知道方棠手里抓著周二嬸的把柄,只要自己不松口,方棠離不開周家,周二嬸也要被抓。 “沒有我的命令,不準(zhǔn)他們出院子一步!”氣急敗壞的丟下話,周二嬸發(fā)瘋一般的往門外走了去,她根本沒想到周母竟然能這么硬氣,連周文的墳都不管了。 管家等人跟在周二嬸身后離開了,客廳里,周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抹了抹眼淚。 “阿文如果還活著,他也會支持我的,阿文最孝順,他怎么舍得看我這個媽受欺負(fù),阿文不會怪我的?!?/br> 周父嘆息一聲,并沒有開口說什么,當(dāng)然,現(xiàn)在說什么也太遲了。 “不,我要打電話找人,我有錢,我要找人將徒萍她爹的墳也給挖了!”周母突然站起身來,再次恢復(fù)了戰(zhàn)斗姿態(tài),惡毒的表情和周二嬸如出一轍。 可拿出手機(jī)后,周母卻發(fā)現(xiàn)手機(jī)竟然是沒有信號的狀態(tài),“怎么沒信號?你手機(jī)呢?拿給我打電話,我手機(jī)肯定壞了。” 可周父的手機(jī)同樣如此,甚至連無線網(wǎng)也沒有了。 周父忽然明白過來,責(zé)怪的看了一眼擺弄手機(jī)的周母,“手機(jī)沒有壞,一定是徒萍做的,她這是要軟禁我們?!?/br> “可剛剛筆記本電腦還能用?”周母惱怒的回了一句,卻也明白周二嬸是離開之后讓人斷了這邊的信號。 周母丟下手機(jī)拔腿往門外走了去,卻被院子門口的保鏢阻擋下來,即使她再次以死相逼,用水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保鏢也不為所動。 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客廳,周母呆愣了片刻,發(fā)瘋一般將客廳里的東西都給砸了。 周父坐在一旁直嘆氣,怨恨的看著發(fā)瘋的周母,要不是她一意孤行,又怎么會變成這樣? 周母并不是真不怕死,如今,被軟禁了,有再多的錢也沒用了。 而整個周家都在周二嬸的掌控之下,最重要的是他們夫妻深居簡出,即使一年兩年的不露面,也沒有會覺得奇怪,更不會來周家找他們。 !分隔線! 方棠并不知道周家大房和二房之間劍拔弩張的爭斗,此刻,她在翻看著手中的文件,厚厚的一沓,都是關(guān)于西街口古建筑修復(fù)的詳細(xì)資料。 這一片占地有五萬平米,地段算是長源的鬧市區(qū),但因為其中很多老宅都是祖上傳下來的,雖然荒廢了,但也沒有人會賣。 至于剩下的三分之一,都類似趙達(dá)明家的老宅,不算大,可鑒于長源的房價,即使要買,價格至少也有四五百萬。 出得起價的人不會來買,西街口的環(huán)境太雜亂,住了很多租客,一套房子里住了五六戶,十幾口人,環(huán)境差,治安也差。 再者老房子也不能重建,至多翻修,所以一般人寧愿買環(huán)境好的公寓,西街口這一塊也就沒有開發(fā),一直擱置到今天。 如今提倡保護(hù)老建筑,所以上面撥下資金修建西街口,但具體的修建計劃還沒有定下來,需要經(jīng)過實地考察調(diào)研之后再定。 邋遢大叔湊過頭看了一眼,被前期五十億的修建金額給嚇到了,“把這一塊推倒了重建,十個億就能搞定了吧?到時候賣出去,估計還能賺回來幾個億?!?/br> 方棠無語的看著兩眼冒著銅錢的邋遢大叔,手指摩挲著面前的照片,“這不是用錢來衡量的?!?/br> 這一片的老建筑,很多都是明清時期保留下來的,飛檐翹角、粉墻黛瓦,老宅、民居、祠堂、牌坊…… 保存極好的老宅子里每一塊石雕、磚雕、木刻都是最珍貴的財富,巷子里的青石板經(jīng)歷了多少年的滄桑和時代變遷,這些文化根本不能用金錢來衡量。 “好吧,我就是個粗人?!卞邋荽笫逵肿亓艘巫由希氲椒教馁I下的那老宅子,忍不住的嘴賤,“你那房子裝的挺現(xiàn)代化?。俊?/br> “趙大明家的老宅四十年前經(jīng)歷過一場火災(zāi),只能算是現(xiàn)代建筑?!狈教膹囊豁迟Y料里翻出幾張照片。 確切來說趙達(dá)明老宅周邊的一些房子在四五十年代都進(jìn)行了修葺,并沒有留下老宅原有的文化元素,那個時候修葺房屋就是為了居住,還沒有保護(hù)古建筑的思想覺悟。 所以整個西街口真正有價值的還是那些傳承了上百年的老宅,大戶人家的祖宅即使修葺不會改變房屋的結(jié)構(gòu)。 而且為了美觀,為了不破壞祖宅的風(fēng)格,家族花大價錢請專業(yè)人士進(jìn)行維護(hù)修復(fù),所以這些祖宅才是真正的文化遺產(chǎn)。 “得,我看著都是房子,能住人就行?!卞邋荽笫鍝u搖頭,他對這個真沒興趣,“小棠,我來是告訴你徒萍這個缺德帶冒煙,她竟然將周文的墳給扒了?!?/br> 方棠一愣,根本沒想到周二嬸做事這么絕。 “你也別愧疚,這事和你沒關(guān)系,周文他爹媽都不管?!卞邋荽笫遴土艘宦?,周二嬸是缺德,可周母呢? 她一開始同意和方家聯(lián)姻,不過是想要讓方棠對抗周二嬸,結(jié)果事與愿違,周母反而恨上方棠了,為了不讓方棠能幸福,她寧可長子的墳被扒了也不松口,就是要拖死方棠。 當(dāng)然,邋遢大叔估計周母知道周二嬸的把柄在方棠手里抓著,她更加不會松口了,如果周二嬸被抓了,周母一箭雙雕的目的也就達(dá)到了,方棠一輩子要耗在周家,周二嬸被抓。 方棠想起周母之前以死相逼的嚇退了周二嬸,不由疑惑的問道:“她就不管了?” “她倒是想花錢招兵買馬,可是徒萍棋高一著,將人軟禁了,手機(jī)信號和無線網(wǎng)都被斷了?!卞邋荽笫甯锌闹睋u頭。 周家就兩房,五口人,都能這么亂,整個一大宅門,小棠盡早離開周家也好,至少圖個清靜。 遲疑了片刻,方棠看向邋遢大叔,“能將周文的骨灰重新安葬嗎?” 死者為大,周文和他妻子終究是無辜的,至于周母和周二嬸之間的爭斗,方棠并不打算介入。 “行,這也不是什么麻煩事,我這就安排人?!卞邋荽笫妩c(diǎn)了點(diǎn)頭,小棠看著性子清冷,比起周家人可心善多了,“你東西也收拾好了,要不明天一早就搬去西街口?” “好?!狈教囊暰€再次落在桌上的資料上。 每一座老宅就是一個寶庫,蔣韶搴讓人拍的照片很清晰,局部細(xì)節(jié)都有,方棠忍不住的想要參與到西街口的修復(fù)工作中。 邋遢大叔也沒有打擾方棠工作,慢悠悠的走了出去,安排人將周文和他妻子的骨灰再次收殮安葬。 !分隔線! 周母周父被軟禁了,不過吃喝這一塊周二嬸沒有做絕,畢竟她也怕把人逼急了,周母腦子一熱真自殺了,到時候反而便宜了方家。 畢竟方豐益對周家的產(chǎn)業(yè)一直虎視眈眈的,只要讓方防疫抓住了機(jī)會,一定會釘死周家二房。 入夜,周母大吵大鬧著要吃夜宵,廚房的人都懶得伺候,畢竟周家還是周二嬸當(dāng)家作主,“小田,你把餃子端過去吧?!?/br> 小田在周家做的事情最多,工資卻拿的最少,誰讓她老實好欺負(fù),否則一開始周二嬸也不會將小田分到方棠的院子里照顧她的起居。 “是?!毙√镆膊桓铱棺h,將蒸餃放到了食盒里,又找了幾樣小菜放了進(jìn)去,這才拎著食盒往周父周母的院子走了去。 十來分鐘之后,客廳里,周母將一對白玉二環(huán)塞到了小田手里,這才低聲道:“外面什么情況?” “二夫人氣狠了,中午和晚上都沒有吃飯,先生在公司里加班,晚上沒有回家?!毙√锟焖俚膶⒅赖南⒍几嬷酥苣?。 “氣死她才好!”周母一想到周二嬸真的挖了周文的墓,就恨不能將周二嬸給生撕了。 看著面容猙獰而扭曲的周母,小田嚇的后退了兩步,她也不愿意投靠周母,可卻沒辦法,父親摔斷了腿癱瘓好幾年了,家里就將靠她一個人撐著。 小田弟弟好不容易考上研究生,雖然可以出國留學(xué),但費(fèi)用貴的嚇人,一年的學(xué)費(fèi)加生活費(fèi)就要三十多萬,小田只能將消息告訴周母來換錢。 “我問你方棠那個賤人呢?我這個當(dāng)婆婆的被軟禁了,方棠有沒有說什么?”提到方棠的名字,周母恨的咬牙切齒,表情扭曲的詭笑起來,“還想離開周家和jian夫雙宿雙飛,我呸。” 周母夜叉般的笑聲在深夜里詭異的回響著,小田將身體縮的更緊了,低聲回答:“少夫人一直在屋子里看書,不過少夫人之前就將行李收拾好了,好像明天就要搬出去住了?!?/br> 雖然和周勇的婚約還沒有解除,可是方棠真搬出周家,周母再氣也沒有辦法,畢竟她被軟禁了連院子都出不去。 “不要臉的賤人!”周母咬牙切齒的怒吼著,恨不能立刻沖出去將方棠給生撕了,“方家怎么教女兒的?竟然這么放蕩下賤,難道沒有男人就要死嗎?” 不堪入耳的罵聲、詛咒聲從周母的口中不斷吐出,怎么難聽怎么罵,直到罵累了,嗓子都冒火了,周母這才忿忿不平的停下話,頤指氣使的看向小田,“給我倒一杯茶過來?!?/br> 小田趕忙倒了茶端了過來,周母一飲而盡,這才感覺心里暢快多了。 “小田,你說你弟弟去國外留學(xué)需要一筆錢。”放下茶杯,周母將詭譎的目光落在低著頭的小田身上,見她猛地抬起頭,滿臉期待又不安的模樣,周母就放心了。 “你明天早上將方棠喊過來,就說我要和她談?wù)??!爸苣敢娦√锩忘c(diǎn)頭,臉上露出得意的冷笑,這種掌控別人生死的感覺讓人上癮。 周母看著滿臉期待的小田,話鋒一轉(zhuǎn),“然后你給我將那個賤人的行李箱給燒了,她不是喜歡古董文玩嗎?記得,潑上汽油,點(diǎn)一把火都燒掉!” “可少夫人她?”小田眼中充滿了畏懼之色。 方棠不但看著清冷不好相處,而且她還是方家的二小姐,又是一個練家子,幾重身份下,小田根本不管算計方棠。 周母陡然冷了臉,一把抓住小田纖瘦的胳膊,陰森森的質(zhì)問,“想想你弟弟?還是說你想被趕出周家?” 周二嬸是個難伺候的,但周家不差錢,傭人給的工資也挺高。 被威脅的小田張了張嘴唇,拒絕的話卡在喉嚨眼里,想到弟弟,想到癱瘓在床的父親,小田屈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才聽話,事成之后,我給你十萬?!敝苣概牧伺男√锏母觳玻軡M意她的聽話,“你去吧,記得辦好我交待你的事?!?/br>